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我敢不敢!”
“你试试。”
苏却歪头摊手,在朝国求生存的这些年,从隐忍到自如,他太懂得如何激怒别人。
他把折扇收紧,捏了一把扇尾,正想说话,门开了。
“有故人远道,我在公子却府上多有叨扰,谨然性子直,言语无状,绝无冒犯之意,若有什么不好听的,我替他赔罪。”说话间还咳呛两声,显是身子单薄,受了风。
苏却只是低头开了扇面掩笑,命人给他着披风。
心道不愧是沈执,只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平心静气,从错综复杂的局势抓住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无妨,既是你想见,故人,见便是了。”他很高兴沈执愿意听他的,但,故人旧事,也只能是见见罢了。
沈执没有让顾思扬进屋,寻了一颗老树下石桌椅坐下,苏却在不远处,可观全貌不听人声。
抬眼,沈执便望见顾思扬红了眼眶,很是头疼。
这要如何解释,他这么年是真忘却往事,而如今,话头难起,挚交莫逆默然无言。
顾思扬没说话,他是直接把剑往桌上一砸,抱住沈执就开始哽咽。“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殿试他压根没进。
沈执被夺功名,他因想去殿前闹事被罚跪祠堂。
等出来时,沈执已领命出征。
他想偷偷跟去,几乎被打了个半死。
一步差池,步步错过。
后来入仕面上是太子一系,沈执状告帮不上忙,手上为官却无权陷害又不知是谁无能为力。
流放路上又晚一步,得到的只有沈章言,那个会在他说冷笑话时含笑看着他的少年,死了的消息。
他曾是真的以为,再见不到他了,便觉世上少了许多乐趣。
沈执抬起的手悬在空中,半晌还是最终落在了人的后背,轻拍了一两下。
“谨然,沈执——是已经死了。”
“你如今……”
“我之前没路可走,如今也回不了头。”
还没想起来时,消息就已经借飞鸟传了出去,师父那边想来很快就会收到,沈执为人子的时候不算合格,做人徒弟一年半载有余还算听话,总……要完成一星半点什么,就当是全救命之恩,赔了命也在所不惜。
一切早该如此。
——
“咔——”
“好了,辛苦大家。”
天色不早,吃完饭江生就回了房间,节目组在周边定的是酒店,不是民宿,当然不可能再合宿,条件还算可以。
江生用温水冲了把脸。
大概是落水出了意外,许文文不再搞飞页一些有的没的的剧情。
完整大纲线也浮出水面。
站在江生的视角,他好像是中心,所有的故事都围绕他的角色展开,可连着后头的剧本细想,大家应该都会有关联,放在其他视角,主次人物的重要性又不同,每个人的故事又不一样。
只是他的人物太悲情,啧,大概率会死。
没办法管了,江生掏出从现场摆设用的皮纸。
“见字如晤……”
开始搞正事——写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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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加戏
情书写得磕磕绊绊,仿古还要文艺,很费心神。
江生食指按了按额角,抬起手机屏幕,亮起,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人的精力始终有限,透支过度强撑的后果就是江生直接倒头就睡了过去。
早上唇色惨白得让化妆师都不落忍,关心了好几次。
“真的还好。”他只是气色看上去有点虚,其实心情还不错。
因为故事情境部分是插叙,今天的戏恰恰好是年少时,他混在桌案上的同其他书信并无二致的情书很不打眼。
——
正如沈执当年还不是小将军,太子当年也不是处在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们的交情始于皇帝命沈执进宫做伴读。
日渐加深于同在书院学习的那段日子。
顾思扬在铁三角里最闹腾,宋翊最稳重,那时候他已经被教导要做一个合格的君王了,皇帝尚且是青壮年,没像后来失了神智。
所以一切都还很美好,那几乎是宋玄支记忆里最好的时光。
——
“选了什么?”许文文问道。
“……江老师。”
“算了,没事,继续吧。”
——
宋翊觉得沈执就像是月亮,清清冷冷的,但是一颦一笑难以让人移开目光,他能和顾思扬一起装病偷溜出去走街窜巷,倒也没忘了给他这个被盯着跑不了的太子殿下,带一个据说是街口新出、评价最高的烧饼。
沈执脑子转得快,功课也好,对老师的考教对答如流,他这个太子也不遑多让,仅仅是凭着年岁多看了许多书才总是略胜一筹。
沈执很聪明,不过他夜以继日花费的努力更多。
他知道沈执不服气,但是他很开心。
他喜欢沈执总是看着他的样子。
“完蛋,那么厚的史书,徐古板居然要行背诵,我铁定是过不了了。要是一整天都是骑射课艺就好了。”顾思扬支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沈执翻页。
顾思扬文武功课都不好,尤善玩乐。
宋翊侧身在软塌上,借机调笑道:“你怕是更想不上课吧。”
“那当然更好。”顾思扬一点不以为耻,“算了,你俩继续勤奋用功,我找乐子去了。”
只剩下宋翊和端坐着的沈执。
宋翊用目光描摹着人的相貌,百看不厌,一时痴了,书卷半天未曾翻动。
“殿下,你再看,这书可就背不完了。”
“那不是正好,我若不能,你便是第一了。”
沈执散漫道:“殿下即便是能,我也是第一。”并列第一,又怎么不算是榜首。
说的是功课,宋翊却不自觉想到了更多。
是了,科举之上,没了孤,沈执定然是要大放异彩的,只是自己的小伴读,若是春风得意打马长安,谁人还能不识君呢。原本要为他开心的,宋翊却失落更多。
“你会一直跟着我的,对吗?”迫切想要确认亦或是留住什么。
沈执的回答,宋玄支以为他忘了,其实字字都铭刻于心。
——“我会一直辅佐殿下,看您是如何承天道、治天下,成为流芳百世的明君的。”
只是闲谈至此,都算不上承诺,宋翊却欢心,喜形于色,又像是怕被人看出来,虚咳一声。
抱着书案上的课本慌不择路逃了,都不曾细看,零零碎碎夹杂了许许多多沈执的练字帖、书信。
——
这一大段几乎都是宋翊的内心戏,要说表演,对于姚楚来讲是个不小的挑战。
能顺利演完,可以看出人的确是下了功夫。
大家都围着他夸赞,江生也嘴角带笑。
“恭喜宿主又成功完成一个名场面,收获恋爱值10点,截至目前,恋爱值共计5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过半啦过半啦,撒花,噜噜啦玛卡巴卡。”
系统比江生还要开心,就像是得了糖的小孩子。
“我觉得你学坏了宿主,这算不算是卡bug啊?”
“不好吗?”
“超级无敌棒棒棒。”
江生把情书夹在了那堆杂七杂八里,没想到居然也能被判定过了。
“沈执给宋翊写情书也能行,是因为他喜欢太子吗?”系统自从学会上网以后,对狗血情情爱爱的故事是愈发上头,一直不断地充实自己的数据库。
江生:“说不准。情书,送出去,情绪到了,任务也就完成了。但是啊,里头的情绪未必是能和喜欢画等号的。尤其年纪小,有些时候是分不清爱和崇拜的。”
“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身边,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还优秀又努力。我就算身临其境也很难看清自己的。”
“不过还好,我不是沈执,所以没必要烦恼,你觉得是就是喽。”
“好像渣男语录……”系统忘记了,它就算再小声嘟囔也是在宿主脑子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得见的。
“你这……”
“江生!”
江生还没和系统谈谈怎么就渣男了,被姚楚的呼唤带回了神。
两人都是一身白衣古装常服,是满足书院统一的形制。姚楚腰间环佩金流苏玉牌腰挂,以示身份尊贵。沈执遵规却不喜繁文缛节,江生便只缀了一根白腰带。
相对而立,这么一个场景,给人一种错觉,他们是一个世界的。
人是故人样貌,身边一时不停止运转的机器却在告诉他,一切就好像是个恍如隔世的梦,不要当真。
姚楚嘴角勾起无奈的笑,他是入了戏,没办法,又不是专业的,共情大概是他能投入进去的一条捷径了。
“没什么。”姚楚缓了下心情,走到江生身边和他并肩而立,“好点了吗?怎么老是出意外。”说完可能觉得太暧昧了,下意识又找补了一句,“我是担心你,昨天……”
“我蛮好的。”江生抿嘴不好意思地笑着打断,他心虚,现在。
想马上走,回房间的路需要绕过姚哥,他不好意思开口。
江生平时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所以一旦有点想法就很容易表现在脸或者过多的小动作上。他自己意识不到,一直忍不住观察他的人却是如数家珍。
姚楚在他纠结迈左脚还是右脚,跨出一步的时候把人拉了回来。只是握住手臂,胸口抵靠了一下肩膀立马退让开,生怕这种不经意,哪怕不是出于故意的接触会让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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