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瞒住这件事情,方长垣也算是费尽心思了,在窦文钰面前,他得装成花花公子,但其实那些人他都没有碰过,他也没有能力去碰。
让想他这样的“废人”去装花花公子,简直就是杀人诛心,但是方长垣是自愿的,他就是要给自己增加痛苦,这样他才不会忘记自己还要报复窦文钰。
程漠原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不过既然窦文钰身边有一颗定时炸弹,那他还挺乐意见到的。
方长垣把目光放到尚时的身上,只是几日没见,他觉得尚时更加漂亮了,把会所内的小男生都给比了下去。
“哥。”他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一点,同时眼中的情绪更加饱满了,因为他要是针对窦文钰的话,尚时是一个很好利用的点。
窦文钰立马看过来,上下打量着方长垣,神情逐渐变得怪异,但是因为程漠原在这里,他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他是想要问问,方长垣什么时候和尚时关系这么好了,两个人不就上次见过一次面吗?
方长垣属于外人,他不好意思在这里久待着,打过招呼就走了,而窦文钰方才才被程漠原摆了一道,他心中有气,自然是不肯就这么走的。
他知道程漠原不待见他,所以他就要留下来膈应人,不过最让他在意的是尚时几乎没怎么瞧过他几眼,不是在喝葡萄汁,就是在捣鼓点歌屏,反正没有一点要搭理他的意思。
窦文钰原本就是不稀罕尚时的嘘寒问暖的,因为他身边从来都不缺讨好他的人,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尚时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尚时一下子变化如此之大,他除了不适应外,还有点小生气,觉得尚时这是在与他置气。
这可是有点冤枉尚时了,他没有因为窦文钰这些破事而生气,他都做了最好的打算——离婚,又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动怒。
但是他没有想到程漠原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给他上演了这么好的一场大戏。
尚时喝了太多葡萄汁了,这东西又不像酒一样,可以半天没有尿意,他离开包间去了洗手间,不过,他这腰带扣一接,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进行下一步了。
他站在小便池前,微微侧眸,身旁的窦文钰瞪着他那双明亮又有神的眼眸,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
尚时是前脚刚出包间,窦文钰后脚就跟了上来,跟上来也就算了,偏偏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他、
尚时自认为他不是特别要脸的人,但是也还没有那个癖好,能够面不改色的被人盯着上厕所。
所以他拉好裤子,微微向后退了半步,“你先。”
窦文钰眸色微暗,意味不明的勾着唇角,就是想要看尚时吃瘪,“我不上,你上吧,我看着。”
“都是男的,而且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尚时抿了抿唇,知道这孩子是故意与他置气,不然窦文钰不会拿他们已经结婚了来说事,窦文钰自己平时都不承认他这个丈夫。
他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修长的手指在腰带扣上微微一按,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洗手间内尤为明显,“那你就好好看着。”
窦文钰眉头轻皱,尚时这么一说,他反倒是不想要看了,确实大家都是男人,那里有什么好看的,谁没有呀,还怪恶心的。
他是知道尚时是个脸皮薄的,所以才会相出这不是法子的法子来为难尚时,清楚尚时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坦然的让他看,可眼下……
窦文钰郁闷的把视线移开了,这一移开不要紧,和正好走进来的雷邢对上了。
雷邢难得穿一身休闲装,袖子挽到了小臂上,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默默的走到窦文钰与尚时之间的小便池前,他真的是一点都不避讳,解开腰带的速度要比尚时快多了。
窦文钰眉头一皱,觉得诧异,“你怎么在这?你不是不来了吗?”
“又突然想来了。”雷邢语气有点淡漠。
倒不是雷邢突然想来了,而是方长恒突然想要雷邢来了,想尽一切办法给窦文钰添堵,雷邢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雷邢也的确没有辜负方长垣的期望,跟着两人来到了厕所门口,把他们的话都听了一遍,眼瞅着再不进来,可能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能进来了,所以他走了进来,还想要占用两人之间的小便池。
窦文钰在厕所里见到雷邢,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直到雷邢裤子褪到了胯上,他才发现雷邢这么一来,把他的视线是彻彻底底给挡住了。
让窦文钰不舒服的还不只是这一个点,尚时在那边上厕所,要是被雷邢瞧着一星半点可怎么办?
窦文钰的面色彻底黑了下来,他也不和雷邢客气,一把拉住雷邢的手臂,就要往外扯雷邢。
雷邢尽管坐在办公室的时间比较长,但是一旦有空了,他还是会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比窦文钰这种只知道醉生梦死的小少爷强了不少。
可是,窦文钰还是轻而易举的将雷邢给拉了出去。
尚时意味深长的盯着两个人离开的背景,缓缓收回了视线,开始独自享受上厕所的时光。
……
等尚时出来时,已经不见雷邢的身影了,窦文钰则是催促他赶快回去。
程漠原觉得今日也已经差不多了,他选了一家饭馆,不过餐桌上,就只有尚时一个人能心无旁骛的品尝美食。
桌上的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每道菜的价格都贵得离谱,好吃是挺好吃的,可是尚时就是觉得不值,这里大概就是专供给有钱人的。
窦文钰抿了一口碧螺春,心中越想越觉得不舒服,程漠原这个贱货生的,明显就是在挑拨他与尚时的关系,尚时之前不知道、也不会过问他的私生活,像清楚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太过干预他的生活,会惹得他不开心。
窦文钰的父亲不待见程漠原,认识是程漠原的母亲勾引在先,连自己亲姐姐的丈夫都勾引的人,能是什么要脸的人吗?所以连带着窦文钰也瞧不上程漠原。
好在无论程漠原如何努力,他都不配姓窦。
尚时吃着吃着,没有动过的小碗里多了一块白绿的莴苣,他下意识的抬眸看去,刚刚把筷子收回来的窦文钰是一脸的小高傲,仿佛这是他对尚时的施舍,尚时就应该为此感恩戴德。
以前,他可从来都没有给尚时夹过菜,揖让程漠原要挑拨离间,那他就让程漠原看看,尚时是多么听话的一只“舔狗”,怎么会舍得和他离婚。
尚时:“不喜欢吃就扔掉,不要放到我碗里。”
第14章
“你……”窦文钰等到了眼眸,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尚时嘴里说出来的,难道他看不出来这是特意给他夹的。
尚时当然看出来了,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吃莴苣罢了,同时又没有心情配合窦文钰上演你侬我侬的戏码。
窦文钰生气了,筷子都摔到了碗上,但是都没等到尚时来哄他。
程漠原不动声色的将发生的一切收入了眼底,他比窦文钰聪明多了,但凡是多留意一点,都能够发现尚时全程都没有动过那盘炒莴苣。
他微微起身,用公勺舀了半碗毛血旺推到了尚时的面前。
尚时是稍稍有点受宠若惊的,因为能够让程漠原这种城府深的“大太监”布菜,不是刻意讨好上位者,就是像他这种小角色离死不远了。
虽然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但是他更倾向与前者,眉眼微弯的把碗继续推到了自己的面前,“谢谢小叔。”
尚时这个人懒,既然有人把他喜欢的东西推到了他的面前,他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拒绝。
可是他的“逆来顺受”可是起坏了窦文钰。
窦文钰用舌尖顶了顶腮,他现在想得也很简单,尚时之所以会这么对他,肯定还是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尚时骤然让他在程漠原的面前丢了面子,他自然是气的。
但是他现在没打算要发作,他要等着尚时像之前那样迷恋他的时候,再说戳尚时心窝子的话,这样才足够痛。
……
饭后,除了酒精过敏的尚时没有碰酒外,窦文钰与程漠原或多或少都喝了点酒,司机在路上堵车了,还一时半会儿赶不来。
趁程漠原出去打电话这会功夫,面颊微红的窦文钰走到尚时的面前,这腰一软,人差点跌到尚时的怀中,不过尚时有先见之明躲开了,手轻撑着窦文钰的肩头。
窦文钰其实是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的,因为他知道尚时有多么喜欢他。
“尚时……”他还想要往尚时的怀中钻,尚时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茉莉花茶的香味,苦涩感很轻微,花香味会重一点。
可是这次他还是失败了,尚时的目光甚至都没有落在他身上,手也从他身上移开了。
“怪重的,你往那边一点,要不就找个地方坐坐。”
尚时绝对是气氛终结者,气得窦文钰眼睛都红了,这一红不要紧,迎着风,直接掉起了金豆豆。
撒娇、投怀送抱不管用,那眼泪总该能够起到一点作用了,尚时一向心软,这下应该来哄哄他了吧。
尚时看到窦文钰眼角落下的晶莹的泪珠,他的确是回过身来,不过与窦文钰预想的不一样,尚时的手在他的衣领上轻拍了两下,像是在为他整理折痕。
“别哭了,会所里的小男生都不怎么哭了,你怎么还哭?”
若不是系统一个劲的催促他要抓住机会,上去安慰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儿,尚时也是不会在乎窦文钰有没有哭,又或者哭了多久。
尚时说这话,其实就是在拿窦文钰与会所里的那些漂亮男生做对比,窦文钰虽然易燃易爆炸,但他也不至于听不出尚时话中的深意。
这就是拿他与那些出来卖的做对比,窦文钰眼眶里的泪光一下子止住了,恼羞成怒的看着尚时,扣住尚时的手腕,“你拿他们和我做对比?”
不仅如此,尚时表现的也太过像是无情的“嫖.客”,这是连对他动.情都没有就要走了,他当然不是什么小倌,但是因为他刻意去讨好尚时,尚时依旧不为所动,落差太大了,他自然是更加的不甘。
尚时甩了一下手,没能挣脱开,他重新打量着窦文钰。
按照寻常设定来说,窦文钰作为万人迷主角受,应该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他虽然很宅,不爱锻炼身体,但起码也是攻四,不至于连主角受都比不过吧。
窦文钰盯着尚时因为吃辣而变得嫣红的唇瓣,心中越来越气,赌气也要让尚时和他一样生气才行,他猛地拉过尚时,要想咬在尚时的唇瓣上,可是他没有成功。
“呵……文钰,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车马上就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可以回家去。”
程漠原一手拿着手机,手机的高度和角度也有些微妙,后置摄像头刚巧不巧就正对着窦文钰的脸,像是光明正大的偷拍一样。
尚时是一脸的坐怀不乱,眉目淡然,除了那张似是鬼魅的脸充满了妖冶,对比起窦文钰又红又是哭过的脸,窦文钰更像是被好好“欺负”过一番,而尚时更像是那个罪魁祸首。
但凡进来的是其他人,肯定想要去阻止尚时,而不是阴阳怪气窦文钰。
窦文钰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不情不愿的放开了尚时,他今天被打断了两次,幸好不是在做那种事情,否则他非得萎了不可。
程漠原拿着手机,可没有人敢去检查他这个“大太监”的手机,除非是想要被“用刑”到生不如死。
窦文钰也根本没有想过要检查程漠原的手机,因为他相信程漠原做不出偷拍的事情,何况偷拍他与尚时的照片有什么用处?
只能说窦文钰太过不了解他家和他父亲了,最近几年,窦家已经远不如从前,窦父知道窦文钰做的那些事情,却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不是因为他瞧不上尚时,而是窦文钰的白月光是秦家的掌权人,要是窦文钰真的能够得到这位秦先生的青睐,或许窦家的处境就会有所不同。
程漠原若是把窦文钰与尚时亲密照片发给这位秦先生,不知道秦先生会不会在意自己成为小三呢?
这种事情不用程漠原亲自做,方长垣会做的。
……
窦文钰上车前,眼眶还是红红的,他见车外的尚时迟迟都没有动作,咬了咬牙,不情不愿的开口,“站在外面做什么?上车。”
“我回我自己的家。”尚时声音清润,丝毫没有受到方才事情的影响。
旁人或许可能听不懂尚时的话,但是窦文钰再明白不过了,尚时与他一直都是分开住的,他不愿意去尚时那个破旧的房子,也不上尚时主动来找他。
窦文钰刚想要发作,眸光微微变了一下,想着尚时可能吃软,不吃硬,语气柔了下来,“说什么呢?你家不就是我家,我家不就是你家,上车。”
他都这样了,车外的尚时依旧不为所动,略显单薄的身子逆着光,面容镀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小尚?不要置气,我房间的床你不是只铺了一半吗?别人铺的床我可不睡。”
程漠原只微微侧过了半张脸,肌肤更加苍白了,就像是不能够见光的吸血鬼。
“也是,”尚时打开车门,坐了上来,“不能够让小叔失望。”
有期待才会有失望,尚时这话一出,是指程漠原一直在期待着他铺床。
这是什么床?换个人就铺不了了吗?程漠原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还需要专门等一个铺床?
程漠原见尚时在往自己脸上贴近,眯了眯眼眸,轻声笑了一下,声音更阴柔了,尚时觉得他更加像太监了。
窦文钰迟疑的目光在程漠原与尚时的身上来回晃了几下。
铺床?铺什么床?
程漠原是自己没有手吗?还让尚时给他铺床?
还是已经老的动不了了?
……
窦文钰自然不会让尚时去给程漠原铺床,尚时想要去客卧,都给窦文钰给拉了回来。
“就睡这,你哪里都不能去!”
窦文钰当然不是心甘情愿的,在他眼中,尚时还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今天还多次让他发火动怒,更加可恶了。
但是,尚时一旦踏出这扇门,就是坐实了他们感情不好,顺了程漠原的意,这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
尚时看了气鼓鼓的窦文钰一眼,脱下外套扔到了床上,“也好,帮我找一身没有穿过的睡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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