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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好观摩的。
直到人群中一个进化者感慨：“果然是大佬，想法都和我们这群小鸡仔不一样。”
…
方承志和其副官顺利被施无、何安宁带走以后，叶霜槐受到了王政的强烈邀请，顶着一干进化者灼热的眼神去四区做了个客。叶霜槐没有拒绝，不仅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还带走了四区的特产——
四区所有进化者的特殊能力。
等他回到十二区，便见到艾星急匆匆走来，低声说了句：“一区又要开联合会议了，程少鸿刚联系我，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参加。”
“我？”叶霜槐扬眉。
艾星点头：“这次联合会议的内容多半跟黑木组织和神殿有关，你是此次事件中的关键人物，出席也无可厚非，而且一区似乎有意让你见见其他几个区的负责人。但考虑到神的信徒或许遍布十二个区，你的出现或许会成为靶子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出席还是不出席，一切都由你自己定夺。”
说到底，一区虽然不了解叶霜槐，但对他已经算是十分给面子了。
——在他之前，可没见一区对谁这么容忍过。
“那就一起吧。”
“好，我去通知阮指挥官。”
一区的联合会议在一个小时后准时召开。召开前五分钟，各个区的负责人已经坐在了会议室内，投影将他们的全身以及捉摸不透、各式各样的表情都暴露在其他人的面前。
明明前段时间才召开过一次联合会议，但这一次和上一次有明显的区别。能坐上指挥官位置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在一区似有似无的消息传递下，他们对黑木组织覆灭、六区指挥官方承志是神的信徒这些事情已经有所听闻。不过听说到底是听说，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而考证的时刻就是这一场联合会议。
最先出现在联合会议室内的是二区那位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指挥官萧承然以及八区的指挥官杨子明。杨子明特意来得早了点，就是想从其他指挥官嘴里得到点确切消息。没想到投影一开，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萧承然。他和萧承然关系一般，倒不是双方之间有什么冲突，而是萧承然的年纪对比他显得有些太年轻，实在讲不到一块去。
不过今天嘛，就不讲究这么多了。
杨子明笑着跟萧承然打了个招呼，直接切入主题问：“承然有没有听说黑木和六区的事情？”
萧承然微微一笑，点头：“听说了，看来杨指挥官也听说了？”
刚说两句，一侧的投影再一次亮起，出现了五区指挥官周老的身影。周老看看萧承然，再看看杨子明，果断选择和杨子明搭话，“我听说十二区有个副官一个人把黑木给挑了？”
“不止。”萧承然像是全然不顾这位周指挥官与自己的不和，神情淡然的开口，“听说还把那位所谓的神揍了一顿。”
“那算什么狗屁神，都能被十二区的副官揍，我看十二区的副官倒比祂更像神一点。”周老翻了个白眼，“话说回来，方承志那蠢货真的去当神的信徒了？脑子有坑吧，献祭自己的灵魂去换特殊能力，一听就是邪.教。”
萧承然闻言就笑：“周老，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理智的。”
周老瞅他一眼，回想起上次联合会议两人之间不太愉快的交锋，再听对方如今这话，忍不住嘀咕一句：“你这小子今天倒是挺会说话的。”
说着话音一转，“十二区那三位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那位副官会不会出现，我还真想见见他。”
周指挥官的愿望能实现，但显然不是现在。接下去的十多分钟内，其他区的指挥官几乎都露面，包括上次未出席的三区指挥官，唯独十二区的三个指挥官姗姗来迟。
不过这也无所谓，他们这儿还有个知道详情的王政。
王政听着无数问题朝自己而来，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了一下，赶紧应道：“是是是，传闻说的没错，多亏了叶副官。方承志那事也是真的，我说各位兄弟可千万别像方承志一样当蠢货，献祭自己的灵魂换异能，问题很严重的。时间一长，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有异能有什么用？”
他这话一出，一群指挥官相互对视一眼，其中八区的指挥官杨子明眼眸闪了闪，笑着问：“王政，你说得一本正经，你见到过？”
“我哪里能见到，这不叶副官和我手底下那群去了神殿的崽说的。”王政一脸严肃，心底想得却是——
当初阮天联系他时有说到把献祭灵魂交换异能一事的后果说的严重一点，那他这编的应该足够严重了吧？末世里的人，最怕的不就是一个死吗？那群信徒之所以交换灵魂不也是为了活着，偏偏他就反着来。
估计那群信徒应该吓得魂都没有了。
王政对自己的胡编乱造非常满意，当即又道：“我家那群崽说了，那劳什子神怂恿信徒信奉自己的时候可从来不会提是要用他们的灵魂做交换，祂要是不心虚祂干嘛不说？老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杨子明似认真思考，半晌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哦还有，我家崽子说看到那位神的真面目了，那所谓的神其实就是只我们从来没见过的、比较厉害的异生物体而已。”王政颇为感慨，“也不知道那群信徒知道这事以后得有多恶心……这三年来我们因为异生物体的攻击，没有一天安生日子，结果他们还和异生物体做交换，愚蠢得不行。”
“虽然我之前也有猜测那个神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也没想到竟然是异生物体。”十区的指挥官皱了皱眉，“确定吗？”
“等会问问叶副官就行了。”王政摆手。
杨子明等人却猛地提起了心神，好奇道：“确定那位叶副官会来？”
王政：“当然。”
说曹操，曹操到。
在距离联合会议正式开始的前五分钟，令人期待许久的叶霜槐终于现身了。十二区的专属位置上出现了四道人影，从左往右分别是汤华灿、阮天、艾星以及一张陌生的面孔。
叶霜槐穿着副官的制服，雪白的衬衫衣领紧紧扣起，外套笔挺，一张脸抬起时，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目光掠过他令人惊艳的五官，下一秒便见他微微弯了弯眼睛，表情瞬间生动起来，“各位指挥官下午好，我是十二区3号基地的副官，叶霜槐。”
……有点难以想象。
叶霜槐至此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和传闻中他强大的能力有些搭不上边。
杨子明、周老等人心中想象中的叶霜槐怎么也是个一米九壮汉，是那种拳头捏起来可以凭借本身的力气打死一头牛的壮汉。却没想到，叶霜槐看上去温和，搭在桌面上的手肤色冷白，五指修长，手腕更是清瘦……这哪里能打死牛？看着像是能被牛顶飞的。
最后还是萧承然最先反应过来，一张英俊的脸上露出笑容，颇为热情地对叶霜槐点点头：“叶副官下午好，我是二区的指挥官萧承然。这两天光听叶副官的大名，没想到叶副官长得也这么好，实在令人惊讶。”
他一开口，其他的指挥官也纷纷接上话。
叶霜槐温和以对，却没多说更多的话。
随后，交谈被程少鸿打断，程少鸿也是第一次见到叶霜槐。叶霜槐的名字这两天出现在他耳边的频率非常高，以至于他和所有人一样对叶霜槐十分感兴趣。早上还听施无说叶霜槐长得好，现在一看确实。
“叶先生，非常感谢你能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联合会议，指挥官让我替他向您问好。”
叶先生，感谢，指挥官问好。
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令其他的指挥官面面相觑。
但程少鸿并没有给他们多想的机会，时间一到立刻便说起了联合会议的内容。
内容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叶霜槐听着没什么兴趣，半垂着眼眸看着有些懒散。
直到程少鸿扔下一句：“指挥官说，他希望方承志这件事情不会出现第二次。诸位，如果你们有遇到什么麻烦或者说在短期内改变了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
这话听着实在是意味深长。
叶霜槐勾了勾唇。
程少鸿就差直接说：指挥官不希望你们中间还有人充当神的信徒，如果有，现在是一个投诚的机会。
无人开口。
程少鸿便又道：“毕竟叶副官的能力诸位也有所耳闻。”
这下更像是直接的威胁。
人家叶副官连神都能揍跑，何况是你们这群信徒。
谁都听出了程少鸿的言外之意，但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少鸿看诸位指挥官似乎真的不打算开口，便起了身，张嘴刚要解散会议，陡然听到杨子明的一句：“等等。”
第57章
杨子明的突然出声出人意料,原本已经在收拾会议记录准备关闭投影的指挥官们下意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抬起头用疑惑且满含深意的眼眸看向了他。
饶是十二区的四人也微微挑高了眉。
程少鸿的视线落在杨子明的身上，事实上他虽然出现得很晚,但这个会议室内发生的一切都在他以及一区指挥官的眼皮子底下。他自然也没有错过先前几个指挥官与王政的一番对话。从那时的画面来看,杨子明的确是反应最奇怪的一个。
他调整了坐姿,问杨子明：“杨指挥官有什么问题吗？”
杨子明沉默了一阵以后看向了叶霜槐,与其他人充满好奇的视线相比，叶霜槐的眼眸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绪。杨子明有种一不小心就会坠入其中的错觉，于是赶紧又收回视线,反问程少鸿：“程副官，容许我问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
程少鸿从他的视线里隐约猜到他的问题大概跟叶霜槐有关,他转眸试探着看向叶霜槐,见叶霜槐脸色都未变一下，便点头：“你问。”
“叶副官,真的强大到可以和神对抗吗？可以解决所有事吗？”
问题一出,其他人的视线又齐刷刷落在了叶霜槐的身上。
这个问题,程少鸿也无法回答。但无法否认的是,叶霜槐的确是已知中唯一能与所谓的神对抗的存在。
“杨指挥官,”叶霜槐缓缓挺直起了腰背,他双手抵在下巴处,面上浮起了很淡的笑容,狭长的眼眸意一弯就显得眼底的漆黑似乎都融化了许多。只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没多好听，“暂且没人对抗上完整的神，你的第一个问题无人能回答。”
至于第二个问题，显得有点搞笑。
“如果我不存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你就不准备解决它了吗？”青年似笑非笑，“我可以在心情好或者利益一致的时候当你的救命稻草，但我不是你的管家，你也没有付我工资，做人，可不能那么贪心。”
叶霜槐的一番话说得杨子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但他没有感到愤怒，只是有些无言的羞耻。
好半晌，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抱歉，是我太着急了。只是我想说的事情压在我心底有几天了，我很迟疑，不知道是否该如实告知……总觉得实话实说了，会引起一番轰动。再者，六区的事情在我这儿是个警钟，我也不知道我们这批老朋友的战友情谊是否还和以前一样。”
光听这话，程少鸿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杨指挥官担心这个的话很简单。”坐在叶霜槐旁边第二个位置的阮天忽然笑盈盈地开口了，“没人能在叶副官的面前说谎，试探一下咯。当然了，前提是各位指挥官不介意。”
叶霜槐身上有何安宁的特殊能力，何安宁本身的进化者等级加上叶霜槐的强化buff，想从这群指挥官口中撬真话还真没什么困难的。当然了，前提就是这群指挥官拉得下面子……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也算是翻版的审讯了。
“那我不介意。”萧承然举起手，对上一群人看过来的眼神，脸上笑意加深，“问心无愧嘛。”
有了萧承然打头以及一句‘问心无愧’压下来，其他人根本没话说。你不愿意——
就证明你心里有鬼。
那便用不着叶霜槐，就能证明你大概不是个好东西了。
“叶副官直接问吧。”周老摆手。
程少鸿朝着叶霜槐点头，后者温和微笑，“那不如诸位来说说你们认识的所有神的信徒以及和神的关系？”
七区的指挥官本来对在叶霜槐面前只能说真话一点还保留怀疑态度，觉得这是一区忽悠人的手段也说不准，结果叶霜槐的问题一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开始叭叭叭——虽然说的内容对于叶霜槐而言可能都是废话，但的确都是他本人知晓的所有信息。
……来真的啊？
这位叶副官到底啥属性啊？战斗力那么强，还有这一招特殊能力？
但这个问题暂且没有得到解决，所有的指挥官便把自己的身份表达了个清楚。令叶霜槐颇感意外的是，十二个区的这些指挥官里，竟然只有一个方承志被神蛊惑，成为了神的信徒，其他人的身份都干干净净。
但仔细一想也能理解，官方十二个区能发展至今，在这种可怕的末世坚持三年，足以证明还是心思纯正的领导人占多数。
“杨指挥官，你可以把压在你心上的事情告诉大家了。”
杨子明闻言便没有迟疑，他抿了抿唇，声音变得有些低哑：“其实我遇到过神。”
……遇到过？
就像杨子明突然开口叫住了即将散去的会议一样，他的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原本以为如今的会议室也就叶霜槐一个实打实碰到过‘神’的，却未想到事情并非如此。
杨子明并不打算藏着掖着，既然眼下这群人的身份是可以信任的，那他就说得更明白一些：“在梦里。”
“但我所说的遇到神并非像叶副官一样与神面对面，我只是在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的我站在古怪的十二根廊柱中央，有很遥远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问我：愿不愿意当神的信徒。”
最开始杨子明只以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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