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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断袖娶和尚(穿越重生)——啡枝儿

时间:2023-12-05 14:13:15  作者:啡枝儿
  杨砚青暗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当时气昏了头过于鲁莽,伤了谭程的心也怨不得别人。
  谭程在台前如青松般耸立,他悄然看了一眼坐在曹祭酒身旁的杨砚青,却发现如今自己即便背叛了他,却仍连他一丝目光都得不到,谭程发现杨砚青一直在往墨踪的方向看。
  谭程垂了垂眼,不觉攥起拳,缓缓诵出了诗句:
  “北风萧萧雪飘飘,傲梅一身冰中雕。暗香散尽不畏戕,乾坤已定万里疆。”
  “好诗!”谭程话音一落欧阳祭酒当即抚掌称赞,堂内也陆陆续续响起一阵阵赞叹声。
  墨踪此刻垂着头满脸污浊,方才被人把头按到盘中时心里竟也毫无波澜反而觉着“过瘾”,觉着不如被人按住脑袋不停撞击下去,让自己彻底清醒,他迫切想回到过去,想回到澹泊无欲心同止水的过去。
  然而在墨踪听到一个略熟悉的声音,轻轻抬头从发丝间往前看时,竟发现之前被曹砚青赶出府的谭程,如今竟改了名字屹立台前成了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的才子,墨踪心底雷击一般。
  谭程?
  难道娈宠是假的?
  曹砚青府里那些娈宠,难道全是假的?
  “哈哈哈,果然是好诗。”梅刺史抚着胡须脸上已然万里无云一方晴好,可当他看向远处的梅赤时,见其在听到诗句后不但无动于衷且满脸土色,魂儿又不知飞哪儿去了,梅刺史的眉心再次陷了下去。
  曹祭酒此时交叉着胳膊猛抖腿,气得把牙缝儿里塞的肉丝儿“噗”地一下吐到一旁地上,斜楞着眼像是猛然发现身边一直在椅子上烟熏火燎般坐不稳当的倒霉蛋曹砚青,这才又乌云转晴腾地站起身兴奋道:
  “接下来是轮到我们了吧,要我说今年不如让曹监丞为大家吟诗一首,毕竟他总能梦到神仙、诗仙的,诗词歌赋定也没少听没少学了。”
  曹祭酒边说边上手拉了拉杨砚青的胳膊,“曹监丞莫要推脱,快来作诗一首吧。”
  堂内众人又乱哄哄哂笑起来,大家都只曹砚青是远近闻名的草包,晋昌画院的孙祭酒至少还能押个韵,曹砚青怕是连打油诗都不会,看来曹祭酒这次是铁了心要让曹砚青当众出丑了。
  杨砚青一直脑袋嗡嗡,手里拿着酒碗不停喝酒麻木自己,但仍忍不住频频去看算是暂且“安全”没再被人强行按在桌上用饭的墨踪,可墨踪却一直低着头看不见面目,发丝上的菜汤仍一滴滴落到身上,也滴在杨砚青心里。
  杨砚青此时被曹祭酒拨楞着胳膊,膈应的当即一股无名火喷出嗓子眼儿,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喊了一声,“好!来就来!”
  曹祭酒先是一愣,而后“噗”地一下笑喷出声,堂内众人也跟着哄笑一片。
  “真是酒壮怂人胆啊,那就请吧。 哦,对了。”曹祭酒歪着身子摆摆手,“我看大家可以继续用酒吃肉了,估计监丞大人还得酝酿好一阵子。”
  说完曹祭酒又舒舒服服坐回椅子上,抖起二郎腿嘬上了小酒儿。
  杨砚青那双春日般的桃花眼此时像被血水打湿又落满霜雪,他也忘了应该走去台前吟诗,只是戳在原地猛地将手中酒碗往桌上一撂,伴随瓷器撞击桌面如惊堂木般的声响,诗句也于霎那碰撞而出:
  “萧瑟寒冬万花杀,独战风雪傲然发。”
  杨砚青将将吟出两句,明月阁大堂内便骤然伴随这凛凛诗句一点点结上了冰,众人夹菜饮酒的手也被纷纷冻在了半空。
  “功成一将孑然身,威震寰宇平八荒!”
  众人:“......”
  满堂人无一不汗毛倒竖瞠目结舌,愣愣看着已经站不直身子酒后摇摇欲坠的草包曹砚青。
  大堂西侧盘坐席间一直闭眼捻着佛珠似勉为其难置身于世俗酒宴中的兰迦住持,在杨砚青四句诗后也蓦地掀起了眼皮,明镜般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眸看向了杨砚青,眼底遽然间风起云涌星移万变。
  在黑暗中孤独无助的梅赤此时似也于霎那间冲破永夜望见星辰,他脑中猛地重现出那日庆功宴上曹砚青诵出的句句诗词:
  “走马穿行大漠边,平沙莽莽黄入天。凛梅飞将西出塞,虏骑闻讯丧胆寒。金甲凌空吞山河,铁马苍雕久绝尘。将军壮怀能蕴藉,赫赫佳绩世争传......”
  梅赤血染的凤目架起一道耀眼长虹。
  这些真的都是曹砚青亲自作的诗?这些真的都是青青专门为我作的诗!
  他心里有我,有我......
  梅赤鼻腔一酸,转头深深看向杨砚青,把他看进了眼里,埋进了心里。
  青青,人心会变,但你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永远不会。
  “好,好诗,真是好诗啊!”瓜州书院欧阳祭酒大梦方醒般才刚回过了神儿,声音已是颤抖:
  “字字滂沱浩荡,句句气吞山河!真是一山又比一山高,好诗!好诗啊!”
  谭程看着远处醉玉颓山的杨砚青,不禁笑了,落寞垂下头默默转身走回了人群中。
  梅刺史的手此刻又不自主“转”上了玉扳指,节度使王的嘴角莫名扬了扬又被自己捋直,估计他也没想到这草包曹砚青竟还为了诗词大会如此精心准备,这让从未出过什么文豪墨士的曹家人脸上还长了长光。
  “什么狗屁诗句。”曹祭酒如坐针毡“啪”地摔下筷子眉毛烧着,“连个梅字都没有。”话音一落反倒实实在在露了怯。
  欧阳大祭酒在台上叹气摇头,“非也非也,虽句句无‘梅’,却无一不在咏梅赞梅啊。”
  堂内众人因曹祭酒的无知不禁也纷纷失笑,曹祭酒咬着后槽牙拍案而起,大声讥笑道:
  “呦呵,监丞大人这是找谁帮忙作的诗?我就不信你还能再连作两首同样咏梅的诗来,快快快,再吟两首我便服了你!”
  曹祭酒说完冷笑着端起胳膊又坐下了,自信不疑曹砚青一定下不来台,毕竟诗词会上每一题每人也只需诵出一首,他让曹砚青再连作两首,毫无准备的曹砚青势必是要露馅儿了。
  杨砚青正憋着对曹祭酒满腔怒火发愁找不到地儿撒呢,当即毫不含糊猛地抓起桌上酒壶直接仰头灌了两口下肚,随后扶着桌檐朝前踱了两步,看着远处的梅赤,脑中又想起了那个将满腔爱意深掩心底,含泪踹碎月光的曹砚青,片片诗句瞬间带泪而出:
  “月盈月缺人影残,花开花落梅影空。独凭窗牖空凝望,半生风雪一城花。”
  话音一落,一头的梅赤心中翻江倒海从椅间腾地起身,一旁墨踪却似堕入冰窖深渊,哑然失笑。
  大堂内蓦然间又陷入沉寂,曹祭酒椅子坐不住了,嗓子眼儿烧红磕巴着,“还,还还有一首呢?”
  杨砚青此时发现梅赤炙热双眼恨不得立刻要朝他奔上前,便赶紧背过身甩甩头,后悔刚才“矫情”出的诗句了,随意又诵了一首:
  “塞北梅花羌笛吹,淮南桂树小山词。请君莫凑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
  杨砚青在说出第三句时,原本鸦雀无声的明月阁却窸窸窣窣起了非议声。
  “这好像是刘梦的诗?”
  “没错!这就是刘梦的诗句。”
  “啧啧啧,他竟剽窃别人的诗?”
  “我就说嘛,草包怎会作诗?”
  ......
  “哈哈哈!监丞大人。”曹祭酒在闹明白众人为何嘈杂一片时,当即眉飞色舞敞怀大笑,“你这些诗果然都是剽袭来的啊!”
  作者有话说:
  塞北梅花羌笛吹,淮南桂树小山词。请君莫凑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刘禹锡
  北风萧萧雪飘飘,傲梅一身冰中雕。暗香散尽不畏戕,乾坤已定万里疆——啡枝儿
  萧瑟寒冬万花杀,独战风雪傲然发。功成一将孑然身,威震寰宇平八荒——啡枝儿
  月盈月缺人影残,花开花落梅影空。独凭窗牖空凝望,半生风雪一城花——啡枝儿
 
 
第五十九章 江南二月情
  梅刺史虽不停转动“玉扳指”却还算坐得稳当,但在听到曹砚青那句“独凭窗牖空凝望,半生风雪一城花”时霎那毛发悚然。
  莫非曹砚青也对梅赤有意?
  梅刺史猛地看向梅赤,见这不孝子被曹砚青寥寥几句诗词勾得神魂颠倒,梅刺史自认喜怒不形于色却也控制不住胡子和眉毛跟随身体一起打起颤,这一瞬他觉着天可能真要塌了......
  肉跳心惊的梅刺史下一刻却发现曹砚青竟只是剽袭了他人诗句,终于算松口气。
  杨砚青此刻被曹祭酒这么一揶揄,这才发现自己本想随便背首古诗抓紧结束,却不料唯一背的这首古人的诗,却巧不巧正是本朝诗人的诗句,当场露了馅儿......
  面对众人耻笑杨砚青无奈抓头,后悔刚才怎没挑个朝代往后一些的诗来背。
  “曹监丞......”台上欧阳大祭酒的脸上明显挂了惋惜神情,“你之前那两首诗莫非也都是用了他人诗句?”
  话音一落众人齐刷刷又看向杨砚青等着他回答,尤其是梅赤和墨踪二人,不约而同都把目光锁在了杨砚青身上。
  梅赤山脊般的肩膀微微颤抖,竟似又变回那个栗栗不安捧着唯一珍宝恐再被夺走的孩子;而一旁的墨踪透骨寒心,却又像法场上仍抱有一丝希望的死囚一般,望能盼来赦免的圣旨。
  此时头昏脑眩的杨砚青偷瞥了眼台前的节度使王,见他脸更黑了,五官都看不清了,杨砚青心一沉,心说万一再被定个什么剽夺别人诗句的罪,今晚这板子数量算彻底没边儿了......
  杨砚青酒醒不少手心里汩汩冒汗,他把酒壶放回了桌上,踩棉花般走去台前冲节度使王和台上欧阳祭酒分别拱了拱手,“回禀大人,方才砚青吟诵的诗句的确不是我本人所作。”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果不其然这草包曹砚青不会作诗却还恬不知耻剽袭他人诗句,真是没皮没脸到了家。明月阁内顿时唾弃声连成片,曹祭酒乐得都坐不住了,差点儿跳上椅子蹲着瞧热闹了。
  梅赤此时扶着桌檐僵在了原地,而墨踪徘徊心尖的一滩瘀血却悄然消散了。
  “但是......我也的确没有剽窃我朝名人名士的诗句。”杨砚青此时转头看了眼已经蹲上椅子幸灾乐祸的曹祭酒,接道:
  “正如方才曹祭酒所言,砚青的确在梦中多次听到仙人吟风咏月遣怀河山,砚青虽不才却也记下来不少,方才只是把听到的诗句背下来仅此而已,在下其实也不知是背了别人的诗句。”
  话毕杨砚青倒还要感谢曹祭酒瘪犊子了,正好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
  “监丞大人,你倒真会借梯爬高信口狡辩,先前用假画蒙骗节度使王,现又大言不惭说那些诗句是从梦里听来的。”
  曹祭酒故意看向节度使王再次煽风,“莫非你还真把我们当成傻子了?”
  节度使王果然一点就着,怒发冲霄不容分说当头一喝:“来人呐!把曹砚青给我......”
  “大人息怒!”
  欧阳祭酒佝偻着背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眉心卧着深壑却还对之前诵出撼人肺腑诗句的杨砚青抱有一丝希望,在节度使王拍案定罪之前抢先一步道:
  “想必监丞大人定也不敢轻易拿性命开玩笑,既然他能堂皇正大说出曾在梦中记了不少诗句,不如就给他一次机会,若是他诵不出,再定罪也不迟。”
  节度使王横眉怒目,但一想瓜州不归他管,也不好折了这德高望重的欧阳夫子的面子,便沉着脸默不作声也算默认了。
  曹祭酒见节度使王竟不再下指令了,连忙轱辘着眼珠再次起身看向杨砚青,铁了心势必要将其逼上绝路,“监丞大人,你若是能为大家诵出个五六十首仙人做的诗词,众人应该也就能勉强信了你。”
  “五十首!”杨砚青一愣。
  曹祭酒顷刻笑出两颗刺眼的尖牙,“监丞大人,不是我说,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赶快认罪吧,待一会儿小和尚再把《玉池雪莲图》拿来,恐怕你更要......”
  “那砚青就献丑了!”杨砚青猛地打断曹祭酒,实在不想再听这瘪犊子瞎毕毕,心说老子特么小学一年级前就背完了古诗三百首。
  五十首?跟我闹着玩?
  杨砚青随后从一旁的小厮手中抓过一个酒壶长长痛饮一口,摇摇晃晃的蓦地冲天一指: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众人:“!”
  杨砚青背到此处时竟笑了,爽朗笑声反倒扣人心魄,竟就真如诗中破空江水一般向众人刹那涌来。
  仅区区两行诗便让在场众人无不寒毛卓竖如沐法雨,仿佛霎那间真随杨砚青的酣笑踏进了如梦仙界。
  杨砚青倒也没察觉到自己这几声笑在沾了后朝诗仙的仙气后有多震撼,而他之所以笑纯粹是因为他猛然觉着刚才场面有些熟悉,这才想起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庆余年》。
  若是当时有人拍着他肩膀告诉他,用不了几年,他也会把范闲在大殿内诵诗的名场面亲身实地演绎一番,那杨砚青指定得把这哥们儿送去精神病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在背完《将进酒》后杨砚青看着被诗词撼倒在地的众人,看见张着大嘴能把自己拳头塞进去的曹祭酒直觉过瘾。
  哼,这尼玛才哪儿到哪儿啊。
  杨砚青一边摇头一边笑着又豪饮一口,今夜我便带你们去那浩瀚星河畅游一番!
  洋洋洒洒间,杨砚青便把自乾朝之后历朝历代诗词大家的著名诗篇朗朗诵出。
  这一不留神他都不知背了多少首,兴致勃发的杨砚青却在无意转身时看到远处那一身金甲让众人失色的将军。
  杨砚青像又被触发了按键,鬼使神差地又想到了曹砚青,幻想着梅赤与曹砚青二人若真能于江南烟雨中画船听浆做一对神仙伴侣该有多好。
  一边想着,悠悠诗词便也随着潺潺江水摇曳而出:“梅子黄时雨正浓,赤阑桥下水新生,一声画桨催人醒,落尽江南二月情。”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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