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内心疯狂吐槽,然而面上却只能龟缩着跟上池邺,坐进他的车,下次一定要把手机充满电,绝对不能再关机了,招来这么尊煞神。
祁越简直怕地想哭。
还好,池邺开车很快,很快到达祁家,祁越飞也似地逃下了车,他还是不死心,想带苏叙白走,然而池邺根本没给他机会,他一下车黑色宾利就关上车门疾驰而去,喷了祁越一脸飞灰。
祁越:“……”
祁越握紧拳头,对着车离去的方向恨恨挥舞一拳,真是太气人了!什么态度!祁越哼骂一声,指指点点地回了家。
苏叙白直接被池邺带去了他的住房里,苏叙白今晚喝的酒实在是太多了,还都是高度数,他再千杯不醉也遭不住这么瞎折腾,眼下仍然睡的很沉,没有苏醒的迹象。
池邺打开车门叫他几声,见人没有回应,便直接伸手将人打横抱起,苏叙白被他抱进怀里,哼唧一声,池邺顿时呼吸都屏住了,见他还是没有醒来,一颗心才重又放了回去。
然而下一秒,池邺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苏叙白双臂一环径直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乖巧地团在他怀里,池邺原地舒缓了半晌,这才重新举步,往家里走去。
苏叙白身形瘦削,连带着体重也很轻,池邺把人抱起来时他就这样乖顺地由着他抱,不吵也不闹,完全没有醉酒的人那些坏毛病。
池邺一颗心都要化了。
把人抱回家,池邺将他抱到主卧隔壁的一间次卧,阿姨经常过来打扫,一切都是清新干净的。池邺刚把人放到床上,苏叙白就挣扎着要坐起来,池邺连忙把人扶起来,温声问他,“怎么了?”
苏叙白还没有清醒,但是胃里恶心地紧,没有忍住呕了一声。
池邺立即会意,将人一兜抱到了卫生间,苏叙白对着马桶呕了几下,却没吐出来什么,不管前世今生,他的酒品都是不错的,鲜少会吐得一塌糊涂,但即便这样,嘴里依旧酸涩地发苦,难受的他眉心都拧紧了。
池邺接了杯水给他过口,那股难受的味道才总算被冲散,等一切收拾好,池邺才重把人抱回床上,又打了水给他洗脸擦手,能擦的地方都擦洗干净,拉上被子将人妥帖盖好。
做好这一切,池邺就准备回房了,苏叙白却不安分地踹掉了被子,手指拉扯着衣服,悉悉索索一阵响,池邺闻声回来,俯下身温声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叙白还是没有回答,只一个劲儿地拉扯衣服,眉心也紧紧皱着,显然是难受极了,池邺看着也心急。
再次问他,“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次,苏叙白总算给出了一点回应,一边拉扯着衣服一边不满嘟哝:“臭。”
衣服穿了一天,不可避免地出了细汗,还满是酒味,就算是在睡梦中苏叙白也受不了。
池邺见他脖子那一块都快被衣领磨红了,心疼按住他的手,哄着人,“好了好了,别再扯了,给你换下来。”
说完解开了苏叙白的衬衫纽扣,露出一片白皙锁骨和胸腔,池邺顿时呼吸都重了几息,苏叙白却还在难受地哼唧,他根本没有时间调整,只能继续替苏叙白把沾上酒味的衬衫脱下来。
好在苏叙白现在睡着,看不到他的反应,池邺轻松了些许。
池邺只脱去苏叙白的衬衫,本来到这就为止了,可他又想到,苏叙白穿的是西装裤,睡觉会不会难受,想了想,还是决定连裤子也一同换下。
一双修长雪白的长腿瞬间直冲眼帘,池邺没有忍住,脸色都紧绷爆红了,手指不经意间蹭过细腻光滑的肌肤,他呼吸一沉,眸光深晦了几分。
然而沉睡的苏叙白还不知情,他只觉空气有点凉嗖嗖,腿不安分地动了下,在被子上蹭了蹭,微微侧过弓起,反露出更多玉色。池邺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头也不回拔腿冲进卫生间,时间只够他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他还要去给苏叙白找睡衣。
池邺自己的衣服乏善可陈,清一色西装衬衫,只有几件穿过的棉质睡衣,他一般都是直接围着浴巾,简单方便。因此愣是没找到一件适合苏叙白的睡衣。
池邺头都大了,这时候再买也来不及,怕苏叙白着凉,他随手拿了一件崭新的棉质衬衫和睡裤,做足心里建设才再次去客卧。
然而一看到苏叙白那光滑如玉般的躯体,之前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心防顿时全盘崩塌,池邺呼吸急剧加速,眸光也愈发深晦。
池邺拿上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深呼吸一口气,扶起苏叙白就要给他穿,早点穿好早点结束折磨。
穿衣服这个动作一般都是在小孩极小的时候才会经历的,小时候尚且不配合,遑论长大,苏叙白看着乖乖巧巧的一个人,也同样排斥。
他手不配合抬起来,池邺得一点点抓着他的手往衣服里塞,好不容易穿上一半,苏叙白又开始拉扯衣服,池邺只得把人按进怀里,让他没法动,这才勉强让他穿上。
穿上衬衫,苏叙白舒服多了,安心睡过去。
池邺却忍地艰难,额角青筋几欲爆起。
但他没准备做什么,只打算替苏叙白穿好睡裤,池邺刚握上苏叙白纤细的脚踝,还不等他把衣服套上去,苏叙白却骤然一缩,池邺也是一惊,周身仿佛过了电。
苏叙白敏感地将腿瑟缩进被子里,上半身歪向池邺,竟又露出乖巧柔顺的姿态。
池邺呼出一口气,无奈叹笑了一声,到底拿他没办法。他伸手摸了一下苏叙白柔软的头发,直起身来,再继续这么折腾下去,真不知道是难为苏叙白,还是在为难他自己了。
穿个衬衫尚且艰难,何况睡裤。
池邺快要受不住了,他整个人都在爆炸的边缘,把睡裤放到一边,拉上被子将苏叙白细心盖好。幸好衬衫长度足够长,能够遮到大腿根下,被子也厚薄适中,不会冷到苏叙白,池邺干脆放弃了。
他吐出一口热气,和苏叙白道了句晚安,关闭客卧大灯,留下一盏小夜灯亮在床头,便走了出去。
然后,亟不可待回自己房间去冲冷水澡。
第47章
翌日一早,熹微晨光顺着窗帘缝隙悄然爬上苏叙白光洁俊秀的脸庞,在他脸上映下浅浅一道刻痕。
苏叙白眼皮微动,旋即抬臂挡住明亮的光线,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
他茫然无续地躺了十分钟,等那一阵头疼的劲儿缓过去,而后才转了转眼珠,看向四周。
下一瞬,蹭地一下坐起来,头顶呆毛都吓得翘了一撮。
这是哪?!
不是祁越家,看这格调和装潢,也不可能是林松家里,那这里是哪里?!
不等苏叙白想出一个答案,他忽觉身下一凉,低头一看,他怎么没穿裤子?!!
苏叙白惊恐地眼睛都瞪大了。
他忙不迭跳下床,奔出房间,想要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然而一开门,却和主卧同时打开门的池邺面面相觑。
“你——”
两人同时开口,苏叙白想问“你怎么在这?!”,池邺一眼看到了苏叙白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白皙夺目的长腿。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你不冷吗,怎么这样就出来了,睡裤我放在椅子了。”池邺率先开口,别开了目光,却难掩声音喑哑。
苏叙白倒抽一口气,也不作声了,一把关上门,立刻掉头回去着急忙慌地把裤子穿上。
救命!这怎么会是池邺家?!而且他刚才居然穿成这样就直接出去了!苏叙白崩溃捂脸,他都做了些什么啊?!脸都要丢光了!昨天晚上喝了个酩酊大醉,这副狼狈模样怎么能被池邺看到!
等等?!
苏叙白整个人猛地一震,他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昨晚喝醉了,那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在池邺面前丢脸!
苏叙白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房间内来回焦躁踱步,一想到他有可能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他简直无颜出门见人!
与此同时,池邺情况也没有比苏叙白好上多少,昨晚才被折磨地不轻,失眠到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一早起来又看到如此冲击性的画面,他几乎是在苏叙白关门后也第一时间调转脚步回了房间。
此时已入深秋,早上还算寒凉,至少池邺不用再去冲澡,稍微克制了会儿便平复下那股燥热。
长舒一口气,池邺重新打开房门,见苏叙白还没有出来,怕他闷坏了,于是上前主动敲响了他房间门。
苏叙白一激灵,硬着头皮一步一挪地打开门。
见到人,池邺微微放下心,“你的衣服已经用洗衣机洗好了,你离开的时候就可以换上。”
苏叙白含糊嗯声。
他悄悄关注池邺,见他神色并没有异状,对他的态度也没有改变,苏叙白稍微放下一点心,却也不敢完全掉以轻心。
“我让阿姨煮了醒酒汤,早上吃鱼片粥,牙刷和毛巾柜子里都有新的,你刷好牙过来吃早饭。”
“哦好,”苏叙白乖巧应声,“那我先去刷牙。”
池邺点头,先去了客厅等他。
苏叙白拘谨地跑去盥洗室,一早上起来冲击太多,他居然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展露在了池邺面前,苏叙白赶紧照照镜子,他翘起一撮头发的样子看着有些潦草,不过整体还是好看的,不丑,苏叙白这才放心,刷牙洗脸。
他收拾好出来时池邺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日报,长腿交叠,即便是穿着睡衣,也不损他周身上位者的矜贵气质。
苏叙白和他打了个招呼,“早。”
池邺回他,旋即放下报纸起身,“去吃早饭吧。”
“你是在……等我吗?”苏叙白不确定地问他。
“嗯,”池邺面不改色,目光却始终不曾和苏叙白对视,像是在闪避什么。
苏叙白敏锐察觉到气氛似乎有点不太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没有再说话,等坐上座位,粥已经提前放在了桌上,正冒着浓郁的香气,苏叙白肚子适时咕咕响了一声。
池邺轻笑出声,给他盛了一碗粥,苏叙白脸色一红,忙手足无措的去接,“我自己来就好。”
“小心烫。”池邺将粥放到他面前。
两人说了这两句话,之前那点无所适从的气氛重又放松下来。
池邺又给他盛了一碗醒酒汤,“头还疼吗?”
苏叙白摇头,眼睫轻轻敛起,“不疼了。”说完,略微紧张地喝汤掩饰。
“嗯,”池邺并未多问,苏叙白一口气刚舒开来,他却说:“昨天晚上,我去接你的时候,你朋友祁越也在,他说要带你回家。还说,要跟你一起睡。”
“噗——”
苏叙白刚喝下去的一口汤立即喷了出来,池邺早有准备,立刻给他递上纸巾,苏叙白忙接过来擦嘴,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回祁越家有可能,苏叙白不是没去过他家,但和他一起睡,是他疯了还是祁越疯了?!虽然也没什么,祁越喜欢女生,他对祁越也没别的意思,但两人从未在一起睡过,这委实过于离谱了。
“没开玩笑,昨晚祁越确实是这么说的。”池邺仔细观察苏叙白的反应。
“嗐,没有,他就是说话不经过大脑,经常说一些引人误会的话,你别想太多,他不是那个意思。”苏叙白下意识解释,生怕池邺误会,虽说池邺本来也不会误会。
“这样啊,”池邺喝了一口粥,不疾不徐地继续:“可是你说,你喜欢男生,刚好祁越说要带你回他家,我还以为……他把电话打给了我,我去都去了,不把你带回来,实在不放心。”
池邺抬眸觑向苏叙白。
“没、没有!”苏叙白登时反驳,“嗯……我是说,你把我带回来,没事的,祁越他就是喝醉了,胡言乱语,你不用管他的,嗯。”
闻言,池邺心里有了判断,正常人被说喜欢男生,尤其是直男,第一反应一定会言辞激烈地否定,就算苏叙白性情温和,也断然会解释。可是,他第一句话回应的却是他后面说的那件事,这也就是说——
池邺看向苏叙白的目光顿时一深,他是真的不反感和男生一起,甚至,有可能是喜欢的。
想到这点,池邺内心一下鼓噪起来,心脏急剧跳动。
苏叙白要是真的不反感甚至喜欢男生,就代表他有希望和苏叙白在一起,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池邺握着汤勺的手都用力了两分,舀了一口滚烫的粥进嘴里,被烫回了神。
就在这短暂又安静的一分钟内,苏叙白已然回神。
他之前实在是太害怕自己被池邺看出端倪了,以至于池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被对方套了话还不自知,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池邺刚才问的那句话很有歧义。
更准确来说,从一开始,他的问话就很有歧义。
他对池邺太过信任,因此上了套。
苏叙白一下子警觉起来,他不知道池邺知道了多少,又知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不过既然池邺还在试探他,就说明他并没有完全被看穿,池邺也还需要确认,他并不是十分肯定。那么接下来池邺的问话就至关重要了,苏叙白一颗心紧紧悬了起来,屏息等着池邺接下来的话。
“喝粥吧,味道还可以吗?”池邺却忽然温和下来。
苏叙白吃了一块鲜嫩无刺的鱼片,“嗯,粥炖的很好吃,鲜香美味。”他并没有因此放下戒心。
池邺接下来并未如苏叙白所想的那样盘问他,只谈论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譬如他喜欢什么,口味爱好什么的,苏叙白眉心都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池邺到底想问他什么。
如果知道他喜欢他,应该会立即嫌恶地和他拉开距离吧,如果不喜欢,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顿早饭吃完,苏叙白也没有想明白这点。
放下碗筷,池邺将其收拾进了厨房,放进自动洗碗机里,趁着这短暂间隙,苏叙白赶紧给祁越发去消息,问他昨晚都说了些什么,要祁越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他,还让祁越等会过来接他离开。
这是苏叙白给自己留下的后路。
池邺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他,那么只要他不承认,并坚守这只是朋友间的正常范畴,想来池邺这种直男也不会怀疑。
“在做什么?”池邺从厨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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