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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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得到回复，许绍扬发来一条两秒的语音，他说知道了，但可以听出来没了失落，甚至语气还有些轻快。
杨计郁在第二天回了新家，姜秋昀做了一大桌子吃的，落坐后杨计郁才看见中间的大闸蟹，尽管每次他都以不同的理由拒绝，姜秋昀依然会准备他的那份。
“怎么感觉瘦了。”姜秋昀打量着杨计郁，总觉得他的脸蛋都小了一圈。
“当妈的心态，”唐叔叔嘿了一声“我倒是觉得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你懂什么，气色是气色，瘦是瘦！”姜秋昀说着就拿起杨计郁的碗给他盛了一大碗米饭。
“妈。”杨计郁叫出这声称呼后才意思到他好像都有些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改口。
姜秋昀把盛好的饭递给他，问他“怎么了？”
杨计郁觉得话依旧难说出口，过去越久仿佛提起来就更艰难，还不如一开始就坦诚来得轻松，但他依旧咬牙说道“其实我海鲜过敏。”
姜秋昀在那头愣住，唐叔叔和唐卓也停下了筷子。
“对不起，我现在才说。”杨计郁低着头。
唐卓左看右看，最后指着桌上的大闸蟹说“以后哥的那份归我！”
姜秋昀回过神，低着头把杨计郁面前的大闸蟹换到唐卓面前，对着唐卓无奈道“你就知道吃！”
杨计郁的别扭被很好地揭过，面前盘子也换成了他爱的糖醋小排。
把话说清楚对于十几岁的杨计郁总是困难很多，他总是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瞻前顾后，怕伤害所以排斥，别扭又不可爱。
但也没有这么难的，杨计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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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姜秋昀留他住下。
大概是怕他拒绝，唐卓微信上和他说姜秋昀明天打算给他过生日。
杨计郁其实出发前就和肖齐说好今晚不回去住，只是现在得再加一条，生日组的局得推到明天晚上。
十二月中旬，和岱勒岛不一样，家里已经变冷很多。
杨计郁中午在家里吃完饭便出了门，加了一件大衣，难得又裹了一条棕色围巾，很新，唐卓刚送就被她套到了杨计郁的脖子上。
肖齐这两天家里的事告一段落，在杨计郁的出租屋里躺到昏天地暗，偶尔发来消息也是简单的睡了或者是醒了。
杨计郁有些担心，想了想干脆让肖齐取消了晚上的预约，不如在家里自己做。
很久没来楼下咖啡店，门口的招牌换了新，大概现在主要让小禹管着店里，整体氛围都温馨了不少。
“小郁哥！”小禹的大嗓门在看到杨计郁的瞬间开了嗓“你都多久没来啦！？”
杨计郁作势捂了捂耳朵，笑着说“最近生意怎么样？”
“许老师出差后人流量确实有少一些，后来我弄了个积分制，可以选择优惠或者兑换积分，一个月兑换一次奖励，第一名是和老板合影一张。”小禹得意道。
“兑换积分的人多吗？”杨计郁问。
小禹想了想“有不少呢。”
“合影的事你老板知道吗？”杨计郁好奇。
小禹悄悄凑近他，小声说“还不知道，打算先斩后奏。”
杨计郁没忍住笑了一下，唇角上扬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今天要喝什么呢？”小禹问他。
“和之前一样，来两…”杨计郁顿了顿，又补充“来三杯吧。”
“好嘞，”小禹在收银台操作了一会儿“优惠过后…再给你加一个券…”
“不用，”杨计郁拒绝，在小禹疑惑的眼神中说“我要兑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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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漆黑一片，只剩下肖齐的手机屏幕在闪烁着光亮，本以为肖齐睡着了，杨计郁走到床边才看见他微睁着眼的样子。
杨计郁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江清池的名字，问他“要帮你接吗？”
肖齐扭头看了一眼就撇开视线，淡淡地说“不用理。”
“那你赶紧起来，帮我洗菜。”杨计郁把窗帘微微拉开，透出外面的好天气，和他说“不是说要给我过生日？”
杨计郁本意是想让肖齐转移转移注意力，结果肖大少爷帮起忙来简直让他头疼。
“要不这样吧，”砧板上放满了洗好的菜，杨计郁扭头才发现他把这两天的菜全给洗了，杨计郁摁住他即将在手上开展切黄瓜的姿势，和他说“肖儿，你继续回去躺着吧。”
“睡不着了。”肖齐无辜地看着他。
“那你去打游戏，”杨计郁把菜刀拿回来，推着他往厨房外走“或者我柜子上有一千块拼图，你拿出来打发时间。”
“单人游戏没意思，”肖齐扒着门框“我多能迷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让我拼拼图。”
“这并没有联系。”杨计郁把他推到门外，关上了厨房的玻璃门。
肖齐郁闷地看着紧闭的厨房，没多久玻璃门果然被拉开，他笑着正要往里踏，杨计郁制止住他的动作，和他说“你有没有朋友什么的，叫来一起吃饭吧，菜洗太多了。”
于是肖齐翻了翻列表，最后把宋亦蒙叫了出来。
宋亦蒙来的时候杨计郁刚好从厨房出来，一眼先看到的是桌上的蛋糕。
“不是让你不用买蛋糕了吗？”杨计郁问肖齐。
“是我买的。”宋亦蒙在一旁开口。
杨计郁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宋亦蒙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你在的话我倒是不担心浪费了，毕竟你爱吃。”杨计郁说。
这下愣住的人又轮到宋亦蒙，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杨计郁说“这你也记得。”
杨计郁并不觉得这件事记起来很困难，因为“和你做同桌之后，连续让我带了一个月的小蛋糕，要忘记也难。”
肖齐在一旁咳了一声，看了一眼宋亦蒙的脸色，扯开话题道“可以开饭了吗？”
“出来就是让你进来端菜的。”杨计郁这才打开厨房。
三杯咖啡有了用武之地，只是现在已经是晚上，杨计郁问宋亦蒙“你能喝吗？”
“能喝，偶尔加班也会点一杯。”宋亦蒙接过咖啡，问杨计郁“是楼下咖啡店的吗？”
杨计郁点头。
肖齐夹了一块肉丢进嘴里，眼睛满足地眯了眯，给杨计郁竖了个大拇指，话却是对着宋亦蒙说的“楼下咖啡店的老板你猜猜是谁？”
宋亦蒙笑着问“这么问就是我们都认识的人了。”
杨计郁在一旁没有参与对话，肖齐点点头说是。
“总不会是许绍扬吧？”宋亦蒙猜道。
肖齐本打算揭晓答案，硬生生被憋回肚子里，遗憾道“怎么一猜就中了！”
杨计郁看着宋亦蒙释然的表情，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这还不简单，”宋亦蒙喝了一口咖啡，顿了顿又说“毕竟当初阻止我和杨计郁告白的人可是他。”
这话落下，呆住的除了肖齐还有杨计郁。
“这么惊讶吗？”宋亦蒙今天穿了件高领毛衣，头发散下来时笑起来更显温柔，就这么把时隔八九年的心意传达给杨计郁“看来你真的没看出来我那时候喜欢你。”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许…”杨计郁截住话尾，突然觉得他这么猜测确实冒昧。
“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误会，但我一开始先和他熟悉起来是因为看起来他和你比较熟。”宋亦蒙说。
肖齐跳出来“那你怎么不找我？我才和我们杨儿最熟的好吧…”
“以你的人脉来说，我可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你。”宋亦蒙摇头。
“你不如直接说我大嘴巴。”肖齐无语“等下我就发条朋友圈宣布这件事…”
说完三人都笑了。
宋亦蒙笑起来露出酒窝“不过都过去了，随你到处说，反正我已经结婚。”
说着宋亦蒙展开手背，给他们看戒指。
杨计郁心不在焉地看着她的戒指，被宋亦蒙一眼看出他的不认真，就像当初抓他做题一样“你要是想问许绍扬是怎么阻止我的，我觉得你还是问他比较好，我可不想给他当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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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蛋糕刚过晚上八点，由于宋亦蒙明早还要上班只好先走一步。
杨计郁在今晚第不知道几次点开和许绍扬的聊天框时，肖齐拿过他的手机给许绍扬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杨计郁阻止不及，拿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接通，肖齐人也跑了。
许绍扬那头应该在开车，传来导航的语音播报声。
“怎么了？”许绍扬问杨计郁。
“不小心打错。”杨计郁说。
杨计郁的声音很轻，是和许绍扬说话时偶尔会出现的，想要什么，但又不肯直说的语气。
“那本来要打给谁？”许绍扬很轻地问他。
杨计郁顿了顿，说“不知道。”
“生日祝福有收到吗？”许绍扬问。
听杨计郁不说话，许绍扬又开口“本来想打电话跟你说生日快乐，但是你说不要打电话，所以我没有打。”
“许绍扬。”杨计郁叫他的名字。
许绍扬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把自己说得很可怜。”杨计郁知道他故意这样，总是想让自己对他心软。
许绍扬在那头仿佛很轻地笑了一下，又问他“那你会可怜我吗？”
杨计郁想说不会，但现在的情况在许绍扬看来是自己主动拨出电话，如果否认，他又要怪自己不坦诚。
“要我可怜你的话，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阻止宋亦蒙向我表白。”
杨计郁话音刚落，许绍扬那头的导航也宣布到达目的地。
许绍扬和他说“你下楼的话，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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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更
第48章 你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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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宋亦蒙喜欢杨计郁是后知后觉，起初许绍扬对宋亦蒙的接近不明所以，后来在聊天中与杨计郁相关的话题频率实在太高，这才让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复杂一些。
而在他看来，宋亦蒙和杨计郁的交流实际上并不多，只偶尔杨计郁在分他的糖炒栗子时，会递给她一袋，许绍扬又想总不至于只是因为几袋板栗。
后来许绍扬独自去买过一次，在一众小吃摊里面，糖炒栗子的摊位很小，也不起眼，许绍扬逛了一圈才发现招牌，买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许绍扬。
许绍扬开口要了小份的板栗，老板是一位漂亮的女生，温柔地对许绍扬指了指旁边的招牌。
“她让你指给她看。”宋亦蒙从餐车后走了出来，对许绍扬说。
许绍扬看到她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但扭头看见招牌上的温馨提示时倒是愣了一下。
“她听不见，也没法说话。”宋亦蒙在一旁开口。
许绍扬指了指小份那栏，回头向与宋亦蒙有几分相像的老板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第二次会点大份。”宋亦蒙说。
“我只想试试味道。”许绍扬回答。
宋亦蒙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低喃道“杨计郁的回答简直和你如出一辙。”
许绍扬抬起头。
“他说不换成大份是因为他并不觉得这是件需要被同情的事。”宋亦蒙见许绍扬慢慢了然的样子，苦涩地把板栗递给他“但你看，这招牌是他大大方方写的，每天来光顾的又还是他。”
许绍扬很少想起小时候的记忆，但在宋亦蒙讲完这些话后他不自觉地想起了二年级时，学校组织的献爱心活动。
当时组织去的是一家敬老院，他们的任务无非是陪着那些老人聊聊天，帮忙做做卫生，再回到学校写一篇社会实践周报。
那时院里有一位失明的老爷爷，许绍扬和杨计郁被安排的任务刚好是和这位爷爷聊聊天，陪他说说话，因为爷爷的房间收拾得干净又整洁，完全用不着他们动手。
许绍扬当时表现得很懂事，小心翼翼地在一旁陪着老爷爷讲了很多话，渴了帮他倒水，饿了给他打饭，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杨计郁显然不像他这样小心，他像是问爷爷今天吃没吃过饭那样，问爷爷他的眼睛是不是一点都看不见。
爷爷侧着耳朵听他说话，听清之后笑了一下，和他说是。
许绍扬对这件事印象深刻的原因之一，可能是后来杨计郁提出的建议实在让他大吃一惊。
杨计郁当时逛了一圈房间，坐到爷爷旁边，靠着他撒娇“爷爷，那我们来捉迷藏，和他们玩好像老是偷看，我总是第一个被发现。”
许绍扬在当时拉了一把杨计郁，他觉得杨计郁实在不够礼貌，但没想到老爷爷像是愣了一下，接着同意了这个提议，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比刚刚还开心一些。
杨计郁玩得很尽兴，虽然最后被老师训斥了一顿。
许绍扬依稀记得那位老师很严肃地批评了杨计郁一顿，让他不可以继续让何爷爷满屋子找他，并给了他不懂事的评价。
杨计郁当然进行了反驳，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甚至有些不解“何爷爷甚至比小胖他们更厉害，非常快就能发现我的位置，为什么不可以？”
那天的最后，许绍扬偷偷跑过去问他“难道你不觉得何爷爷眼睛看不见已经很可怜，为什么还要让他跟你一起捉迷藏呢？”
杨计郁的表情有些不开心，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许绍扬也要问他这些问题，但还是诚实回答“他捉迷藏玩得比我们都好。”
说完这句话，杨计郁就低下头重新做起了自己的事，他眯着眼把线头穿进针孔，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最后按照何爷爷的要求，把针线放回了抽屉，做完这些，杨计郁趁何爷爷午睡时，又用湿巾擦干净了盲杖沾了泥沙的那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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