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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们的故事(玄幻灵异)——关城树色

时间:2023-12-13 11:00:17  作者:关城树色
 
“一个时辰二钱银子。”船夫拉着桅杆上的绳子,“可以自己划,也可以指一个舟子。舟子另收钱。”
 
 
 
程鹤问:“可否只租半个时辰?”
 
“没有这个规定,”船夫看他两眼,放缓了拉纤的动作,“想要便宜的,那边有几只乌篷船,只是没有这个舒服。”
 
 
 
程鹤转眼朝那几只乌篷船扫了一眼,然后点了下头:“好。多谢。”
 
船夫见他果真不租了,怔愣一下,接着皱起眉头,“没钱问什么……浪费老子时间。”
 
 
 
程鹤脚步一顿,还没开口,锄云已经走过来了,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没事,我们不坐船,沿湖边走走吧。”
 
船夫便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阴阳怪气道:“带着个倌儿还这么穷酸,白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
 
 
 
锄云瞬间就感觉程鹤呼吸粗重了,掌心里的手攥紧,在他转身之前,锄云一咬牙,直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
 
程鹤的身体骤然僵住,锄云努力让自己贴近他胸口,两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师兄不要生气。”
 
程鹤不出声,锄云忍着羞耻把脸颊埋在他颈侧,温热细腻的触感好像同时烫到了两个人,程鹤立刻和缓了下来,半晌,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嗯。”
 
 
 
有零星几个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锄云到底脸皮薄,很快就松开了手,仰头看着程鹤的脸,问:“师兄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容易生气。”
 
 
 
程鹤一时无言,他心中百转千回,突然得到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失去的恐慌同时拉扯着他的心,过去的一百年他几乎从未有过太激烈的情绪体验,却在这短短半年时间里骤然经历了所有,有时候感情的起伏越丰富,身心的防御就越脆弱。
 
自然,他不可能告诉锄云这些。
 
 
 
“如你所说,”程鹤垂眼与他对视,“突然想师尊了。若是以后我也做了师尊,只怕远远不及。”
 
“师兄你还年轻,”锄云笑了笑,“肯定体会不了收徒的乐趣,以后老了再看那些孩子,你也会像师尊一样疼他们的。”
 
 
 
程鹤笑道:“你惯会哄我高兴。”
 
 
 
又围着湖边走了好几圈,说了许多话,情意忽然互通,彼此默契,言语间便没了隔阂与顾忌,锄云被羞得耳朵尖通红,走到一处寂静的水草边,见四周无人,忽然转过身来道:“我不说了。回去吧。”
 
程鹤道:“我还想抱着你飞过湖面到南畔看看。”
 
 
 
“……师兄,”锄云堵住他,“有、有人。”
 
 
 
“没有人,”程鹤看着他,“夜深了,他们都回去睡了。”
 
“那我们也回去吧。”
 
 
 
刚要起身就被程鹤从背后一把抱住,风粗糙得很,粗鲁地撕扯着湖岸的水草,锄云耳朵更热了,听着大师兄喷薄在他颈侧的呼吸,咬着嘴唇不说话。
 
程鹤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紧他,抱紧他,紧得他心都痛了,但是谁都没松手,满天星斗倒映在湖面,好像撒了一把碎银,又如同破碎的琉璃,锄云眼泪都要出来,听见程鹤在他身后低声道:“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锄云听懂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怀抱里转过了身,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没关系。”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程鹤看着锄云钻进被子里,渐渐闭上了眼,然后穿戴好起身走了出去。
 
 
 
他飞到望仙山上空,在微明的夜色中俯瞰脚下那一片焦土。虽然他来过这个地方许多次,但是却很少见到它凌晨时分,苍灰色的神情。不远处那座高耸的群山依然千万年不变地矗立在那,所有人都没了,它就成了一座天然的墓碑。
 
 
 
这种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是很安全的,不太会遇上什么人。
 
他又飞得高了些,两手画符结印,然后抽出佩剑在手腕上一划,鲜血汩汩流出,冷漠瞥了一眼,随后便放任自己如同一只被打落的鸟一般急速坠了下去。
 
 
 
再回到客栈,早晨就真的来了,锄云醒过来看到他坐在床边,揉揉眼睛问:“师兄你总算回来了,你是出去看日出了么?”
 
 
 
那几天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白天,他们在客栈大堂里吃过早饭,程鹤就带着他在这人间逛一逛,听评书,到郊外漫步,去那些名气比较大的酒楼里吃饭,还可以看到舞姬跳舞,或者在小巷子里走走停停,逗逗小猫小狗。到了傍晚,他们就去比较热闹的街市,在绚烂的灯火中相携同行,喧嚣拥挤的人群有时会把他们挤到一起,这个时候程鹤就会悄悄握住锄云的手,等走到寂静无人的地方再松开,锄云总是脸红,程鹤就把他堵在角落,长久但是轻柔地亲他。
 
 
 
有时候程鹤能明显看到锄云累了,脸上的疲惫像是梅雨季节长到台阶上的苔藓一般浸着他的神色,可他就是不肯说回去,总是要玩到后半夜,灯火寥落的时候,才会突然凝滞住目光,然后转过身看着他,有点艰难地说:“师兄,我困了。”
 
 
 
他们凌晨时分回到客栈,守夜的小二从未见过这么疯的客人,他们似乎不需要休息,每一夜敲响客栈的门的时候,都会对他歉意地一笑。尤其是那个少年,星光下眼睛闪亮,满脸放纵过的痕迹,嘴唇颜色淡得差不多了,但是精神依然很好。然后他们上楼,进屋,过了一会儿,另一个青衣公子会再次下来,经过他身边,叮嘱他帮忙看一下楼上的房间,已经好几天了,小二很想问问他去哪里或者去做什么,但是没勇气问出口,也没敢告诉他,每一次他出门后,楼上他们那间房就会重新亮起烛光,直到天亮。
 
 
 
某一天夜里程鹤出去后提前回来了,那时天还黑着,他在院子里看到了楼上唯一漏出朦胧光亮的那扇窗户,回到房间,锄云果然没有安静躺着,他只来得及将自己凌乱的衣服塞进被子里,枕头被当做娃娃紧紧抱在怀中,抬起头冲他笑笑:“你终于回来了。都没人陪我说话。”
 
程鹤说:“锄云,你什么时候变成坏孩子了?”
 
“我知道,师兄。”锄云眼里有泪光一闪。
 
 
 
直到这个时候,程鹤才恐惧地意识到一件事,自他们从山谷中出来,住进这间客栈开始,锄云就没有睡过觉。
 
白天,他们在这人间四处闲游,寻访幽处,晚上,他带着锄云在夜市中穿梭,巷角里偷欢,人群中走着笑着的少年身影灵动,衣袍里鼓着风,好像马上就能飞起来。凌晨,他们回到客栈,自己去望仙山替那个历劫的“锄云”赎罪,安抚亡者魂魄。小师弟就会睁开假装睡着的眼睛,等着他,然后,清晨来了,他推门走进房间,看到锄云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对他说:“师兄,你怎么起这么早。”或者是,“我刚才在窗前看到日出了。”
 
 
 
日子既短暂又漫长,但求毁灭的赌徒会不停地下注,就如同锄云此时的模样。
 
这样下去不行,程鹤想,他会生病的。他可怜的小师弟。
 
 
 
然后,七夕就到来了。白天的时候大街小巷就比平日热闹,各种祈福定情的小玩意儿都摆起来,到了晚上,河湖边人尤其多,程鹤买下了一只画舫,带锄云来到之前那片湖边,道:“补偿上次的缺憾。”
 
锄云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又笑开了:“师兄,你记性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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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完七夕,但是又有工作,就下一章吧。
 
 
 
再有两三章就结束了。(喜极而泣
 
 
第68章 缠绵
 
 
七月初的湖滨小城天气其实有点暧昧。白天的时候日光尚且浓烈,带着夏天末尾慵懒的倦怠,到了晚上就变成了初秋,湖风缠绵地撕扯着岸边的芦苇,如同岸上依依不舍的情人,颇有些轻薄放荡的意味。
 
 
 
锄云站在船头,看湖上薄雾依约,不远处亭台楼阁皆掩映于烟水间,门前有绿衫红衣女子对月穿针乞巧,再往前水浅一些的地方,许多人聚在一处搭一座香桥,岸边不少妇人斜挎竹篓,等着往桥上系彩线。
 
“他们是在做什么?”
 
 
 
程鹤道:“搭鹊桥。”
 
 
 
锄云问:“鹊桥不是在天上吗?”
 
程鹤道:“正是因为鹊桥在天上,可望而不可即,所以百姓才要自己搭一座,将手里的彩线系在上面,最后用火焚烧,祈福便可传到天上去了。”
 
 
 
锄云抬头望向夜空,“牵牛星和织女星离得好远。”
 
程鹤道:“今夜会有喜鹊为他们搭桥,便可以相会了。”
 
 
 
锄云低低道:“可是也就只有这一次。多么短暂。”
 
 
 
程鹤沉默,很快又整理好情绪,问道:“饿了吧?晚上没吃东西带你就过来了。”
 
锄云转过脸来,湖风吹动他肩上的长发,眸光如水看了程鹤一眼:“冷。”
 
 
 
程鹤便抬手搓了搓他的脸颊,把白皙柔嫩的软肉搓得通红一片,才道:“进去吧,给你准备了面。”
 
 
 
锄云跟着他走进船舱里,登时就被璀璨华光照得睁不开眼,头顶一盏八宝琉璃灯,灯身覆以绢纱又贴碧彩琉璃,穗纬串珠玉,宝盖角上垂下数条朱红薄绡,明亮耀目,尽头一张铁梨木鼓腿膨牙罗汉床,用围屏隔开,屏面上也是施金错彩,画中的柳叶竟是用翠玉黏贴,红果是玛瑙,一颗光华圆润的明珠缀在上头充当满月,若是书画大家看了必得怒斥俗不可耐再拂袖离去,可惜锄云只是呆看,又一错眼,见两侧的桌椅用金丝楠木,白玉瓶中供的是菡萏芙蕖,莲蓬也有,随意搁在桌上一两支,作出清雅的姿态,反而惹人发笑。
 
 
 
脚下踩着柔软厚实的金丝毛毡,锄云一步不敢动,只觉再看百遍也不能适应这种富贵辉煌,身后程鹤道:“不要堵在门口。方才不是已经惊讶过一次了么?”
 
他不出声还好,一开口锄云立刻回头看向他:“师兄你是去偷京都的国库了吗?”
 
 
 
程鹤:“……”
 
 
 
面无表情越过他径直走向舱里,结果只是抬了个眼,穹顶的琉璃明灯便晃了他一脸金碧辉煌的彩光,程鹤站在那儿定了片刻,随后就像被什么脏东西侮辱了似的扶着圈椅慢慢坐下来,以手支颐,好一会儿,才道:“钱是从你二师兄那所借。”其实他夜间又回过青云宗一次,“他们说这是最贵的画舫。”
 
 
 
锄云道:“那师兄你买的时候也没有进来看看吗?”
 
程鹤道:“师兄也没有想到这最贵的画舫里面这样好。”
 
 
 
“……”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一同笑开了,锄云走到他右手边的椅子前坐下,“不是说给我准备了面吗?端上来罢。”他伸出手,“看看这面是不是也是用金丝做的。”
 
 
 
程鹤转眼看他,收敛了笑容,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锄云这种毫无顾忌开玩笑的模样,语气轻快如同涓涓山泉,眉毛轻轻扬着,清澈瞳仁在满室华光映衬下越发流光溢彩,一个人突然在他脑海里出现,也是这张脸对他笑着,程鹤怔了一下,但是随即就消失了,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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