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红霞。”
顾知朝点出了张红霞的身份，同时对此也忍不住有些诧异。
原本因为他的缘故，张红霞和叶明玉已经撕破脸皮，两人的姐妹情算是彻底破裂了。
没想到苏芃芃还挺有能耐，穿越过来后竟然能够让张红霞乖乖听她的话。
甚至还帮着她做这种放火的事情。
该说一句，不愧是作者吗？
“张红霞和叶明玉关系很好，两人经常在一起。”
顾知朝和刘宏斌解释道：“叶明玉身边的女知青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张红霞。”
刘宏斌点了点头，从口袋里面掏出小本，将这个名字给记了下来。
这位是重点嫌疑人，需要着重观察。
刘宏斌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比如上山下山的道路，单景川有绘画功底，给刘宏斌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形图，单文轩还在上面补充了几条小路。
“顾教授，你们在家好好休息，我去一趟上河村。”
该问的信息都问了，刘宏斌便准备动身前往上河村。
“斌哥，你小心点。”
顾知朝对着牛棚着火的事情也很在意，想要跟过去看看，但是他考虑到单景川和单文轩在家需要有人照顾，便忍了下来。
刘宏斌侦查经验丰富，他去调查，顾知朝也放心。
“放心。”
刘宏斌叮嘱了几句，让顾知朝中午去国营饭店买饭吃，便离开了。
家里就只剩下顾知朝他们三人，顾知朝想着单景川他们无聊，便找了两本书来给他们看，算是打发时间。
“知朝，有没有纸笔，我想要编写教材。”单景川想了想询问道。
他对老师的身份很有认同感，现在就想要编写教材和教案，等身体恢复了也就能直接上课了。
总归，他不能辜负了顾知朝他们将自己调到县城当老师的心血，必须要对得起这份责任。
“单教授，身体最重要，您要是累了，可一定要记得休息。只有修养好了身体，之后才能好好替学生们上课。”
顾知朝没有拒绝，找来了纸笔交给单景川，只是也提醒他不要过度劳累，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养好身体。
“放心，我知道的。”
单景川感受到了顾知朝的关心，笑了笑点头应了下来。
他有单文轩需要照顾，另外，大家费了这么多心血在他身上，他也不会辜负大家的一番心意。
他肯定不会糟蹋自己身体的。
见到单景川答应，顾知朝这才放心下来。
单景川留在房间里面编写教材，顾知朝带着单文轩来房间挑书看。
“文轩，你自己看看想看什么书。”
顾知朝打开了书柜，让单文轩自己挑。
单文轩看着书柜里这些书都有些看花眼了。
“慢慢看，不着急。”
顾知朝让他慢慢挑，便坐在书桌前准备将昨天晚上整理好的书籍内容抄写出来。
“顾大哥，你不休息吗？”
单文轩见顾知朝坐在书桌前准备写东西，而不是休息，忍不住问道。
“我不困。”
顾知朝摇了摇头，以前做实验连续两三天不睡觉都是正常的，现在只是熬一晚上，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白天不用补眠也是可以的。
大不了今天晚上早睡那么一两个小时，也就补回来了。
“可是……”
单文轩这会也没有看书的心思了，只是顾知朝看着精神奕奕的模样，他也不好劝说对方要上床休息。
“要不然顾大哥，我帮你代笔写吧，你口述就好了。”单文轩想了想提议道。
这样顾知朝也能轻松一些，只要动动嘴就好了。
“这，好吧，你来写。”
顾知朝想了想没拒绝。
一方面，有个人帮他抄写，工作效率会高很多，他也能早日将刘宏斌的书籍给抄写出来。
另一方面，也是照顾单文轩的心情。
单文轩这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格，如果不让他做点什么，他反倒心里会不自在。
单文轩见顾知朝答应，露出了高兴的神色，接过纸笔神情认真地坐在书桌前，顾知朝念一句，他就写一句。
他的字有被单景川专门教导过，是飘逸又不失规范的行楷。
一行行字迹落在信纸上，看起来就像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一样。
顾知朝也练过字，不过他到底是理科生，写多了公式和符号，有时候一没注意，速度稍快一点，就容易连笔，虽然不像是医生开的病历单那样鬼画符，但总归还是有些潦草，需要费心才能辨认清楚。
虽然有单文轩代笔，但是顾知朝也没闲着，将需要画的图都画了出来。
两人分工合作，速度立刻就提升了上来。
……
另一边，刘宏斌从刘家离开后，回了一趟公安局，带上李向东和金强两名公安，一块去上河村了。
“李学兵那伙人怎么样了？”
刘宏斌在路上询问他们李学兵这伙人的情况。
“有几个都招了，以前做的事情也都招了，但是李学兵死活不愿意承认，还是只嚷嚷着要见他爸。”
李向东瞥了撇嘴，继续说道：“今早他爸也来了，进门就又是散烟又是说好话的，我们刚出来的时候，人还在局长办公室呢。”
李学兵的父亲也就是潘阳镇自来水水厂的厂长李金阳，今天一大早他收到消息，知道儿子被抓了，这不连班都顾不得上，立刻就赶过来说情，要求放人了。
“求老爷子放人？”
刘宏斌闻言露出了一抹讽刺笑意，刘振伟是最铁面无私的，犯了事想从局子里面出去，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送去监狱或者劳改农场里面。
更别提，李学兵这伙人还要对顾知朝这个刘振伟心尖上的宝贝外孙动手，就更不可能放人了。
第八十九章 调查（三更）
“刚才我们大伙都还在打赌，这李金阳什么时候被局长给赶出来呢！”
李向东有些惋惜，他被刘宏斌带出来做外勤任务，没能看到结果。
“平常不教养儿子，这会犯了事，倒是来送礼求情了。”金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他对这种人最看不惯了，敢情他李金阳的儿子是人，被他儿子欺负的那些人就不是人了？
“可不是。”李向东深表认同，点头附和。
“李学兵不认罪，那今天晚上就继续安排几个兄弟轮流审，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刘宏斌眯了眯眼眸，想着李学兵一行人做的恶事，眼眸中划过一抹狠意。
对单文轩这么一个小孩下毒手，生生将人家的脚踝给踩断，抢劫人家一家老小的口粮和年货，半夜爬进寡妇家里，猥亵强奸……
李学兵这群人做的事情，已经不配当人了，说他们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总归现在人已经被抓进了局子里，他想要再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头，咱们去上河村干嘛啊？”
说完了李学兵的事情，话题转移到了这次的行动上。
刘宏斌将情况告诉他们，这次的主要是去调查纵火案，嫌疑人已经锁定在了张红霞身上。
但是，除了张红霞，也有可能另有真凶，虽然说后者几率比较小，但是他们也不能忽视不调查。
“纵火？张红霞？”
李学兵和金强两人神情认真地将情况记了下来。
三人在路上做了简单的任务安排。
刘宏斌去找村长和大队长，将人员按照昨天的情况组织到打谷场。
只过去一天时间，大家这会的记忆都还比较深刻，绝大部人都能记住自己的位置，中途有没有人离开，周围这么多人，也总有那么一两个能够发现。
现在是调查询问的最佳时机。
至于李学兵和金强，两人则是上山去查看牛棚的情况，再调查牛棚上下山的路径以及需要的时间。
三人都是干过好几年的公安，对调查案件也熟悉，很快就做出了明确的分工。
到了上河村，三人分头行事。
刘宏斌去找了大队长刘大勇，要求村人配合调查着火的事情。
如今是农闲，地里没什么农活，大家都在家里猫冬，将大家召集起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公安办案，刘大勇自然是要配合的。
村里人接到消息，也都乖乖过来了。
这个时候不过来，那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公安，他做贼心虚吗？
“都起来了，都去打谷场配合公安同志调查！”
村民来到知青所叫人。
昨天晚上不少人都整晚没睡在寻找郑招娣的下落，这会许多人都还在睡觉呢。
“什么事啊？”
众人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大伙都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叫起来，能不迷糊吗？
“公安同志来调查牛棚着火的事情，村长让大家都去打谷场。”
听见这话，大家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去了。
“明玉，公安来调查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
张红霞听见公安来调查牛棚的事情，心头一颤，下意识看向了苏芃芃。
“记得我昨晚和你说的吗？”苏芃芃皱眉问道。
“记得！”
张红霞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
“记住，这件事情和你无关，表情自然一点。”
苏芃芃见张红霞虽然神情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却没有昨天那么慌乱了，心里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
如果张红霞还和昨晚一样，那她就只能让张红霞逃跑，跑进山里，不让她和公安接触。
“我知道了。”张红霞深呼吸了一口气，应了下来。
“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许牵扯到我身上。有我在，你就算被抓进去了，也还有希望出来，我要是也被抓了，那咱俩都完蛋了。”
苏芃芃内心有点不安，临出门前补充了一句。
“嗯？好，我知道了。”
张红霞听到了苏芃芃这话，内心不仅没有不高兴，反倒放心了不少。
这样也就意味着，即便她被发现了，也还是有后路的，苏芃芃能够救她出来！
“走吧。”
苏芃芃这才打开门准备去打谷场和大家汇合。
张红霞临出门前拿出镜子照了照，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神情这会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显然昨天晚上的自我催眠还有演技锻炼都是很有用的。
至少现在张红霞即便站在公安面前，不会像昨天那样慌慌张张地主动暴露出问题。
整理好了表情，张红霞将镜子塞进了怀里，跟上了苏芃芃。
……
集合村人的功夫，李向东和金强两人已经来到了牛棚这边。
两人围绕着牛棚看了一圈，找出了许多问题。
单景川将牛棚的情况也画了出来，土灶的位置，堆放柴火的位置。
但是现在他们在屋外看到了许多细小的木炭，这些显然是柴火燃烧后留下的痕迹。
“这几根房梁搬开看看。”
两人戴上手套，准备搬开房梁，查看底下木柴有没有减少。
牛棚是茅草屋，房顶没有瓦片，只有稻草。
稻草见火被烧成了灰烬，只有房梁，墙壁等被烧塌了。
只要搬开了最上面几根的房梁，屋内的情况，他们也就清楚了。
两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配合着搬运，很快就将几根房梁给挪开了。
“呼~”
李向东拍了拍手，正准备松口气，就听见金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向东，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个人？”
……
打谷场。
“都按照昨天站的位置站好，不要乱窜，谁要是站错了，那就是心虚，是放火的罪犯！”
顾援朝站在最前面，中气十足地吼着。
对于牛棚着火这件事情，顾援朝倒不是十分在意，只是这件事情惊动了县了的公安过来调查，这让顾援朝感觉十分没面子。
认为村里出了害群之马，祸害了他们村的名声。
这一次一定要配合公安同志，将放火烧牛棚的这个害群之马给找出来，替村民们除害！
“我昨天是站这个位置的，我还和你说了话。”
“瓜娃子，别乱跑，快点过来！”
“你站错了，昨天你没在这，别乱站，没听村长说，站错了就是嫌疑犯！”
……
打谷场一阵熙熙攘攘，没过多久人群就按照昨天的情况聚集了起来。
“公安同志，大家都已经站好了，你可以问话了。”
顾援朝整理好了情况，便看向了刘宏斌让他开始调查问话。
“都确定是昨天站的位置吗？有站错的现在还可以换。”
刘宏斌拿出了记录本，最后确认了一遍，确定没人换，这才开始问话。
“昨天有没有在批斗的时候中途离场？”
刘宏斌的视线在全场环视，其中重点关注了苏芃芃和张红霞两人。
只是这两人神色都很平静，看不出什么问题。
刘宏斌倒是有些不太确定她们这究竟是没有犯事，还是说心理素质太好，掩藏的太好。
“我，我只是去上了个厕所，但是我很快就回来了！周围大伙都看到的！”
“我，觉得有些无聊就回家睡觉了。”
……
当下立刻有三五个人站了出来。
他们就是想不站出来也没法，周围都是认识的人，他们当时离开周围肯定有人看见的。
只是站出来的这伙人里面没有张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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