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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民警的叙述，沈重才知道他离开的这些天家里发生了什么。
沈母六神无主，“阿重，怎么办？我听说如果人家不肯和解的话，小奢要坐牢的！”
陆奢正被问话，他安静地坐着，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油污，面无表情。
两人的目光对上，陆奢忽地轻轻笑了下，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沈重倏地就想到什么，“陆奢，你是故意的！”
陆奢表情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到陆奢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沈重越发坚定了心中想法，“那些人第一次朝家里泼漆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报警？”
陆奢持续无辜，“因为我们母子无依无靠，怕被人报复。”
沈重，“……”
“所以你就泼汽油永绝后患吗？”
在他看来，陆奢是故意把事情闹大，让他收拾不了而不得不求助陆家。
陆奢在把他往陆家逼。
沈母见两人争吵更加着急，她忍不住替陆奢说话，
“阿重，你别生气，小奢是不对，可那三个人也确实过分……”
“妈！”
沈重打断沈母，
“你出去等，我来处理好不好？”
沈重不想在沈母面前跟陆奢吵架。
若陆奢是单纯为母亲出气，他还要夸一句干得漂亮，可陆奢别有目的。
沈重询问过办案民警，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三个人伤情不轻，若追究责任，陆奢不仅要赔偿巨额医疗费，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沈重现在只是个学生，羽翼未丰，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处理这样的突发情况。
沈重捏紧拳头，气骂道，“疯子！”
他想过千万种陆奢劝说自己回陆家的办法，唯独没想到他会拿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去打赌。
陆家到底有什么好？
让他如此不择手段也要回去？
好。
很好。
既然陆奢非要回陆家，他成全他！
【宿主，我总算明白过来你说的‘业绩’是什么了。】
【这一波男主是真恨上你了，你未来日子不好过呀。】
陆奢淡淡的，【你好像挺开心。】
【那当然，宿主迷途知返，我心甚慰。】
陆奢，【……】
他的心情却一点都好不起来，虽然目的达到了。
陆家的行动力果然够迅速，沈重才刚刚给刘管家打了电话，十分钟不到，刘管家已经带着律师出现在警局，好像一早就得到通知。
显然，刘管家早知道陆奢闯的祸，不过在等沈重亲自来求他办事。
接下来就全盘交由专业律师处理。
陆奢很快被保释出去，此刻天已经蒙蒙亮。
陆奢微笑，“谢谢你。”
沈重的脸很黑，他冷冷睨了陆奢一眼，“我是为了妈。”
随后压低声音，
“你不要得意，我会让你后悔的！”
刘管家恭敬地发出邀请，“少爷，陆总请您共进早餐。”
沈重俊脸紧绷，“我在电话里跟你提的几个条件要先看到白纸黑字。”
“可以，少爷车上请。”
沈重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他跟我一起走。”
刘管家却一下子听懂了，“是。”
“陆公子也请上车。”
“方律师已经拟订好合约，少爷放心，陆总也喜欢白纸黑字。”
沈重临上车之前朝身后红着眼睛手足无措的沈母看过去，良久叹了口气上前抱住沈母，
“妈，我永远是你的儿子，这个事实到哪一天都不会改变。”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我这几天都在忙这个，你收好了，里面有五十万，选一套房子把首付付了。”
“剩下的我来还。”
沈母哭得泣不成声，沈重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我答应过要给你跟陆奢过好日子，就一定会信守诺言。”
“这只是开始，以后我会更加努力。”
沈母哭得越发伤心。
陆奢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也想自己的爸妈了。
沈重，“刘管家，麻烦你安排人送我妈回去。”
“妈，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伤者家属上门闹事，店门先关上一阵，你去看看合适的房子。”
沈重安排得井然有序。
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的方律师迅速取出三份文件交给沈重，并一一说明。
沈重接过去看了一眼，将其中一份甩给身侧的陆奢，声音冰冷，跟对待沈母截然不同的态度，
“签了，否则别想回陆家。”
？？
陆奢愣愣接过，怎么还会有他要签署的合同？
难道是不得勾心斗角、谋财害命、争夺家产？
不过看了合同后，陆奢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天真了。
“做你的仆人？”
“什么都听你的？”
甚至具体到详细的条条框框，比如穿什么衣服，守哪些规矩等等，居然长达三页纸！
陆奢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我若是签了这份不平等条约岂不是成了你的附属品？”
“是。”
“如果我不签呢？”
“那就请你下车。”
沈重声音清冽平静，显然已经从之前的暴怒中醒过神，他此刻无比冷静，也无比冷漠。
【妈的，男主睚眦必报。】
系统000好心提醒，【别忘了你把人家推到水里，刚才又逼着他求助陆家。】
陆奢，【……】
【是你们教唆的！】
系统见陆奢动怒，连忙安抚，【是是是，不怪你，可你现在不答应男主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再说，不在他身边你怎么做任务？】
沈重打量着陆奢为难的神色，微微冷笑，“如果不愿意，我绝不勉强你。”
陆奢一咬牙，“我签！”
陆奢屈辱地签下不平等条约后，沈重直接带着他去见陆振。
陆振正在用早餐，看到沈重居然带着陆奢一并过来，也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
“坐。”
佣人替二人拉开座椅，并取来碗筷。
陆奢还是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爸——”
他的声音刚冲出喉咙就被陆振抬手止住，“我不是你爸，你在家里得随仆人叫我‘先生’，而沈重是你要服侍的少爷。”
“如果你无法接受这样的身份对换，现在就离开陆家。”
陆振冷酷无情的声音如同当头棒喝，仿佛一下子把陆奢打醒了。
他眼里噙着泪不敢往下掉，就这么低着头苦涩地吞咽早饭。
第61章 再折磨你
沈重看陆奢受挫，本以为自己会开心，可事实上他的心情反而更糟了。
餐桌上，谁也没有说话。
陆振率先用完早餐，他优雅地擦拭嘴角，回头对刘管家说，“把陆奢原来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沈重住。”
“是。”
“至于陆奢……”
陆振转脸看向沈重，
“他既然是你的仆人，就由你自己来安排。”
“这个家里除了我的卧室和书房，其他的地方你都可以做决定。”
“现在跟我去书房，我有事同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陆奢的目光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啧，基因果然是个强大的东西。】
哪怕沈重从未在陆振身边待过一天，可他俩的气场居然惊人相似，同样理智冷静，同样锋利伤人。
“沈重，你太在乎沈家的人了，这样不好。”
“我可以同意你不改姓，但以后不许再跟沈家来往，关于沈太太那边，我不会亏待她。”
“既然你回陆家了，就要跟过去切割干净。”
“陆奢也不能一直留在陆家，等你消气了给点钱打发他走。”
陆振以为沈重是为了报复陆奢害他落水才把人留在身边当仆人使唤。
虽然在陆振看来陆奢那个废物没胆子害沈重，但他还是不希望两人过多纠缠。
沈重不是第一次见陆振，却是第一次见识到陆振有多冷血无情。
陆奢是他养了19年的孩子，可在陆振口中跟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
沈重心惊之余再次庆幸自己生长在温暖的沈家。
陆振随意翻看了一眼沈重要他签署的合同，其实具体事项他已经听方律师说过，说实话他挺吃惊沈重居然拒绝继承他的财富。
而是让他们突破父子关系成为合作伙伴。
陆振觉得还挺有意思，这个儿子让他看到陆氏不一样的未来。
“沈重，我知道你的专业很厉害，但从现在开始我会单独为你聘请金融管理大师，你要多学一门功课。”
两人在书房待了很久，而陆奢则陪着刘管家以及一帮佣人帮着收拾陆奢原来的房间。
刘管家看着一脸落寞的陆奢，心中不忍，“陆公子，你歇着吧，我们来收拾就行。”
陆奢笑笑，“刘叔，你叫我‘小奢’吧。”
刘管家点点头，“好，小奢你别管这边了，如果你实在觉得闲着就给陆总和少爷泡杯茶送过去。”
陆奢点头应下。
望着陆奢离去的身影，刘管家心中唏嘘不已，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讽刺。
几个佣人也悄声议论起来，“他不会以为他回陆家了还是少爷吧？”
“瞧瞧，一脸的失望。”
“说起来陆先生也够无情的，居然真把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当仆人看。”
“……”
刘管家出声制止，“不要乱嚼舌根，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是。”
陆奢泡好茶送上去，站在门口，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听到敲门声，陆振沉声命令，“进来。”
陆奢推门走进去，此时沈重正坐办公桌对面看一摞资料，而陆振则站在窗台边打电话。
陆奢进来时，陆振跟沈重的目光同时落到他身上。
一瞬间，迫人的压力扑面而来。
陆奢手心一抖，滚烫的茶水洒到手背上，烫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却坚持握着没有松开。
沈重下意识要起身，可起到一半又逼迫自己坐了回去。
陆奢放下茶之后就要离开，沈重却喊住他，“我准备学游泳，你来做教练。”
陆奢忍不住抬头看向沈重，男主真不是一般的狠人，一周前才经历了死里逃生，居然还敢下水？
“不行吗？”
陆奢，“行。”
“不过我们马上要考试了，我要复习功课，每天只能抽出一小时。”
沈重神色冷漠，“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陆奢，“……”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一上来就要把自己死死踩在脚底下的节奏啊。
不过自知理亏的陆奢还是决定夹起尾巴好好做人，等男主消气了再说。
陆家很大，单单后花园就占地十几亩。
家中负责花圃的佣人有七八个，其他植被树木日常维护都是聘请的专业管理人员。
除了没有养鳄鱼以及狮虎之类的猛兽，陆家几乎什么都有。
室内游泳池自然是土豪标配。
以前是一群仆人服侍陆奢这个娇少爷，如今娇少爷摇身一变成了仆人，反过来伺候别人，这境遇不可谓不令人感叹。
沈重不习惯一群人盯着自己。
全部赶出去之后只留下陆奢一个。
沈重坐在水池边让陆奢从高台上往下跳，陆奢倒也不怕，大步走上五米跳水台。
五米高台对陆奢来说不算什么。
站在上面往下看，清澈的水面可以直接看到大理石池底。
沈重当时应该特别恐惧吧？
陆奢跃身跳下去，如同鱼儿钻入水中。
他无法对当时的沈重感同身受。
可陆奢忘不了沈重掉下去时的表情，那么害怕、绝望、恐惧，如梦魇般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
他错了。
他不该那么做的。
一定有别的办法，只怪自己脑子太笨。
陆奢一次次跳入水中，身型轻盈漂亮，几乎没有溅起什么水花。
跳到第17次时，陆奢累得坐在台阶上喘气，他不是跳不动了，是爬不动，可偏偏沈重不喊停，依然兴致盎然地看着。
又跳了几回，陆奢脾气上来，“沈重，你到底是来折磨我还是来学游泳？”
沈重倒是丝毫不避讳心中的恨意，“先折磨你。”
“再学游泳吗？”
“再折磨你。”
陆奢，“……”
麻痹，男主也不是人。
他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么愧疚了？
不过沈重能够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主动接触水，陆奢还是很佩服他，“你可以先用救生圈。”
一个救生圈丢给沈重。
“然后看我的动作。”
陆奢为了能让沈重看得更清楚，他并没有在水里做示范，而是直接趴在池边做游泳的姿势。
“吸气……换气……配合手脚的动作……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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