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宋绝也没想到崇风会这么果断,挖了坑他不跳,反而自愿掉进坑里,这是想干嘛?以死明志吗?
常四看着宋绝,询问意见,宋绝摇摇头,示意不必再喊。
“好,本次拍卖会最后一物归于这位道友,拍卖会结束!”
大门开启,不少修士已然退去,有些势力之主处在闭关之中,来得仅仅是□□,但也看重这场被皇室宣传的拍卖会。
半晌过后,拍卖场众人只剩一些想套近乎的,但宋绝明显没给他们机会,拉过常四便从后门走了出去。
崇风悄然跟上,柳如月担心崇风毫无修为,会出事,倒是想一起去,但被拒绝。
这让她心中更是好奇不已。
后门,宋绝给了常四一颗百年续命丹,便打发走了。
宋绝靠在墙上,等着某人,果然,一弹指的功夫都不到,崇风便走了出来,对上了宋绝那深色的眼。
“呦,堂堂登天宗圣子竟对我紧追不舍,意欲何为啊?”宋绝挑了挑眉,瞧着崇风那波澜不惊的眼神,嗤笑一声。
“我...”崇风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上宋绝那冷淡的眼神,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回忆涌上心头,只能化为二字吐出:“抱歉。”
“打住,这我可受不住。”宋绝摇摇头,轻声说道,“我这个平民店家可没资格被圣子这般对待,圣子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我已不是圣子,只是宗门寻常弟子罢了。”崇风赶忙解释。
“那也不行,你是登天宗高徒,我承受不起。”宋绝依旧摇头。
崇风低下头,脸上惆怅又失落。
宋绝这是铁了心要与他划清关系,但似乎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店家与伙计的关系,只是他能对他上下其手的关系,只是在他受伤时,能让他慌乱,被照顾的关系。
只是他对他没有脾气的关系...
好似可以更近一步的关系...
他一时间分不清,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心里一阵抽痛。
本以为回到宗门后,等月阁底蕴再深厚一些,便来还宋绝人情。没想到却在皇城见到了他。
也知道,若无其它原因,他与宋绝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见面,没有交集,他回宗门做他的圣子,他在晏城做他的店家,就这般将那段破碎的感情尘封。
可来皇城见到宋绝,却是意外的意外,再次见到他,他好像瘦了,也不高兴了,整天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淡了。
那一瞬间,没来由得愧疚感充斥着他的心境,像是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心,不动还好,动一则,千丝万缕的刺痛,让他憋在心里,深深影响着他。
崇风不说话,就只那样盯着他,眸间似有万千种情绪要涌现,可突然,他脑海中的一道咒符碎裂几道裂痕,黑光大盛,将这种情绪硬生生的压制住,并将那种情感不断的抹灭,片刻,他又成了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这一看,让宋绝皱眉,又不知道崇风在搞什么鬼,他只说,“当初我救了你,算上给你服用的丹药,在这十亿灵石中,已然还清,剩下的人情,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他已决定尽量不跟崇风有任何来往,刚才崇风那眼神,很是吓人,他承认他怂了,又怕崇风不按常理出牌,经历过一次这人的杀意,他断然不想再来第二次。
“这是我的令牌,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与你说。”宋绝扔给了他一个木质古牌,细细闻,还有淡淡的麝香味。
“宋绝。”崇风低声说道,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正面唤他名字,此刻他脸色有些苍白,脑海中另一道咒符竟也亮起了黑光,他不知道怎么了,这种□□足以扰乱心智的力量从哪里冒了出来,再见到宋绝时,格外的想要掌控他的身体,欲要对宋绝行不利之事。
他怕他控制不住,又做出伤害他的事,强行压下这股力量,脑海顿时一阵钝痛,沉声说道,“能否将日精月华大阵撤下?”
但细心听,声音还有几分颤抖。
“宗门严查,此时未到动荡时分,要收回阵法的控制权。”
本想走的宋绝顿住脚步,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随风而逝,果然,他一如既往的还是以宗门为首,如此这般,还抱有什么不真切的幻想?
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呵,你来求求我。”
说完,随人海便消失在大街中,只剩下崇风留在原地怔怔出神。
“噗”的一声,崇风脸色惨白一片,吐出一口黑血,宋绝离开后,那股□□的力量逐渐停了下来,好受了些。
他听着宋绝最后的话,格外沉默。
“师兄。”柳如月突然从他身后出来,让崇风眉头紧蹙,随即不悦道,“不是说叫你先回去吗?跑我这边来作甚?”
“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毕竟你毫无修为在身。”柳如月低着头,手背在身后,嘟着嘴说,“师兄,刚刚那人是?”
“你都看见了?”崇风先发制人。
“没有,没有。”柳如月小脸一瞬慌乱。
崇风良久无声,最后叹了口气,“罢了,你若是看见那便看见吧。”
“师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柳如月大眼睛当中满是好奇,他扯了扯崇风的袖子,似在撒娇。
“你问。”崇风表情淡淡,带着她步入街上,朝着登天宗的院子走去,这是登天宗布置在皇城的住处。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你心上之人?”
“亦或者是你心悦与他?”
柳如月说完,心中格外兴奋,有朝一日竟然能见到自家师兄有了心悦之人,而且似乎还吃瘪了,这可是头一遭,但她急忙低着头,摆起了哭脸,生怕崇风教训他。
却不知在她这话说完后,崇风的脑海已是掀起了狂风巨浪。
那咒符摇摆不定,随时都可能裂开,化为灰烟。
崇风眼神似乎亮了一瞬,接着在那咒符的压制下,又一次平息了下去。
他淡淡说道,“心悦之人?”
对他来说,是好陌生的话语。
一旁的柳如月见崇风情绪起伏不大后,又说,“师兄,你难道不知道你无论对男弟子还是女弟子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冷漠无情,超然事外的一张冷脸吗?”
“说句不好听的,你别骂师妹我啊,师兄就是面瘫脸。”
“说的话都冷死了,和抛弃道侣,古时传闻杀妻证道的渣滓一般都不为过。”
崇风瞥了一眼柳如月,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柳如月还没反应过来,接着说,“是啊是啊,宗门内很多男弟子,还有女弟子,都在说你不近人情,像是雪山上的白莲呢。”
“可是啊,就刚刚我看到的,你对那人的语气有那么一瞬温柔极了,像是把情绪压在了心中,却又怕伤到了他,不得不细细的与他说。”
“而且在他面前,完全没有一点架子,若非相识与久,怎会有这种态度可言?”
“而且...”柳如月瞥了一眼崇风的耳后根,“师兄,你见到他时,耳后根总是会红的像是血一般。”
话落,崇风的心“砰砰砰”的跳得很快,仿佛有什么东西是要呼之欲出,从封印中挣扎醒来。
他下意识的走快了些,却不知脑海中的咒符已然压不住这股喷涌的情绪,半边已经化成一道灰烟。
他喃喃道,眼神愈发亮堂,“心悦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攻有情,所以的一切都是他体内被种下的咒符导致,可千万不要骂攻哦,他只是一个不懂感情活了九百多年的处男。
第63章 这算是爬床吗?
夜里, 崇风盘坐在屋内,合体期的精神力毫无休止的涌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检查着。
他总觉得那股扰乱他心智的来路不正, 为何之前未曾有过, 偏偏面对宋绝时总会有,若说第一次是意外, 那么第二次绝非偶然。
而令他脑海撕裂般疼痛的来源, 定是藏匿在深处。
能用得上这般手段的,除了自身修为强大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只有身边的人能够下手。
他脸色一沉, 似乎只一瞬间便知晓是谁。
紧接着,心神沉入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意识一阵颠倒,世界一片空白之时,他看到了两张只剩半张的咒符。
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灵力去将咒符摘除, 却没想到咒符通灵, 两张咒符化为飞灰消散在脑海。
而崇风自己倏地被他心底那压制已久的情绪扑满,心境一阵颤抖不安, 跌宕起伏, 随即面色潮红,吐出一口鲜血,将身体中的浊污尽数排出。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心神的虚弱期,被压制已久的心中所念陡然接管了这具身体, 他眼眶发红, 大口喘着粗气, 趁着夜色消失在了黑暗中。
***
宋绝今夜很舒服。
心中想说的, 不管组织多好,一旦碰面,要么难以启齿,要么难以想起。
而他,当面想清楚决定与崇风划清界限之后,心中格外畅快,拉着刚收的二徒弟嚯嚯了好几杯酒。
他酒量难登大雅之堂,尽管之后不能多喝,但是现在,他是真的高兴。
慢悠悠摸索着回到房间,只感觉脚踩在棉絮上一样柔软,那冷清的月光此时都顺眼了许多,令他忍不住诗意大发。
他阖上门,靠在门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阵长叹之后,无止境的疲乏从身体中传来。
他倒在床榻上,眼神略显模糊。
“要不要抽奖?”天道轻柔的声音自他脑海传出,“十连三金,中奖概率大,不抽后悔半生!”
半晌,宋绝依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天道依然循循善诱道,“抽吧抽吧,不抽可就真的后悔啦~”
“嗯~”宋绝从喉间发出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
天道一喜,主动帮宋绝抽了起来,一次一千万灵石,从宋绝的储物袋中不要命的扣着一轮又一轮。
天道:“不是我的灵石,但是我很爽!”
接着,指针停了下来,密密麻麻的灰色光芒从中冒出,偶尔见到的两个拔尖的蓝色都是好的,终于最后一发,出了一个紫。
“谢谢惠顾!”
“谢谢惠顾*52!”
“恭喜抽中浩然正气大阵!此阵法可以完全抵御邪祟侵蚀,净化邪气!”
“恭喜抽中问心碑!”
“恭喜抽中凝魂丹*1”
天道声音有些弱,似是没想到它的手气也会这么差。
它格外不好意思,不知道宋绝发现后,它还怎么面对他。
说:是你醉酒后拉着我要抽奖的?
天道在思索着可行性。
而床榻上的宋绝微微睁眼,耳边回荡着的却是浩然正气大阵,他迷茫了一会,倏地嘟起了红润的小嘴,隐隐地带着哭腔问道,“连你也向着那个王八犊子吗?”
“我待他那么好,他却朝我露出杀意,而你现在却给我大阵,是想让我随他的意,将大阵替换掉吗?”
宋绝抽泣道,湿润的眼里不由自主的爬满了泪珠,那一双勾人的美人眼尾渐渐泛红,就快要滴下,天道哪里见过这场面,它都不敢出声,也不敢多喘,就想悄悄的溜走。
宋绝正对着窗棂,凄冷的月光照着他的眼,泪水犹如堤坝被冲破而缓缓留下,透过月光,他看到了崇风。
所谓借景生情,想来也不为过。
但此刻宋绝明明是要忘了他,划清界限,却又忍不住总是想起他。
胸闷又憋的慌。
“呜呜~”
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干脆翻了个身,头朝内,嘟囔着,“连这月亮也在笑话我。”
他像是小兽,将被褥连同自己缩在角落,来寻求安全感。
口中喃喃道,“我不管,这次我就是要他来求我,说什么都不管用。”
天道悄然无声的溜走。
而在这时,门突兀的开了,黑暗中,宋绝没注意到任何人,只感觉到一阵微风扫过,门又阖了上去。
他似醒非醒,浑然不在意的敞开在床榻上,突然,燥热涌上心头,他动了动身子,将被褥给踢了下去。
倏地,他吧唧了一下嘴,只觉得喉间又干又痒,便本能的坐了起来,甩甩头,凭着月光,他陡然发现自己的床尾坐着一个奇怪的人。
那人在黑暗中盯着他,一双眼睛宛若野兽,似乎是要将他吞吃入腹,但是月光下照着的侧脸却是生的极为好看,往下看去,那衣裳半开半合,还能瞧见里面的蜜色,那突出来的肌肉轮廓,看上去很是结实。
他没有由得想接近他,这人对他又莫名的吸引力。
可还没等他动,那人便伸出手,抓到了他的腿上,慢慢地捏了起来。
“我帮你揉揉,可好?”
他声音低沉喑哑,像是在一把烧在地下绵延不绝的火,欲要冲出山洞时被石门关上后的忍耐克制,越烧越旺,却又无计可施,最终自生自灭。
“你累了,睡下吧,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事了。”
被那只冰冷的手碰到腿上时,宋绝低吟一声,万千酥痒尽皆从那人体内,通过这接触的缝隙传遍了宋绝全身,连带着那颗心都快速跳动起来。
他大脑空白一片,想不到任何事物,仿佛身处云端在漫步,可随着那只手逐渐捏起,他面色多了一抹粉色的羞容。
这种感觉像是飞升到了九天之上,饮下一啄桃花酒后,被迟来的清风吹揉着身子,被绽着仙光的彩云托在高空,最后被那雨被那电轻轻拍打着后背,直至全身,痛快又惬意,灵魂在泡着仙池,陷入氤氲深处。
崇风见宋绝打起了微鼾,这才将手从腿上伸到了他的后背处,轻轻按了起来。
许是未被人这般按过,宋绝又一声低吟,就这么直接撞入了崇风心中。
他沉默一阵,干脆趴在了宋绝旁边。
床榻很大,足够两个人睡,崇风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宋绝,手挑开他额前的碎发,摸了摸他的脸。
咒符化为灰烟后,他大抵是记起来了感情上的事,思绪拉回最初逃亡时到被他所救,期间相处的断断续续,每一个都历历在目,即使他冷漠到掉冰渣,宋绝依然体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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