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重新给四人斟了酒。青瓷酒盅一一盈满,叮咚之音带出了一室的酒香。
四人连说带笑,一顿饭吃到夜色阑珊才收尾。
凌波拎着采买的东西,随着凌酒走出鹤闻楼,就着月色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语气带着担忧:“你没事吧?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林默从身后走了过来:“东西先带回去吧,明日里我传人过来取便是了。凌酒今天喝了两杯,你们还是一同回去放心些。”
“我没事,真没事。”凌酒一边说一边挥了两下拳脚,眸光清湛,也没什么酒气。
凌波仔细看了看,放下了半颗心,转头对林默和苏景皓二人拱手道:“属下职内便该护主,还是送你们入宫吧。”
林默看凌酒确实没什么异样,便点头许了。
三人迎着皇宫的方向往夜色浓墨处走去,凌酒一人往宅院而去。
转身分道扬镳,走到无人处,凌酒忽然心口一痛,面色瞬间白了几分。
他抬手就摁住了胸口,只觉得喉间气血翻涌。
身边正好有一棵粗壮的大树。凌酒脚步一个踉跄,靠着大树才勉强站稳。
他闭上双眼运气调息,提着内力运转了一周身,生生压下了喉间的血腥气。
一阵夜风吹过,凌酒才发现自己后背竟然出了一层凉汗。
许是那酒太烈。还是不胜酒力。凌酒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心头的闷痛缓过了一阵,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整个人又毫无不适了。
第135章 什么规矩,我不懂
凌波护送林默和苏景皓二人回宫,放下东西就匆匆往回走,心里记挂着凌酒,总觉得他面色不太对。
推开凌酒宅子的大门,才发现自己提心吊胆的人儿背对着他,正在院子里扛着个锄头除草。
英姿飒爽的暗卫,此刻裤管高挽,衣袖卷起,像个居家的农夫。
紧实秀挺的后背在月光下呈现流水般完美的线条。肩宽腰窄,浑圆挺翘。
凌波抿着嘴悄无声息走过去,突然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早在凌波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凌酒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此刻得了心上人的一双臂膀,凌酒心里甜的泛起了涟漪。
面上却故意做出一副惊惶的样子,极尽夸张的“哎呀”一声:“是谁啊这么有眼光,大半夜黑灯瞎火的都能准确无误抱到我这么个俊小伙。”
凌波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环着他腰肢的手缩回来,在他挺翘结实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不要点儿脸。时刻都不忘记夸自己。”
“要脸做什么,要你就行。”凌酒扔下锄头转过身来,沾了泥土的手背在背后,微布了汗水的额头在月光下泛着晶亮的光,嬉皮笑脸看着他。
凌波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捏住衣袖掖了掖他的额头,替他擦了汗,嗔怪道:“庭院里的草也不是一两天了,何必急着夜里就要收拾。放着明日里我来就是了。”
凌酒在他的手掌间蹭了蹭,锦缎般微凉的发丝滑过凌波露出的一截手腕,勾的凌波心头一痒,抬手就捉住了他的下巴。
凌酒立刻顺从的闭上了眼睛,薄唇微微翘起,等着他采撷。
凌波却只是伸出修长的食指在他红润的唇间轻轻一点,看着那点儿弹翘微微颤动,带着戏谑的语气:“凌酒你是不是送货上门习惯了?怎么这么等不及?”
这话一出,凌酒立刻不乐意了,脸色一沉就瞪着他:“有本事你别要。”
“我要我要,我求之不得。阿酒,我要,今天就要,现在就要。”凌波赶紧赔笑脸。
“晚了。”
凌酒冷哼一声,抬步就往卧房走。
凌波拎起丢在庭院中央的锄头搁到墙根,随即匆匆追过去,尽是赔罪的语气。
“别生气别生气,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不说了。”
凌酒仍是不搭理他,抬手拍开卧房的门,鞋袜也不脱衣服也不换,囫囵个就往榻上躺。
凌波吓了一跳。
这是真生气了?
他赶紧腆着脸凑了过去:“阿酒,好阿酒,别生气,我以后不乱说话了。”
看凌酒无动于衷,凌波蹲下身子开始帮他脱鞋袜,一边脱一边低声叨咕——
“哎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说了。我改。”
“哎你看你这鞋才从庭院里踩了泥过来,还敢往榻上躺,也不怕脏了床榻。”
“明日我给你把庭院修整修整,该浇水要浇水了。”
“哎你把外袍脱了再睡,这样囫囵个儿怎么能睡得舒服。”
鞋袜脱掉,凌波一边嘀咕一边把他修长的腿搭起来放到床榻上,伸手想要拍拍他的后肩,凌酒忽然一个翻身,眸光炯炯看着他,倒把他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凌波小心翼翼看着他。
“你说我是不是送货上门。”凌酒气势汹汹。
凌波赶紧赔罪:“不是不是,你不是送货上门,我是,我才是。”
“你是什么。”
“我是送货上门,我是。”凌波一连声赔罪。
凌酒忽然绽出一大朵笑容,一排小白牙泛出白玉般的光泽,眼眸弯成了上弦月。
拖长了声音:“哦——你才是送货上门。”
眼前的人儿翻脸跟翻书似的,凌波一脸懵然,就见凌酒白皙的脸贴到他的胸口,嘴唇上扬,勾着他的耳际,吐出一阵幽微的气息:“那哥哥,送货上门得有上门的规矩呀。”
凌波顿时收了满心的失措愧疚。
这小东西,在这里逗他闷子呢。
“什么规矩,我不懂。”凌波挪了几分,转开了眼神。
“哥哥不懂,那我就教你一次。就一次。下次你就该自觉了。”
凌酒勾出一抹邪乎邪乎的笑容,从自己的颈后拎出凌波那一只修长的手,把它放到自己的衣襟搭扣上,低声诱惑着他。
“哥哥,我教你,送货上门第一步,你得先帮我脱了。”
凌波万般无奈看着他。
从踏进鹤闻楼开始吃那一顿饭的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今日才是凌酒的那盘儿菜。
左右是躲不过去的。
那便陪他玩玩,哄他过个瘾也行。
凌波装出不解风情的样子,堆出一脸的茫然,手指飞快把凌酒的衣衫给褪掉,露出他白皙精壮的胸膛。
“然后呢?”
“然后,哥哥该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凌酒把他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衣襟上,嘴唇贴到他的耳边:“哥哥,快。”
凌波一手捏住他的手指,眉梢一挑:“不对啊,你的衣服我脱,我的衣服怎么还是我脱。”
“要不怎么是送货上门呢?货呢?”凌酒斜睨他一眼。
凌波眼睛一闭,脸就侧了过去:“不脱,要么你来脱,要么就赶紧熄灯睡觉。困。”
“哥哥,不听话,会有惩罚。”凌酒贴在他的耳际,伸出湿润的舌尖卷住了那一片温热的耳垂,含在舌尖细细摩挲。
凌波的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
凌酒抿嘴笑弯了眉眼。
隔着那薄如蝉翼的里裤,凌酒清晰感受到那一处灼热和异样。
他缓缓欺身向下贴靠,借着各自那两层阻隔,大胆的摩挲挪移,眼看着凌波的眉目从温和清淡到微微蹙起,随着呼吸急促凌乱,眉眼开始纠成一个结。
沿着秀挺的鼻尖向下,喉结上下滚动,又滚动。
凌酒低声笑了出来,再不逗他,细长的手指几个翻飞迅速解开了他一排对襟扣,脚尖贴着他的里裤轻微一挑,眼前的人立刻如同个婴儿一样,无所遁形。
灼热的身躯散发着少年的气息,轻轻在凌波的肩头磨蹭,温软的唇沿着毫无遮挡的腰线一路向下,直逼得凌波忍无可忍,学着他的动作脚尖一勾,把他身上剩余的那一层也给褪了去。
再无阻挡。
第136章 再无阻挡
凌酒也再无逗他的心思。
温柔无限的拥抱而上。
温热的唇沿着他完美的腰线贴靠。
看着他一个哆嗦,微微蜷起。
凌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俯身贴在他的耳际轻声道:“夫君表现很好。
一会儿赏你。”
凌波心里有些发抖。
上一回,还是在马车里——
什么准备都没有,那几日疼的他坐立不安。
想到这里,他呼吸禁不住急了几分,原本陷在软枕里面的脸忽然侧了过来,勾着脖子向后看着凌酒:“阿酒——你——”
凌酒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抿唇含住了笑,伸手从软枕下面拿出一个瓷瓶来。
凌波微微松了一口气,手指微微蜷着,挨在柔软的锦被里,双眼紧闭。
心上之人的温度随即覆了上来。
一瞬间凌波捏紧了软枕,指节泛出白色。
“阿酒——”
凌波意识飘忽,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晕眩。
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叶扁舟,根本抚不平那滔天的浪花。
声音逐渐支离破碎,成不了句。
一句尚未出口。
便又被另一轮波涛高高掀起。
就连呼吸都无法跟随。
心跳如雷。
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如待珍宝,却又几乎迷失在那汹涌里。
在那滔天的风暴里努力找寻彼此的那一点呼应。
凌波被生生逼出眼泪。再控制不住溢出低呼声。随即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指节。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呼吸之声,白色的帐幔左右飘荡,葳蕤烛光与漫天星河遥相呼应,渐渐溶成那一室华光。
凌酒湿软的唇贴上他的眼角,啄掉那一汪若隐若现的泪珠。
又低下头在他的手背上啄了一下,柔软的舌尖微微一掠,湿润染上手背,凌波一惊。
就在这一惊之间。
又一波巨浪掀起。
如同积了万丈的皑皑白雪顷刻崩落,化成纷纷扬扬四散的雪花,
高高扬起,又哗然落下。
细致,绵密,覆灭无声。
夜已深。窗棂之外月光不甚明朗,倒是星子一颗一颗如同洗过一般,粲然悬垂在丝绒一般的夜空里。
凌波昏昏然半睡半醒,眼角还残留着一抹晶透的泪。
凌酒悄然掀开锦被,起身打水拿药,小心翼翼将那处清洗干净。
看着榻上的人光洁的身子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心头泛起一丝微微的疼来。
转身拧开药瓶,落手轻如鸿毛覆了厚厚一层药上去。
凌波软软的趴在榻上,任由凌酒一点一点替他擦洗上药,小心翼翼伺候他。
这一场折腾下来,比执行任务还累百倍。
沉的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手指微微抬了抬,凌酒立刻会意,转身倒了水过来,动作轻柔扶了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半杯水。
“累。”凌波陷在凌酒的肩头半分都不想挪动。
凌酒一手环住他,一手随意把杯盏放在榻前的小几上,翻身上榻,抱着他趴下,双手在他的肩下轻轻揉按起来。
“腰。”凌波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纤长的手指微微凝了内力,从肩膀缓缓下移,落在腰间,不轻不重带着劲儿缓缓揉捏进去。
凌波半阖着眼睛,任凭凌酒在自己的身后揉捏捻搓了许久,浑身几乎散了架的骨头才好歹连了些回来。
夜已过半。
神思回来了些,浑身的酸痛也略有舒缓,此刻凌波才觉得饥饿感一阵一阵奔袭上来。
凌酒还在他身后半跪着一阵一阵给他揉按着腰肢,他蠕动了一下身子,低声道:“饿了。”
凌酒立刻贴了过来:“酒酿丸子吃不吃?给你煮一些过来好不好?”
“吃。”凌波半阖着眼睛懒懒道。
凌酒翻身起来,穿鞋下榻,刚走到门口凌波就喊住了他:“等下,不要放——”
“不要放糖,我知道,你不喜欢甜的。”凌酒回头对他一笑,脚步带风走了出去。
凌波浑身松泛,看着眼前的人消失在门口,微微吐出一口气,侧脸贴在软枕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厨房里,水汽氤氲,酒酿的香味升腾起来,好似一大片湿沉的云朵,低低的悬浮在半空。凌酒煮好了酒酿丸子,盛在青瓷汤碗里,放到托盘上端了出去。
刚走到卧房门口,忽然心口浮上一阵尖锐的痛,呼吸瞬间凝滞,手一抖,砰的一声,托盘带着碗就砸了下去。
青瓷碎片散落一地,热气腾腾的酒酿带着圆滚滚的丸子泼了大片。
凌波在榻上睡的迷糊,忽然听到碗落地的声音,吃了一惊,翻开被子就往外走,刚一下榻,腿一软差点摔了下来。
凌酒听到动静,使劲压住了心头的锐痛,带着踉跄往屋里紧走了几步,一手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凌波。
“你把什么东西砸碎了?是酒酿丸子吗?”凌波问道。
“是,刚才在门口不小心手抖砸碎了。”凌酒扶了他往榻上躺,“你下来做什么,躺会儿,我重新去盛一碗端过来。”
“你手烫到没有?”凌波拽着他的双手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没有,一点儿没有。放心吧。”凌酒拍了拍他的手,转身又去了厨房。
热腾腾的酒酿丸子盛在青瓷碗里,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凌酒细致的拿了帕子放在一边,柔声道:“你吃着,小心烫。我去把门口收拾一下。”
凌波慢吞吞吃着那一碗酒酿丸子,盯着凌酒的背影出了神。
总觉得凌酒面色有些奇怪,不像是生病,可气色确实有些差池。
待凌酒过来收拾他吃完的碗筷,凌波细细看了他一眼,踌躇了一下,蹙眉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酒愣了一下,手下未停,一边把碗碟放在托盘里,拿抹布擦了一把小几,一边不甚在意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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