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时序抬头看向陆文州,眼里尽是担忧:“那么严重吗?你现在心律失常吗?”
陆文州‘嗯’了声:“有点。”
时序皱眉:“现在也会吗?”他将掌心贴在陆文州胸口上,又把耳朵凑到脖颈的动脉处听着,强有力的脉搏撞击着,迟疑又抬眼:“好像是有点快啊。”
陆文州心想,哪个男人受得住心爱的人大早上就坐在自己腿上撒娇的。
心脏不加速,那他是没用了。
“去洗漱吧。”
时序感觉到轻拍后腰的大掌,他把手往后握住对方的手,将这只手放在臀下:“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有没有吵到你?”
“有,你影响我休息了。”陆文州如实说道。
时序:“……”他没想到陆文州会这么说,顿时哑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郁闷盯着他,最后只能兴趣缺缺的要从腿上下来。
结果在站起身时,被拉住手腕扯了回去。
猝不及防跌回怀里的时候愣住。
他诧异看向陆文州。
“你总是要爬到我身上睡觉,总是蹭,那我还怎么睡。”陆文州握着纤细的胳膊,让时序在腿上坐稳,见他脸上有些意外:“我是生病,不是不行。”
时序耳根顿时红了,他不好意思的摸着耳朵:“有,有吗?”
“嗯。”
“那……硬了?”
陆文州轻笑出声:“怎么,又准备挑衅我?”
“没有啊。”时序一脸无辜:“我就是随口一问。”
却在话音落下时,伸手一摁。
硬邦邦的。
陆文州眸色瞬间凝住,眸底深沉,微微垂眸,目光落在那只不规矩的,带着挑衅意味的手:“时序。”
头顶落下听似沉静实际警告的叫唤。
“我不小心的。”时序装作不知道的收起手,耸了耸肩,然后迅速站起身往厕所跑去。
厕所门稍微有些用力的关上,估计是因为心虚。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脸色莫辨,手撑在大腿,微微低头,做了几个深呼吸,呼吸让胸膛起伏,而臂膀因撑着大腿用力的力度肌肉微微绷紧,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几乎是硬生生的的,强压下去的。
……
陆文州靠在沙发背,拿过旁边柜子上的金丝眼镜,戴上,神色隐晦不明的注视着浴室的方向,仿佛在目光平静之下已经想好了如何拆解他的猎物。
过了会,病房门被外面敲了敲。
“文州,是妈妈。”
陆文州听见是母亲章雯诗来了,便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果然看见门口的母亲:“妈。”
“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章雯诗是从法国赶回来的,她见儿子的脸色又并不是很难看:“听说被气坏了?”
陆文州侧过身,让她进屋:“确实是有些气,不过现在也还没气消,如果您是来给他们俩当说客,那我估计今天的心情都不会好。”
章雯诗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我怎么会当说客,这件事确实是做得很不好,怎么会连这么不应该犯的错误都犯,现在也多亏是证据还是有利的,若不是Freddy已经从陆氏集团分了出去,这次就是你进去。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Freddy分出去了,但怎么说我们也是前管事,现在受害者家庭有没有处理妥善,这个必须要处理好。”
陆文州让她坐在沙发上:“有,我已经让专人跟进这件事,下午也准备再去看看他们。”
“那要注意安全,家属们的情绪现在怎么样?”
“会有情绪,所以也是尽最大的可能安抚他们,这件事Freddy还是存在管理疏漏的问题才会被钻漏洞,所以该做的合理的都一定要满足受害者。”
章雯诗下意识看了眼浴室,隐约听到水声,她疑惑看向陆文州:“里面……有人?”
陆文州挑了挑眉。
章雯诗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想到许久没见的时序:“是小序?”
陆文州没说话,也是不言而喻。
“我听说他这次帮了个大忙,还挺聪明的这孩子。”章雯诗对这两人的感情没想着插手,尽管对于这两年新年时序都没回香港存在着好奇,不过儿子都那么大了,这不是她该去操心的事情。
“他一直都很聪明,是我约束了他。”陆文州说着,想到这次的事,对于这家伙自己来说其实就是双赢的事情。
即在他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又在社会上做出大企业有担当的榜样,并且还相当于给煦州养老社区在各大平台上免费打了个广告。
这家伙的心思,聪明又直白。
就是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性格。
“所以你才放他走了?”章雯诗说。
陆文州一笑:“因为我知道只有放他走了他才会回来。”
“陆文州,噔噔噔!”
忽然的,浴室门打开。
时序穿着浴袍,本来想打开真空刺激一下陆文州,谁知道一出浴室门,看见了陆文州他妈妈,瞬间把浴袍拢起,想找个洞钻下去了,扭头就走回浴室。
浴室门‘嘭’的一声关上。
“……”
气氛微妙了几秒。
陆文州头疼扶额。
章雯诗倒是什么都没看见,就听到了那声可爱的‘噔噔噔’,笑出声:“聪明是很聪明,就是小孩子脾气。”
“嗯,就是小孩气脾气。”陆文州无奈。
“这也得是有人纵着才会有小孩子脾气。”章雯诗笑了笑。
两分钟后,浴室门重新打开。
时序已经规规矩矩穿好了衣服,表情乖巧的走出来,看见章雯诗,正想喊妈咪,但忽然想到自己跟陆文州已经离婚了,思索两秒,乖乖的喊了声:“章阿姨好。”
章雯诗:“???”
陆文州:“……”
章雯诗不解的看向陆文州,又看回时序:“不是喊我妈咪吗,怎么不喊了,又跟文州吵架了?”
时序没往深了想:“我跟他都离婚了哪里还可以喊你妈咪。”
章雯诗诧异地看向陆文州,蹙起秀眉,抬手拍了一下儿子的胳膊,用粤语批评道:“离婚?什么时候的事,那么大个人了还这样!”
时序:“?”
他盯着陆文州,嗯?
难道……陆文州没跟家里人说他们离婚的事情?
陆文州被某道视线看得有些不自然,故作淡定,咳了声:“妈,我们在吵架而已。”
言下之意,只是吵架,不是离婚。
说完后,他余光看见这家伙的眼神瞬间亮了,不动声色勾唇笑了。
第99章 五千万99
“真的只是在吵架?”章雯诗半信半疑,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儿子会是那么幼稚的男人,怎么看也是会愿意让步的角色,可确确实实的,这两年都没有看见这两人的情况。
甚至连过年也是,就结婚第一年回过家,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一起回过香港过年。
主要是儿子也很少提,实在是不难让人怀疑婚姻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现在一看,又不觉得了。
至少刚才的‘噔噔噔’,就不太像是两人在吵架会有的状态,现在年轻人的爱情老阿姨是看不懂了。
“我们不吵了。”时序连忙走到陆文州身旁,强势握住他的手,扣入他指缝中,当着章雯诗的面,眼巴巴地看向陆文州:“我们现在就可以和好的,是不是呀?我可以帮了你一个大忙的。”
陆文州听着这家伙惯用的哀求语气,他之前就没少被忽悠,此时表情淡定:“可以再表现表现。”
刚说完就被他妈妈冷眼一瞥,仿佛是在批评他年纪那么大了还欺负人,心想他可冤枉。
“小序,如果文州他随便批评你,你就跟妈咪说,妈咪帮你揍他。”
时序听到章雯诗这句话,以及这句话对他的偏袒态度,或许在这一刻,被纳入一家人的感觉让他对过去的那个勇敢做出决定的自己更加没有后悔。
现在的被认可,走的每一步获得的所有荣誉,就是他割舍安全港湾得到的。
他抱着陆文州的胳膊没撒手,摇头道:“他不会随便批评我的,只要是他批评我肯定就是我不听话。”这句话他也是如实说的。
陆文州见他说的那么乖,忽然一笑:“现在悟性这么高了?”
时序仰起头,朝着陆文州笑得很乖:“嗯,因为你教的好。”
陆文州知道这家伙在卖乖,也很受用,说实话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从放手那一天,煎熬与割舍这种复杂情感就持续了很长时间,也是在很长时间里他需要用工作麻痹自己。
是成年人了,借酒消愁过后该生活的还是必须生活。
人总是要向前看。
所以到现在,时序重新走回他跟前,仿佛又像从前一样会跟他撒娇卖乖,他们之间好像从没有变过,但也跟从前不一样。
在这场即将开始的爱情里,已经不是过去位高权重的陆总跟小金丝雀。
从现在开始,陆文州就是陆文州,时序就时序。
这就是他的时序最想要的爱情,也是他放手后重新学习到的爱情观,想要长久的爱情,就必须要把对方放在同等的位置,而时序不顾一切就为了打破不对等的局面。
他笑出声,抬手揉了揉时序的后脑勺:“我哪里敢教你。”
时序感觉到揉着后脑勺的手掌,宽大而又温暖,或许是这个动作太久没有感受过,鬼使神差的,眼眶湿了,他抬手拉下这只手,抱住对方的胳膊,垂下眸一言不发。
陆文州:“……?”他见时序突然低头,对上他妈妈严肃警告的眼神,无奈低下头去看时序,结果见看他在掉眼泪,无声笑了一下:“我没批评你吧?”
“没有。”时序声音闷闷:“我在感动而已。”
陆文州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的,知道他妈妈在这里,便由着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看向妈妈:“你法国那场秀处理好了吗?”
“你都在医院了我还能专心弄这场时装秀吗。”章雯诗心里肯定是心系儿子的多,不过现在倒好像没什么担心的,她走到沙发坐下:“恩逸恩琪这件事该处理还是要处理,他们俩蠢是事实,但在这方面处理上尽量委婉,免得又刺激你三姨太来找我事了。”
陆文州对这家人除了自己的妈妈都没有任何好感,但也知道不能够让自己母亲的境地落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我知道,新闻发布会我会带上他们两人,在发布会之前我希望他们可以来找我述职,如果态度诚恳,我会另外考虑。”
“行了,那这件事就这样处理吧,至少也不会给陆家落一个不好听的名,你我作为长辈该做的也作了,不该护的肯定不能护,其他的事他们自己脸皮薄就自己担,要还敢脸皮厚往你面前蹦——”
“我揍死他们!”时序忍无可忍了,小声吐槽了一句。
刚过完就发现陆文州跟章雯诗都盯着他看,表情无辜的,默默的把脸别开,手摸了摸鼻子。
“揍死他们?”陆文州听着时序这种孩子气的语气,笑着反问:“别说,我还挺想看,什么时候?记得通知我。”
时序:“……”气话,这叫气话懂不懂!郁闷剐了陆文州一眼,但想了想,现在自己还在追人哪里可以瞪人,于是又仰起脸乖乖笑着:“我不打人的。”
陆文州见他凶完,又笑得好乖掩盖了刚才的凶巴巴,唇角克制着上扬的弧度,郁结的情绪也逐渐驱散。
他捏着这家伙柔软的后颈,嗓音里的笑意满是宠溺。
章雯诗:“……”这两人,当妈不在是吧:“所以什么时候回家一趟,这两年你们是各玩各的过,还打算这么过?”
“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家的!”时序立刻举手表态:“之前是我因为顾着学习跟工作的事情忽略了文州,现在肯定不会了,等我毕业我就立刻回国,24小时贴身跟着他,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虽然现在还在追陆文州,但不管如何,有嘴跟态度诚恳最重要。
“你是保镖吗还24小时贴身。”陆文州说了句。
“我可以啊。”时序认真点头。
陆文州垂眸看了眼这家伙的白细胳膊,手握了一下,想到什么又笑出声:“一撂就倒的保镖。”
时序:“……”
章雯诗觉得这里应该不太需要她,这个老儿子根本就不用老母亲的母爱,就这个小爱人的滋润就已经是快溢出来了,这么高频率的笑在家里简直是一年里都未必能够看见。
她识趣地站起身:“好了,有小序在这里照顾你那我也放心了,那我先回家处理一下,恩琪恩逸的事情你也着手处理,有什么进度跟我说一声,省得回家又得听到哭哭啼啼。”
“好的妈。”陆文州上前去送。
“妈咪我送你吧!”时序拉住陆文州的手,让他站住:“文州他刚打完针,护士说让他静坐的,我送你吧。”
章雯诗似乎听出言下之意,她笑着点头:“好啊,那文州你留在病房不出去了,小序送我就好。”
陆文州挑眉,没说话。
章雯诗见他儿子这样看着自己,用粤语无奈道:“你还怕我吃了你的bb猪?”
“没有。”陆文州淡定的坐回沙发上,拿起平板:“那bb去送吧。”
说完停顿了两秒,似乎是被自己脱口而出说的这声‘bb’弄得自我无奈,最后干脆也不管了,但也猜到了某人等会回来估计要兴奋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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