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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御医不老实(古代架空)——南风不醉

时间:2023-12-04 10:04:45  作者:南风不醉
  “明日下午到我御书房来一趟,朕有事托付于你。”
  君臣之间一场颇为简短的对话结束后,高璟昀一人负手立于围栏边,眺望远方,紫菜一声泣鸣低飞划过水面,波纹荡开,了然无痕。
  紫菜索然无味地飞了一圈后便回到高璟昀身边,站在他肩头,与他同望向遥远的天边。
  “紫菜,你说他还是原来的薛不染吗?”高璟昀对紫菜低语。
  紫菜敷衍似地咕噜咕噜发出两声后又一动不动地像只雕一样继续凝望着远方。
  高璟昀心头苦笑,原来孤家寡人的滋味便是如此了,连鸟都懒得理你。
  后海不是一片海,不过是人工挖出的一片湖。当时挖此湖也实属无奈,因为这是七年前那场宫变后临时挖出的万人坑。
  那个寒冬在他记忆里是沉沉的黑色,他眼看着一具具黑色布袋被丢进那个万米大坑,发出沉闷地响声,好似丢进去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个布偶。后来钦天监请了悟大师来此念经超度了整整三年,才将此坑填平,引河而入。
  湖景秀丽,如镜如月,恍如隔世。他在心里对南平默默道,
  “若朕这一次有去无回,兴许这江山也会突然落到你身上,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准备,别像我一样。”
  隔日,这些大臣们再次被这位天子的惊世骇俗之举震惊,但经过朝堂变刑堂的一幕后敢怒不敢言,只一心祈盼赶紧让皇上立后纳妃,延续国祚的同时也盼着能有个枕边人管管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天子。
  而皇上望着那满朝震惊的面孔不为所动,次日便只带了秦御医和金羽卫左领江浔之和内侍王怀安,四人一队轻骑于夕阳里抵达青荇宫。
  青荇宫乃皇家别院,行宫里除了公主偶尔来玩,根本见不到宫中贵人。
  此时桃花已谢,满目青翠,宫人们得知皇上要来,早早将青荇宫收拾得焕然一新。
  高璟昀按照秦修宁的要求,为了保密只留下两个信得过的内侍,其余一律遣散回皇宫。
  一时间,诺大的青荇宫别院成了一座空殿,只有他们寥寥几人。
  秦修宁和皇上住在德鳞殿,而王怀安和江浔之被安顿在仅一墙之隔的西暖阁。
  “这里离京城不过三十里,青荇宫就在南北两大烈焰营的中间,周围兵防都已布置妥当,陛下可安心在此休养,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任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江浔之汇报完后便退下,顺便拉走了立在一旁的王怀安。
  失去了皇上的护佑,王怀安手脚立刻局促起来,出了大殿身边只剩下了近在咫尺的江浔之,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要看向哪里。
  “愣着干嘛,喝酒去。”
  王怀安站着,装作八风不动的样子。
  “江大人真这么放心陛下单独和那个秦王世子待在一起?”
  江浔之看小太监凄凄楚楚的可怜样子,当他是醋意泛滥,于是半是安慰半是打趣道,“他不会武功,我试探过。再说不放心又能如何,那可是皇上。”
  他笑着揉了下王怀安的头,动作熟稔的很,“你呀,远近亲疏,终有来去,够不着的就别惦记。”
  这话可能任谁听都只是一句不轻不重地劝诫,但落入王怀安耳中却是如千斤雷霆。
  是他也知道了皇上同里面那人的关系?还是他的“惦记”太过明显被他看出来了?
  这一路他已经竭尽全力地压制住狂跳的心。这七年来,他是第一次在白天如此近距离明目张胆地和他并肩策马站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转头望向他,想从那张脸上找到些答案,但是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张笑脸,一双桃花眼伴着瞳眸里的戏谑让王怀安心跳卡在了半空,不上不下,停止了跳动般愣在了原地。
  他攥紧手心,指尖掐进掌心的伤痕中,用疼痛来提醒自己——醒一醒,说点什么。
  可惜语言还没来得及启动,那落在他头上的手就顺着滑到他肩头,推着他就向前走去。
  王怀安来不及反应就被半拥着向前,脚下险些踉跄,只听嗡嗡响的耳畔传来一句,“走了小安子,难得清净,咱们喝酒去。”
  王怀安的半个肩背好像被火燎到一般,烫得他心尖都是疼的,但他半分也舍不得离开,就任由那滚烫灼心。
  青荇宫内安静地仿佛不在尘世,高璟昀觉得屋内光线不佳,想走出看看,一步跨出德鳞大殿后,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将淡淡青草香吸进,缓缓吐出浊气。
  一月前他还在这里想借病逼冀王造反,却因为秦修宁的突然出现险些弄丢性命,此刻他竟又回到这里,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但可能是暂时卸去了一身担子,也可能是上次吉蒙那件事亦是震慑住了那些有异心之人,高璟昀竟觉得此刻心情轻松了不少,与之前那次心境大不相同。
  他仰头望着天边夕阳,任由即将消失的阳光从茂密树冠中倾泻下来,将他浑身照得暖洋洋。
  他喜欢暖的感觉,因此贪婪地沐浴着这最后的日光。
  秦修宁收拾停当,提着医箱走到檐廊下就看到了这一幕。
  一身淡青色常服的李未寻深呼吸间仰头看向郁郁葱葱的树冠,白皙透明的眼角竟然浮现出久违的、熟悉的笑意。
  他提着医箱的手紧紧攥着,胸口顿时袭来一种窒闷。
  那个笑容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了?就连梦里的李未寻也都是不笑的,他总是或遥远、或茫然、或清冷,残忍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暴怒发疯,让人无比抓狂。
  而不远处那个泛着微笑仰起头沐浴在日光中的人,金色的阳光将他的侧脸照得透明,清晰得能看到皮肤下细微的红色的血管,表层一层金色绒毛随呼吸微微跳动。
  明明是美好的画面,他却生出一种强烈的破坏欲。这画面像一根已经被点燃的引线,正无限接近烟火,越是快要点燃,就越强烈地渴望看到它炸上天的绚烂。
  他知道自己又近了一步,因为“皇上”不仅还没有忘记李未寻,反而,在无人处还会偷偷绽放,露出一点那只小狐狸的尾巴。
  秦修宁眼角弯出魅惑诱人的笑意。
  “阿寻,来喝药了。”
  作者有话说:
  糟糕,一不小心睡过今天更新晚了555
  没错,我们进入别院部分了!
 
 
第80章 要么把它关好,要么放出来
  高璟昀下意识转身,那还未绽开的笑容僵在嘴角。
  阿寻,短短两个字像一道打开过去记忆的咒语,倏然将他带入现实与梦境的模糊地界,回廊尽头的朱红色宫墙虚幻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山,而他面前站着的是那个身披狐裘背着皮囊刚从山上回来的薛不染。
  “薛不染”噙着明艳笑意,正一步步朝他走过来。高璟昀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不算很重,是他熟悉的淡淡清苦味,还混杂着一点草木香。
  高璟昀不自觉在这味道中又放松了神识,看向“薛不然”的眼神里带了一些淡淡的熟悉的依赖,仿佛下一刻就会将脸主动靠上去,贴在他宽大温暖的掌心里。
  只是那神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完全是下意识的、几息之间的自然反应,因为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几不可察地皱眉,怯怯后退了半步。
  周遭的一切重新清晰起来,龙楼凤阙,碧瓦朱檐,一切都变回了皇家行宫别院本该有的样子——肃穆、寂静、庄严。
  秦修宁又朝他走近一步,他紧接后退,防御地阻隔对方前进的脚步。
  “朕说了,朕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秦修宁不得不停下来,他几乎怀疑刚才自己看到的是错觉。
  那个他所熟悉的、鲜活的神情遽然从他身上消失,就像一个像被突然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一些悔意冒出来,看来是他冒进了。
  他躬身将手中的药箱缓缓放下,借机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放松一些,然后郑重地掀开袍子跪了下去,可是出口的话却显然还是说给李未寻听的。
  “斗胆和有罪臣都说累了,臣也说过陛下的命就是臣的命,臣还知道过去种种,陛下并没有忘。你只是......”秦修宁目光沉浮不定地从那张脸上掠过,“在害怕。”
  卸下陛下二字的尊称,就等于脱掉他的那一层防备,这对秦修宁来说无疑是冒险,但亦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现在,我可以起来跟你说话吗?”
  高璟昀怔怔地抬手,费力地从那个皇上身份里抽离出来。
  秦修宁侧身跟他并排站在廊下,一起望着远处悬在宫墙外的夕阳。
  “你知道吗,不知为何每每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四个字。”秦修宁眉角顿了顿,深吸了口气。
  高璟昀侧眸,疑惑地望向那棱角分明的侧脸。
  |“削足适履。”
  鶩然间,高璟昀神思一滞,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绞在一起。他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那一刻他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被击穿。
  这四个字形容他真的再贴切不过,这是一个听上去就很残忍也很愚蠢的词,为了穿上一双鞋,一个人不惜削掉自己的脚骨和肉。
  喉咙忽然涌上酸涩,他倔强地别过头,窘赧的同时居然还有一丝终于有人将他看破的轻松。
  “这些年,累吗?”
  秦修宁的声音明明轻柔得像一阵风,但落入高璟昀耳中却有如千钧,他仿佛这几个轻渺的字,一寸寸划开了那已经钳进他皮肉里的麟甲,也闻到了淡淡的血腥随之弥散在空中。
  红霞伴着残阳眼看要从高高的宫墙上落下,微风将秦修宁的发丝吹拂在脸侧,将人笼罩出一种疏懒。
  他缓缓勾起唇角,低沉的尾音里带着些期许:“为了穿进那双金靴里,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他转过身,抬手间用拇指指腹擦过高璟昀紧抿着的唇瓣,眸中似有某种情绪在翻涌。
  “现在你要做个决定,要么就把李未寻关好,要么就把他放出来。”
  直到秦修宁的身影消失不见,高璟昀才回过神来。他怔怔地抬手摸他刚才摩擦过的唇,那里一片微热。
  他知道,有些东西任凭他如何用力,终是要关不住了。
  青荇宫里没了那么多下人伺候,清净归清净,但是也十分不便。那两个倒霉被留下的内侍忙完东边忙西边,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发现火都还没生好。
  “你这宫里出来的小太监怎么连个火都生不好,还等我们伺候你啊!”他们俩被留在这本就一肚子怨气,逮着这个小太监一边掩鼻咳嗽一边斥责道。
  王怀安寻常在宫里为了避人耳目就穿着最普通的小太监服,加上他长得俊秀,笑偶尔还会露出一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看上去年龄要小得多,而这两个远在行宫的人根本不知道此人是谁。
  王怀安似也习以为常,不恼不怒地蹲在灶台前继续生火,任由他们在身后推推搡搡骂骂咧咧。
  江浔之不用值守,睡醒来发现肚子饿得咕噜咕噜乱叫,跑去王怀安那厢一看人没在,于是恹恹不乐地往厨房走去。
  远远还没到厨房就被呛咳得掩住口鼻,只见浓烟从厨房里滚滚冒出来,他暗道不好就往里面冲,不料与浓烟中一人相撞到一处。
  “走水了?!”
  两个内侍呛了满脸泪,揪着王怀安的领子把人推到江浔之面前,“大人,这该死的小太监,不会生火也不说,弄得现在根本进不去人!”
  王怀安的鼻子上、脸上蹭得都是灰,只露出一双透亮的眼睛,江浔之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但没做它想,将王怀安拽到自己身边,朝那两人狠狠瞪了一眼呵斥道,“我看该死的是你们!敢指使他,这可是......”
  “奴才,咳咳,不敢,咳咳咳....是奴才有罪,不想还是惊动了主子....咳咳”,王怀安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子,打断道。
  江浔之当他不愿意把王庆搬出来惹是非,于是满脸不耐地拎起其中一人,朝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还不快滚!”
  “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连个厨娘也不给留下,这晚上吃什么?”说着江浔之抬手要去给他擦他的花猫脸,但突然被一只手挡下。
  王怀安眼神闪躲,避开江浔之转身就要再进去,可还没走出两步,突然手臂被拉住。
  “你怎么看见我总和看见鬼一样?急匆匆干嘛去?”
  “去给主子们做饭。”手腕处的被热气滚滚的手拉住,王怀安恨自己如此敏感,隔着薄薄的袖口,心跳又繁乱起来。
  “这么贤惠还会做饭啊?”江浔之戏谑地一笑,眼看着王怀安耳根就莫名红了一片。
  不过中间隔了几年没见,这小太监怎么变了个人一样,他记忆中的小安子可不是这样容易害羞的性子。
  七年前护送皇上回来的那一路上,那简直就是只好斗的公鸡,一脸不服好像随时要跟他干架似的。
  直到他把他从追兵手里救出来,他才不那么跟他敌对了。就在他以为他们冰释前嫌甚至两人成为朋友的时候,这小太监突然避而不见,让他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等再见面时,人家已经是皇上身边的“宠宦”。他原本一直也不太相信这个传言,直到那次在护国寺里遇见他为皇上祈福才坐实了这一想法。
  想到这,江浔之不禁为之惋惜。
  宠宦就意味着永不见天日。后宫之中,宫女一旦被宠幸还能讨个名分,说不定还能一步登天,而他一个宦官,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皇上就算再喜欢他,总不可能一辈子不纳妃,一旦后宫有主谁能容下一个曾经被宠幸的小太监?
  江浔之忽然想起前朝一个秘辛,据说先皇在芝苓宫里就藏着那样一位,最后被皇后活活削成人彘,就泡在院当间的大缸里日日供人展览唾弃。
  王怀安看着江浔之脸上神色变幻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感觉箍在他手腕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他生怕他摸出自己的躁动异常的心跳,立刻浑身紧绷起来。想挣开他的手,但是动了动,一股隐隐的疯狂念头令他还是没能抽出手。
  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触碰对他来说是多年都无法肖想的。这里没有干爹,没有乌羽卫,他只是个身份普通的小太监,被金羽卫大统领抓住手腕的小太监怎么敢放肆地甩开大人的手?
  几乎是转念间他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任由自己的手腕被紧紧握在他手中。
  有些情愫他一个人装在心里太久,实在难受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不就被发现吧,他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喜欢他啊。若他某日真悄无声息地死了,那江浔之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个人曾经那般爱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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