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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傅铖锐听见他说。
龙瑛转过身，背靠着窗台，侧脸看着傅铖锐：“有屁快放，再看就把你眼挖了。”
傅铖锐抿了下唇，低头看着颇松弛的龙瑛。
“你闻起来很清甜。”龙瑛闻声，意外的，他没有骂傅铖锐。
两人一阵静默。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龙瑛厌恶地皱了一下眉。
傅铖锐下意识说：“像什么。”
龙瑛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声音冷冷的：“像机甲学院那群视奸别人的臭流氓。”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
身边的人没有做出回应，龙瑛继续说：“很没品。”
龙瑛不想继续点他，抬腿想走，傅铖锐按住了他的肩膀，龙瑛停下，低头看着肩膀上的手。
“怎么？要道歉？”
“不。”傅铖锐否定。
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诡异又紧张，龙瑛的身体绷得很紧，傅铖锐的手也施加了很多力。
“那是什么？”
傅铖锐想说，等你抑制剂用完，你会求我帮你抑制发-情期。可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他在闻道他身上散发着自己信息素的气味时，很想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压在身底下，傅铖锐笑眯眯看着龙瑛：“别生气，没品就没品，也怪你是机甲学院里长得最漂亮的，一帮血气方刚的alpha好几个月见不到一只omega，龙哥体谅一下呗。”
傅铖锐他么的嘴里放的是什么屁！龙瑛甩开他的手，心里悔恨昨夜的心软，他就应该让这家伙发-情发到要死的地步。
上课铃响起，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座位走，龙瑛迎着于泽关切的眼神，慢慢把紧缩的眉头舒展开，而傅铖锐跟个大爷一样，架着腿往座位上一坐。
龙瑛喝了口水，只感觉傅铖锐坐在自己身后就是纯纯膈应自己。
他心烦，烦得要命。
抑制剂用完了怎么办？说的他好像多想压傅铖锐那颗老鼠屎一样，龙瑛现在压根儿看不上他。
前几天什么斗志昂扬、蓄势待发的精神气一下就萎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傅铖锐这货架着自己脸皮厚那是一个不要脸啊，而这不要脸的玩意就天天坐在自己后面，盯着自己的脖子，你说这事儿可怕不可怕。
龙瑛捂了一下后颈。然后听见某人笑了一声。
紧接着桌兜里的手机亮了一下，龙瑛扫了一眼，发现是条短信，于是他打开看了看，随即就后悔了。
177……0001：别捂，长痱子就不好了。
133……1000：滚。
177……0001：真粗鲁。【发送无效，对方拒接接受你的信息】
龙瑛感觉自己的凳子被轻轻踢了一脚，某人在宣誓他的不满。
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张萍抱着卷子和书进来，火急火燎地打开多媒体准备讲课。
除了事多爱操心，张萍还是个马大哈。
“姜果儿，快，去办公室给我拿一下U盘。”
前排的班长姜果儿，快速窜了出去。
张萍站在讲台，讲解和分配今天的课堂任务：“四人小组先讨论一下，然后集中把难点报给我。”
“五分钟，开始。”张萍看了一下表。
龙瑛于泽张鸣许遐他们一组，傅铖锐即将面临无人在意的境地，好在他并不怕，厚着脸皮拿着凳子和纸笔，往过道一坐，扫了一眼龙瑛他们小组四个人。
“加我一个。”
龙瑛动了动嘴唇，可到底还是没说出驱赶的话。
“龙瑛，你往里面挪挪，我用用你桌子。”傅铖锐官方地冲龙瑛笑了笑。
于泽往墙根儿靠，龙瑛在被四人看了一会儿后，任命地往里面靠了靠，紧贴着于泽，于是傅铖锐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挤了进来。
许遐撑着下巴有些无聊地看着面前这仨男的，心道，磨叽死了，烦。
“看一下虚拟从句吧，第四个空。”张鸣推了推眼镜。
龙瑛下意识低头看卷子，正看得认真呢，结果卷子被某人往旁边扯了一下，他一偏头就看到了傅铖锐近在咫尺的脸。
傅铖锐笑笑：“我没教材，借我看看。”
于泽摊开自己的书：“看我的看我的，来龙瑛。”
“谁讲？”许遐懒懒地问，她扫了一眼傅铖锐，感觉这人长得挺锐利的，身上有那么一点学习好的感觉，但她不肯定。
因为这人冲龙瑛挤眉弄眼的时候像个脑子不聪明的。
龙瑛刚想开口，就被傅铖锐截胡了：“很简单，先看看它是对什么时间的虚拟，这个空让填从句的谓语，考点是在时态上。”
傅铖锐抬起眼皮看着张鸣，他手指在卷子上点了一下：“什么时态？”
龙瑛知道他在这方面是不会出错的，就开始转头找别的地方了，耳边是傅铖锐有条理有逻辑的讲解。
张鸣和许遐多看了傅铖锐两眼，这家伙是有点东西在啊，不是草包。讲东西的时候，身上那股劲儿还挺像龙瑛的。
当年在帝国一中，只要一下课，傅铖锐的座位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不管是真来问题的也好，还是制造契机见面的omega也罢，傅铖锐都身子往后一靠，右手拿着笔，运筹帷幄一般，轻易就能解开出题人费尽心思系的大疙瘩，直击底层逻辑。
反观龙瑛，他那时候话少，在别人眼里就是个闷头学得小学霸，又瘦又小的，完全没有盘条靓顺的傅铖锐受欢迎。
讨论很快就结束了，傅铖锐没走，还坐在龙瑛旁边，他给他的解释是，你这里的视野很好，可能一会儿还要讨论。
龙瑛明白，他就是想粘着自己。
第12章 一个人？
在帝国一中、机甲学院也没见这位校草级别的人物天天往自己身边凑，身边永远有一堆簇拥者，好的坏的，好看的丑的，他都不抗拒。
走哪儿都是焦点。
龙瑛不习惯。
张萍这节课下了以后，傅铖锐也没给龙瑛整了什么幺蛾子，龙瑛眼睛很容易干涩，于是每节课都会去窗台那儿远眺。
傅铖锐受欢迎的体质其实一点也没改变，渐渐的，他座位旁边的人也多了起来，有男有女，说是都想和他做朋友。
还有隔壁班来要联系方式的，傅铖锐特大方，都给了。
龙瑛回座位的时候，看见傅铖锐低着头在玩手机，应该是在和别人聊天，龙瑛收回视线，慢慢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晚自习的时候，张萍急匆匆进来，说了几句话：“插播一条消息，女孩子今天放学能让父母接就让父母接，不行就结伴儿走。男生也是，保护好自己。”
班里的人支起了挺八卦的小耳朵。
“这两天这片儿混混多起来了，警察今天晚上会在前门值班，大家争取走前门，听见没？”
“听见了。”
“行，好好学，我先下班了。姜果儿看着点班上纪律，有什么事去办公室给我打电话。”
“老师放心。”
张萍一走，班里就开始窃窃私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倒数第二节晚自习的课间，年级主任也在广播里广播走读生回家要注意安全，走廊异常热闹，似乎每个人都在交换着自己知道的那点信息，然后，拼凑，拼凑出一个值得相信的“真”消息。
傅铖锐坐在后排，低着脑袋依旧在玩手机，不过像是在刷什么消息和新闻。
龙瑛也简单向许遐于泽他们打听了一下。
“好像是有人失踪了吧？”
“男生还是女生啊。”于泽问。
许遐：“谁知道呢，哎真烦，这世界上的傻-逼们怎么不都去死啊。”
张鸣：“这次我赞同许遐。”
于泽：“我也。”
傅铖锐在看到某条新闻的时候眉头紧拧，新闻是明叔给他发的，应该是一些内部新闻，地点就发生在二中和隔壁一中片儿区附近。
那新闻标题写得很有噱头，让人看了心一麻——
16岁少年被拖至烂尾楼“猥亵”。被害人，男。
傅铖锐面色不太好看，他抬头看了龙瑛一眼，胡闹归胡闹，傅铖锐有点担心他。
龙瑛真正能打能抗揍的年纪是19岁左右，那是他个子最高、身材最好的时候，劲瘦，体脂特低，哪都硬，和傅铖锐干架的时候，傅铖锐都嫌他硌得慌。
不是现在，少年身上特有的那股清瘦劲儿，抽条的青竹一般……但半大的小子打人不知道轻重。
前排突然传来笑声，傅铖锐回神，瞥见龙瑛笑起来的侧颜，他心里岔岔的，世界吵闹，就他自己孤独是吧。
放学铃一打，班级里一下燥了起来，女孩都收拾东西结伴往外走，这时候都晚上九点多了，尤其老师还叮嘱过，大家都挺听话。
龙瑛见许遐一个人往外走，便叫住了她:“许遐，你还一个人走啊？”
于泽搭腔：“你跟隔壁班夏卿都闹掰多久了，还没和好呢？要不我们送你一段。”
许遐披上外套，戴上鸭舌帽和耳机，表情很无所谓：“我不怕。”
“你是二还是莽啊你？”张鸣问她，“姐，小弟们送你回去呗。”
“得了，谢谢几位关心。”许遐一米七几的个子，是个挺英气的女孩，骨架不小，但很瘦，“真不用，这种小概率事件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况且啊……”许遐停顿了一下，没往下继续说。
“多操心你们自己吧。我走了，我还得去商贸那边买点东西。”许遐去意已决。
傅铖锐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这期间，班里的同学走了多大半，他故意磨磨唧唧收拾东西，想最后一个走。
班里最后没几个人了，龙瑛挎上书包把校服外套挂在肩头，和张鸣于泽他们一起往门口走。
三人说着最近的篮球赛，还挺兴奋，教室只留着一盏灯，龙瑛在于泽和张鸣谈话的空当儿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傅铖锐还在收拾东西，龙瑛心道，他怎么变得这么墨迹了。
龙瑛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跟着人流往中间的楼梯出口走，转角时，他又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傅铖锐和一个女生正在班级后门聊天，那女生挺娇小的，傅铖锐又高，就会让人莫名对那女孩生出一股呵护的欲望。
原来在等别人。龙瑛的身影彻底在走廊消失。
“抱歉，我今天还有事，改日再聊。”傅铖锐关灯碰门，这女孩找他也没什么事，就聊了聊天，问了问傅铖锐的感情史，傅铖锐欲走，又折回来跟女孩说，“注意安全，尽量结伴而行。”
傅铖锐说完，小跑了几步，向稀疏的人流走去。
龙瑛跟于泽一起去车棚取了车，推着往校门口走，两人并不顺路，聊了一会儿就说了再见。
山地车停在路灯下，少年长腿撑着地，他将书包暂时挂在车把上，把肩上的校服系在腰间，那腰绷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韧劲儿，龙瑛又把书包挎回到肩膀上，微微往下一压腰，腿一蹬车蹬子，自行车便飞了出去，如雨燕一般，穿梭在车流中。
傅铖锐降下一点车窗，目光紧紧停留在那清矜的少年身上。
“明叔，慢点开。”傅铖锐看到龙瑛停在红灯前，仰着脑袋认真看着信号灯，橘黄的路灯就在他头顶，远处蓝红交加的闪烁霓虹灯为景，在他身后一起等待的是充满疲倦脸色的中年人、几个坐在电动车后座上的少年。
龙瑛看到信号灯变绿，自行车依旧是很快地冲了出去，温凉的夜风佛过头顶和领口轻擦着皮肤，龙瑛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傅铖锐看他骑着自行车靠边右转，看样子是要抄近道了，傅铖锐扫了一眼导航，那巷子窄，车是进不去的。
他们只能绕一段。
“直行，还是去那天我给你的那个地址。”
明叔像是忽然想了什么，提了一嘴：“我记得你孙姨也住在那个小区。”
“好巧。”傅铖锐下意识说。
“她也有个和你一般大的儿子呢。”明叔说，“我之前见过，长得特秀气，挺温柔一孩子。”
第13章 负伤
“孙姨就漂亮，生出来的儿子更漂亮。”傅铖锐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
孙姨是傅铖锐他家一直聘请的家政人员，做事利索有分寸，傅铖锐他妈特别喜欢，最主要的是从傅铖锐在他妈肚子里起，孙姨就一直在他家工作了。
龙瑛骑着自行车钻进黑漆漆的小巷子，这一片是老城区最核心的地方，前几年开发商说要开发，但住户嫌拆迁款太少，双方都没有让步，于是繁华的市区出现了一片不大不小的弄堂小巷子。
这片还在一中二中片区内，有不少外省借读的学生住在这里，之前也有很多学生走这儿穿近道，对面就是商贸大楼、购物中心，比起弧形弯道，直线真的省步子。
今天这里特安静，龙瑛感觉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生失踪的事情，都没人从这走了，之前还亮灯的住户小院子，现在也都闭着灯，跟没有人住过一样。
哟，这他么的跟闹鬼似的，龙瑛顶着一片漆黑往前骑行，一般骑个两分钟左右就能穿过去。
龙瑛看见自己的手臂在黑暗里白的没有任何血色，莫名的，他觉得这地方挺阴森的，这想法刚一落地，他就听见了前方传来的一点细碎的声音。
类似一种拖拽和闷哼的声音。龙瑛猛地刹住了车子，快速把手机找出来，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
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似乎在拖拽一个……一个龙瑛很熟悉的人。男人有同伙，龙瑛点灯亮起的一瞬间，他也被发现了。
三个人……不多也不少。
鸭舌帽滚落在地上，许遐正在被强行拖拽往一旁拉，她的双手死死扒着男人粗壮的手臂。
龙瑛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一条腿撑着地，跟那几个人打了个照面，一束极其有穿透力的光束突然一下子打在龙瑛脸上，他被晃了一下。
口哨声突然响起。
“虎哥！这他么才是我们要找的货，新鲜，漂亮。”光束直直地照射这龙瑛的脸，龙瑛用手臂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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