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他似乎忘了,这些荣宠是萧渊给的,自然也随时都能收回去。
不过萧渊现在并不打算这么做,一是目前还未找到比许连翘更适合带兵打仗的将领,二来……则是怕事情闹大,将林谦墨置于风口浪尖上,这三来,便是许连翘还有别的用处。
“林谦墨这个人朕又想到了新的法子惩治,便不劳将军费心了,你只记得你将林谦墨送进了军营就好。”
萧渊一边让王公公带人将珠宝赏赐下去,一边安抚道:“萧滔的事你办得不错,这些是奖你的。”
见萧渊如此说,许连翘怎会不明白这是在堵自己的嘴,于是只得作罢,堪堪向萧渊行礼告退。
许连翘前脚刚走,便听宫人来报,中书侍郎郭隽茂求见。
郭隽茂是林谦墨旧时好友。
要说起那郭隽茂也是个离经叛道的奇人,身为兵部尚书郭成林的儿子,却非要逆着自家老爹的意思,不去从武但只钻研笔墨,在文学上颇有造诣,去参加科举,竟一举就中了个探花。
因着林老将军与郭成林要好的缘故,郭隽茂当时与林谦墨私交甚好。后来又通过林谦墨,郭隽茂与萧渊相识。
再后来萧渊登基,因着林谦墨叛逃的缘故,郭隽茂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启用了,没想到萧渊直接把人提成了中书侍郎。
若不是郭老爷子还在兵部尚书的位置,恐怕品阶能直接越过他爹去。听说圣旨传到家的时候,老爷子被气得险些晕过去。
“参见皇上,不知林谦墨犯了什么错,要皇上如此羞辱他。”虽心急如焚,但郭隽茂还是行了礼,随后便是开门见山。
萧渊奇了怪了,自己这个皇帝当得还不如不当,一个两个的都敢来质疑他。
“他自是犯了与逆贼谋反的大罪,朕如此决断已是心慈手软。”
“不可能,墨墨他……林谦墨从小便最讨厌萧滔了,绝不会与他共同谋事。”
“不论你怎么说,事已如此,多说无益,你先退下吧。”
郭隽茂还要出声,但最终想了想还是告退了。
萧渊捏了捏眉心,心里想着:“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谦墨的朋友也像他一样冒冒失失的。”
想到林谦墨少时那和郭隽茂一样风风火火的性子,萧渊忍俊不禁。
可…自打重逢以来,那人留给自己的更多的是隐忍的样子,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已是许久未见到了。
想到方才郭隽茂说林谦墨最讨厌萧滔的话,萧渊好像回忆到了些画面,有萧滔向林谦墨献宝却被拒绝的,有萧滔缠着林谦墨,林谦墨却转头拉着自己走了的。
似乎,从那时起,林谦墨选择的便都是自己,只是……怎么会突然就变了样子呢。
想到这,萧渊失落的垂下了头。
但这件事还是疑点重重,比如一直被自己锁在宫里的林谦墨是怎么和萧滔联系上的?
只恨自己当时看到那些书信后就嫉妒得失去了理智。
对了,信!
萧渊茅塞顿开,寻找着当时的那几封书信,
“王公公,当时从萧滔府上搜出的信呢?”
“信?”王公公疑惑道:“徐将军在那之后就将信带走了。”
一想到方才许连翘焦急质问自己的样子,萧渊这才怀疑,恐怕问题就出在许连翘身上。
“叫暗七来。”
暗七不但是暗卫营里轻功最好的,且跟踪人也是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去看看许连翘都见了谁,说了什么话。”萧渊吩咐着暗七。
第22章 识破,他被冤枉
许连翘向萧渊告退以后转身就去了后宫。
莲妃见到了自家哥哥以后十分震惊:“哥哥!你怎么会在这?”
许连翘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合欢殿。
“我来看我的妹妹。怎么,还有谁敢拦着?”
莲妃不太赞同:“即使你是我的哥哥,但后宫也不是朝臣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啊。”
许连翘摆了摆手:“皇上这个帝位都是靠我得来的,更何况他是我的妹夫,我就是国舅,这天下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哥哥……”
许莲璧吓得忙捂住了自家哥哥这张毫无遮拦的嘴,她总觉得他这样迟早会祸从口出。
许连翘见妹妹不高兴,只好转移话题,说明自己的来意。
“那林谦墨……”
“哦对,哥哥,我还想跟你说,那林谦墨让人打一顿就把他放了吧。”
许连翘不敢相信:“放?他这样欺负你,我岂能轻易饶了他?自然是毁了他。”
“哥哥,你要对他做什么?”
许连翘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自然是让他生不如死。”
许莲璧有些怕,她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莫名其妙地害了一个人的性命。
“哥哥,要不还是算了吧,仔细想想那林谦墨也没惹我什么,还是我先去找得他麻烦。”
许连翘听到妹妹这么说就松了口气。
“我的妹妹就是善良,放心吧,林谦墨没事,皇上半路就将他带走了。”
“带到哪里去了?”
“这皇上没告诉我,既是惩罚他,总不会让他过得舒舒服服的。”
许莲璧有些担心,那日闯进寝宫时那人还在喝药,他的身体好似有些弱,后来又得知当时林谦墨的嗓子哑了,也不是存心对自己无礼,于是更加后悔自己当初同意加害与他。
这些时日,她日日担惊受怕,生怕此事东窗事发。
“哥哥,你是以什么名头替我出气的呀?”
“妹妹,你放心,我在搜查二皇子府的时候放了一封信,足够让皇上误会他了。”
“二皇子?那岂不是谋反?”
许莲璧吓得有些腿软,这不但事关林谦墨的安危了,一旦被发现,恐怕整个许家都会被牵连。
许连翘正安慰着妹妹,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暗七听入耳中。
暗七将一切都如实禀告给了萧渊。
萧渊这才明白,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都怪自己被嫉妒蒙蔽了心,才冤枉了林谦墨。
挥了挥手,让暗七退下了。
萧渊也无心批奏折了,他坐在龙椅上。
脑海里一会儿浮现出林谦墨在自己身下昏死吐血的模样,一会儿又看到了林谦墨躺在血泊之中的模样。
“不……是林谦墨自作自受,否则朕不会这么对他的。”
萧渊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错让林谦墨险些丧命,他只允许自己颓废了一小会儿,随后便想着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
“谁给许家的胆子,敢这么做。”
萧渊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着桌面,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许连翘出身禁卫军,而禁卫军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能当禁卫军的人不是皇室子弟,就是士家举荐。
萧渊的兄弟不多,自大皇子去世,二皇子被废以后,只有一位四皇子,如今还未满七岁。他的那些皇叔们也都远离纷争。主使是皇亲的可能性不大。
而自从自己登基以来,为了改变先皇在位时士家权势过大,门阀割据的局面,他已命里暗里削了不少士家的权力,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彻底拔除士家这颗毒瘤还需一些时日。
自己本想缓缓徐之,以免动了朝中根基,只是看样子,有人上赶着找死呢。
只是不知许家和哪家有勾结。
原本朝中有实权的有赵、段、袁、崔四大家族,在经过萧渊的一系列措施以后,能掀起风浪的只有根深蒂固的赵、段两家。
萧渊一时说不准是哪家了。
“王公公,去吏部传朕的口谕,让他们把许连翘的卷宗送来。”
“老奴这就去。”
看着许连翘入宫前的卷宗,萧渊觉得不太正常,只因为这份卷宗太正常了。
卷宗只提到了他出身大户,父亲是一方富商,母亲出身江南水乡,后来有了妹妹许莲璧,一家人过得倒也和顺。
但他的父亲突然意外去世,家业就慢慢地败落了。
后来眼看着家业衰败,母亲忧虑成疾,没多久就病逝了,只留下许连翘和许莲璧相依为命。
接着兄妹二人被一人收留,许连翘受人指点参军入伍,最后立下从龙之功,被封将军。
萧渊翻着卷宗,查到指点许连翘那人名叫……
赵怀宇
“赵怀宇,莫非是赵家?”萧渊喃喃自语着,说着便想要让王公公去查。
还未来得及吩咐,便听到王公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禀告陛下,赵怀宇乃是赵家赵席扉大人的儿子。”
萧渊有些诧异,只见从阴影出走出一个小太监。
“你是何人?BaN可知胡乱揣测君心是大罪。”
小太监跪下:“奴才小秋子,是新来的太监,奴才只愿替陛下分忧。”
“哦?抬起头来。”萧渊对这个新来的小太监有了兴趣,没有理会旁边被吓得不轻的王公公。
小秋子依言抬起头,那张脸竟和林谦墨有六分像。
王公公见萧渊盯着小秋子的眼神,便知不妙,果然,下一秒……
“把这个人调走,随便哪里去,总之不要再让朕看到他。”
王公公应声带着小秋子退下。
待走到了御书房外面,王公公便忍不住训斥起小秋子。
“我怎么和你说的,让你进去以后不要说话,不要让皇上注意到你,你到好,直接出言冒犯圣上。”
王公公这一整天都在心惊胆战,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徒弟生了病,又临时找不到可以随自己御前侍奉的人,他是断不会带小秋子进御书房的,单凭他的那一张脸,就足够惹麻烦的。
小秋子默默听着王公公对自己的训斥,也不做声。
终于王公公说累了,看着眼前乖巧的人叹了口气。
“罢了,也不是你的错,都怪……”咱们的陛下。
王公公收了声,这后面的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小秋子进宫以来一直懂事听话,王公公也不愿让他的前途就此毁了。
“你就在偏殿打扫吧,记得下次看见皇上躲着点,别这么莽撞。”王公公斜了小秋子一眼。
小秋子还是那副听从安排的模样。
看着王公公离开了,小秋子转身在无人处写下一封信。
第23章 苏醒,周而复始
冷宫里。
萧渊走后,小安子遵从萧渊的命令,进了屋想要照顾林谦墨,这时他才有机会细细地观察林谦墨。
看着曾经和自己相伴在逆境之中的主子,现如今被折磨得几乎脱了相,小安子默默地拭泪
“主子,您这是……这是怎么了啊。”小安子跪在床边,想要等着林谦墨醒来。
恰好此时林谦斌端了药进来,后面跟着顾璟渊。
小安子虽不知二人身份,但见顾璟渊一身白色锦衣,林谦斌一袭青衫虽朴素却淡雅,两人身份必定不凡。
“奴才小安子,参……参见二位主子。”
林谦斌的身份不便多说话,只能由顾璟渊出面。
“你也别跪着了,先去找几个火盆,这里太冷了。”
“是。”
“斌兄。”顾璟渊转过头对林谦斌说:“麻烦你把药给林公子喂下去,我给他换药。”
“好。”
趁着顾璟渊换药的功夫儿,林谦斌才有机会看看林谦墨的伤势,只见那左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林谦斌即使不通医术,只凭习武的经验便可知林谦墨下手时半分都没犹豫,他是存了必死之心的,只是不知道他的手筋…
“他的手筋断了,我也无法保证能恢复如初,但我会尽全力的,只是…”顾璟渊看到林谦斌心疼的目光便知他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告诉他实情:“只是,恐怕他再也用不了武了。”
听闻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弟弟落下残疾,林谦斌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可恨我空有一身武功,却连我的弟弟都无法保护,无法保护我的爹娘,更无法保护我的国家。”
顾璟渊刚想去安慰一下他,就看到林谦墨因着这声响被吵醒。
林谦墨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家愤怒的大哥正坐在简陋的桌旁,那摇摇欲坠的椅子几乎是马上要塌了。
见林谦墨醒来,林谦斌忙起身来到他的身边。
“墨墨,你醒了。”林谦斌语气中满是惊喜。
“哥哥……?”林谦斌虚弱的唤着:“你还活着?”
“对,墨墨,哥哥还活着。”看见弟弟醒来,林谦斌激动得想要流泪。
林谦斌视线向侧方看了看,看到了小安子。
“小安子,你也在?”
见主子醒来且还记得自己,小安子激动地险些落泪。
“诶,是……是奴才,主子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小安子激动得跪了下来。
他俯下身子将头磕的邦邦响,以感谢自己所求的满路神佛。
磕了两个头以后,他才想起来向林谦墨报喜:“主子,陛下下旨,奴才以后就是主子一人的了。”
一旁的顾璟渊却出声打断了小安子:“好了,先别忙着高兴了。”顾璟渊一边将手搭上了林谦墨的脉搏一边吩咐小安子:“你去煎药,那药需要在林公子醒后喝。”
小安子乐呵地听从顾璟渊的安排出去了,留下一室静谧。
“失血过多造成气血两虚,后续补一补血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出于礼数,见顾璟渊诊完了脉,林谦墨才出声:“请问阁下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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