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多久?我今天起得晚了点,不好意思。”戚绥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了,你爸的病怎么样?”
谢淮叹了口气,“他那个病本来就是慢性病,没办法根治,前段时间休养老实了一阵子,最近不知道哪里来的钱,又开始了,我也懒得管,反正开学没时间。”
戚绥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反而笑着说:“那去吃饭吧,我请客,这个不要和我争。”
“不跟你争,感谢老板。”谢淮开了句玩笑话,“不过我们学校有校企合作项目,正好是我们专业的,所以项目要是进行得顺利,我可以很快还你钱了。”
闻言戚绥有些惊讶,“那不是很好,这样你不就不用去打工了。”
“零碎的杂工要是待遇好,我也会去,反正多攒一点不是坏事,以后毕业了我想搬出来自己住。”谢淮考虑得长远,已经想到毕业实习的事。
戚绥选了一家湘菜馆,推门进去,这会儿店家才开始营业不久,没几桌人。
他们俩一块坐下,点了四道菜一个汤。
吃饭间隙抽空聊了些最近发生的事,谢淮忍不住八卦戚绥和秦知颂的事。
“所以你去港城,你们俩终于聊开了?”
正在剥虾的戚绥差点被呛到,庆幸自己没有在吃东西,不然湘菜的辣度能让他呛到脸色涨红说不出话。
抬头惊讶地看向谢淮,“你怎么——”
谢淮翻了个白眼,“你们也太明显了,虽然之前我没觉得,只是想毕竟他年纪大,所以会很威严,可是后面看你们那样,完全不像。”
戚绥一直以为他们俩很隐蔽,尤其是没发生那晚的事情前。
原来这么明显吗?那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没有意识到和秦知颂的关系已经越界了。
“嗯。”戚绥大方地承认,“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所以——”
“在一起了。”
说完这句话,戚绥有一点不太确定,担心地看向谢淮,会不会不再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谢淮擦擦嘴,立即笑道:“可算是说开了,我是真的替你高兴,戚绥。”
戚绥松了口气,笑着说:“谢谢。”
提到了这个话题,一两句也说不完,一直到去画展那边的场馆,戚绥都在接受谢淮这个好友的“审问”。
进了展厅,才让谢淮打住他的好奇心。
戚绥从背包里翻出本子,从第一个主题区就在记录一些灵感,沉浸在画的世界里。
谢淮原本就是陪戚绥来的,跟在旁边不时举起手机拍照。
“戚绥?”
突然被人叫了名字,戚绥反应慢半拍,转头去看,眼里露出惊讶。
郑梦秋怎么和秦恒在一起?
第41章
原本的两个人看展,莫名因为突然到来的两个人变成了四人行。
戚绥一向话少,站在他们中间也不说话,专注看展出的画,不时记下一些灵感,和刚才两个人逛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谢淮对这两位出身名门的人很好奇,主要是秦恒。
据他所知,秦恒跟戚绥一个学校,但不是一届,平时稍微关注一点他们圈子的八卦就能知道秦恒的秉性,性格乖戾的豪门少爷,平时流连于各种场合,但八卦绯闻倒是比圈子里其余人少一点。
另外一个郑小姐,他不了解,但看上去并不像是会和秦恒有什么共同话题的人。
“上次吃饭的时候听说你是学建筑的,所以来看画展是为了找灵感?”郑梦秋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即使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也能自若处之,“很少见,毕竟大家好像都是学金融的偏多。”
戚绥意识到是跟自己说话,停下笔回头看她。思考了下才说:“我不适合学金融,所以选了比较感兴趣的。”
建筑是有生命的,这是他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
而设计建筑的人,需要将其视为一项不亚于在手术台上的精密以及技术去对待,才能让建筑本身的存在,就能令人感到它本身的情感。
“是吗?”郑梦秋对戚绥的直白和不假修辞的说法弄得一怔,然后笑起来,“很有想法,也很有执行力啊。”
戚绥摇摇头,“还没有设计成果,不算有执行力,不过以后会的。”
他会用自己所学的东西,设计出符合需求而且实用且美观的建筑,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建筑美学,更是使用上的。
秦恒冷哼了声,看着戚绥,“入学快一个月,你学到什么了?不如跟我们分享一下。”
原本正在吃瓜的谢淮听到这话,立即护短地抢在戚绥前面开口,“你也说了才开学一个月,这么短时间连一个学期的课都没上完,问这个是不是有点多余?”
郑梦秋也不满地皱起眉,但很快眉头又舒展开。
戚绥抿抿唇,对秦恒的挑衅和为难并不在意,反而继续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画作的信息,偶尔还会在本子上临摹几笔,画一个大致轮廓。
“没有什么好分享的,就如同你来看画展也不仅仅是为了看画。”
秦恒就知道戚绥不是哑巴性格,明明是个不肯吃亏的人,气得一哽,“你——”
戚绥抬眼瞥了瞥他,“不知道秦少爷在这些画里看到了什么?”
秦恒脸色难看,尤其是今天他是约郑梦秋出来,打算依照秦鸣章的吩咐和郑梦秋发展,哪里想到会遇见戚绥。
在他眼里,戚绥就是瘟神。
每次遇到都会倒霉。
“每一幅画都不一样,要表达的也不一样,难道还能一以概之?”秦恒嘴硬道:“你才学了一个月吗?在戚家出事前,你已经在学校里上了一个学期的课,难道一个学期什么都不教?那我们学校的专业是怎么排到全国前几的。”
戚绥握着笔的指尖蜷起,顿了顿才开口,“每幅画上的内容不一样,但表达的都是作者的创作于和当下的情绪,这也不懂?”
戚绥的话少有地带上锋利,直接不打算给秦恒脸面。
说完不去管其余人的表情,径直往下一个主题展区走。
跟秦恒这样的人浪费时间,不如多花点时间提高自己的专业,或者多吃两口饭都来得充实。
谢淮看见秦恒吃瘪,忍着笑追上戚绥,小声说:“你还真是一点不给他面子,不过他这副装模作样的表情,真够难看的。”
“嗯。”戚绥赞同地点头。
郑梦秋看了眼秦恒,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问:“还要去其余展区看看吗?”
秦恒竭力压下不快,盯着戚绥的背影,眼里闪过狠厉,“去吧。”
闻言郑梦秋挑了下眉,应了声继续往前走。
—
晚饭后戚绥告别谢淮,站在路边准备打车返回青山别墅,正在给秦知颂发消息说自己要回去,忽然一辆车停在他面前。
戚绥正打算让开,却在下一秒看到车里的人时愣在原地。
手机里的消息没发出去,呆愣地看着对方从车里出来。
“我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穿着正装,大概是才参加完什么饭局,碰巧在这附近看到他。
戚绥抿抿唇,握紧手机,“我要回家了。”
男人眼里露出惊讶,然后问:“要不要我送你?”
戚绥立即摇头,“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男人一听也不勉强,英俊的脸上露出笑容,“去年正好公办到德国一年,最近才回来,从我妈那里知道你家的事,现在你一切都还好吗?”
戚绥点头,“都很好。”
傅荆言没有上前,也不打算再追问,“那就好。”
沉默无声漫开,四周的霓虹灯光成为了背景色,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站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戚绥手里的手机震了震,才打破了沉默。
“那下次有几乎再叙旧,你先回电话。”傅荆言体贴地先开口,“我应该短期内不会离开云城,如果遇上什么事可以来找过,戚家的事我也会当自己的事来办。”
闻言戚绥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傅荆言为什么会提到戚家的事,但秦知颂的电话打进来,他生怕秦知颂担心,来不及抓住脑中闪过的念头,匆忙点了下头,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秦知颂声音不大,只是问他,“在哪里?我刚从公司出来,正好去接你。”
戚绥没想到秦知颂会特地等到自己吃完晚饭才回家,心里一暖,遇上傅荆言的那点情绪立即消散,左右看看,回答时语气里都带上了笑意。
“在民生街呀,我就在红绿灯过来这个路口,商场大门口。”
秦知颂听他语气里的兴奋和高兴,轻笑了声,走出电梯,径直到自己的车旁,“大概十分钟,你可以先去店里坐会儿。”
戚绥盯着脚尖,站在路灯下摇了摇头,“不要,我就在这里等你。”
“衣服穿够了?”
“放心,不会感冒的。”
秦知颂上车后换了蓝牙耳机,很快把车开出停车场,“今天看展怎么样?”
戚绥沉默了下,直到秦知颂那边传来一声疑惑,他才反应过来,“遇到秦恒跟郑小姐,不过只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他们俩怎么搅到一起?”秦知颂下意识问了句,随后反应过来多半是秦鸣章的意思。
秦家和郑家想要联姻,但是也没说是谁和谁,只传了是他跟郑梦秋,但换一个人也不是不行。
反正终归还是秦家和郑家。
“大概是秦恒想要追求郑小姐?他表现得很明显,连我说他没文化他都忍了。”戚绥想起秦恒吃瘪的场面,老实地交代。
闻言秦知颂失笑,脑中已经浮现秦恒被戚绥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的场面。
十分钟很快过去,秦知颂转过路口,就看到戚绥穿了件蓝色的卫衣站在那儿,很显眼。
他车停下时,戚绥还拿着手机跟他说话。
“你到哪——噫,看到你了!”
戚绥话说一半,看到车停下,立即放下手机,走过来隔着车窗挥了挥手。
钻进车里,戚绥把手机放进口袋,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好准时,说十分钟就十分钟。”
车重新汇入道路,秦知颂想起刚才戚绥说的话,“秦恒和郑梦秋的事,不要多想。”
“才不会,那个郑小姐和我只是一面之交,加上今天也才见第二次,我觉得她很聪明,不会看不出秦恒的目的,而且比起秦恒,她似乎对我兴趣更大。”戚绥说得坦然,“她是好奇我们的关系吗?”
秦知颂对戚绥这段时间来情绪状态过于亢奋的表现适应不少,“也许是,上回回家吃饭不是找你聊了吗?”
“她说话太会绕弯子,我听不太明白,不过大意是了解的。”戚绥抿抿唇,“她不会听从长辈安排,非要和你在一起,很有主见。”
“对她的评价这么高?”秦知颂不意外郑梦秋的选择,因为苏蓉很喜欢这个晚辈。
能够让苏蓉一眼赏识的,都是和她想象的个性。
“我又不是秦恒,刻意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戚绥睁大眼睛扭头盯着秦知颂,“我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
“你为什么一直在关心郑小姐?”
明知戚绥不是在吃醋,就是想要拿这个来挤兑他,秦知颂也顺着往下说。
“是你一直在提起她。”秦知颂看他一眼,“听上去你很满意郑小姐。”
戚绥撇嘴,在拌嘴这件事情上他永远说不过秦知颂,“我只是把今天的事告诉你,才没有很满意。”
“那下个月初郑老爷子的寿宴,正好一起去。”秦知颂说。
戚绥不解,“郑老爷子的寿宴,是郑小姐的爷爷?”
秦知颂点头,“虽然郑家已经交给了郑梦秋的父亲打理,但郑老爷子早年声望很高,两家又是交情不浅,老头不在,我们都要去。”
秦炳胜大概明后天就会出发去茶园,归期未知,这段时间里,大概是要不太平了。
第42章
小组作业完成后,恰好赶上十一假期。
戚绥和室友趁着下雨的天,在学校附近的街道吃了一顿火锅,正式开启长达八天的假期。
结果假期第一天,他和秦知颂就“吵架”了。
从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直持续到晚饭,谁也不说话,让原本就人少的家里越发安静。
王婶一向话少,手脚麻利地收拾完餐桌后,在厨房里洗碗,完全没打算搅和这两人的事。
戚绥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秦知颂,站起来往后花园走。
他不懂,为什么秦知颂听他说完之前遇到傅荆言的事会这么生气,难道不是秦知颂说的,以后要互相坦诚吗?
怎么他说了之后,反而秦知颂脸色黑得跟活阎王一样。
傅荆言跟他家是旧识,只是早年在德国留学,回国后一直在傅家做事,去年九月份去德国跟进一个跨国合作,据他自己说是才回国。
小时候跟着戚宏方去参加饭局,见过几次,但年龄差太多,他和傅荆言完全没有共同话题。
他上小学的时候,傅荆言都已经上大学了。
完全不是一辈人。
“啧啧。”戚绥蹲在狗屋面前,朝两只吃饱喝足趴在窝里的小奶狗招手,“还是你们好,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觉,感觉就很开心了。”
当人也没那么好,那么多心烦事。
戚绥撇撇嘴,脑海中浮起刚才秦知颂的表情,心里一阵烦闷。说好了要坦诚,结果一言不合就生气,哪有这么小气的人。
小狗凑到他手边,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戚绥痒得往回缩,心情一下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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