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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越轨(近代现代)——浪山

时间:2023-12-13 11:21:28  作者:浪山
  陈答旁观慕越揍人,看得他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言出来。
  男生愤恨地瞪了慕越一眼,一溜烟跑了。
  慕越对陈答说:“给我踢了他。”
  陈答:“……你把我当秘书呢?”
  他又凶了慕越一顿,看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社员们,急匆匆地跑回去。
  人都走光了,慕越索然无味地站在鹅卵石小径里打蚊子,手臂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陆端宁走过来,将那件外套团成一团,拉着慕越的手径直回到路旁,把外套塞进了垃圾桶里。
  慕越看着垃圾桶说:“多浪费,前面就有旧衣回收——”
  陆端宁回头瞪他一眼,慕越闭嘴了。
  陆端宁:“过来。”
  慕越乖乖过去,站在他跟前,没话找话般随口问:“我们还去社团教室吗?”
  陆端宁没有答话,把决定权交给了慕越,他只专注于脱下外衣,把残留着自己体温的黑色夹克披到慕越肩上。
  慕越很轻易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一股湿淋淋的树木的气息,在他睡过的床上枕头上,还有西施晒的发热的尾巴上都能闻到一点。
  他离自己好近,慕越抬眼就对上他淡粉色的嘴唇,唇形很漂亮,是好看又好亲的那种形状。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他耳根一热,飞快眨了眨眼睛,转头避开了陆端宁疑惑的注视。
  扣子只扣了一颗,陆端宁不得不松开手:“怎么了?”
  慕越往前走,自问自答道:“算了不去了,连根树枝都没捡到还做什么手工。”
  叫不出名字的趋光小虫不停往路灯上撞,发出“砰砰”的声响。
  慕越穿过好几盏路灯,抓着夹克外套的衣襟,少见地感到一丝不自在。他习惯性地想躲避弥漫着的暧昧氛围,却被陆端宁追上来,捏住了腕骨。
  慕越抬眼,与他沉静如水的眼眸撞在了一块儿。
  “越越。”
  “……嗯。”
  陆端宁迟疑片刻,垂下鸦黑的睫毛,低声问:“为什么走这么快?你还是觉得我们生疏了吗?”
  这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居然还记得最开始的那些话。
  生疏吗?
  这像是真话里的假话——对于慕越而言,几千个几万个人和陆端宁放在一块儿做比较,他永远会相信陆端宁,无所谓他们多少年不见。
  不生疏吗?
  又像是假话里的真话——经年日久,他不知道陆端宁怎么长成了现在这个陆端宁,陆端宁也不会知道慕越的少年时光是在何种艰难的境地下度过的……
  “应该……”慕越停顿了几秒,想按捺住自己不平静的心跳,却撞上陆端宁同样紧张的眼睛。
  ……好像也没有那么生疏了。
  他压了压上翘的唇角,若无其事地问,“还有机会补过,对吧?”
 
 
第66章 
  “这样还会痛吗?”慕越拿着棉签,小心地碰了碰陆端宁的唇角。
  陆端宁说:“痛。”
  慕越看他一眼,扔了棉签说:“痛也忍着。”
  西施攀着慕越的腿爬上去,踩在他的膝盖上嗅了嗅消毒药水的味道,味道刺激难闻,她伸出爪子就要推下桌,被慕越捏住摁在怀里。
  “不要闹,乖一点。你看,哥哥受伤变丑了。”
  陆端宁抬眼盯着慕越,一副很介意的样子:“丑了吗?”
  慕越偏开脸在笑,只有怀里的西施仰起脑袋,仔细瞧着陆端宁的模样。
  她看了很久,久到不像一只猫该有的对人类的关注,让慕越忍不住怀疑她小小的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你看,”慕越开玩笑说,“猫都这么喜欢你。”
  “她是我在高架桥上捡回来的。”陆端宁突然说。
  “什么时候?”
  “四五年前了,凌晨一点的暴雨天,我本来注意不到她的,当时沈近在发火,还威胁我再胡闹就告诉家长……太烦了,我不想理他,突然看到路边有个很小的黑影在动。沈近不想在这个时候停车,还骗我只是车轮的影子,是我看错了。”
  陆端宁挠了挠西施的下巴,小声说:“他差点害死你,对吧。”
  四五年前,好像是“陆端宁”这个名字逐渐脱离粉雕玉琢的男孩形象,但还未开始拥有代表作的时期。慕越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往往还会有“郁容的儿子”或者“xx剧男主小时候”诸如此类的代指来形容他。
  饶是如此,也是人尽皆知的明星,还出过一个笑话,说每年的暑期热播剧,都是流水的男流量,铁打的小端宁,甚至每个暑期热播剧结束后,都会有一批男主买的的水军骂他资源咖能不能别加戏了。
  沈近起初不理解为什么,陆端宁年纪尚小,生病还需要挂儿科的岁数,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压根不在一个赛道上,应该不存在资源竞争才对。
  最后才查清楚,是太多观众在看完这些剧的时候都会吐槽一个问题,甚至变成了热搜词条之一——“为什么某某角色长大就残了”,惹怒了好几个小心眼的流量小生,沈近简直哭笑不得。
  那个时候,他所在的剧组还来附中取过景。
  慕越事先并不知情,偶然路过,才在围得水泄不通的教学楼楼下,远远地看到陆端宁皎白的侧脸。
  他拿着剧本低头在看,拍摄现场人员混杂,地面上都是凌乱的电源线,他站在其中,神情清净淡漠,仿佛误入画中的小神仙。
  下一刻,助理跑过来对他说了句什么,陆端宁抬眼看过来,无端引得人群一片尖叫,场务拉来警戒线,驱赶这群凑热闹的学生。
  前方人头攒动,挡得严严实实,只是一会儿,他就彻底离开慕越的视线,再也找不到踪影。
  慕越拔腿就跑,飞奔到教学楼高层的走廊上往下张望,却只看到他在助理的护送下上了保姆车的背影。
  那样的遥不可及。
  那是四五年前惨烈的车祸后,四五年后静默无言的重逢前,慕越被困在疾风骤雨般的青春期里,见过陆端宁的最后一眼。
  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单方面的追逐,甚至因此耿耿于怀了很多年。
  可是,陆端宁却说——
  “沈近生气,是因为他不知道我去找你了。”
  慕越一愣:“什么?”
  “拍完最后一场戏,我没有回酒店,在附中门口等了很久,可是没有看到你,被人认出来还差点惹出大乱子。”陆端宁的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然后,妈妈让他告诉我,附中没有叫慕越的人,是我看错了。”
  那时,他屡屡尝到受制于人的苦痛,郁容是个温柔到毫无脾气的好妈妈,却替他做了太多所谓为他好的决定。他的经纪公司,他的经纪人,他的戏路,他的角色,他交往的朋友,乃至“陆端宁”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大众印象——端方少年,清贵无双。
  他会成为被妈妈护在羽翼下的,第二个完美无瑕的“郁容”。
  很多人告诉他,早些年的演艺圈没有现在好混,各种人鱼龙混杂,在出名之前,郁容吃了大苦头,几乎被人整到再也翻身的可能。
  然而在没有任何背景的前提下,她单靠绝对清白的履历,绝对干净的形象引得舆论反转,还因此吸引了陆端宁的父亲的注意,在同年出演《望春山》,让这个明明见过大世面的贵公子不可自拔地陷入对她的迷恋之中。
  至此,陆端宁才发现,她对自身近乎自虐般的严苛,维持了这个年纪的女人所能达到的美貌、温婉与纯净的顶点,竟然只是为了成为一个“完美受害者”。
  她不爱父亲,在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之后,就再也没有幸福过哪怕一天。
  她或许深爱着自己唯一的孩子,所以像爱着自己一样去爱他,让陆端宁也困在明明可以挣脱的束缚里,只为了等引线燃起,所有恩怨“嘭”的一声炸开——
  虚度十余年的苦痛与眼泪,居然可以烧得这样绚烂。
  陆端宁不愿意成为她剧目的一环,不愿意成为一个受人追捧却没有感情的纸人——这样活着和死有什么区别?
  这才是沈近无论如何也问不出的,他决意要离开的真实原因。
  “慕越,我知道我不会认错,可是为什么?”他乌黑的眼睛看着慕越,认真问,“你看过我给你的信吗?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你的东西卖给别人?”
  “对不起。”
  慕越只能道歉,那些理由,时至今日他仍然说不出口。
  有时,他觉得自己与少年时的自己大不一样了,那些敏感的、怯懦的、阴暗而见不得光的想法理所当然地早已经忘却,他再也不会为此痛哭绝望。
  可是,真的忘得了吗?
  陆端宁看出他的躲避,在片刻的迟疑之后,又问:“你当时……过得不好吗?”
  慕越抱着眯着眼睛犯困的西施偏头看向窗外,好像没听到这个问题。
  很久之后,他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慕越没办法责怪附中给他带来的一切,如果没有去成附中,他或许会过上比现在糟糕数百倍的人生,茫茫人海,也没机会再遇到陆端宁。
  可是因为许秋婳的不支持,因为他拧着绝不低头的自尊心,不愿意向她和叔叔问一句“能不能帮帮我……”,即便只是成为附中里一个并不突出的普通学生,他就吃了不少苦头。
 
 
第67章 
  夜里睡着后,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跳上枕头,扎扎实实地压在脑袋上。
  慕越很快被她弄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房门透着一隙亮光。一道清瘦的影子站在门外不远处,穿着柔软的睡衣,安静望着窗外出神。
  慕越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他倏地转头,看过来问:“吵醒你了?”
  慕越摇头,将睡熟的西施抱到枕头旁边,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接杯水喝了一口,问他:“发什么呆?这么晚了还不睡。”
  “在想,如果我早几年出生就好了。”
  慕越笑了一下,问他:“就可以看到我和云姣一样,一口一个小鹿哥哥追着你跑了是吧?”
  “不是。”陆端宁说。
  此刻夜已经深了,整座城市静悄悄的,只有猫咪含糊的咕噜声从门缝里漏出来。他说话时的语气很轻,好像怕惊扰谁的美梦,“我想早点遇到你,这样就可以把你接到我身边养着,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慕越想起那只窝在自己枕头旁边睡大觉的小黑猫,随口问:“像养西施一样?”
  “像养我的小猪一样,不过你是活的小猪,别人看到你都会洗干净抓去吃掉,只有我愿意好好养着你,让你困的时候睡在我床上。”
  慕越心想这待遇还不如西施呢,眉眼稍弯,笑意还未从眼瞳里流淌出来,转头却对上陆端宁严肃的眼睛。
  “你笑什么?”陆端宁眉头微蹙,“我是觉得你很笨。”
  慕越不服气地问:“你说谁笨?”
  “笨蛋才会在别人欺负你的时候站在原地,不跑也不会向别人求助,还把欺负你的人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掏心掏肺对她好。”
  陆端宁随手顺了顺他滚乱的黑发,发梢在莹白的指尖打了个转,柔软地垂在颈侧。他捏了一下慕越发烫的耳垂,垂眼看着他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然后慢吞吞地说,“可是小猪没有错,它只是被吓傻了不会跑,有错的人是拿着刀追它要杀它的人。”
  “慕越,你说你善良也好软弱也好,想不想追究是你的事,可是谁欺负了我的小猪,我就不会让他们好过。”
  温热的手指抚上慕越微挑的眼尾,他长着一双过分漂亮的眼睛,像不怀好意的小狐狸,却总是在做一些傻乎乎的事。
  陆端宁以前拿他没办法,此刻也一样,刚刚还在气势汹汹地撂狠话,又抑制不住柔软了眉眼,要求也说得像是承诺,“以后,你不要再哭了。”
  慕越抬眼看着他,攥紧了空掉的玻璃杯。
  他没想到陆端宁会想着这件事清醒至今,就像没想到自己会在谈及以前的事情时,毫无征兆地红了眼眶,好像他真的被多年以前的利刃刺穿过,深深剜进了血肉,变成一道至今没有愈合的伤口。
  “你要对云姣做什么?也打她一顿吗?”
  陆端宁却说:“我觉得不只是她。”
  慕越一愣:“什么?”
  “除了她,还有别人。”陆端宁说。
  虽然云津遥说得语焉不详,没有透露更多,他却总觉得如果只有云姣,她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云姣有着富家大小姐的通病,高高在上,绝对的以自我为中心,谁让她不舒服她就要加倍还回去,却意外的是个憋不住事的直肠子。陆端宁还记得,她在课堂上被点名问及关系复杂又影响恶劣的案件如何裁断时,会先不耐烦地问一句“能不能都拖去枪毙”再说出她的答案。
  她的思维方式更倾向于即时的、直接的、让人记忆终身的报复,而非细水长流的折磨。
  她会花钱找人给慕越一个教训,甚至可能打得他重伤,要他怕到立马退学,这样她就会心满意足地拍拍手不再追究,却不可能把慕越的身世大肆传播,因为出轨的对象是她的爸爸,那个凄惨的原配是她的妈妈,她受不了一点自己在意的人被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的委屈。
  她做不到那么细致的安排,也不可能熟知附中高中部每一次交费的时间点,准时让人胁迫勒索慕越,掏光他口袋里的每一分钱;更不可能在每一次大考小考重要讲座之前,那么恰好地派人把慕越挡在校门外,要他迟到旷考当众出丑。
  她的世界里,挥霍和任性才是常态,贫穷和不守时居然也能成为折磨人的手段,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朴素认知。
  陆端宁想得很清楚,可是慕越似乎不太想讨论这件事,此刻他胡乱敷衍了一句就想转移话题:“她那个时候和现在一样,很受欢迎的,多的是人帮她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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