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璟昱哇哇大哭,实际上是那一下拧重了,疼得他差点要跳起来,手紧紧捂住伤处,一边真情实感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泪眼婆娑观察着萧远铖,无奈睫毛太长,眼泪糊住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很快脸上就被温柔地盖住了巾帕。
萧远铖无奈道:“把脸擦擦。”
裴璟昱听话地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鼻子,这不大会功夫已经哭红了眼,看着怪可怜,抽泣着小声问道:“王爷原谅了我了吗?”
萧远铖睨了他一眼:“都要当牛做马了,本王再不原谅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裴璟昱见他总算恢复平时的语调,这才站了起来,大着胆子把手放在了萧远铖的肩上。
萧远铖:“?”
裴璟昱讨好道:“我给王爷捏捏肩,昨晚都是我的错,叫王爷在书房将就一夜,肩膀肯定酸了。”
说完开始很卖力地给萧远铖捏肩,然后发现根本捏不动,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萧远铖的肩膀像是覆着肌肉,石更邦邦跟石头差不多。
裴璟昱努力试了两下都没捏动,反而把手给捏疼了,于是他干笑了一声,“哈哈,捏肩没什么效果,我还是给王爷捶捶背吧。”
萧远铖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他此刻露出的是什么小表情,唇角不自觉往上翘了翘,也没出声制止,由着他去了。
裴璟昱握紧两个小拳头开始在萧远铖后背上轻轻捶打,“王爷,您觉得如何?”
萧远铖端起他刚刚给倒的茶水掩饰了一下唇边的笑意,冷淡点评:“像是饿了三天。”
裴璟昱一听,这是说他没力气,睁着眼睛胡诌道:“王爷,不能用太大力,蛮力会伤着背上的肌肉,我这是用的巧劲,这样才能更好的松泛疲惫。”
就这,他都累了呢,再大点力气,他胳膊要废了。
这话是凑到萧远铖耳畔说的,离得近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痒意。
萧远铖微偏了一下头,避开了他的气息,嗓音透了些许漫不经心,“是吗?”
裴璟昱这才后知后觉快趴王爷背上了,赶紧站好,继续软绵绵敲打着他的后背,“当然,我可有经验了。”
萧远铖:“怎么有经验了?给别人捶过?”
裴璟昱嘴甜道:“怎么可能,我只给王爷捶。”
萧远铖感受着他越来越敷衍的力气,“呵。”
裴璟昱到底是娇气,哪里伺候过人,没一会就累着了,试探问:“王爷,您觉得如何?”
萧远铖早就察觉到他在偷懒也不戳破,“尚可。”
裴璟昱闻言一本正经道:“那今日就先这样了,不能捶太久,对背不好,这个按摩要循序渐进。”
说完赶紧收了手,甩了甩手腕,重新坐下,瞧见萧远铖杯里茶水没了,又殷切倒了一杯,“王爷,您快喝茶。”
萧远铖对上他一脸谄媚的表情,若是别人这副模样只会叫他厌烦,放在这家伙小脸蛋上只觉得可爱极了。
萧远铖不动声色等着他的下文。
裴璟昱一只手在桌下捂住刚刚拧痛的大腿,一边开口问道:“王爷,我昨晚……到底怎么冒犯您了?”
这个问题实在抓心肝,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他还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来?
不能吧?
萧远铖那双风流笑眼不含笑意时,透着锐利寒意叫人心生畏惧,不言语时更是透着上位者的威严压迫。
裴璟昱瞬间怂成鹌鹑。
萧远铖语调缓慢,似笑非笑:“还想怎么冒犯?”
“赖在本王床上,脱——又哭又闹不愿离开,不够?”
到底是给小孩一个面子,把脱得光溜溜这段给略过。
裴璟昱瞬间红透了脸,羞得捂住了脸:“快别说了,当我没问。”
萧远铖说得是实话,沐浴过后,他进来就瞧见裴璟昱大喇喇地抱着枕头,被子已经被他踢到一旁,浑身的皮肉白得发光,萧远铖当时可没工夫欣赏美色,只觉得头疼,走到床边,本意是想将被子搭在他身上,谁知刚拉过锦被,裴璟昱就开始抬脚乱踢起来,嘴里呜呜念叨着,话说的乱七八糟,也不清晰。
不时夹杂着救命,喊了好几声王爷。
看起来像是做噩梦了,眼睛肿的跟核桃似,萧远铖脸色缓和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耐心哄了一句:“好了,本王在这里。”
裴璟昱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似乎是被安抚住了,这才咂咂嘴消停没在闹腾。
萧远铖尝试了一下,没把枕头抽离,裴瑾昱抱得太紧了,只好就这样给他盖上了被子,然后去书房歇息了一晚。
本来打算今日下完朝好好找他算账,谁知这家伙睡醒就跑了,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采青刚好端来已经洗干净叠好的衣裳,“裴公子,这是您昨晚换下的衣裳。”
裴璟昱砰的一下将脑袋砸到了桌上,只露出两个红得滴血的耳朵。
萧远铖忍不住逗他:“一会记得带回去。”
“——不过喝醉酒就脱衣服确实不是个好习惯。”
第24章
裴璟昱听完后, 只觉得彻底没脸见人了。
想到自己光溜溜霸占着人家的床大哭大闹着,不止如此,现在还有他的衣裳作证, 简直是公开处刑,脸皮烫得厉害。
有些事就不该刨根问底, 非要多嘴问这么一句做什么呢?
裴璟昱一直趴在桌上装死不起来,就连采青端来奶茶放他跟前, 也不为所动。
萧远铖好笑道:“本王的桌子可不是用来睡觉的。”
裴璟昱还是不起来,闷声呜呜:王爷,你快忘了昨晚的事,不然我实在没脸见人了。”
萧远铖在一旁瞧着他那红成血滴子颜色的耳朵, 这就没脸了?对着他又啃又舌忝还没算呢,不过到底心软了, “行行行, 本王都忘了。”
裴璟昱这才慢慢从桌上起来, 面上故作镇定, 然后把脸埋在奶茶碗里, 跟小狗舌忝水似,一下又一下, 红红的耳朵泄露了他此刻还在羞涩的情绪。
萧远铖实在看不下去了, “拿勺子舀着喝。”
裴璟昱乖乖坐好, 下意识舌忝了舌忝唇瓣上的奶/渍,萧远铖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很快移开了视线。
裴璟昱丝毫不知,喝了几口奶茶, 眼睛在薄薄的眼皮下骨碌碌转着,而后开始捻糕点吃。
萧远铖:“现在知道饿了。”
裴璟昱这才抬眼瞧他, 努嘴:“我刚刚哪有心情。”
“王爷对我那么冷淡,我食不下咽。”
萧远铖:“……”
裴璟昱委屈道:“晚膳光顾着琢磨昨晚到底怎么冒犯王爷了,到嘴的鸡腿都没尝出是什么味道。”
萧远铖瞧他还倒打一耙,“没尝出味道吃了三只,要是尝到味道还了得?”
裴璟昱:“……”
萧远铖转了话题:“下回还敢酗酒?”
裴璟昱顿时讨好道:“刚刚都和王爷保证了,以后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决计不喝一口,而且我也没酗酒,我纯粹就是酒量太差。”
萧远铖想到他醉酒的胆大举动,无甚表情:“没有下次了。”
裴璟昱使劲点头,“一切都听王爷的,再也不喝了。”
萧远铖觑了他一眼,一副没心没肺的傻样,没来由心烦,下了逐客令:“吃完就回去,本王要歇息了。”
裴璟昱一听赶紧放下点心,把碗里最后一口奶茶喝光后,“您快歇息,昨晚是我不好,我这就走,快歇息。”
萧远铖冷眼瞧着他欢天喜地走到院子和采青打招呼,又很自来熟叫阿勇送他回去。
没心肝的家伙。
-
裴璟昱知道王爷没怪罪自己,心里头一阵轻松,转头就去了萧恪宁这边,然后和祁遂在院门口相遇。
一想到祁遂那凭空冒出来数十个暗卫,裴璟昱下意识扫了一圈周围,见没什么异样,感慨高手!绝对是高手!肯定是藏在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祁遂莫名其妙:“你找什么?”
裴璟昱收回视线,当即扬起热情的笑脸,扶上他的胳膊,“三哥,你怎么来啦?”
祁遂:“松手。”
裴璟昱松开他,依然热情不减:“三哥快进来吧,仔细台阶。”
【这是情敌,不是情郎。】
裴璟昱:呜呜,我一见到他,满脑子都是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他又不是暴君,撑死冤有头债有主罢了。】
裴璟昱一听顿时又狗腿地扶了上去。
祁遂无语:“你有事说事。”
裴璟昱一通彩虹皮输出:“没有事,我就是一见三哥,就觉得心情明媚,世界都亮堂许多。”
【……】
就没见过这么会拍马屁的宿主。
祁遂:“……”
萧恪宁出来瞧见两人拉拉扯扯,不解问:“你们做什么呢?”
祁遂总算是将胳膊抽了回来,面无表情冷声道:“谁知道他想做什么。”
裴璟昱眨巴眼,满脸无辜:“我只是怕台阶绊着三哥了。”
祁遂:“?”
【注意人设,你的存在是给祁遂添堵。】
裴璟昱只好:“恪宁哥,我的木雕做的怎么样了?”
生活不易,还得演戏。
这话一出,祁遂脸色果然瞬间黑了几个度。
裴璟昱下意识缩脖子,往萧恪宁身边靠。
萧恪宁笑道:“快了,等做好就给你。”
“三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望二叔。”
裴璟昱继续:“王爷的院子不在这边呀。”
这是二叔他侄子的院子。
祁遂沉默不语盯着他。
裴璟昱抿了抿嘴,表示自己不说了。
萧恪宁不疑有他,毕竟知道祁遂是二叔故交之子,来拜访也是应该的,想到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三哥,你要是在客栈住着不习惯,府上还有客房,你可以过来住下。”
祁遂意有所指:“你对朋友可真好,想必每位朋友都能住进王府。”
眼睛却一错不错对着裴璟昱。
裴璟昱又怂又刚:“朋友也得讲究先来后到嘛,恪宁哥就算以后有再多朋友,那我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厉害不到两秒,说完裴璟昱立即藏萧恪宁身后了,“恪宁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萧恪宁没感受到他俩之间的争锋暗涌,嗯道:“自然。”
裴璟昱嘿道:“我也是。”
祁遂气的后槽牙发痒,只觉得碍眼,甩袖道:“走错院子了,我去看二叔。”
裴璟昱:“我刚从王爷那回来,王爷已经歇下了。”
祁遂停下脚步:“你在二叔那里做什么?你和他有什么话题能聊的?”
话里话外透着嫌弃。
裴璟昱为了表示自己和摄政王关系好,吹嘘道:“怎么没话题?我和王爷的兴趣爱好多了去,王爷极爱和我交流,你又不是没见过,前两回你们离开时,王爷不还留下我,和我秉烛夜谈。”
萧恪宁:“……”
祁遂冷笑一声,显然不信,说话也不客气:“摄政王和你这个笨蛋能交流什么?”
??
骂谁是笨蛋?怎么还带人身攻击?
忍不了了——
裴璟昱胜负欲上头,晃着腰间的玉佩,大言不惭:“摄政王喜爱我都来不及,自然有一堆话要和我说,瞧见这个没有,摄政王的贴身玉佩,都送我了,就是因为和我聊天很开心。”
“还有昨日我醉酒,不小心去摄政王的院里,他非但没训我,还收留了我一夜。”
萧恪宁:“……”这是在做什么?
祁遂:“?”
【不是,跑题了,你显摆摄政王的喜爱做什么?】
裴璟昱有理有据:叫他知道我有摄政王罩,以后天子一怒的时候掂量些给摄政王个面子。
【……】
祁遂显然是对这个信息量有些震惊,过了一会才勉强开口,“你昨日在摄政王那里留宿了?”
裴璟昱强装镇定:“有什么问题?不信你问恪宁哥。”
祁遂见萧恪宁迟疑地点头,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留你?”
裴璟昱着重强调他说这么多的中心思想:“自然是因为摄政王极其喜爱我的缘故!”
-
晚膳。
萧远铖:“你不吃饭,总看我做什么?”
从进屋开始,祁遂就一脸复杂瞧着自己,他懒得搭理,现在倒好,饭都不吃。
导致祁遂行为反常的始作俑者听到萧远铖开口,赶紧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假装和自己没关系。
萧远铖视线落到裴璟昱身上,忍不住发话:“慢点吃,又没谁和你抢。”
祁遂表情顿时严肃,这话表面像是训斥,却不是嫌弃的语气,反而语调里透着几分宠溺。
这可真是个惊悚的发现。
萧远铖对上的祁遂那更加复杂的表情,放下筷子,“有事说事。”
祁遂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昨晚醉酒在您屋里睡了一宿?”
裴璟昱闻言直接将脸埋进了饭碗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萧远铖:“……”
萧恪宁在一旁跟个透明人似,实在摸不清眼下这个状况,视线在他二叔,祁遂,还有裴璟昱身上徘徊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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