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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台赋(古代架空)——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4:04:44  作者:辛加烈
  我们二人猫着腰悄悄凑上前去,竟是温辰和伽殷二人。
  “为什么连你也要走?长砚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伽殷张开手臂拦着温辰不让过,将臂钏上琳琅的玉坠甩得泠泠作响,“嫂嫂都已经原谅我了,真的,他说他不怨我。长砚哥哥,你留下来呀,我是真心对你好的。你也知道渊国险恶,如今万明诸事安定了,为何不能留在万明享福呢?将来我去求王兄赐婚,他一定会同意的,到时候你就是公主驸马了,难道不比在渊国当官好么?”
  温辰眉尖拧起深深的沟壑,似有不忍之意,只能一遍遍地解释道:“阿殷,我当初作为副使来万明,便是为了给阿鹤在路上作伴。按规矩,要来要回都是一并的,岂有让阿鹤独自归去,而我留在这里的道理?”
  “可是嫂嫂有我王兄陪着,你走了谁陪我呢?”伽殷急得眼眶通红了一圈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方平复下波动的心绪,才继续开口劝阻,“再者,王兄不是说会把嫂嫂完完好好地带回来么?届时你也一定要跟着他回来罢?你去与不去,结果都是回到万明,何必平白在路上耽搁这些时日?还是说、还是说你……”
  温辰心中亦十分为难,“阿殷,回去复命是必要的流程。哪怕我已决意与你终身厮守,亦需要让圣上、让父母知晓此事,这才算名正言顺。将来带着聘礼回来赴你我之约,风风光光地成婚,不是更好么?”
  闻言,伽殷垂眸思索了片刻,又提起莺啼似的声音低声问:“那若是……嫂嫂回不来……”
  温辰还未张口,我身侧的伽萨倒是先按捺不住了。我拉住他的手,两人照旧躲在门后偷看,只露出两双眼睛。
  “那我便自己想方设法地回来呀。”温辰双手扶住她的肩,缓缓擦去了伽殷眼眶里落下的泪,而后从袖中掏出个什么物件来塞进了她的手心,“这个是我娘从前在寺庙里求的平安符,从前我一直贴身带着,如今就暂且交由公主保管了。”
  伽殷摊开手心看了一眼,随即将那平安符紧紧握在了手心里,仍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那你可一定要回来啊,长砚哥哥,你若是不回来……”
  “不回来就如何?”温辰故意逗她。
  伽殷敛了眸中的泪意,面上重又浮现出那般坚强的神色来。她甩了甩长发,道:“长砚哥哥,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会领兵打仗的。届时本公主攻到渊京城门口,逼着你们的天子放你出来!”
  话音刚落,温辰爽朗一笑,道:“那我还是自己回来的好!”
  伽殷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平安符,“带着你的聘礼来换这个!”
  “好。”温辰应下。
  “好!”伽萨与我躲在门后围观了这一场深情缠绵的分别,不由得鼓起掌来。
  目光骤然挪过来,伽殷面上有些惊讶,随后飞快地飙起两片红云。她拉着温辰的袖子往后躲,一面捂脸一面指着我们二人,羞道:“长砚哥哥,你看他、你看他们!”
  我挑了挑眉,又将目光落到温辰面上。他白皙的肤上亦落了一层薄红,耳垂更是慢慢爬上了羞涩。他很是不好意思地低声道:“阿鹤,你们怎么来了?我们,我和阿殷……”
  “路过,我们路过。”伽萨揽着我的肩往回走,口中半是笑半是扯谎地答,“什么都没听见,就是不小心路过。”
  我回首偷偷望向杵在原地说话的温辰,他正在哄满面羞红的小姑娘。目光无意中在半空交织时,我朝他眨了眨眼睛,亦忍着笑走了。
  -
  略有些仓促地启程,我端坐在车里,没一会儿便歪了身子往伽萨怀里钻。
  “眠眠突然就粘人了,像只小猫儿似的。”伽萨微微弯了脊梁,让我枕得舒服些,手指拨弄起我未束的发。
  从前他送给我的银蛇扣还在小辫上扣着,如今直直地垂着,不断碰撞着他的胸膛。他一手将那银蛇扣捏在指间,两指盘弄着玩。
  “我是舍不得你呀。”我将脑袋靠在他胸膛之上,茸睫轻轻扫着他裸露的胸膛。那处的伤口还未痊愈,我将他肩上的布料向下一扯,遮住了那骇人的伤口,“渊国人最讲究端庄,你穿成这样,恐怕让他们非议。”
  “可万明的衣服本就如此,这一身还是新制的礼服呢。”伽萨将衣裳重新拉回了原本的地方,胸膛依旧裸露着,“我穿本国的衣裳,不行么?”
  我想了想,手指拨弄着他颈饰上垂下的镶金宝石坠子,换了个说法,“那我不想给别人看见你的身体,不行么?我这人小心眼,不想给旁人分享夫君的美貌,偏你还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像只大孔雀。”
  伽萨勾唇,揉了揉我的脑袋,“那我下车将长袍披上,也充一回良家妇男,嗯?”
  “这还差不多。”我点点头,又道,“说起来这次回去,说不定皇叔又要出许多幺蛾子。他这人最讨厌了,你可千万别和他正面起冲突,到时候他随便拟个罪名就能将你抓起来。”
  “嗯。”
  “太后的心也坏得很,当初在宫里对我非打即骂,不让我看正经书,满脑子就想着教我勾引皇叔。”我微微舒展了身子伸个懒腰,阖上眼继续念叨,“若是她还在,定然也是想方设法地折腾我。”
  “我知道了。”
  我徐徐叹了口气,又想起一道身影来,“我的那位王妃嫡母,我可同你说过么?她从前就跋扈得厉害,总觉得是我母亲要夺走她的权爱。父亲去世后王府就不大好了,也不知她这些年如何了,若是大哥哥顺利袭了爵,她的日子或许还好过些。”
  “王妃对你也不好么?”伽萨出声问道。
  “嗯……比太后和皇叔要好一些。”我说,“王妃苛待我,多是因为我二哥的缘故。他从前常被先生夸奖聪慧灵敏,仗着比我聪明就处处给我挖坑。那时候我太小了,次次往他布好了的陷阱里跳,为此受了王妃不少训斥呢。”
  “那你的大哥……”
  “大哥比二哥好些。大哥从前舞刀弄剑的,最多拿根木棍来打我。二哥就不一样了,哪怕是我不小心踩死只虫子,他都能编排成我存心报复。我从前还想过,那时候我声名狼藉,或许与他也脱不开干系。”我想了一圈,整个嘉王府里唯独寻出了我的阿姐,“阿姐倒是对我挺好的。”
  “还有谁对你不好么?”
  我脑袋飞快转折,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劲。睁眼一瞧,才见伽萨目光定定地看着我,竟从眼底露出一丝奇怪的热切来。
  “从前在京中无人为你撑腰,让好眠眠受了那么多委屈。”伽萨看着手里的那枚银蛇扣,道,“如今我即来了,不管什么事,先替你出口恶气再说。”
  作者有话说:
  前五章修过了,大家可以去看一下
 
第92章 韩宁
  过了漫天乱卷的狂沙,小奴抬起木杖敲去车轴间嵌入的、如星的沙砾,转眼便至渊国边境。一捧骄阳自两峦青黛间跃然而出,际时在这丰饶的卷上泼出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图画来。
  我眨眨眼,两谭漆珠里不由地生出水波来,坠入心间,漾起万千情丝缠绵的涟漪。渊地广袤多雨,积水成河,其间无数河水交错纵横于土地上,如一盘细细分割的棋。从前听朝觐的异乡人将大渊称为“千湖之国”,总觉得不稀罕,如今方知烟波浩渺是何等素雅别致的景色。
  疏长瘦影滞于地上,我推开车门跳下,才见沈澜亲自遣来护送的将军,竟是当初送我去万明军中的大将韩宁。他立在船前指挥众人将东西尽数搬去,双目烁着炯炯之色,臂下抱着一只镶有龙晶的头鍪。
  “韩将军。”我敛衣踱至他身侧。
  韩宁闻声回首,先是一怔,后飞快单膝跪地道:“末将韩宁……见过公子!”
  他咬齿时带着撕裂风声的血仇,倒是呼起我当初的一番记忆。那时他背过身,却将臂遮在目前狠狠一拭,不知将多少恨与憾并在一齐混与血水咽下了。
  “将军请起,接下来一路,还得依仗将军护送。”睫茸促促在半空一掀,我望了眼韩宁起身后遮过我身子的阴影,又窥见他两鬓不曾有心藏起的斑白,心下颇有些感慨,“听闻将军后来与万明金甲交锋,战胜而归。”
  “万明人诡诈无比,末将率兵拼死抵抗,也只能勉强与之战平。”韩宁的嗓早已被大漠风沙磨得嘶哑,多了无数沧桑,“可笑那万明头领一时得意忘形,率兵陷入流沙之中,仓皇败退,方有玄甲的一丝胜机。”
  我眉尖微不可察地一蹙,“他自己进去的?”
  “是。”韩宁虽与我说话,目光却死攥在船上一道身影上,“如此竖子,竟也能称王,想来是天佑大渊玄甲,终将踏平那腌臢之地。”
  我默默缄口,两瓣唇兀自抿起,与他一同看着船上那人。韩宁不知道,玄色暗纹锦服裹住的窄腰下,是刀刻般劲瘦结实的腹壁。与他交手的也从来不是不足与谋的竖子,而是能将万明力挽狂澜的新王。
  我知道。他那般聪明的人绝不会因大意疏忽而落入流沙。率兵出征是因我在伽牧掌中,他不得不去;主动战败亦是因我出身渊国,他恐我忧心。世上从无两全法,唯有折了自己以填天堑。
  “将军骁勇,我心下佩服。不过将军可曾听说过,大漠中有一支嗜血的夜叉,叫做文吉?”我剥离了目光,恐被他察觉出神色中难舍的蜜意,“以圣人之名为名,行罗乞察娑之事。”
  “是那烧杀劫掠无一不行的文吉人?末将有所耳闻,文吉人曾是万明东部最大的隐患。不过听闻他们早已毙于黄沙之中,难道……”
  “数月以前,文吉人重现大漠,万明金甲尚不能敌。”我侧脸望向他,“若是将军在场,当如何?”
  “末将唯有以死博胜。”
  韩宁面色泛青,我心中亦蒙起一道阴郁哀凄的愁云,深深陷入无力的河水之中。
  继而他问:“公子的意思是,若无万明,文吉恐直入大渊?”
  “万明自古为我大渊戍守边境、平定战乱,我原以为所谓敌人不过是万明周边的几个小部落,竟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豺狼之外是虎豹。”我复将目光投向远处烟云青山上,“将军善用兵、亦惜才,若是良将,将军比我更知道其中的难得……”
  半晌,韩宁猛然将搭在剑柄上的手一紧,青筋如虬根凸起。我骤然抬眸,只见伽萨不知何时上了岸,只站在我两步开外。
  “韩将军。”他那颇具异域风格的口音早已磨成了字正腔圆的渊地腔调,“小王本次是来为大渊的皇帝庆寿,将军拔刀相向,恐怕不妥罢。”
  “有末将在,谁人都不能动公子一根手指头。”韩宁虎视眈眈,半身微微前倾着,眼见便要拔刀。他似是认定了我在万明吃尽了苦头,偏这困苦还是伽萨引来,铁心要守着我不离一步。
  伽萨抱臂立在原地,左眉高高一挑,“孤只找自己的小娘子,将军拦着更是不妥。”
  “你!”二人目光在半空对峙交错,显然是伽萨那副轻佻笑色占了上风,以至韩宁自这无形中的战场上抽身,继而拔剑护在我身前,剑锋正对伽萨的鼻梁。
  我忙按住他的手,“将军,他并无恶意。”
  “正是。”伽萨两指夹住剑锋从自己面前挪开,一手拉过我的手,对韩宁道,“将军,告辞。”
  韩宁几欲发作,却见我面色如常,脸上露出极难看的神色。我明白他心有愧疚,顿步伫在原地听他艰难咬字。
  “当初是末将护送公子至此处,也是末将将公子送给了万明人。”韩宁握在剑柄上的手因用力而将原本就粗糙的皮肤撑开裂口,“末将有罪。”
  “你们公子在万明不愁吃喝,亦不缺人疼。”伽萨薄唇半启,“韩将军大可不必担忧,就是到了皇帝跟前,孤也是这么说。”
  韩宁的一双鹰目睁大了,虽碍于身份不能张口反驳,我仍看得出他半分也不信。
  “韩将军,”我朝着他微微颔首,“当初皇叔决意送我至万明,许多事就已经成了定局。”
  “可……”
  “你不必担忧,我在万明过得很好。”我握住伽萨牵我的手,“将军是忠良之臣,我很是感激。”
  -
  突然改道走水路,是沈澜的意思。一来水路更便捷,能尽快让他见到我;二来伽萨生在大漠之中不擅水战,不必担心他中途生出逆反之心。
  我坐在船上,看着伽萨一条腿盘起坐在船沿,另条腿便挂在空中晃来晃去。不时一条银光粼粼的鱼从水中跃起,溅起的水花沾湿他的裤腿。伽萨眼都不眨一下, 抬腿将鱼踹回水中。
  “怎的了?还在因为韩将军的话生气?”我立到船边,垂眼望向那已然褪去少年青涩的眉眼,显然郁结着一股不快。
  “我不屑于与他置气。”伽萨望着逐渐高升的耀日,“只是这一路上总被人说是粗鄙蛮人,听多了也叫人心烦。”
  渊人对外族人向来怀揣敌意,就算是我,自露了混血的身份后他们都要退避两步,何况是生来便与渊人不同的万明人?更不必说两国消息彼此隔绝,就连我在去到万明以前,都以为那不过是个茹毛饮血的不毛之地。
  “都会好的。将来两国的往来一多,大家定会对万明改观。”我轻轻去拽他,“两国交战,百姓将万明视作仇敌也在意料之中。如今和平相处,长久以来会变好的。”
  伽萨长叹一声,抬手将我的手握在掌心内,拇指在白皙手背上顺着掌骨的轮廓掠过,“不过他们有句话说的对,跟着我,确实很叫你受委屈。”
  “哪儿的话?我不委屈,从前在渊国才叫委屈呢。”我道,“整日逼我读淫书、着衣裙,一举一动都要仿着我娘的韵致来。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取悦皇叔的物件,谁都瞧不起。连我自己都不曾想过,这世上还有人肯把我放在心尖上。”
  “哼。”伽萨很是不满地重重哼里一声,低声骂道,“渊宫里那些人,乌糟糟的一群,都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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