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我动作,他已先一步将我的双手钳在头顶的软枕上,继而翻身爬上了榻。
一转眼的工夫,他口中已衔着一颗圆润的葡萄,俯下身便递进我嘴里。
紧接着软舌便钻入我口中,挑逗似的勾起我的舌,那颗果子便不断经受着研磨与挑弄,渐有汁水从蒂上溢出来。
他的吻向来绵长,此刻更是像在惩罚我一般。
未及,我身上已挂了一层薄汗,下腹搐得厉害。
可伽萨偏偏不依不饶地吻弄着我,直到那颗脆弱至极的葡萄终于被玩弄地破裂开来,甜腻的汁水从嘴角淌下,与滑腻汗液混合在一起。
与此同时,我身子一颤,下腹便洇湿了一片。
这一吻,着实是让我酒醒了大半。
伽萨就这般压在我身上,那物滚烫地抵住我的小腹,好似一把刀。可持刀的那人竟不觉羞愧,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股兴奋劲儿来。
放肆,实在是放肆!
我心里又羞又气,挥手一掌掴在他面上。
他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耳光,声音清脆中带着黏腻的水声,令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眠眠违背约定,我该如何罚你?”
见我闭着嘴不说话,伽萨嗤了一声,动手来解我的衣服。
我哪里拗得过他,不过几个来回便被剥粽子似的层层扒了个七零八落,只剩亵衣亵裤还勉强算是穿在身上。
“你不许、你不许!”挣扎之间,我踢了他一脚,便听一声闷哼,石子落入水中似的没了声响。
抬眼看过去,伽萨肩上洇出一块血痕,顺着衣袍连成一片。他扶着肩,面色倏地白了。
“你受伤了?”我慌了神,连忙爬过去瞧。
衣裳慢慢褪掉,方见那鼓起的筋肉上横亘着一排骇人的齿印,尚未愈合的伤口里还露着森森白骨。
“不是多大的伤。”伽萨咬着牙,嘴里还在逞强安抚我。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看着那排崩裂的伤口,感同身受似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他是自愈得很快,可这疼痛是一分不减的。
我翻身下榻去找金创药,又被他一把拉回身边。
“别走。”他虚弱地伏在我耳边,“眠眠,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这些风月事!
我刚要斥他胡闹,又见他实在可怜,只好捧着他的脸亲上去。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也要眠眠亲。”伽萨抬手指向前额,又指向两颊,不时牵动伤口,又流了好些血。
我怕他乱动了失血而亡,索性闭着眼在他脸上一寸一寸地亲过去,好像要吃人一样。
半晌,我无意触到他腿间那仍旧涨大的物什,狠狠搐了一下。
或许是酒喝多了,我看着他道:“你把裤子也脱了罢。”
伽萨一怔,仿佛没听懂话,然而下一刻他便飞快地应了声,方才的虚弱之色顷刻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眼尾那一抹大喜过望的神色也没藏得住。
伸手探入他下腹时,我想着,今夜我定然是酒喝多了。
-
闹了半夜,东方欲晓,我才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待我走后不多时,突然有群狼将宴场团团包围,引得众人惊慌逃窜。可奇怪的是它们一并扑向了万明王,导致他老人家再次重伤不起,只能躺回了榻上。而伽萨为了救他的父王,孤身斗群狼,虽然身负重伤,也夺得了“不败战神”的名号,在众亲族之中更有了少主的威势。
“虽然身负重伤,也不忘到我这儿来讨个甜头。”我一边替他上药包扎,一边道。
这才一夜,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虽然看着仍是骇人,已然比昨晚好了许多。等到恢复如初,也不过是六七日的工夫。
闻言,伽萨“嘿嘿”一笑,道:“我竟不知道,我的眠眠还有这般好手艺。”
“呸。”我轻声“啐”他一口。
这其中的缘故自然只有我和伽萨知道。
前两日唐夫人侍寝,将万明王随身的物件都染上了那般独特的香粉味。我偷偷借了伽叶身边那个出水芙蓉似的女奴过来一闻,晚上她便制了同样的给我,再由我昨日早晨借着与万明王亲近之机撒在他身上,纵然有古怪,他也只以为是唐夫人留下的气味。
而在林中,我又将香粉给了伽萨,让他趁机给那群野狼嗅到。等到踏霜引来群狼,唐夫人与万明王自然首当其冲。然而伽萨因自己也接触了香粉,亦被狼群围住,为了掩饰,他只能再次拔刀往狼群里钻,假作护驾。
出了此事,万明王自然要严惩管理野原的奴才,便会巧合地查出这领头的主管与唐夫人是表亲。再加之先前唐夫人与伽莱同去侍疾,后头便有了“夜星昼现”的妖异之兆,最为多疑的国主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也不知他将事情真相猜测成何样,但定然只重不轻。
“唐氏被打入冷宫,连带着大哥也被禁足自己宫中闭门思过。朝中有大臣为他们二人极力辩解,父王便决定细查此事。”伽萨似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
朝中那群庸臣实在是可恶,若想彻底扳倒伽莱,还得想个法子让他们自顾不暇。
我点点头,叹道:“只是可怜了伽殷。”
话音刚落,青云便入内通报道:“主子,伽殷公主来了。”
作者有话说:
又是幼稚鬼扯头花情节哈哈哈哈哈。
第42章 求情
闻言,我连忙坐正身子。刚披上外衣,便听那羊毡门帘闷响一声,寒风冷飕飕地往里灌,将牛皮大帐都吹鼓了不少。
伽殷裹着一身厚厚的羊绒斗篷,脚上踏着麂皮小靴。她一张小脸儿冻得通红,口鼻之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刚进了门便往火炉跟前凑,伸出手来在那温暖的炉上烤着。
我与伽萨相视一眼,他不语,拎起一件玄色哆罗呢斗篷裹在我身上。绳还未系上,就听伽殷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我知道阿娘一向跋扈骄奢。”她顺次解去立领斗篷和狐皮抹额,露出整张脸来,我这才看清她双眼微肿着,想必是因昨晚之事没少落泪的缘故。她吸了吸鼻子,哀然道:“可她毕竟是我阿娘。”
是啊,她们毕竟是亲母女,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落难而无动于衷呢?
我正斟酌着措辞,一只宽厚的手掌覆在了我的手上。
“阿殷,凡事难两全。”伽萨难得地缓和了语气。
伽殷侧过脸,倔强地盯着我与伽萨,翠眸里弧出一道水光。
我意识到自己与伽萨在外人面前过于亲密了,忙把他推开,裹着斗篷凑到那火炉前,安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国本之争本不是靠着你我的一厢情愿便能定胜负的。若是如今被押的是我与你二哥……”
“那我自然也是要为你们求情的,上次我便求过大哥了。”伽殷径直打断我的话,“嫂嫂,你总是向着二哥。”
“可他还不是送我们上了刑场?”我垂眸看向赤红的炭火,忽而瞥见自己断了的指甲,连忙缩了回去。
伽殷低着头不说话,唯有泪珠不断滚落到炭火中,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我只想要阿娘活着。”她哽咽着。
见状,我张开双臂,她便扑到我怀里“呜呜”地哭着:“嫂嫂,你肯定有办法的,我只想她活着。当初二哥追求你,我也是出过力的,你就当是帮帮我,饶我阿娘一命罢。”
她哭得叫人心碎,我于心不忍,扭头望向伽萨。
“阿殷,”伽萨缓缓开口,“当年那女人将你孤身扔在雪地里,抱你回来的是我。”
听罢此言,伽殷的抽泣渐渐弱了,唯余几颗泪珠还挂在浓密的睫羽上。
“二哥,我还是想她活着。”半晌,她好似下定了决心,“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当由我自己来决断。”
“若是你们不愿帮我,我就自己去求父王。他一日不恩赦阿娘,我便求一日。”
她故作坚强地抹去脸上泪痕,转身扯过斗篷便旋帘往外去。
“阿殷,容我同你哥哥想想办法。”我在她身后跟了几步,话还没说完就被铺面的寒风堵回了腹中。
再要开口,回应我的便只剩下了呼啸的北风。
我有些失意地回了榻上,经风一吹,更觉得头痛欲裂。伽萨取来解酒汤喂我喝下,我抱着手炉缩进被辱里,闷闷道:“你方才说的什么雪地?”
“唐氏不喜欢伽殷这个女儿,一心求子不得,认定是她阻了弟弟的路。”伽萨端着滚烫的汤水,在手中吹了又吹,“于是大冬天的将一个小孩儿带到宫外,丢在雪地里,是我偷偷抱她回来的。”
“难怪唐夫人与伽莱亲近。”我呷了两口汤药,倒是不苦,又问道,“她为何认定是伽莱而非你更有能力夺得王位?这几日朝中多数大臣都以你为尊罢?”
这段时间我与温辰的联系也未断绝,他动作极其迅速,不多时便探出了朝中的风向。
如今,老臣中有意荐伽萨为世子的不在少数,其中便包括先前助我的连卿。我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他那位贺加夫人的助力,但自那次困境之后,他确实与伽萨亲近了许多。
说到贺加,晟都既然有贺加遗民的聚落,我身为王族后嗣,理应与他们保持联系。将来伽萨继位,指不定能帮上一把。
这时,伽萨冷哼一声,道:“当年巫氏做主将我丢入兽台,她可是吹了不少耳边风,哪里还敢来巴结?”
兽台,又是兽台!那兽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险些将这疑问脱口而出,可看着伽萨突然黯淡了的眸子,这话便哽在了喉中。
我心知此时问他定然得不到答案,只能就此作罢,转言问道:“话说回来,你打算如何处置唐氏?”
“留她一命,旁的交由伽殷自己处置罢。她们母女之间的事,我们不便插手。”他仰面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我得去看看父王现下如何了。”
“伽萨,你是个好哥哥。”我冲他笑。
“她毕竟是我带大的小姑娘。”伽萨面上亦和悦,替我细细掖好了被角,伏在我耳边呵气道,“告退。”
“退下罢。”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目送他的身影被毡帘遮住。
真好啊,在万明也能抱着暖炉窝在榻上。
我翻了个身,正想再睡个回笼觉,又听外头绵绵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随后毡帘再次被人一把掀开。
“主子,快看!”
白虹轻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冷风灌进被窝里,冻得我浑身一哆嗦。抬眼望去,他怀里抱着个黑黝黝的东西,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刚懒懒爬起身,他便将那东西塞进我怀里,吓了我一大跳。
定睛一瞧,这竟是只小黑豹。
这黑豹幼崽才长到同小猫一般大,皮毛如水洗过般光洁油亮,尾巴细长柔软,乖巧地垂在我臂上,唯独嘴上还留着一圈白色奶渍,好似长了圈白胡子。
最绝的是那双琥珀似的眼睛,泛着浅金色的光芒。
我大着胆子抱起它仔细端详起来,越看越觉得像一个人,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这是四殿下昨日猎得的,那母豹被王下令活取了胆,现下只剩这个小的,二殿下便让我拿来给主子养着。”白虹说了一大串话,我的心思却只在逗弄这只小豹子上,他又道,“主子笑什么呢?”
我乐呵呵地将小豹子捧起来转向他,问:“你看它像不像一个人?”
“这是豹子,怎么能像人呢……”白虹挠了挠头,直呼不解,道,“主子觉着像谁?”
像刚刚出去那位。
我暗自嘀咕两句,将那小豹子抱在怀里,糊弄道:“不像便不像罢,我倒是很喜欢。”
这小东西腹下暖和得很,且乖顺不闹腾,又像极了伽萨,我喜欢得不行。
“主子喜欢,我也高兴。”白虹傻乐道,“二殿下还嘱咐说,请主子给它取个风雅的名字。”
我几乎是立时三刻便要说叫萨萨,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小萨听起来更乖些。
唔,萨儿也好听,只是念起来不大顺口,或许应当叫伽伽,可这“伽”字意指的人也太多了,譬如伽莱,我就不喜欢他。
来回思量了好些时候,我终于拿定了主意。
“就叫煤球儿罢!”
话音刚落,煤球猛地吐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掌心,仿佛听懂了我的话。
一旁的白虹高兴地拍手道:“好,好!它喜欢主子,也喜欢这个名字,我这就去给二殿下说。”
他起身往帐外跑去,我来了兴致,觉也不睡了,专心逗煤球玩儿。
豹子这动物长得快,现下不趁机多玩几日,不出几个月便长大了。若到那时再想摸,就得先问问它同不同意咯。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许是军帐中太暖和,煤球在我怀里扭着身子很是不耐烦。我望了望外头白蒙蒙的天,一咬牙披上衣服起了身。
对镜自照时,旁的都好,只是颈上这斑斑点点的吻痕未消,看着甚是扎眼。
我将那斗篷上的毛领拨蓬松了,勉强遮住这些暧昧无比的红痕,这才带着煤球旋帘而出。
一脚踏入外头,只见四处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昨日还荒芜枯燥的野原在一夜之间成了雪地洞天。
靴底踏在绵软的雪上,咯吱咯吱直响。煤球撒欢儿似的一头扎入雪中,连着打了好几个滚,直到皮毛和尾尖都沾满了雪花,又挨到我腿边一蹭,继而再去滚雪玩。
如此往复三两次,弄得我斗篷上花儿似的氤氲开一片水渍,它自个儿也湿了皮毛,薄薄地贴在身上。
如此雪景,倒让我想起了以往在渊宫中同宫人们一道玩雪的日子了。可惜如今这般身份,大肆胡闹显得太不稳重,只能就此作罢。
想罢,我又去寻那小豹子的身影,目光所及之处却只剩了一片被踏乱的白雪。
“煤球?”
我循着脚印去找,绕到军帐后头方见它绕着一个矮小的身影转圈。细瞧,是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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