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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Omega前女友协议上娃综后(GL百合)——见绥

时间:2023-12-16 08:53:05  作者:见绥
  她的手抖了下,慌乱地说:“等......等下,对不起,我,妈咪重新给你穿。”
  床上的婴孩眼眸湿润,小嘴翕合,欲哭不哭;手忙脚乱穿尿布的大人紧抿着唇,泛红的眼圈里也坠着欲落不落的清泪。
  等尿布终于穿好,桃桃舒服地「唔」了一声,小手握住她的手腕,软乎乎的热度,本该是一种熨帖的安抚。
  可郁落无法因此放松下来。
  等孩子重新睡去,郁落动作僵硬地擦掉自己眼角的湿润,呆愣盯着那张小脸。
  她曾幻想这只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这个孩子不是她的,眼前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之,她只是不慎落入了某种陷阱。
  于是在一种不死心的希冀里,她下午预约了亲子鉴定服务。
  可是......前来收取材料的人刚走,她抱着桃桃回卧室时,桃桃的手背不慎轻撞到房门,痛得埋在她怀里流泪呜咽起来。
  那一瞬间,她感觉胸口也一片揪痛,心疼又自责,恨不能自己代替桃桃难受。
  除了祁颂,她从未如此关心在乎过谁。
  所以桃桃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孩子?
  夜已深,郁落的视线扫过床头上自己和祁颂亲密的照片,投向落地窗外影影绰绰的万家灯火。
  “你到底去哪里了......”她在无边的孤独里茫然失措,泪意干涸的眼睛有些涩痛。
  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明天一早醒来,祁颂还在她身边,这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可是很遗憾。
  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落入室内时,梦境仍旧没有如愿散去。
  郁落缓缓从床上坐起。
  她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真的已经没有人爱她了。
  -
  郁落有时候觉得自己只是疯了。
  她可能只是太孤独,于是在高一那年幻想出了一个叫「祁颂」的存在。
  那个人就像是只毛茸茸的小狗,热情、忠诚、满心满眼都是她。只靠近她,只朝她摇尾巴。
  而她太享受那份被爱,沉浸在幻想中,一病不起。
  祁颂的突然离开,只是因为她的幻境破碎了。
  可是每当看到眼前咿咿呀呀地喊「妈咪」,黏糊糊地朝她怀里扑来的崽,触到那张肖似祁颂的粉雕玉琢的脸蛋,郁落知道一切不是幻想。
  祁颂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现在也真实地离开了。
  她抱紧熟睡的桃桃,将下巴轻轻搁在女儿细软的发顶。
  “骗子。”她垂眸,目光虚无而涣散。
  说好那天醒来会亲亲她,却不兑现诺言。
  说要去巨石重游,可去D市的机票早已过期,冬去春来。
  说要永远热爱和陪伴她,却毫无预兆地离开,归期不定。
  半年了。
  接近两百个漫长的日夜,没有任何转折发生,望不到尽头的一成不变。
  “......你敢不回来。”女人清泠的嗓音被昏黄的床头灯浸润,透出一点束手无策的哽咽。
  她已经很久没哭过,只是兀自渐渐陷入干枯的绝望里。
  在阅读育儿相关书籍,看到里面所有强调「需要两位家长协作」的字句时;在独自给女儿换尿布,听到桃桃懵懂间嘟囔另一位「妈妈」时;在看到网上所有关于祁颂的消息时;在毫不知情的陈姐扼腕叹息祁颂怎么忽然失去事业心时......
  她会想哭,但从来没有哭出来。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时常眼泪泛滥。只不过是因为知道祁颂会心疼万分地过来哄她而已。
  而现在她不知道,过去半年会不会只是未来几十年的缩影。
  希望落空,等待熬尽,她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
  郁落一觉醒来,看到经纪人陈姐打来的好几个未接电话。
  她看了眼一旁安睡的女儿,轻手轻脚下床,走出房门回拨电话。
  “你家祁颂怎么回事?”陈姐疑惑地问,“怎么突然倒霉欠债上热搜了。”
  “......”郁落心头一颤,“晚点说。”
  她在微博上看了会儿,继而立即给阿冉拨了电话。
  “郁落?”
  熟悉的清润嗓音从手机里传来,总会让她一瞬恍惚,不自觉涌上细微的期待——会不会是祁颂?
  可是下一秒又反应过来,祁颂怎会叫她「郁落」。
  “有空来我家一趟吧。”郁落声音冷淡地说。
  “噢,好的。”那边乖巧地回应,“我马上就来。”
  阿冉刚进家门,迫不及待地要和郁落打招呼,便被女人揪住了领口。
  郁落纤瘦,手上并没有太多力气,却因为阿冉毫不设防,轻松将人按在玄关的墙上。
  她迫近,注视着祁颂的眼睛,透过那双眼睛紧盯里面占据身体的灵魂,语气深重:
  “你还要把她的事业践踏成什么样?”
  “她当时几乎全年无休,有次忙得直接累晕在工作现场,才在短短几年内取得那么多成绩。”
  郁落揪紧阿冉的领口,眼眶逐渐发红,嗓音里透着心灰意冷的颤抖:“你到底还想怎么糟蹋她留下的东西?”
  阿冉失神地看着郁落的眼底。
  这个向来从容温柔的女人,此刻眸光却隐隐翻涌着压抑的歇斯底里。
  祁颂离开后,郁落从最初的惶惑不安到如今的平常自如,阿冉一度以为她接受良好。
  而这一瞬间才忽然知道,郁落只是在缄默中备受磋磨,痛苦不堪。
  阿冉有些心疼,想像曾经那样抱抱她。可是现在的她占据着祁颂的身体,只会让郁落感到不适。
  “不是我故意想那样。”
  阿冉为难地说:“我告诉过你的......这是祁颂必须付出的代价,她事先知道,并且心甘情愿。”
  “你也很清楚。上次你阻止我,桃桃紧接着就昏迷不醒。直到我把那些事做完才醒来......所以不是我主观想做,是真的不得不做。”
  “没有任何人比我更希望你们一家能圆满了。”阿冉一字一句地,真挚地说。
  “可是她已经失去了所有财富,这些还不够吗?”郁落的眼里盈满泪光,嗓音哽塞,“你现在将她辛苦积攒的事业彻底破坏推翻,还故意上当受骗,欠下巨债......下一步是什么,是不是还要让她背负案底?”
  曾经祁颂那般努力,就为了和她并肩。可是现在事业却朝夕倾颓,让她如何袖手旁观?
  “财富、事业、名誉......这些都是她的代价。”阿冉知道郁落现在情绪激动,只能尽力安抚,“比起她想要的东西,现在失去的都不值一提。”
  “你以后会明白的,别着急,好吗?”
  “对我温柔一点吧。”阿冉被郁落按得有些难受,忍不住动了下,小心地委屈起来,“我也很想你的啊。”
  “从见面第一天起,你就没正眼看过我......平时也只通过定位确认我的行踪,不准我随便见你。”阿冉说。
  郁落默了片刻,缓缓松开阿冉。
  她的视线虚无地盯着玄关惨白的墙面,低声说:“对不起。”
  她从未这般迁怒一个人。
  可一想到有个人占据了祁颂的身体,正在毁坏祁颂留下的一切,她便难以自控。
  祁颂创下的辉煌,祁颂获得过的追逐和喜爱,都是祁颂热烈存在过的证明。
  而她未来一生可能都只能在那份证明里反复确认祁颂曾经怎样灿烂地成为她的骄傲。
  现在却在一点一点被销毁。
  “留一点给我吧,求你了。”
  郁落隐忍地抽泣,清泪安静地从她的脸颊滚滚流淌,卑微如斯:“求求你了。”
  说完,她缓缓转身,行走的脚步极轻,有种对万事都浑不在意的空洞。
  阿冉站在玄关,默默地注视郁落的背影。
  等卧室门传来被关上的轻响,阿冉就如一只毛发失去光泽的小狗一般瞬间耷拉下来。
  “我也很想抱抱你的啊。”她失落地说,“.......妈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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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听话。
  郁落凝视着手心里那枚精致小巧的瓷白玉罐。
  其中空空如也,只余下淡淡的清冽幽香。
  “每当你快把这些用完,我就重新去为你制作。”祁颂当时眼眸清亮如虹,让人忍不住想夸,“姐姐的香味只有我能做得出来,别人可没有配方。”
  “我用完了。”郁落的指腹摩挲着玉罐温润的质感,喃喃低语:“你怎么还不回来为我制作新的呢?”
  “......又骗我。”
  她的眸色沉郁,缓缓站起身来。
  不过蹲了几分钟,起来那瞬头晕目眩,一片花白,半晌才缓过来。
  “妈咪!”
  桃桃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随即是欢快的小跑脚步声。
  郁落伸手接住乐颠颠撞进自己怀里的崽,把人抱起来,温柔地问:“不是说要看鱼鱼么?”
  “不要鱼鱼,要妈咪。”桃桃勾住她的脖颈,细软的头发蹭了蹭。
  “好。”郁落轻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女儿的成长,她在桃桃面前向来表现得柔和而宽悦,一副积极向上的模样。
  而只有独处时,她才终于能面无表情,坠入自己的失落里。
  她抱着崽径直往对面的房间走,那是祁颂以前的卧室。
  “妈妈的卧室。”
  桃桃念着,被郁落放在了大床上,顺势像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咕溜溜地打了个滚。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她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说话尚有些含糊。
  郁落习惯性地收拾整理祁颂的房间,哪怕分明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听到女儿的问题,她动作顿住,唇瓣翕合了一下,一时没说出话来。
  桃桃穿来当前时间点时才一岁出头,并且一岁前的记忆几乎完全模糊。
  唯独认识她是妈咪。
  阿冉曾说这很奇怪,因为桃桃本该更熟悉祁颂,而不是她。
  “为什么?未来难道不是我和祁颂一起抚养她到一岁的么?”郁落当时立即反问。
  阿冉神色有些不自然:“虽然如此,但你工作比较忙,祁颂照看孩子的时间多一些......”
  阿冉总是语焉不详,再多就不肯说了。
  譬如,她也不肯交待自己到底是谁,未来本该会以什么样的角色进入郁落和祁颂的生活。
  她还对桃桃有种莫名的抗拒。每次过来找郁落,都先确认桃桃是不是在房间睡觉,继而得以单独和郁落说话。
  郁落陷在一片迷雾里,难从阿冉吝啬给予的些微信息中推出全貌。只能独自守着看不见尽头的等待,盼望某天拨云见日。
  她会和桃桃提「妈妈」,希望桃桃不要忘记祁颂。却又不敢保证过多,担心如果祁颂真的回不来,桃桃会和她一样期望落空。
  因此眼下桃桃问她「妈妈什么时候回来」,郁落只含糊地回应:“崽崽先长大吧。”
  “噢。”桃桃乖乖地应了一声,糯糯地说:“我长大,我两岁。”
  祁颂已经离开一年,桃桃也两岁多了。
  郁落恍然想起来上次她询问阿冉:“桃桃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阿冉在电话那端顿了一下:“你要给她过两岁生日?”
  “过生日这么俗气的庆祝活动,还是算了吧。”
  她说话的语气轻松,带了点顽皮的意味,实际上却态度坚决。无论如何都不肯真正告知桃桃的生日。
  郁落有些不解。
  她以前提的问题都被阿冉搪塞也就罢了。而如今连自己女儿的生日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她难道都不配拥有知情权么?
  因此不同于以往体贴地缄默,这次她不依不饶:“作为母亲,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女儿的生日而已,你为什么再三插科打诨?”
  “......”阿冉默了默,最后轻笑起来,那笑声朦胧得有些失真。
  “对不起,郁落。”她低低地说,“我也有我的私心。”
  最终仍是没把桃桃的具体出生日期告诉郁落。
  有时候郁落觉得阿冉像个小孩儿一样,有种稚嫩的黏人和乖巧、调皮和不驯。有时却又觉得她是实实在在的大人,有阅历之下的沉默和讳莫如深,还有一种深沉的温和与包容。
  桃桃生日日期的事情过后,她们好不容易趋于友善的关系急转直下。
  等到郁落的第28岁生日时,她们已经近两个月不曾见面和联系。
  那天晚上,阿冉敲响了家里的门。
  知道郁落心里抗拒,阿冉从不主动来家里。因此郁落看到门外端着蛋糕的「祁颂」时愣神了半晌。
  视线触及祁颂的脸时,一瞬自然而然涌出蓬勃的欢喜和期盼。
  却又在下一秒意识到那只是被另一个灵魂占据的躯体,欢喜陡然熄灭。
  这种跌宕起伏的心境里,她的情绪迅速萎靡、皱缩、干裂,态度更冷淡。
  阿冉并不在意她的冷淡,朝她温和地笑道:
  “以前你和祁颂一起为我做了生日蛋糕。我那时就想,我以后也要给你们做。”
  “没想到等我有机会为你做时......竟是这样的情境之下。”阿冉看着她的眼眸里情绪浓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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