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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可摘星辰(近代现代)——萧洛Charl

时间:2023-11-30 09:30:20  作者:萧洛Charl

   《手可摘星辰》

  作者:萧洛Charl
  简介:
  番外《风远去之处》(11/30才会掉落)
  因病致残博士生和他异父异母亲哥的纠葛。
  旧时相识/救赎/慢热/爱你如生命
  *此篇涉及对瘫痪和护理细节的描写,男主病弱,慎入。
  他念了他十年,却失去了告白的勇气。
  他深深地爱着他,但不懂这是爱。
  昔日的冷漠脸成长为了温柔的依靠。
  追悔莫及的时间,追悔莫及的生命。
  “不要真等我走了,才和我说那三个字啊。”
  双向暗恋,不过很快就被自己捅破了窗户纸。
  前面别扭闹脾气,中间日常黏糊糊,后面甜甜甜但也惨(iД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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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时,你孑然一身,有些颓丧地窝在轮椅上。
  你看见我,朝我粲然一笑。
  我们都在找寻什么呢?
  高明,你曾问过我,那光亮是什么。
  我不清楚那究竟是太阳、星辰还是明月,
  但他照亮过我的世界。
  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残疾、破镜重圆、双向救赎、轮椅、病弱、原耽、纯爱、正剧、虐恋
 
 
第1章 稀月
  高明不想再活下去了。
  经过老居民楼特有的半露天走廊,他抬头看了看天。月牙隐匿在毛玻璃一样的云层后面,那光亮不敌城市纷杂的光害,只透出一圈粗糙的噪点。间或有几架客机划过天际,轰隆隆的响声回荡在天井里。
  多希望能纵身一跃回归虚无。但他站不起来,可能连趴到栏杆上都做不到。腿很痛,他用手狠狠地捶了上去,手感就和捶在坐垫上差不多。若不是眼睛看着,根本不知道是捶在自己身上。这一拳没有改善疼痛,反而让腿受了刺激震颤起来。
  没有知觉,却会痛。不能控制,却会动。
  真见鬼。高明难过地笑了下。
  “突突突突……”
  同层住户家的孩子叫嚷着跑到了走廊上,手里的塑料玩具枪闪着廉价又刺目的光,被墙壁和地砖反射着,光怪陆离。
  高明不想被他看到,转身逃进家里。
  客厅里的电视兀自播放着节目,房间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夜和城市的阑珊灯火成为背景。近处,藏青色的袜子团在皮鞋里面,胡乱地摆在门口挡住了他的路。他沿着地面看过去,沙发旁边扔着公文包,客厅正中央还有团成一团的领带和西裤。
  吵闹的广告结束,电视切换到平静的播报音,高明这才听见浴室里的水声。他拿起鞋柜旁凳子上摆着的酒精喷壶,给双手和钥匙消了毒,又给轮椅扶手和轮子都喷了喷。
  把喷壶放回原位,他小声叹了口气,拉紧了刹车,右手撑住轮圈也稳住自己,身体前倾想去够地上的皮鞋。他的腰用不上力,刚前倾一点,整个上身就突然趴倒在腿上。
  高明心里早有预期,但还是被吓了一跳。血液涌到了头上,心脏怦怦直跳,晕眩感让他很恶心。胸口紧贴着大腿,他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好在重心还在轮椅上不至于摔到地上去,但这个姿势他也坚持不了太久。
  身上有不太好闻的味道,等下也得冲个澡了,他想着,恢复一些后赶紧用腾出的手把地上拦路的皮鞋拨到鞋柜旁边,再双手撑起自己的上身重新坐起来。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水声停了下来,高明抬起头靠在轮椅里喘息,就看见陈贤裹了条浴巾从房里走出来。那人看到他,边用另一条毛巾擦着头发的水,边走过来。
  陈贤,如果我不在了,你会记得我吗?
  高明看着三两步就走到身前的人影,突然想问这个问题,想伸手出去,想让他抱一下自己。
  可他们如今没有那么亲密,陈贤只是抬脚把皮鞋踢得更远了一点,从他身边走过,顺手打开了灯,说了一声:“噢,抱歉。”
  “没事。”高明收起胡思乱想,应了一声。看着那人走去拆沙发套,然后捡起地上的脏衣裤,走进厨房,连同头上的毛巾一股脑都塞进了洗衣机,才又走出来。
  “还没吃饭吧?”陈贤指指餐桌上的外卖:“刚刚顺便打包的。”
  高明看向他指的方向,打开刹车,转着轮椅到了餐桌前。他单手打开泡沫盒,看到里面装着几个腐皮卷,下面压着炒河粉。
  “谢谢贤哥。”他打开一次性筷子,插进河粉里拌了拌。
  陈贤坐进了沙发里拿起遥控器,余光撇着高明的方向。刚刚在门口走近他的时候,借着走廊的光看到他额头细密的汗。陈贤有点隐隐的担心,要入秋了,现在夜里又不热,他怎会出这么多汗?
  高明当年的手术无法避免地伤到了脊髓神经,胸骨以下都控制不了。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病却起得又重又急。稍不注意,他们想都想象不到的并发症就会找上门来。陪高明进出了几次急救室之后,陈贤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变得对他的身体状况敏感起来。
  “学校里还好吗?”看着那人面露疲惫地慢吞吞咽下炒河粉,陈贤关心的话不知如何说出口,只是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高明在当地的大学读博,病后没有办法休了学,手术后又过了一年多才稳定下来,今年初办了复学。但身体仍不允许他总折腾去学校,好在导师同意他的研究改成主要做信息分析,课题组的同门也愿意帮他,他也就是隔三差五回去汇报一下,做些必要的实验。
  “还好。”高明边嚼着河粉边说。
  可是还能怎么好呢,公交下来站台在施工抢修,只能靠下车和等车的好心人把他连人带轮椅搬到路面上,从后方等待入站的公交车外侧过去。轮椅又进不去校门的闸机,他坐在岗亭外面等着升降杆升上去,沿着行车道移动。从校门口到实验楼的路,他“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实验楼前面长长的斜坡,手已经脱力了。
  他歪在轮椅里揉着手腕,忽然听见有人叫他,转头去看,发现是同门师弟。师弟走过来推起他的轮椅,这个困住了他的斜坡,不到半分钟就上去了。
  “师兄你下次来提前给我发微信,我们找人下来接你啊。”
  “麻烦了,启渊。”等着下来的电梯,高明有点尴尬,随口问起:“你从哪过来啊?”
  “研究生院,我刚去交了答辩申请。”师弟明显有点兴奋。但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行啊你小子,马上熬出头了!”高明两秒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和师弟开起了玩笑。电梯来了,师弟推着他打着哈哈进去。
  比自己小两级的师弟都要毕业了,看着电梯的数字显示,高明心想。自己的这三年呢?
  从活蹦乱跳,到走路会摔跤,到需要别人搀扶,到疼得动也不敢动,到术后坐都坐不起来,彻彻底底变成一个残疾人……
  他想着,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
  到了办公室,小师妹见他来了,赶忙跑出来,她要请教高明一个之前只有他做过的实验。高明带着她去找仪器,走廊里七出八进地堆着设备和耗材,不小心就会撞到轮椅。在进一间储藏室的时候,他没注意到门口纸箱里的袋子钩住了轮椅脚踏板,仍把轮椅往前推,踏板几乎被掀起来。右脚被崴在踏板的夹角里,高明没有知觉,还在奇怪为什么阻力变得这么大。
  “哎呀师兄!”小师妹看到了,赶忙拉住高明的轮椅,从边上挤到他身前,帮他解了围。
  “没事的,谢谢。”高明有些无奈地笑笑,假装无事发生。
  教完实验,高明赶去和导师谈话汇报,一讲就是三个小时。离毕业要求还差一些成果,导师看出他心急,听完帮他规划了一下,连番叮嘱他不要太累了,先顾好自己身体。
  可导师和同门越体恤他,他越觉得自己无用。三天两头生病,拖全组研究进度的后腿,导师也不再看他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委以重任,只求他安稳熬到毕业别在学校出事。自己提出的研究思路被导师以无人能做为借口搪塞过去。可那明明是自己病前做成功过的实验,高明本想反驳,但想不到能求哪个师弟师妹花那么多时间去熟练,也默默低下了头。
  还能做什么啊?这样的日子真是过够了。坐在回家的巴士上,他苦恼地想了一路。对向驶过的车灯在眼底留下了一道道炫目的光痕,他闭上眼,感觉那就和自己同这世界的连结似的,逐渐消散淡去。
  高明折腾到家的时候陈贤才刚开始洗澡。
  自从和高明住在一起,陈贤几乎没有独自在家过。他和同事聚完餐回到家发现空无一人,竟有些不适应。他像回到了以前一样,随意甩脱了鞋,摸着黑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枯坐了一会。发了会呆,陈贤突然弹起来脱掉了外衣扔在了地上。
  近两年他养成了个习惯,就是每天出门回来立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今天竟差点忘记了。高明刚搬来的时候身体比现在还弱,对普通人不致病的菌都能让他高烧不退。那时候的陈贤不知所措,只能彻夜守着那吃过药昏睡的人,用湿毛巾反复擦拭他烧得发红的额头和胸口,帮他翻身换尿垫。不记得是哪一个瞬间,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自己把病菌带给了足不出户的高明?这个想法一出现,陈贤脑子里炸雷了一般,冲进浴室把自己皮肤搓的发红,又连夜把家里上上下下用消毒水擦了个遍。
  他们平时交流不多,高明不知道这些,只以为陈贤有点洁癖。
  吃完了饭,高明把垃圾都装回塑料袋打了个结。他搞不清楚自己饱了没有,但有些胃疼,心跳得很重,腿上有肌肉开始小范围抽搐,从时间上推断是该要去厕所了。
  他划着轮椅进了卫生间,顺手把空外卖盒扔进了垃圾桶。客厅里的卫生间加装了无障碍设施,陈贤一般不用,他住在离大门更远的主卧,用房间里小一点的主卫,也是想避免他洗完澡满地水滑倒高明。
  陈贤其实根本无心看电视,电视可能只是个附带了灯光效果的背景音。他刷了刷手机,然后打开游戏,心不在焉地玩,留意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游戏打完了三局,高明还没出来,陈贤放下手机,刚准备起身过去问下,就听见脱衣服和放水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高明洗好出来,和他打了声招呼回了房间。他看高明精神还好,便把心安下来,关了电视进自己房间开始加班。不知不觉又熬到了一点多,陈贤到厅里关灯,听到高明虚掩着的门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高明?你还没睡着吗?” 陈贤把房门轻轻推开一些。
  房里没人应他。站在门口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陈贤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抬开轮椅凑到床边。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看出来高明窝在床褥里不停地颤抖。
 
 
第2章 残月
  “高明?高明!”
  陈贤一惊,连忙一手调亮床头灯,另一手轻拍着高明的肩膀,想要叫醒他。床上的人露出来的部分都泛红,看样子是发烧了在打寒战,陈贤伸手试了试,额头果然滚烫。又叫了几声,高明才勉强睁开眼睛,连眼里都出了血丝。
  “哥……” 短短几个小时人就烧到嗓子沙哑:“好冷……”
  陈贤把床尾搭着的毛毯揪过来盖住高明的身体,把他裹得更紧了一点,继续问道:“除了冷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高明打着颤,上下牙因为发抖咬出咯哒咯哒的声音,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冷,头很痛……身上……也……痛。”
  陈贤拿不准高明这又是起了什么急症,赶忙冲回屋拿手机叫了车。又回来在轮椅后的背包里翻找证件,从衣柜里拿出件羽绒服放到床上。
  “没事的,高明,我扶你起来穿件衣服咱们去医院。”陈贤说着,把手伸入高明脖颈下,枕头被汗浸湿了,有点冷涩,接触皮肤的地方又很烫。
  高明还是抖得厉害,双手交叠在胸前握着拳,平时动弹不得的腿脚都痉挛了起来,他没有意识配合,陈贤使了点劲才把他上身扶起来。
  “嗯……嗯……” 高明在陈贤怀里梗着脖子,紧闭着嘴忍着难受,只剩下无法控制的呻吟。
  陈贤拽过羽绒服,勉强给高明披在身上,又把他放回到床上。高明穿着薄款的长袖睡衣,手臂被陈贤拉起来,衣袖因着手臂颤抖都堆叠在了肘窝处。
  陈贤试图让他手臂放松穿好羽绒服,但高明因为寒战整个上身都上着劲,陈贤怕用力拉伤了他,干脆松开手任由他缩起来。然后就着羽绒服把高明撑起来,自己坐在床边抱着他,给他裹紧衣服被子。
  没多久急救车就到了,医护带来了高背的轮椅。陈贤解释了几句情况,连着被子,把烧得迷糊的人抱了起来。
  抱稳高明不容易,他腰腹都无法用力,沉沉地向下坠,拉着上身也坠下去,整个人悬空窝着。陈贤单膝跪到床上顶起高明的腰臀,调整了一下自己手的位置。
  怀里的人难受得紧了,呼吸急促,头在陈贤胸口处无意识地震颤,呼出的气都是烫的。陈贤不敢耽搁,转身把他轻放在轮椅上。
  轮椅靠背已经调低了,可刚一松开手,高明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侧边歪倒去,陈贤用手臂护住他,任由医护给他绑紧安全带。
  不多耽搁,好在夜里路上也没什么车,他们十分钟就到了医院。因为高明是瘫痪病人,在救护车上做了些基础检查,入院也没有等太久。陈贤帮着一起把高明推到急诊室里,又去办手续,和医生谈话。
  高明输了液渐渐安定了下来,忙完的陈贤脱力地坐在长椅上,看了看表,还有一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等安排转住院不知道还要多久,他手里捏着高明的身份证和刚刚医生开的入院纸,低下头想看看上面的字,却发现自己双手和双腿都在轻颤。
  下身还穿着宽松的运动短裤和拖鞋,陈贤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冷,拿起刚刚的羽绒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又不是第一次了,陈贤心想,高明尿路感染发高烧也有过几次了,没想到自己还是这么慌张。他想起刚刚医生掀开被子开始帮高明检查,护士还没把隔帘拉紧,缝隙里,他看见了高明的腿脚。
  他有点怕看到它们。高明平时可以自理,每周会有护工上门帮他做些自己做不了的活动,很少让陈贤看到或碰到他的双腿。病床上的那双脚像没有生命一样的灰白色,脚尖下垂到和小腿平行向外撇着,随着病人被搬动而摇晃。
  陈贤不住地去想,那双腿是不是比之前看到的那次更加萎缩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多干预一些高明的生活,可他凭什么呢……他想得苦恼,弯下了腰窝在长椅上,闭起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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