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跳了下来,伏地一个叩首:“奴才失礼了。”
苏景皓蹙眉看着他,声音忽然凌厉起来:“怎么说话的?”
林默一脸茫然,脑袋都不敢抬——啊?哪里不对?不是很规矩吗?
思考之间苏景皓已经随手从身后的柳树上折了一根柳枝下来,手腕一挥,“啪”的一声甩在林默伏地的背上。
“艹!疼!”
林默一个惊呼,浑身一颤。
这一下顿时把他甩清醒了,称呼!称呼!
他立刻伏好:“景——景皓,我错了。”
“嗯,起来吧。”苏景皓敛了怒意,随手把柳枝扔了,伸出一只手给他。
林默顿了一顿,抓着苏景皓干燥温热的手站了起来,垂着眸子站在一旁。
啊嘶——背后那一下柳枝打的生疼,火辣辣的一条格外明显。林默禁不住皱了皱眉。
“打疼了?”苏景皓声音软了下来,“不至于吧?”
林默吞了吞口水,违心的摇头:“不疼。”
“约法三章,第三条,怎么说的,还记得吗?”苏景皓扬了扬眉毛。
林默心头一跳:来了来了。
“我,我没跑出宫,我就练练手,好久不活动,怕生疏了。”林默尽量低眉顺眼。
不知道为什么,林默唯唯诺诺的样子落在苏景皓的眼里让他心头一揪,他情不自禁软了声音:“没说不让你出来活动,只是出门也该交代一声,不是留了元初给你?”
“是,我错了。”林默低垂着眸子。
苏景皓的手拂过林默挺直如松的脊背,隔着薄薄的衣衫便能摸到一条微微隆起的楞子,带着热意透过衣衫传出来。
“啊嘶——”林默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
“还说不疼。”苏景皓皱了皱眉,抬步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回去给你上药。”
“不必不必,这一点点楞子,半刻功夫也就消了。”林默赶紧道。
“暗卫白日里无事不出暗卫所,以后记得谨慎些。我怎么觉得你自从上次中毒之后就冒失了很多。”苏景皓一边走一边随意道,“好像还不吃痛了。”
林默心头一滞,这怎么回答呢——
还没等他想好借口,苏景皓忽然把脸凑过来,两个眸子弯成了新月:“是不是心里有了我,所以变娇气了?”
!!!
林默心头一阵乱跳。
苏景皓的脸凑到他的面前,隽秀的五官在他的眸子里倒映出温润的色泽,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一丝一丝浸润在风里,扑到林默的脸上。
他情不自禁蜷紧了手指。
【宿主,你动心了。你,弯了。】系统恰如其分下了一个定论。
[艹,劳资是个直男!一定是那个香,狗皇帝用的什么情香!那香有毒吧!]
【啧,每个恋爱中的人都会嘴硬,我见多了。】系统洋洋得意。
第12章 我要出任务
林默跟在苏景皓身后,踏着他的影子一步一步往前走,苏景皓忽然脚步一顿,林默差点撞了上去。
抬头便看到苏景皓的贴身内侍元初躬着身子脚步匆匆前来:“皇上,桐卓来报,在外殿等候传召。”
苏景皓道:“传他去御书房候着。”
林默一听,立刻转身:“奴才告退。”
“跟朕一起去,或许有暗卫的任务。”苏景皓恢复了那端肃威严的声音。
林默不由得浑身一凛,瞬间收了身上的懒散之气,挺直了腰背,以一个合适的距离不远不近跟在苏景皓身后往御书房而去。
[系统,桐卓的资料有吗?名字很熟悉,但是原主记忆有残缺啊。]
【桐卓,皓帝的眼卫统领。皓帝一共有六个眼卫,专门负责监视各王府和其他大臣的动向。和宿主你的暗卫不一样,眼卫只负责监视,视力极好,都是特意挑选培养的。】
[谁培养的?狗皇帝自己培养的?还是桐卓培养的。]
【桐卓负责从民间挑选人才,送给皓帝亲自筛选过后,桐卓来培养。】
林默的现代社会职场高管独有的敏感度让他顿时想到两点,心内颇为不快:
第一, 桐卓的地位和他旗鼓相当。一个是影卫,负责守卫安全,拔除危险;一个是眼卫,负责监视重点对象的动向。搁现代社会,那就是行动队和侦查队的区别。
第二, 桐卓的人比他多,地盘比他大。他影卫只有三个人,桐卓有五个人。
最重要的,也是让他心内隐隐不安的是,桐卓对眼卫的操控性似乎太大了,从最初的选人,到最终的培养任用,都是他在把控。
[凭我职场浮沉十几年的敏锐嗅觉,我断定这个桐卓有问题。系统,剧透一下,我说的对不对。]
【本统唯一能够剧透的就是,宿主,你弯了。】系统语气大义凛然。
[扯什么犊子!]
【宿主,我的判断绝对没错,你看你都没见过桐卓,光听名字你就怀疑他,你这是吃醋。】系统振振有词。
[吃醋!你笑死我了——我一个直男,吃这喜怒无常的狗皇帝的醋!]
“你在冷笑什么?”
苏景皓忽然把脸凑到林默的面前开口说话,把林默狠狠吓了一大跳。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冷笑出声了。
他咽了咽口水,正打算扯个借口,便听见门口一声洪亮高亢的声音传来——
“奴才桐卓,参见主子。”
一身绿衣的桐卓恭敬伏地叩首。
“说了你多少次,进宫复命要低调,以后声音给朕小些。”苏景皓带着点嗔怪的语气,却并无威压感,对着桐卓淡淡抬了抬手,“起来吧。”
“是,桐卓知错,下次声音小些。”他果然放低了声音,顺着苏景皓的示意走到右侧站直了身子。
林默悄悄打量了他一眼:此人面方耳直,肤色黝黑,眉毛粗如墨漆,一身奇怪的绿衣,就连脑袋上都戴了绿色的帽子——
他忍了忍,实在没忍住,不合时宜的扑哧了一声。
苏景皓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抿紧了嘴,老老实实站好,把眼珠子丢到地面上,再不往右侧看。
“说说吧。”苏景皓接过元初沏好的茶,微微吹了吹,啜了一口。
“回禀主子,右相郭祺近日确实与多名待考的学子有接触,每次都以装束掩饰了,见面的地方也多有偏僻,并且每次都换不同的地方。”
“嗯,和朕预料的不差。这些学子的名字都拿来,交给元初。凌漠。”
林默这次很争气的没有走神,听到点名,他撩袍端正跪下,脊背挺直:“主子,凌漠在。”
“元初查到了情况会把资料交给你,你去安排一下,朕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林默心头一阵激动,知道任务来了,立刻跪倒:“是。”
“其他地方可有异动?”苏景皓叩了叩桌子,对着林默微微抬手示意他起来,转了眸子问桐卓。
“主子放心,其他点位都守得严严实实,但凡有风吹草动,奴才这里定会及时禀报。”桐卓答话干脆利落。
“唔,你办事不错,朕放心。去吧。”苏景皓挥手打发了他出去。
桐卓又跪地叩首施了一礼,站起来对着林默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随即弓着身子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
分明什么表情都没有,林默却硬是从这个硬汉的脸上看到了挑衅的骄傲。
他心头不快:不就兄弟多,地盘大么。等老子立了功,也管狗皇帝多要几个人,亲自培养。
【宿主,你还说你不是吃醋。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把任务重点给弄歪了。你不是来发展你的地盘的,你是来收集皓帝的眼泪的。】
[你懂什么,这叫男人的好胜心。]
御书房内又剩了苏景皓和林默两个人。
空气中流淌着苏景皓独有的龙涎香的气息,林默悄悄的吸了几口微凉的空气,心头沁出一丝丝愉快的感觉。
[这个香,绝对有问题。每次闻到了我都觉得舒服,跟传说中的鸦片似的。]
【宿主,你不觉得这是爱上一个人的正常反应么——爱上一个人嘛,就是会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心动不已。嘎嘣嘎嘣——】
[你一个系统,全身都是科技与狠活,你懂什么爱情,切——等下,嘎嘣嘎嘣是什么声音?你在嗑瓜子?]
【是啊宿主,这种无脑古言剧不就适合瓜子和薯片吗——嘎嘣嘎嘣——】
[劳资用生命在做任务,你在嗑瓜子,还说我无脑!]
【放心,你不会死的,不是还有我么——嘎嘣——】
嗒嗒嗒——
是元初踩着碎步来送档案。
苏景皓接过去扫视了一眼,修长的食指在桌上轻叩:“凌漠,安排下去,有一个算一个,解决掉。”
林默垂着眸子接过名册,上下浏览了一眼,弓着身子道:“一共四人,奴才这边兄弟四人正好,奴才这就去安排。”
“不急,这些人狡兔三窟,又擅易容,你先去找桐卓,让他的人带你们认认人,踩好点。另外,”苏景皓沉了沉声音,“你,不许去。”
林默立刻抬起了头,“皇上,我们四人正好,一次性就可以解决。”
“你以为这些人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只是一念之差的书生,朕何必要赶尽杀绝?”苏景皓提了声音,“不许去。”
“皇上,目标有四人,除了奴才,暗卫只有三人,若是分头解决,定会打草惊蛇。”林默撩袍跪下,抬起眸子着急看着苏景皓,“让奴才去吧,奴才保证,毫发无伤的回来。”
苏景皓放下手里的茶盏,从桌案前绕出来,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起来。”
林默跪着纹丝不动,只深深看着他,目光坚定:“让我去吧。”
苏景皓心头一动——
他说的是“我”。
“唤我景皓。”苏景皓蹲下身子,让自己的目光和他齐平。
林默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大脑一瞬间空白,随即垂下了眼睛:“景皓,让我去吧。”
苏景皓欢喜的一把扶了他起来:“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好模好样的回来,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林默心头一松,笑意就从眼角眉梢溢出来,直看的苏景皓眼前一晃。
第13章 揍了那根绿黄瓜
七里坡外,破庙。
翠冠如盖的大树上,一个翠绿的身影藏在枝桠间微微晃动。
林默远远就看见了,嗤笑一声,随手捡了个土疙瘩,凝了一点内力在指尖,对准了那摇曳的屁股便弹了过去——
“嗖——啪!”
树枝上的人狠狠一晃,竟然稳住了没掉下来,只是立刻足底一掠,飞快逃了出去。
林默对着身后三个兄弟挑眉:“包了他饺子。”
“得嘞!”三人分头往那破庙掠去,不过瞬息,那一身翠绿的桐卓就被拽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有病!捉我做什么!”桐卓骂骂咧咧,怒目圆睁。
“得罪得罪。”林默嬉皮笑脸抬了抬手,暗卫三人手底一松,桐卓立刻挣脱了出来。
“是你拿土块弹我!”桐卓瞪着林默。
“练练手而已,别激动。”林默嬉笑。
桐卓气得半死,拳头攥的咯咯响:“若不是主子严禁我们私下斗殴,我非要和你比划比划不可!”
不知怎的,林默听到他嘴里吐出的“主子”两个字,心头就一阵不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间爬过一样,沿路洒下一把黄连苦水。
林默挑眉看着他:“打啊,来啊!绿黄瓜。”
“你说我什么?!”桐卓额头青筋直跳。
“搞不懂你为什么穿的一身绿,啧——”林默咂了咂嘴,“我说你,绿——黄——瓜。”
桐卓气的双颊鼓起,太阳穴突突直跳,拳头攥紧了提起来,又深吸一口气放下去,咬牙切齿:“主子不让我们打架,我不像你,我听主子的话。”
“主子主子,一口一个主子,搞得主子好像多待见你一样。”林默嗤笑一声,“有本事就打一场,别拿主子做挡箭牌。我看你是怂了。瓜怂。”
“主子当然待见我。”桐卓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又粗又黑的眉毛挑了挑,“我十岁起便跟着主子,最初眼卫只有我一人,主子请名师调教我功夫,又许我建立眼卫队伍,我对主子,那是忠心不二,仰慕之情——”
仰慕!他说仰慕!
林默再也忍不住了,攥起拳头带着风就冲着桐卓的面门呼过去——
桐卓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呱拉呱啦倾诉仰慕之情,猝不及防就被林默兜头来了一拳,眼眶一酸,鼻血顿时倾泻下来——
“艹!”桐卓怒骂一声,竟也不还手,抹了一把长流的鼻血,高举着一只手,撒腿就跑。
“往哪里跑!你个瓜怂!”林默叫嚷着扑了过去,扬起一阵尘烟。
破庙前凌海,凌波,凌酒三个暗卫面面相觑——
“我们来干啥来的?”凌海有些茫然。
“似乎——是来找桐统领带我们去认人的。”凌波双目呆滞。
“你们有没有觉得——凌漠他不一样了。”凌酒抚着下巴,“他以前最沉默乖顺,从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也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
“他变好了——”凌海兴高采烈,“他还请我们喝酒!以前就数他最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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