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看清局势,搞清楚谁才是你应该讨好的人。”苏叶笑道,笑容里却带着寒意。
谢晟也笑了声:“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没搞清楚你对我该是个怎么样的态度吗?”
“现在,如果没有其它的事的话,请你离开。”谢晟打开书房的门,叫了声:“张妈,送客。”
苏叶笑了下,打了个哈欠:“放心,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本来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帮我问一下你的小情儿喷的是什么香水,很好奇。”苏叶临走前落下这么一句话。
接着便由张妈带他下了楼,送他出门。
回味着苏叶的话,越来越觉得不对味的谢晟迈开腿,走到卧室推开门。
林愿依然还在床边坐着,见谢晟走进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抬起:“你回来了。”
谢晟随意“嗯”了声,刚想问林愿刚才苏叶到底做了什么。
便听林愿说:“以后,可不可以不让刚才那个人来我们家了?”
“我不喜欢他。”他说。
听林愿这么说,谢晟应了声:“好,答应你。”
他俯身看着林愿:“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今天来,莫名其妙的。”
男人猛地俯身这样认真的看着自己,这让本就有点心虚的林愿眼睛迅速低垂下去。
这样明显的闪躲让谢晟眉头蹙得更深,擒住林愿的下颌将他巴掌大的脸抬起来:“你躲什么……”
接着便看到林愿水润的眼眶以及泛着红色的眼尾。
在谢晟看来,这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联想到刚才苏叶临走前问的那句意义不明的话,谢晟开始怀疑苏叶是否对林愿做了什么事。
谢晟摩挲着他小巧的下巴,内心的焦灼从表情里就可以窥探出来:“苏叶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事了?”
林愿被迫和男人的目光直直对视,神情显得有点委屈:“没有……”
谢晟却不依不饶,声调冷了些:“那你刚才眼神为什么那么慌张?”
林愿声音瞬间结巴了起来:“我,我没有啊。我没有慌张……是,是你忽然很严肃的样子,我,我就有点紧张……”
“你的眼圈红红的,也是因为紧张?”谢晟问。
林愿支支吾吾:“我……对啊……”
林愿越紧张,谢晟心里疑虑就愈加深,他厉声问:“愿愿,我最后问你一遍,刚才苏叶进来我们的卧室,把门锁上以后,对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实话。”
他才不会相信苏叶说的鬼话,什么借用卫生间,误将门锁上一类的说辞。
未免也太扯了。
他越想就越抓狂:“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林愿受到惊吓,眼中积蓄的泪水渗出来,晶莹的泪珠挂在脸颊上:“真的没有……他就是进来借了下卫生间,然后和我聊了几句,别的没什么了……”
林愿就算死也不会告诉谢晟,苏叶刚才对自己做的那些事的,如果让谢晟知道了以后,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好过。
见林愿小声哽咽着,谢晟也升起了些许心疼,他钳着林愿下颚的力道不自觉放轻了些,声音也放柔软:“好了,不哭了……怪我,我不该凶你,也不该不相信你。”
尽管还是对林愿的话存疑,但谢晟不愿意再质问林愿下去。
他将林愿抱进怀里,轻轻的哄着林愿:“愿愿,是我想多了,都怪我……”
林愿刚才忍了好久,现在总算哭了个爽快。
靠在谢晟怀里,慢慢止住哭泣的林愿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发难的好机会,于是抬起头看向头顶上的男人:“谢晟……”
谢晟看着怀里的少年:“嗯?”
林愿说:“其实我这几天一直有一个疑问……”
谢晟点点头:“你讲。”
林愿酝酿了下,思考的时候鼻子还一抽一抽的:“为什么我总觉得苏叶看起来眉眼之间有些眼熟?”
顿了下后说:“总感觉某种角度和我长得有点像……”
谢晟的脸孔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慌张,和林愿对视的眼睛转到别处。
林愿心里想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刚才被质问、面上露出慌张的人还是自己,转眼间就变成了谢晟。
见谢晟沉默,林愿再次问了一遍:“嗯?谢晟,你有这种感觉吗?苏叶可是你的老朋友了。”
谢晟抬眸看他一眼:“我并没有这种感觉,或许只是你的错觉,也或许只是偶然……”
“但这并不重要……”谢晟双手搂住林愿胳膊,想要岔开话题:“我们不要再谈苏叶了,他不重要。”
林愿却将手放在谢晟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上面,轻轻地将他的手指推开,说:“谢晟,我不傻,你不能因为我爱你就要求我盲目听你的话,即便你说的明显是谎话……”
“我是一个有自己判断力的成年人。”他将湿润的眼睛擦了擦,回头望谢晟。
谢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愿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愿说:“你会对我这么好,完全是因为我像苏叶而已吧。”
谢晟望着他,心中不可抑制的涌起慌张,难道他的愿愿看出了什么?
下一秒,林愿继续道:“我只是他的替身而已。”
谢晟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理解了林愿话中的意思,悬着的心放下来,扶住林愿的肩头:“愿愿,你误会了,这完全是你想多了……怎么可能?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永远不会是。”
林愿心里道了句谢晟真是个虚伪的男人。
在现在的状况下,不乘胜追击多少有些浪费这个完美的契机了。林愿说:“是吗?那为什么你要特意嘱咐我要离他远点?在他登门拜访的时候,还要提前让我进屋里待着,谢晟……你说的话我没办法相信,对不起。”
谢晟慌了:“愿愿……”
林愿眉眼低垂,模样有点哀伤:“谢晟,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或许对我们彼此都好。”
原本还在软声叫着林愿名字的谢晟模样突变:“你说什么?”
林愿再度重复了一遍:“谢晟……我们分手吧。”
谢晟握住他的肩膀,把他的上半身转过来,一口回绝:“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谢晟看着林愿,眸中闪着偏执火焰:“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林愿瑟缩了一下,完全没料到谢晟会是这种反应的他想要后退,谢晟握着他肩膀的手却更加用力:“愿愿,这种想法你连有都不该有,我难道对你不够好么?你居然想要离开我……”
林愿皱眉,吃痛的小声说着:“啊……谢晟……你弄痛我了。”
谢晟却恍若未闻:“愿愿,答应我,答应我你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不会想要离开我。”
被男人强硬的搂进怀里,林愿推却推不开:“谢晟,这不公平。我只能永远待在你身边、没有分手的权利吗?”
“我是独立的人,不是你的附属物……”
“愿愿,听话,你不能离开我……我爱你,我爱你……”谢晟将林愿按在胸前,不断在他耳边喃喃着:“你是只属于我的……”
林愿又哭又闹,却都推不开男人:“真的太过分了……谢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放开我……呜呜……”
谢晟循到他的唇,亲吻着林愿的唇瓣,吞下他的呜咽,让他只能无力瘫倒在自己怀中,就像只乖巧攀附主人的猫咪一般。
直到张妈走到卧室门前,听着里面的声音,迟疑着敲了两下门:“谢先生,楼下的座机有公司打来的电话,你要接么?”
谢晟这才松开林愿的唇,贪婪地又吮了两下林愿白皙的颈子,才应道:“来了。”
接着将林愿抱起,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才推开门走出去。
等到接完电话回来,打开门一看,他的愿愿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睡着了。
谢晟露出一笑,看着愿愿躺在两个人的床上,安全感又回来了。
*
傍晚时,在书房处理完文件的谢晟摘掉眼镜,起身,关掉书房的灯,走到隔壁卧室门前。
推开门后,林愿正在侧身躺着,只留给他一个后背。
谢晟叫了一声:“愿愿……”
却不见林愿有任何反应。
知道林愿仍然在为白天的事置气,谢晟无奈地抚了下额,接着叹了口气。
随即关上门,去楼下去给林愿亲自热牛奶了。
林愿听见身后的门关上的声音,侧身过来看了一眼,接着又将身子转了过去。
心里正在想着谢晟就这么走了吗?轻轻松了口气。
白天的时候他提出分手之后谢晟的反应属实是吓了他一跳。他到现在都仍然还没缓过来,还在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一刻钟,热完牛奶的谢晟沿着楼梯返回,接着走到卧室的门前,推开门走进来。
关门的声音让林愿身体忍不住跟着颤动了一下,继而连忙将眼睛闭上。
“愿愿……”谢晟温柔地叫了一声林愿的名字:“喝牛奶了,这样你晚上就不会失眠了。”
林愿依旧在装睡,谢晟笑了一下,将牛奶放到床头的桌上:“愿愿,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身子动了哦。”
听他这么说,林愿也不再装睡,缓缓睁开眼,侧过身看着谢晟说道:“今天不想喝,你拿走吧。”
虽然没出声表示不满,但所有的抗拒都在行动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谢晟沉默了一瞬,冷声道:“听话,愿愿,起来喝掉,再睡。”
“不然你晚上会失眠,还会头痛。”谢晟十分了解林愿的体质。
林愿却再次说:“我不要。”
身后的男人陷入沉默,林愿的心也忐忑起来,害怕谢晟会生气。
但谢晟却并没发怒,只是将林愿的身子捞起来,让他坐起在床上:“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只好亲自来喂你了,愿愿……”
林愿咬着唇:“我不要喝,不要你喂……”
谢晟把他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和他对视:“你拒绝我是因为纯粹想要跟我赌气,还是真心不想喝这杯牛奶,你心里最清楚。”
林愿本以为谢晟是要拿着杯子一勺一勺地喂给自己,却没想到他指的“喂”是嘴对嘴亲自喂。
乳白色的牛奶顺着两人粘合的唇中滑落,滴落在林愿的颈间。
只喂了两口,林愿便经受不住叫唤了一声:“不要了……我自己喝……不要你喂了,呜呜……”
谢晟却当做没听到,反复将杯中的牛奶一口一口喝进嘴中,再一次次亲自喂给林愿,为了怕林愿呛到还特意将动作放得极缓慢。
眼看着一整杯牛奶慢慢见了底,林愿也无力地躺倒在谢晟肩上。
“好了,喝完了,现在可以睡觉了。”谢晟说道,撕了张纸巾将林愿浸满牛奶的唇擦干净,再将他抱回到床上。
看林愿躺回到床上还不停喘息着小声呜咽,谢晟觉得既好笑又心疼。
睡前把人抱到怀里哄了好一阵子,哄得自己都欲.火焚身的时候,怀里的小家伙却恰好睡着了。
谢晟无奈,只能起身进了浴室。
*
林愿忽然的改变是令谢晟很重视的。他和林愿交往的两年来,两个人之间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但苏叶来了这么一次,和林愿聊了会儿天,就让林愿跟自己提出分手了,这让谢晟不得不起疑心。
他怀疑一定是苏叶对林愿说了什么,所以林愿才会忽然闹起了脾气。
周三中午,谢晟将车开到苏氏大厦楼底下,接着让司机打电话给了苏叶。
电话接起来,苏叶一贯轻佻的口气传来:“谢总?您怎么今天得空给我打电话了?”
谢晟瞥了眼苏氏的大厦,眯眼说了句:“我现在在苏氏楼下,你什么时候有空下来,我们见面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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