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问渠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却不好开解,
净悬有一日从皇宫回来后,直奔元问渠的花房:“先生!”
彼时元问渠在花房还被戚月窥拦着腰被迫和他唇齿交缠着,听到净悬的呼喊,猛地一个机灵,下意识咬了下戚月窥。
戚月窥“嘶 ”了一声,放开元问渠。
元问渠推开他,低声警告:“下不为例,小霜没回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亲近的,你今晚就给我去睡门外吧,小霜今晚陪我睡。”
说完,独留下戚月窥一人在原地扯了扯嘴角,心下略有点后悔。
那边净悬正坐在花房外的走廊下,药箱就放在脚边,想来是还未来得及回房便来找元问渠了。
此时他正一脸惆怅地看着走廊边开的正繁茂的菊花。
“在想什么?”元问渠走到净悬身边,拢了拢袖子坐在靠椅上,同他一起观赏开得层层叠叠的花。
净悬回神,转过身来坐直,面色纠结:“方丈……”
元问渠看着净悬一脸纠结的样子,眉眼微弯,问道:“去宫里不开心?怀王又哭了?”
净悬摇摇头,想起今日怀王亲自给他做的饭,略有些沉默:“没。”
元问渠“哦”了声,说:“那小净悬是在纠结什么?”
净悬抬眸看向元问渠,扣了扣手道:“他们都说我是怀王的亲生儿子,可我从小就是在住持身边长大的啊。”
“难道就是因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便必须要顺从他的心意,安抚他的心情吗?”
“可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什么血脉至亲,我根本感觉不到。住持,寒食寺的师兄弟,方丈、霜霜还有四四,你们才是组成我的全部啊。”
净悬一口气说出来,随后又略有些忧心地看向元问渠,有些后悔自己将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全都说于元问渠听了。
然而元问渠只摸了摸净悬的头,笑着说:“净悬,你的想法没有错,只是你也要明白,怀王找了你很多年,你要理解他爱子心切。当初住持之所以没有让你剃度,也是希望有一天,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活法。”
净悬低头听着,手慢慢摸上脖间挂着的佛珠,沉默良久。
元问渠摸了摸净悬,随后起身道:“净悬,这件事我不能为你做决定,但我会永远支持你。”
……
戚月窥抱臂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
元问渠说完,便同戚月窥一同离开。
“他还小得很呢,问渠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没关系,净悬很有自己的主意……”
——
直到两日后。
戚月窥才见识到元问渠说的净悬有自己的主意是多有主意。
彼时天刚亮,戚月窥睡在门外意识刚清醒,就被从屋内开门出来的时重霜给惊醒。
戚月窥坐起身,看着时重霜已经衣冠整洁地准备离开,幽幽在他身后道:“皇帝还没打算放你?”
时重霜顿住脚步,看也没看戚月窥一眼,只留下一句“快了”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戚月窥轻嗤一声,靠在门边抓住手腕,独自无声地忍受手臂传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
直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戚月窥一时间不确定,又眯眼看了一会儿,待确定是谁以后,眸中的错愕一下转变为哑然失笑。
也不知问渠醒来后若是知道净悬……会作何反应。
这天戚月窥一直抱着这种看热闹的心情等元问渠醒来,又陪他在花房待了大半天。
直到净悬拎着药箱回来。
彼时他们正坐在亭下一同用饭,待看到净悬来时他们皆惊了一惊。
元四四扒着饭本来昏昏沉沉还有点困,待看到净悬的样子后惊得连手中的饭都掉了:“哇…靠。”
元四四猛地起身,蹭蹭跑到净悬跟前,抓着净悬看了又看,最终,元四四抬手颤颤巍巍地摸上净悬的头。
“……好圆滑的一个头。”元四四一边摸着一边呆滞道。
元问渠也已经放下筷子,眸中略有些惊讶地看向净悬。
只见净悬手提药箱,脖挂佛珠,而原本束着的头发此时已经不翼而飞,只余一个光滑饱满的……头。
此时净悬看着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和尚了。
元四四捧净悬的头,一脸深沉道:“净悬,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净悬推开元四四,摸了摸脑袋,板着脸道:“没有,我深思熟虑过的,还特意去找了外面最熟练的师傅给我剃的。”
元四四:“……”
元四四痛心疾首:“哇靠,没想到你一直想当和尚,怪不得你从来不吃荤,原来是在这等着呢?啊啊啊你之前那么可爱……”
“……我心好痛。”元四四佯装捂住胸口,痛心道。
元问渠倒是笑眯眯地看着净悬,一手抱着手肘,一手握拳撑着下巴,满眼欣赏:“现在这不也挺可爱的,我们净悬一定是全寒食寺最可爱的小沙弥。”
净悬一下红了脸:“先生……小声点。”
作者有话说:
周四见~
之前不是说秦觉和秦云庭可能会单开一本吗?大概是一个强取豪夺已婚鳏夫…的故事?
但还没有想好,之后再说吧(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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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身上穿的就是小霜的
净悬剃发在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从小就在净空住持身边长大,最最亲近的还是寒食寺的一众师兄弟。
不认怀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其实主要还是在怀王的态度上面,若是怀王一心想将净悬留在身边,着实是一幢麻烦事。
不过净悬已经顶着这么个头去了怀王那里又安然无恙地回来,想来他已经是明白净悬的选择了。
秦云庭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只是听说秦觉倒是苦恼了好一阵子,每天都来问他要不要去皇宫,他也要跟着去——安慰人。
元问渠自然答应,还能顺便去看一看小霜。
不过说来……
元问渠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看着元四四和净悬在一旁择草药,目光不知不觉移到净悬圆圆的脑袋上……嗯,看起来挺好摸。
净悬似有所感,背对着元问渠抓了抓光滑的后脑勺,继续收拾草药。
元问渠头抵在挂秋千的锁链上,眼神笑眯眯地看了会儿净悬后,才慢慢移开目光,半阖上眼懒洋洋晒暖。
今日天气晴好,风和日丽,倒是深秋的好时光。
戚月窥在一旁轻轻摇着元问渠,看到元问渠闭眼,问:“问渠,累了吗?要不要回去睡?”
“嗯……抱我回去吧,小霜。”元问渠闭着眼下意识轻声道。
戚月窥一顿,没说什么,径直将元问渠打横抱起来往回走。
……
之后几日无大事,怀王已经大好,净悬也不必日日去诊脉了,着实让他松了一口气,恨不得天天缩在太医院不出去。
在这期间,时重霜的生辰也在霜降这日来临,不过因为他被关在皇宫,元问渠只能提着饭盒去陪他,然后一同吃了碗坨掉的面。
转眼立冬。
寒食寺一封书信终于传来睢阳,彻底敲定了元问渠与北秦的合作。
“是真的。”元问渠放下手中的信,蹙眉道,“孟瑶青在寒食寺这么久,竟只是弄了条通往大越的路吗?待井全刚确认望月林里有红绸在的路可以安然无恙地通过去后,孟瑶青就不见踪影了。”
元四四撑着下巴,嘟囔道:“他这是想干什么啊?神神秘秘又张牙舞爪的……”
戚月窥眼中同样沉思,一时间没说话。
倒是元问渠看向元四四:“四四,孟瑶青离开前没来找你吗?”
“嗯?没啊。”元四四想了想,道,“就那日你把我从孟瑶青那里接走,第二日他就不见踪影了,说好的要给我什么东西来着……忘记了。”
元四四趴在桌子上说,这几天孟瑶青不来找他,他感觉自己在吉祥居都要长草了。
元四四点点头,微叹:“既来之则安之吧,现下还是小霜的事情要紧。”
“欸,对啊,既然我们已经确定能和北秦达成协议,这样是不是怀王也该松口了,时重霜也能出来了?”元四四问。
元问渠点头,转了转手上的佛珠,道:“嗯,也该出来了。”
一直未说话的戚月窥看着元问渠,眸光一闪,搂紧了元问渠的腰。
三日后。
推迟多日的朝会终于再一次召开。
时重霜身着紫色官服,重新出现在殿内,怀王紧随其后,面上淡淡地,看不出什么。
原本安静的朝堂一下窃窃私语起来。
元成青站在百官之前,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走过来的怀王。
怀王不着痕迹和他对视一眼,转而又移开目光。
“陛下,多日不见,可安好?”怀王象征性地询问一句,随后道,“我已在睢阳多日,也该回去了,今日来,是向陛下告辞的。”
殿内一时间内有人说话,启正帝似是为难地挽留:“原定在这月底的行程,怀王不亲自在大梁走一遭看看我朝风貌,岂不可惜?”
怀王轻笑,随后身边人低头将手中的信交给内侍,最后呈递给皇帝,怀王道:“天不遂人愿,这几日我身体不大好,吾皇还得知我在大梁认错了人,平白无故让小时大人受了罚,着实心怀愧疚,特让我回朝领罚,就不久待了。”
“此外,陛下仁义,仍以宽容待北秦,吾等心怀感激。也望小时大人见谅。”秦云庭行了一礼。
秦云庭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明了了。
他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朝臣,我误会了时重霜,认错了人,我要回去受罚了,至于你们,也别逮着时重霜参了,人家和我北秦什么关系也没有,相反还要谢谢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
启正帝笑出声,将手中北秦皇帝的信递给一旁的内侍,摆手道:“怀王着实客气了,是大梁招待不周,看北秦与大梁是邻国,自当交好……”
之后就是些场面话了。
时重霜依旧安安稳稳地站会原来属于他的位置。
这些天外面风风火火传言的关于时重霜的身世皆都默契地不提。
但这些大臣却都不敢小看时重霜了,有人忌惮,自然也有人想要靠拢。
甚至是在怀王离开睢阳后,以陈家为首,率先对时重霜展现了交好之意。
而此时,元成青面上看似毫无波澜,唯有自己知道,北秦这一步棋,算是半废了。
元成青侧头看了一眼身后测的时重霜,恰好与之对视,他无声轻嗤,一句话没说,转回了头。
下朝后。
时重霜被瞬间包围。
“小时大人,恭喜恭喜啊。”
“小时大人,这一遭着实是被冤枉了啊。”
“索性现在是无事了,倒也幸事。”
“小时大人……”
耳边是一圈圈的恭贺声,元成青刚出来,就见时重霜刚一一和各位大臣道别,打算离开。
元成青站在台阶上,垂眸叫住他:“时重霜。”
时重霜转身看向元成青,将笏板别在腰间,未说话。
元成青:“这次算你走运。”
说完,元成青与时重霜擦肩而过。
时重霜看着元成青,忽然说道:“是不是走运,殿下不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吗?”
元成青胸膛起伏了下,眼中阴鸷一闪而过,没有停留地走开。
时重霜站在原地,看着元成青离开,眼中毫无波动。
“重霜。”时徽看着元成青离开后才走近,“方才那是贤王?”
“嗯。”时重霜侧身 ,和时徽一同回国公府。
时徽并未多问,一路上同他说了不少这些天郡夫人和时子原牵挂着他的事。
坐在马车里,时徽摸了摸胡子,叹息道:“这一遭,倒不知是福是祸了啊。”
时重霜看向时徽,道:“舅舅何须如此担忧?是福是祸皆是躲不过的。”
时徽一愣,转而笑了会,认真叮嘱道:“重霜,我知你有主意,我也不插手, 但是你定要记得,你背后有国公府,无论何时,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晓得。”时重霜道。
话音刚落,马车缓缓停下。
“大人,到了。”
时重霜率先跳下马车,正打算扶时徽下来,背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重霜!哎呀……”郡夫人急忙赶过来,惊喜道,“怎的现在才回来,可担心坏我了。”
时重霜任由郡夫人抓住自己的手左看右看,顺便对一旁的时子原点头示意。
时子原道:“行了我的娘亲,这站在门口算什么事,赶紧进去吧,祖父还等着呢。”
“啊对对对,父亲他老人家听到你被关进皇宫着实急的不轻,听说还挨了板子,可好了?”郡夫人忧心问。
时重霜摇摇头,道:“舅母放心,已经全好了,本就是不算重的伤,外祖父在哪?”
老将军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比以前,好好见过时重霜之后,又寒暄了一阵,时重霜才脱身。
晌午时重霜留在国公府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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