第二天，画了烟熏妆一脸不好惹的段存青敲响了霍成知家的门。
仍受起床气掌控的霍成知拎着钥匙开了门，两人对视一眼，沉重的两声早安响起，随后便是一路的沉默。
出小区后，段存青去咖啡店买了两杯咖啡，虽然表情极其凶恶，但他还是用一种诡异而充满爱意的语调强调了自己男朋友的那杯要多放点冰。
回车上后，霍成知嫌恶地别过脸。
“我不喝咖啡。”
“嗯，”段存青很淡定，“我喝两杯。”
霍成知安静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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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了，当大家无话可说的时候，大家就会给我点个赞。
第12章 12
下车之前，霍成知拿出手机要求和段存青交换联系方式。
段存青：“为什么？”
霍成知理所当然：“后期方便联系。”
段存青一时没想到拒绝的理由，介于他的微信已经加了霍成知的好友，他只好厚着脸皮登上了舒可的小号，和霍成知再次加了好友。
舒可的小号头像是个暴走的熊猫头，熊猫头旁边还让出了硕大的一个对话框，里面只有一个加粗的英文——FUCK。
个签则是“平等地嘴臭每一个人”。
霍成知发出了声低笑。
后知后觉的段存青有些木然：“好友申请通过了。”
霍成知：“我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段存青推车门的动作一顿，警惕地说：“叫我小段就行。”
霍成知低头改着手机里的备注。
“原来你和我那相亲对象同姓。”
“但我们俩一点都不对付。”段存青强调。
霍成知挑了挑眉，解了安全带下车。“中午下来一起吃饭？”
段存青再度发问：“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对我意见已经没有以前之前那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防备我，”霍成知一只手搭在车门上，“看你精神状态不好，想着让你吃好点补偿补偿而已。”
段存青愣了下，局促地说：“谢、谢谢。”
霍成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说：“没事，我约其他人也行，你先上去吧。”
段存青抿了抿嘴，往前走几步，兜里的手机忽然一震。
是霍成知往他的微信号上发的消息。
【霍成知】：中午下来一起吃个饭，聊聊去你家拜访的注意事项？
字里行间，充满了侵占的意味，仿佛他已经是得了父母许可的准儿婿。
段存青果断转身喊住了霍成知：“霍先生。”
霍成知抬头看他。
段存青特意放软了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不好意思。
“其实是我不太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吃饭，不是对你有意……你要是不介意，我请你去一家小店吃饭吧。”
霍成知眯眯眼。
段存青声音放得更轻了些：“霍先生？”
起初段存青在霍成知的印象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安安静静漂漂亮亮的美人，后来段存青骂他不正经还和他打了一架，美人从此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刺猬，让霍成知失了从前那种观赏的兴致。
现下段存青又恢复了细声细气的样子，霍成知下意识地就想多逗逗他。
见霍成知露出为难神色，段存青紧张地又喊了他一声。
霍成知听得满意了，勉为其难地回答：“行，到时给我发消息。”
【霍成知】：刚刚公司通知中午要外出，下次再约吧。
回到工位上的段存青刚掏出手机，就看到了霍成知刚发来的消息。
方槐：“小段，你看到什么了，表情那么复杂。”
段存青放下手机，轻描淡写：“看到了个花心的撒谎精。”
中午，段存青挑了个烤鱼店，两人在窗边对坐，面前各摆了副碗筷，正中间是一盘被铺满了辣椒的鱼肉，周边摆了数盘小菜。
霍成知和段存青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全然没有要聊天的征兆，桌上一时除了碗筷碰撞声再没其他声响。
过了十几分钟，吃得差不多的段存青放下碗筷，看了眼还在慢悠悠吃饭的霍成知，一时不知该先回公司还是接着无声地坐在原位等霍成知吃完。
霍成知察觉了段存青的尴尬，问：“你下午几点上班？”
段存青：“两点。”
霍成知：“还有一个多小时，你回去睡个觉还来得及。”
段存青：“……我等你吧。”
霍成知小幅度地歪了歪自己的碗，露出里面还剩了一大半的饭。“我可能还要吃上半个小时，你回去吧，睡个觉补补，瞧瞧你那黑眼圈。”
段存青忍了忍，没忍住：“我这是烟熏妆。”
霍成知：“烟熏妆？我看人家烟熏妆都跟个妖精似的。”
所以你这是在侮辱我妆化得不到位是吗？
段存青理智地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拎起包走了。
经过窗前，他还能看见霍成知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鱼。
店里，霍成知余光瞥见段存青消失在街的那一头，立刻招来了店员。
“服务员，麻烦给我上一壶温水，”他小幅度地吹了口气，被辣麻的嘴唇已经快失去知觉，“要大壶的，谢谢。”
霍成知顶着两片烈焰红唇回了公司。
前台的两个小妹妹一看霍成知，就装作埋头吃饭的样子躲进了台后，只是双肩的颤抖暴露了她们的心情。
霍成知冷静地大踏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冰箱里拿出了个冰啤贴在了嘴上。
他撑着额头贴了一阵，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霍成知看了眼来电显示，放下冰啤接了电话。
“嗯，是我一个邻居。”
“他不是女孩，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我不觉得他穿的有问题——我要你帮我约的人约到了吗？”
“我知道素描师都很忙，但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麻烦吧？”
“我见过那个变态。”
“查到记录了？对，他姓段。”
霍成知声音断了一阵。
他转了转手里的冰啤，音调压低了些，危险的意味霎时满溢。
“我没听清，你刚刚说……报案人的名字叫什么？”
第13章 13
临近下班，段存青忽然收到了霍成知的消息。
【霍成知】：周末的事情我推了。
段存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不妨碍他高兴，他翘着唇角礼节性地回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霍成知很快回了消息。
【霍成知】：朋友那边有点事，需要过去帮个忙，时间不太方便。
【段存青】：什么事啊？
【霍成知】：不好说，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
【段存青】：好吧，祝你万事顺利。
段存青抱着手机靠在转椅上左右摆了摆，领导经过他身后，乐呵呵道：“不错啊小段，看你最近总怏了吧唧的，还是笑起来好看，年轻人啊，哪有那么多要愁的事。”
段存青一下子坐正身体，转头对领导说：“谢谢林总关心。”
领导拍拍他的肩。“有空去五楼走一趟，把比赛名单送去。”是上次聚餐时提到的篮球比赛。
段存青没有推辞：“我现在去。”
领导点点头，冲段存青比了个大拇指。段存青抓起手机下楼走了一趟，再回来，前台的小朱忽然叫住了他。
“小段！刚刚有你的快递，我替你收了。”
段存青平时网上购物习惯把东西寄到小区楼下的快递柜那里，偶尔也会寄来公司。他算了下日子，之前买的监控摄像头差不多该送到了，便没多想，谢过小朱之后就把快递盒抱了进去。
临近下班，办公室里的大家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聊起下班的打算，方槐笑嘻嘻地举着手机，话语间满满的得意洋洋。
“我要到十三楼那个新来的帅哥电话了！”
“你怎么要到的？”
“林总给你的？”
方槐两眼弯成月牙：“那当然是我自己要的……我下午回来的时候碰上他了，他人可怪好，没什么架子。我们约了周末一起去打篮球，你们要来看吗？要来吗？”
办公室里的几个女孩子连忙问了具体时间，段存青把快递盒放到桌子下，疑惑地看了眼手机。
方槐说的时间正好是约好去他家的时间……霍成知在说谎？
为什么？
避过大家一窝蜂下班的时间段，段存青用舒可的小号给霍成知发了条消息。
【小段】：我下班了。
发完消息，段存青百无聊赖地把快递盒拿起来放在了桌子上，他在抽屉里找了把小刀，正想拆快递看看说明书，霍成知就打了个语音电话来。
“你在哪儿？”
段存青推出小刀刀片。“我正准备去地下车库等你。”
“再等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在公司大门那接你。”
“你还没下班吗？”
“我在外面——先不说了，你在公司等我，不要先回家，听明白了？”
段存青对他最后一句话不太感冒，正想说自己可以先回去，舒可的语音电话忽然插了进来，霍成知也挂掉了电话。
“嘶！”
段存青划拉快递盒胶带的小刀撇了一下，刀片飞了出去，在段存青的拇指上留下了一道薄而深的伤口。
血珠很快从缝里流了出来，段存青连忙一边接了舒可的电话一边翻起抽屉里的创口贴。
舒可：“喂喂喂，你撞上你那个跟踪狂了？”
段存青开了扩音，坐回椅上贴创口贴。
“没有啊，怎么了？”
“我工作室里几个女孩子刚刚在街上宣传屏上看到人家投的悬赏广告了都，有那个跟踪狂的画像，提供信息无论真假都可以拿五千块呢！”
段存青吃惊：“哈？”
“我还寻思你这回是把家底掏出来了呢，这宣传屏买的，这奖赏力度，哗哗的钱往里砸，原来不是你啊，”舒可咂嘴，“怎么突然感觉老家这个地方这么不安全呢，短时间看到这么多跟踪狂。”
段存青哭笑不得。
“我还没那么土豪，再说那个跟踪狂我心里有点数，估计是我家小区咖啡店里的员工。”
舒可：“你上次怀疑霍成知都错了，这会又错了怎么办？”
段存青换回男声：“那就把他引出来拿铁拳制裁他。”
“你有啥计划？说来听听。”
段存青把自己准备假装和霍成知搞暧昧把人引出来的打算说了，舒可沉吟一阵，问：“你不怕把霍成知牵连进来？”
段存青顿了顿：“他很强壮。”
“多强壮？”
“……我和他五五开。”
“扑哧。”
霍成知如约在大楼前接到了段存青。
他半靠在车窗上，一只手扯了扯领带，表情有些疲惫。
“出去跑业务了？”段存青问。
霍成知瞥他一眼。
“没有。”
过了一阵，霍成知单手揉了揉额头，像是不习惯车里的沉默气氛，开口说：“段存青好像也住我们那里。”
段存青抱着快递盒的手收紧了些。
“我没听他说过。”
“你们没碰到过面？那个公园平时散步的人还挺多的。”
“没有。”
“呵。”
霍成知不明意味地笑了笑。
“你买了什么东西？”
“监控。”
“准备装门外面？”
段存青点了点头，霍成知用余光扫了眼那个快递盒。
“网上买的？”
“嗯，前几天下的单。”
“你确定？”霍成知眉峰紧了紧，空出一只手，在箱子上的快递单上点了点，“这不是XX同城快送吗？”
段存青低头一看，一股冷意噌的从尾椎骨蔓延上了头顶。
霍成知看他脸色不对，果断地把车靠边停下，从段存青怀里拿过了快递盒，他利落而粗暴地撕开了上面的胶布，看清箱子里的东西之后，他低咒了声混蛋。
是个已经被拆开包装使用过的振动棒，上面甚至还沾着些已经干巴巴的东西。
振动棒下面压了张纸，上面打印了排字，被挡去了大半，霍成知实在是不愿伸手碰这个东西，稍微晃了晃箱子，让纸下面的字彻底露了出来。
——不要找不干净的人来玷污你。
——乖。
段存青的脸一阵青白。
第14章 14
入夜，街上吹起了带着暑气的风。
霍成知靠在车边，和驱车赶来的好友厉渚打了个招呼，将快递盒从车窗递了进去。
车里坐着的男人眉眼凌厉，唇角有条细细的疤，显出了几分凶恶。
他面带嫌弃地接过快递盒，丢到了后座上。
“你知道我已经锁定人了吗？”
霍成知：“你没说。”
“我现在说了。”
“怎么锁定的？”
“下午有不少人看了你那个广告后来电话举报——容我诚挚地问一句，你钱包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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