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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越轨(近代现代)——浪山

时间:2023-12-13 11:21:28  作者:浪山
  慕越眨眨眼睛,有些发懵,交换回手机的时候忍不住问云姣:“他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啊。”云姣云淡风轻,耸了耸肩,“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觉得没意义的事情不喜欢和别人浪费时间,刚刚还和你聊猫,算他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别多想啦。”
  方才竖起耳朵偷听的那群新生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捧着脸感慨:“陆端宁好温柔哦,他还养猫诶。”
  马上就有人给她科普,那只叫“西施”的小猫也不是普通猫,曾经陪陆端宁的妈妈郁容上完了时尚圈五大刊,算是当之无愧的明星小猫咪了。
  科普完又看向慕越,自以为了解地宽慰他:“学长你不用担心,陆端宁的性格真的很好,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对啊,入学不是要填很多表格嘛,他的电话号码其实很早就泄露了,前段时间我听他们班的人说,天天都有无聊的人乱打电话就想确认一下是不是陆端宁本人……这样他都没生过气,学长你这不算什么。”
  “乱打也就算了,还有挂网上拍卖的,售卖个人信息算违法,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常识?!”
  “哎,有些人的电话能卖几千上万,有些人的电话抄电线杆子上也没人看……”
  话题聊着聊着就跑偏了,慕越拽回来问:“泄露之后,他没换号码吗?”
  “应该没吧?”接话的人也不太确定,转头问云姣,“姣姣,你跟他比较熟,你知道吗?”
  “没换过,一直用的这一个。”云姣头也不抬地说。
  云姣是个过分活络的性格,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约到一大帮子人出来喝酒玩游戏。
  但从刚刚开始,她一直心不在焉地低头玩手机,甚至为了退出游戏还硬灌下一整杯啤酒——
  不过灌的是慕越,她在“喝一杯”的起哄声里虚弱地扶着自己的额头,杏眼柔柔的,望着慕越说:“哥哥,帮个忙,人家只是一个不胜酒力的小女孩。”
  慕越:“……”
  他能怎么办,只能仰头替她喝了。
  喝完后,云姣笑眯眯地虚靠在他肩头,说:“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她这一套刚演完,立即就被剩下几个女孩子学了去,都举手说:“我也不想玩了。”
  刚刚灌得太快,慕越头有点晕,还未反应过来情况,就对上好几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个个都声称自己是不胜酒力的小女孩。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帮她们喝完最后一轮。
  紧接着,又有个男生跃跃欲试地举手:“哥哥,我也是不胜酒力的小男——”
  云姣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横眉瞪他:“起开,谁是你哥哥!”
  一行人就此散了,想继续玩的邀着去唱歌跳舞,不想玩的就各自打车回学校。
  慕越出来只是为了接云姣,结果把自己灌得晕晕乎乎,坐在路边的水泥墩子上醒酒吹风。
  微醺的酒意浸软了神经,脸有些发烫。他无意识地扯了扯T恤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雪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和脸一样染上一层薄红。
  云姣陪慕越坐下,看他此刻不太舒服的模样,皱起眉头说:“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妹妹,”慕越用手背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颊,企图降温,转头看云姣,“讲道理吗?不是你先开始的?”
  “我只让你帮我喝,又没让你帮别人。”
  “那你早说啊。”慕越问,“你怎么不帮我拦着她们?”
  “我才不拦。”云姣抱臂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喝个酒能认几个好妹妹。”
  慕越被她堵得无话可说,也不再接话,默数步行道上络绎不绝的人流。晚风拂过面颊,面包店香甜的味道被带出来,他一下忘记自己数到几了,望着橱窗里温暖的黄色光晕发呆。
  手臂被某样东西冰了一下,不知道云姣什么时候跑去买水了,给他递了一瓶,若有所思地说:“你刚刚的眼神,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
  慕越拧开喝了一口,凉森森地说:“你今天最好别再提小女孩。”
  云姣悻悻然坐了回去:“……哦。”
  一直坐到脸上不那么烫了,慕越才想起来问她:“今天晚上你一直在看手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个啊,不算什么事,别人发给我看的。”云姣掏出手机,戳了几下后递到他眼前,“挺好玩的,你看过吗?”
  慕越原本起了点好奇,看清楚到标题后——
  【深夜被困电梯,如果你有机会和陆端宁一起度过脸红心跳的20分钟,你会对他做什么?】
  好奇心通通被掐灭。
  看到895关注,476个回答,78万浏览后,好不容易吹凉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率先投案自首说为他量身打造这个问题的天才学妹……慕越不想放过她了。
  可云姣一点也理解不了他此刻复杂的心境,还在试图扩大影响力:“我第一次发现这种虚构小故事还挺有意思的,第一时间就转发出去了。”
  慕越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转给谁了?几个人?”
  “没多少啊,百来个吧。”
  慕越:“……”
  云姣翻着聊天页面往下数,以前的朋友、现在同专业的同学、一个社团的小姐妹……
  数着数着,她突然咦了一声:“好像不小心转给齐临了。”
  慕越:“……”
  云姣:“他刚刚回我,说这属于群体性造谣,怎么样才能举报掉这个问题。”
  慕越:“…………”
  云姣:“还是学新闻的,怎么这么小心眼?对艺术创作一点宽容之心都没有!”
  “云姣,”慕越痛苦地捂住额头,“你先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
 
 
第13章 
  夜里十点。
  一只白而纤细的手轻轻关上房门,细高跟鞋脱在玄关处。
  客厅的灯亮着,室内一片静谧,女人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岛台上安静喝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身上穿的是件不规则剪裁的长裙,肩膀镂空,面料高档,在光下闪着极细腻的光泽。
  她很出名,走在街上十个里有八个能叫出她的名字。
  郁容。
  作为女明星,郁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美得古典、超越了年龄。她的着装永远低调简约,不声势夺人,却从没有任何一个女星能在镜头之下盖过她的风采。
  可当她离开镜头,沉默地走进这个昂贵而精致的空间里,却显出一种病态的白与消瘦。
  “喵。”一只圆头圆脑的黑猫从沙发高处跳下来,卧在她脚边勾着爪子撒娇。
  “西施?”郁容蹲下身抱猫,柔声问她,“你怎么在这儿呀?”
  叫“西施”的黑猫细声细气地又“喵”了一声。
  “小宁带你回来的?”
  “喵。”
  “那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喵。”
  郁容踩着居家拖鞋上楼,推开门,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大,冷气漏出来,让她不由握住自己赤裸的小臂。
  “小宁?”
  房间里却找不到人,雪白的薄纱窗帘无风晃动。
  郁容拉开未关紧的玻璃隔门,才看到陆端宁坐在露台的小木桌旁,屏幕光映在他脸上,在黑暗里亮莹莹的。
  郁容板着脸教训他:“这么暗的地方看手机,不怕眼睛坏掉吗?”
  陆端宁抬眼看她,叫了一声:“妈。”
  郁容蓦地笑了,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陆端宁息了屏,垂眼说,“一些无聊的东西。”
  “无聊的东西你也看得这么认真?”郁容目光怀疑,很感兴趣地问,“是谁让你看的吗?”
  “云姣发过来的。”陆端宁说。
  郁容那双漂亮眼睛里的光芒淡去,她缓缓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不会有别的朋友了。”
  任何一个人听到这话的人都会想不通,陆端宁长得好脑子好性格也好,完美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是每个家长都期望得到的那种小孩。家境优渥,但从不骄纵挥霍;年少成名,又足够冷静自持,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
  可郁容此刻的语气,好像她面对的是一个过分固执的孩子,与他讲不通道理。
  陆端宁装作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纠正说:“云姣是妹妹,不算朋友。”
  “我之前以为你挺喜欢她的。”郁容倚靠着隔门,懒懒地陪儿子说话,“你记不记得,每次你们这帮小孩子过生日,只有她的礼物不是我的助理经手办的,你要亲自选,还会问我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都想要什么。”
  陆端宁却说:“只是九岁以前。”
  郁容问:“坚持了好几年,还不够特殊吗?”
  陆端宁垂下乌黑的眼睫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索性不再回话。
  在他眼里,云姣和别的小孩其实没什么区别,有时候甚至更聒噪、没有分寸感。
  她曾经显得特殊,只是因为在有个人眼里,她很特殊。那个人没有机会,所以由他来实现这种特殊。
  室内的灯穿过薄纱窗帘,在郁容脚下落成一道暗淡的影子,她看懂陆端宁此刻的沉默是不想多说,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深入,转而问起别的——
  “我听沈微说,你坐电梯又出事了?”
  陆端宁“嗯”了一声:“只是故障了几分钟,不严重。”
  “小宁,这件事都过去一个星期了,如果不是工作的时候碰上了沈近,和他聊了几句,我都不知道你在学校发生了什么。”
  陆端宁平静地说:“只是小事,我不想让你担心。”
  “那在这之前的事呢,从威亚上掉下来摔破头、吃了变质的道具食物中毒、故意错过艺考时间、不和任何人商量直接宣布退圈。”
  郁容定定看着他,看他从一个柔软内敛的孩子,眨眼之间长成了现在能够独当一面的模样。
  她低声说,“我以前以为,你受伤沈近总瞒着不告诉我是他不敢说,怕我怪他没照顾好你。可是他跟我说,这些都是你自己要求的。”
  陆端宁静默片刻,听到郁容哽咽到颤抖的声音。
  “你当时才多大?受伤了觉得疼觉得委屈,都不会想找妈妈的吗?”
  “我想,可是我知道不可以。”
  郁容张了张唇,欲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了,依旧是平铺直叙、毫无起伏的语调,“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我不和你说是不想让你为难,不是觉得你做妈妈有任何失职的地方。”
  郁容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晃着水光,满是悲伤的模样。她问:“小宁,你还记恨你父亲吗?”
  陆端宁站在一隙光下的阴影里,晚风掀动他的额发,分明的眉眼在浓郁的夜色中有些模糊不清。
  她原本以为陆端宁不会回答了,可他很轻地点了下头,说:“是。”
  与慕越断联后的几年,陆端宁有时候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还记得这个人?
  他只是前几年假期的固定玩伴,失去承诺人也失去父母认可的过期未婚夫,应该并不值得自己念念不忘。
  最后只能归因为慕越是个不受控的人形炸弹,伤人伤己,打人时确实很疼。
  后来才发现,其实也没那么疼。
  说到底慕越只是个小孩子,伤人之后还会哭着说对不起,手足无措地试图弥补过错。
  而成年人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原来是真的可以把眼睛扇出血的。
  他不会道歉,还会冷漠地诘问:“把自己弄成这样,让你妈妈哭着找你一晚上,陆端宁,你是不是很得意?”
  郁容还在试图劝他放下:“小宁,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孩子,他不会真的伤害你。”
  “嗯,我知道。”陆端宁说。
  很多人都觉得温和冷静是个很好的形容词,代表不骄不躁、不气不馁,放在一个孩子身上,更是高质量人类幼崽的证明……就像小时候的陆端宁一样。
  在郁容的印象里,他是少有的乖宝宝,认得出爸爸妈妈又不过分黏人,奶奶照顾可以,保姆照顾可以,住在隔壁的伯伯牵走带出去玩也可以。
  只要抱着一只小猪公仔,他可以一个人安静地坐很久。
  有时候郁容看得好笑,会凑过去在他头发上亲一口,问他:“宝宝,你在想什么呀?”
  小陆端宁仰起脸朝她笑,说他很开心。
  郁容问他开心什么,他说开心小猪是他的宝宝,他是妈妈的宝宝。
  所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那么开心的?
  好不容易获救却被父亲打的那一天?唯一一次任性却得不到回应的那一天?眼睁睁看着他的小猪被烧成灰的那一天?
  还是意识到自己从出生起就被生父仇视后的每一天?
  他还是那个人人都夸赞羡慕的好孩子陆端宁,却再也不是会仰起脸朝她笑,表情认真,告诉她自己在为什么而开心的宝宝……
  陆端宁偏开头,假装没有看到郁容低头拭泪的动作,错身从她身旁经过:“妈,帮我在退宿申请上签个字吧。”
  郁容回头,稳住声线问:“怎么突然想退宿了?”
  “我住学校不太方便,会给别人添麻烦。”
  “那你住哪?回家来得及吗?会不会太远了?”
  陆端宁抿了抿唇,对她说:“我想搬出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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