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表达我是司昊的男朋友而不是他的弟弟,司昊以后也不会有妻子——结果我顺口就抛出去这么一句。
空气凝固了一瞬。
有些麻烦纯粹都是自找的。
上头一时爽,尴尬火葬场。
“我,呃,”我脸和脖子一点点变红,“我们……”
还好店员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甚至她俩好像比以前更兴奋了:“哦——这样啊——怪不得呢——”
司昊显然也很意外。
但仅仅惊讶一瞬,司昊就恢复了从容。他拳抵唇边,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太过于张扬明显,而后他笑够了,弯着眼睛对店员说:“那就再给我老婆配一条领带吧。”
店员:“好好好!”
我:“……”
我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这个商圈了。
晚上回到家,我一个俯冲踢掉拖鞋扑倒在沙发上,试图拿抱枕闷死自己。
我瓮声瓮气:“我这张嘴啊!我这张坏菜的嘴啊!水映云天你是脑子瓦特了怎么敢说出那种话的啊!”
家里暖气打开。
沙发轻轻下陷。
司昊坐下来,把我乱动的脚放在他膝上,捏我的脚踝。
我翻身将抱枕抱在胸前,红着眼看他,还动脚踢了踢他。
他就拉开我的腿俯身凑近我,趴在抱枕上沉沉压着我:“那套衣服再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现在?现在就不唔……”
拒绝的话被司昊这只大尾巴狼一口一口吃掉了。
他帮我脱、帮我穿。
以懒得去找衬衣来配为由,把我剥个精光,再给我套新衣服。
暖气还没热起来,我只能依赖司昊的体温取暖,凉冰冰的衣料擦过我皮肤让我颤抖,我本能想要躲开。
可能是惹司昊不悦,他就把那条领带戴在了不正确的地方,逼得我流眼泪。
我曾幻想过司昊在做这些事时是什么样的,事实证明我的幻想都有现实依据,司昊在这种时候,会带上一点陌生的、说一不二的态度,他明确拒绝掉我的拒绝,一定要我先答应他,他才会答应我。
我受不了他的顶撞,断断续续叫出羞耻的称呼,为我今天在店里的口不择言付出代价。
他亲亲我,也用对应的称谓回应我,对我说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周四休息哦
第71章 “酒后失言”
第二天临近中午,司昊开车,先把我的新正装送去干洗,然后和我一起回家,差点没赶上饭点。
我坐在副驾驶,后腰垫着小腰枕,偏头瞪了司昊一眼。
司昊太识时务、太懂人眼色,认错实在流利:“对不起,是我的错。”
无需我问“你错在哪里”,他抢答:“我不该在明知道今天上午要陪你回家的情况下折腾你到那么晚,还弄脏了你的新衣服,我下次一定挑第二天没安排、早上不用早起的时候。”
我:“……”
合着折腾我就一点儿毛病没有呗!全怪时辰呗!
找地方停好车,我们提着司昊买的各种礼品,一起往我家走。路过花店,司昊面露犹豫,最终还是扒拉我的胳膊,停下脚步转进店里,买了一篮昂贵的蝴蝶兰。
我又想起出门时,司昊换衣服真的换了很久,我问他到底在磨蹭什么,他说穿得太年轻时髦,怕我妈欣赏但我爸觉得他花哨轻浮,穿得太成熟稳重,又怕我爸放心但我妈觉得他“超级加辈”。最后他穿了件羊呢大衣出门——主打一个我喜欢。
“……”我一时无言,“司老师你别紧张,深呼吸——我怕你等会儿让我爸买我们公司产品啊。”
司昊沉默不语,嘴唇微抿,但提着两个沉重的礼盒和一篮花健步如飞。
我就拿着剩余一堆鸡零狗碎,跟在他身边大笑出声。
我妈给我们开门时,看我俩吭哧吭哧扛这么多东西上来,露出了“哪来两头老黄牛”的惊讶眼神。
司昊谦和笑笑:“您好,打扰了。”
我果真还是低估了司昊的心理素质,他的紧张只让我看见端倪,在我爸妈面前依旧表现得落落大方、亲疏有度,让我爸妈不喜欢都说不过去。
饭桌上,我妈使劲夸司昊买的蝴蝶兰放在客厅多么好看,还翻旧账调侃我:“我就知道今年那什么……五二零的时候,云天怎么好端端的往家里带花儿,肯定是你送他的,他拿回来借花献佛。”
我就拿胳膊肘撞撞司昊:“让你刚才买什么花,害我露馅儿了吧。”
司昊眨眨眼不多说话,只是笑。
我爸主动和司昊碰杯:“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要尽量平等付出,不要什么都依云天,不然不利于他成长。”
我鼓着腮帮子,唉,我有时候就是不想成长嘛。
司昊在桌下捏捏我膝盖,大概意思应该是,他可以偷偷应允我偶尔不想成长。
而我妈拍拍我手背,认真提醒我:“要相互照顾。不要觉得人家比你大一点,你就什么都要人家让着。”
在爸妈面前,我不好和司昊表现得太过亲昵,我红着脸摆手:“知道啦知道啦……吃饭吃饭!”
这顿饭,司昊很多次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陪我爸喝了个畅快。
司昊其实不爱喝酒,但他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
心情一好,就真千杯不倒啊……
我和司昊把大中午就喝倒下了的我爸一起弄进屋,我爸和司昊这两人已经开始“司老师”和“水老师”相互称呼上了。
我爸真醉了,对我说:“要不是你,小天儿,我都跟司老师哥俩好。”
我妈站在一旁说风凉话:“看看你爸,不能喝还使劲喝,让他躺地上醒醒!”
然后她扭头对司昊说:“你也去云天那屋躺会儿,休息一下。”
司昊本来想叫个代驾离开,不多打扰,我学他,直接剥夺他拒绝的权利,把他扶去卫生间漱了口,然后带他到我屋,勒令他听话躺下。
我先帮我妈收拾完碗筷,回到房间后……蹑手蹑脚锁上门。
司昊面向我侧躺,撑着脑袋,手掌轻轻拍拍床,声音被酒泡过,有些低哑:“小云老师,过来睡会儿吗?”
我一边嘟囔着“这是我的床我当然要睡”,一边脱掉外衣外裤钻进被窝,把沾水后冰凉的手贴在司昊发烫的脸上。
我本想让司昊也脱,因为我喜欢贴着他的皮肤窝在他怀抱里。
但司昊仍留有清明,说在我爸妈家脱个精光实在不成体统,最后他只是躺在我的被面上,把大衣脱下来盖,然后把我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陪我午后小憩。
大概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司昊的吐息很热,呼吸也很重,说起话来零零散散的:
“你爸爸妈妈今天一次也没有提过,同性……这条路不好走。”
“就……很平常地对待我们,我很感谢他们。我走到现在,很多真正感觉难以承受的重压……都是最亲近的人施加在我身上的,和工作压力不同,那些事情我好像一筹莫展毫无办法。我很感谢你爸爸妈妈不这样对待你,反而替你分担。他们选择支持你,就也选择了承受这个社会对他们的指责……”
“我是大学快毕业时……因为我爸妈很喜欢我一个女同学,总是开我们玩笑,我才和我爸妈出柜的,闹得很难看。所以我当时一心只想快点工作挣钱,好脱离他们独立生活。”
“我妈当时四十六岁了,说什么都要再生个小孩。我以前也没有认为我爸不负责任,但他竟然会同意我妈再要一个……高龄产妇,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孩子掉了,我妈身体差、心情差,全怪在我头上,我就离开家来到这里。”
“我是很对不起他们……”
“但我曾经也是他们的骄傲。”
司昊细细碎碎、疲惫地说了许多不曾对我提及的事,让我知道他为什么长假也只回老家待一两天就离开。
他向我道歉,说不知哪天才能带我回家见父母,但他承诺他会努力。
“不需要。”我搂着司昊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拍他的后背,“我是和你过,又不是和你父母过,我不需要你努力,我还想自私一点让你也别见他们了……”
司昊鼻尖蹭在我脖颈间,睡着了。
我仰头抱他,睁着眼睛,眼泪控制不住一直流、一直流。他一句“我也曾是父母的骄傲”令我心疼得呼吸不畅、喘不上气,感到浓浓的无力和委屈。
直到司昊一个半小时后醒来,他代谢掉大部分醉意,我才把眼睛埋在他胸口,涕泗横流大哭一场,把司昊弄得又懵又慌张,反而手足无措哄了我很久。
“其实近几年关系缓和不少,”司昊像不在意那些结痂的伤疤,只在意我的眼泪,“我酒后失言,让你担心了。”
吐露心底陈伤又怎么能是“酒后失言”呢,我憋闷不已,就湿湿咸咸地吻过去。
司昊笑着配合我:“怎么还发脾气……”
我不是发脾气。
我看到他的伤口,就一定要分担他的疼痛,我要做他心口上新长出来的血肉。
因为意外聊起往事,司昊摇头说“酒真不是个好东西”——我爸睡醒后被我妈一顿臭骂,也赞同司昊。
下午司昊陪我爸下象棋,我爸终于找到棋友,我跟司昊说我不太会,让他走一步解释一步,打教学局,纯粹观棋不君子,气得我爸拿枕头赶我:“我想教你的时候你怎么从来不学呢?”
我就乐颠颠跑开,去陪我妈窝沙发,择完菜又祸祸厨房。
晚饭大家都喝茶,饭后司昊起身准备告辞,我爸比我还先留人:“你那酒精代谢完了吗!出门交警让你吹一个你就跑不了!明天礼拜天,我们爷俩出去钓鱼……”
司昊陪客户的业务能力全都得交代在我爸这儿。
晚上洗完澡关起门来,司昊矜持得不行,就差要跟我分被窝睡觉。
哪有这种道理,我偏要骑他。
司昊隐忍:“明天还要早起钓鱼……”
我才不管,生涩地动腰,逐渐摸到门道。
司昊下腹青筋浮起:“……嘶。”
显然,我蓄意报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第二天他早早陪我爸出门钓鱼,而我还被我妈骂“多大年纪了还睡懒觉”。
元旦节,我和司昊一起陪我爸妈去爬了一趟山。
节后回到公司,日历换了新一本,又是一年崭新的……上班恐怖故事。
作者有话说:
更新时间恢复正常了哦
周末快乐?(?????????)?
第72章 “今年还是你”
节后收假上班,想辞职的心情总是达到巅峰。
尤其是在早上按掉闹钟,发现自己手机仅仅只有骇人的7%电量的时候。
我被这恐怖故事吓一激灵,人瞬间清醒,猛地一推身侧的司昊:“卧槽!我昨晚上手机忘充电了啊!”
司昊和我一起睡觉时,早上都会微微犯懒赖一小会儿床,他被我推得懵了一下,眼神还有点矇眬:“昨晚你说爬山回来太累了,我什么都没有干……?”
我:“你手机充电了吗?”
司昊:“充满就拔了。”
我:“拔电无情,都不记得给我充上?”
司昊:“……”
路上,我理直气壮霸占司昊的车充,然后玩司昊的手机。
到了公司,工位桌上的日历陪伴我整年后终于退休,纸页还停留在去年十二月,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各样的工作memo,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在质问自己——
年底的异常报告全都整理完毕登录系统了吗?
我所负责实验区域的清洁消毒记录表、仪器维护记录表都补全了吗?
各个项目的试剂耗材领用数目和使用数目一致吗、盘营盘亏算明白了吗、和库管那里的账目对得上号吗?
Q4季度的KPI达成了吗?
绩效考核资料领导都签字了吗?
下季度预算审批通过了吗?
……
幸好现在都勉强完成,我得以苟活至今。
不愿再看,我赶紧把日历收进盒子里。
我真想像年历一样,一年退休一次啊。
刚跨进实验室,我就听见任娜在鬼哭狼嚎:“是谁又把我揣在白大褂里的马克笔连着衣服给我一块儿洗了呀!又没检查兜!让我们本就不富裕的实验室笔筒雪上加霜!”
遇到这种事,我自然要说一两句风凉话:“实验室明令禁止公笔私用,谁让你私藏?看看你这白大褂都洗成黑大褂了。”
任娜呲牙咧嘴伸出魔爪,把我节前也顺手揣在兜里的笔给抽走了,我简直措手不及:“那是我凭本事偷留的……你拿走了我用什么?!”
任娜嘿嘿一笑:“你去找行政姐姐领新的笔吧,新年新气象,挨新的啰嗦。”
我想起行政姐姐絮絮叨叨的“怎么又领”,顿时就失语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
实验室里有几台需要电脑控制的重要仪器,为避免遭到病毒攻击或下载未知插件影响运行,这些电脑都不能联网,我们如果要拷贝下机的原始数据,只能靠U盘或者硬盘。
我的实验跑完后,我起身,准备拿着我的U盘进去拷数据。
“嗯?”结果我在桌上东找一下、西找一下,又摸摸电脑侧边,忍无可忍扬声问,“你们谁借了我的U盘又没还给我啊!我新U盘!才换的!第三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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