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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意/圣上轻点罚,暗卫又哭了(穿越重生)——汨语九天

时间:2023-12-17 10:32:44  作者:汨语九天
  从昨夜那一个诡异的梦到山水庄的医馆大夫瞧不出病因,凌波的一颗心始终高悬着,到此刻,他心内已经有了一个最坏的猜测。
  凌酒一向身强体壮,很少有什么病痛,除非是出任务得了外伤。而最近风平浪静,并未有过任务,更加不可能有什么外伤。
  多年暗卫的高度敏感性让他开始回忆前一日所有的经历。从出门,到长街上采买,到鹤闻楼吃饭。
  凌酒的第一次失手摔坏杯盏,是在鹤闻楼。摔坏的是山水杯。在这之前,凌酒做了什么?
  凌波闭上眼凝神一点一点顺过去,忽然之间浑身一震,脸上颜色落尽——
  是中毒!
  是中毒!!!
  在鹤闻楼,所有的餐具,菜品,酒水,全部都是试过了毒的。
  而就是在确认没毒以后,有个小厮送了一套山水杯进来。
  唯独那一套山水杯,没有试毒。
  而那一整套山水杯,是凌酒,第一个喝的。
  剩下的三个杯子,全部被凌酒砸碎了。
  只有凌酒一个人用了那个杯子。
  只有凌酒一个人。
  凌波瞬间手脚冰凉,眼前泛起一片黑晕,刹那间手脚全部失了力气,软软靠着石柱跌坐在地上。
  是什么人要他们的命?
  是想要别人的命,误伤了他们,还是专门冲着他们来的?
  凌酒的毒,可解吗?
  这件事,必须告诉主君和主上。
  如果真是中毒,背后之人必要揪出来。
  凌波一时间心乱如麻,只觉得大厦将倾。
  他想要知道毒能不能解。他想要知道凌酒到底有多疼。他想要知道是什么人要他们的命。他想要把那下毒的恶毒之人狠狠弄死。
  如果让他的凌酒受了苦。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凌波沉浸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一颗心如在热油里反复烹炸,灼烧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
  沉重的声音此刻在凌波的耳里听着几乎震耳欲聋。他立刻一跃而起,大步流星奔过去。
  门口站着的,是一脸血色尽失的凌酒。
  双眼茫然空洞如无物,远远向外盯着,仿佛在看什么,却又什么都没看。
  一直到凌波站在他面前拽着他的手,大声唤他:“阿酒!阿酒你怎么了?”
  凌酒才缓缓回过神来,视线聚焦在眼前这个魂牵梦萦的人脸上。
  “波哥,我中毒了。”
  “大夫说,无解。”
  凌酒的声音如同浸了寒冬腊月里冰川最深处的雪水,一字一顿,沉沉而出。
  每一个字都化成一根尖锐的冰凌,一根一根深深扎进凌波的心脏深处。
  鲜血淋漓。
  凌波只觉得一瞬间所有血液都停滞住了,每一缕呼吸都带了极致的痛苦,奔涌而出的惊痛如同一只无形的巨大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粗重,缓慢,低沉。
  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模糊,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清,掌心里只有一双毫无血色的手。
  比他的手更加冰凉。
  手的主人扑簌发抖,失了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半晌没有办法再说出句子来。
  凌波捏紧了他的手心,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去颤抖。
  “别怕,阿酒别怕……我去问问,让我去问问……你别走你在这儿等我,我……我去问问。我去求大夫……”
  凌波一边语无伦次一边抬步要往里走。
  凌酒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冰冷的手捏在他的腕上,声音嘶哑:“别去了波哥,我都……我都问过了,大夫……大夫说的很清楚,江湖毒,断肠草,无解,生死由天。可能……可能是一个月,可能是十天,可能是……”
  “别说了,阿酒别说了,别……”凌波的眼泪猝不及防滚落下来,大颗大颗砸在凌酒冰凉的手背上。
  凌酒抬头,眼泪也顺势汹涌而出,抬手擦了一把,声量低涩:“波哥,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我们回家。去你家。我们去你家。我去……我去给你修剪院子,给你做你爱吃的菜,走,我们回家。”凌波眼珠不错的盯着凌酒,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如梦境里一样消失无踪。
  食指与拇指蜷起,一声哨响,路边的骏马立刻甩着马尾踱步而来。
  “波哥——”
  凌酒惊呼一声,忽然发现自己双脚离地,被凌波腾空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我能走,我能——”
  话没说完,凌波就涩着声音打断了他:“别说话,搂着我脖子。”
  凌酒微一犹豫,无处安放的手臂终是缠上了凌波修长的脖颈,微凉的皮肤碰触到他的颈后。
  凌波微微一顿,提着内力后退几步,双脚点地忽然发力,环抱着凌酒,朝着马匹飞掠过去。
  一阵清风从耳边打着旋呼啸而过,凌波抱着怀里的人稳稳的落在马背上,骏马嘶鸣一声,却极通人性的傲然立住,一直到凌波松了手,将凌酒安然放在马背上坐好,骏马才略微不安的扬了扬马蹄。
  “波哥,回你家吧。我想去你家。”凌酒哑着嗓子道。
  凌波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勒着缰绳的手臂一紧,环住了凌酒,扬着声音道:“阿酒,我们进宫。我们去求主君请赐御医!”
  
 
 
第140章 求赐御医
  凌酒窝在凌波的怀里明显一僵,随即转过头来,声音带着犹疑:“波哥,主仆有别。林默他之前即便与我们再相熟,如今也是主君的身份。我们区区一介暗卫,怎配劳动御医大驾……”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顾虑这些!林默……主君他不会介意这些,我们快走,他会替我们向主上求恩典的!”凌波手臂紧了紧,缰绳一勒就想要调转马头。
  凌酒一把拽住了他,微微摇头,眼神灰暗:“波哥,不要白费力气了。江湖毒,江湖医。李先生这样的江湖神医若说无解,宫里的御医更加不可能有办法。对这种江湖的毒药,宫里的御医未必比民间的通晓。”
  “有没有用,总要试试再说!即便……即便没有解毒的办法,总有续命的办法啊!御医总该知道如何让你多活一天,如何让你不要那么疼……”凌波说到尾音,已经忍不住哽咽,眼泪噙在眼眶里死活不肯落下来,仿佛落下来便承认了什么,宣判了什么。
  凌酒只无力的倚在他的怀里,缓缓的,微微的摇头,面色白如纸,眼睛通红:“波哥,你我心里都知道,中了断肠草之毒,无解。迟早是要……波哥,何必来回奔波,还要给主君添麻烦……主上和主君的大婚将至,他们只怕忙的不可开交……”
  凌波心头狠狠一痛,手臂肌肉紧缩,带了几分蛮力禁锢住了他,声音沉如生铁:“阿酒,你想这个,顾虑那个,你可曾替我想过?若是……若是你有事,你让我如何独活?”
  凌酒一愣,冰凉的手便紧握住了凌波的指节。
  “阿酒,就当我求你吧,我们去求主君请赐御医过来看一下,就试一下,好不好?我答应你,如果御医也没有办法,我们就再不折腾。你不让我去求一下,我不甘心,我……我不甘心,阿酒……”
  凌酒依偎在凌波的怀里,一颗心疼的稀碎,再也无法坚持,眼泪大颗大颗砸落下来:“好,我们去求主君和主上。”
  皇城内街的主道上,烈马奔驰向着皇宫遥遥而去,踏碎一地长安。
  那皇城内街,道边的寺庙里青烟袅袅,佛音声声,是谁家的信女善男在虔诚祝祷。那一地飘落的烟灰,又沉着几家无可奈何的萧索。
  皇宫内。
  林默和苏景皓这几日确实是忙的不可开交。
  在现代世界,林默也是参加过无数场喜宴的,也熟知喜事的大致流程,知道婚礼前是有许多杂事琐事要准备。
  可是现代世界的那些所谓琐事,和他眼前要面对的这一场大婚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祭告天地、临轩命使、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告庙,林默这一段时间里见了数不清的人,签了数不清的国书。
  单独一个临轩命使的环节,他就跟着苏景皓见了不下二十个臣子,从乌泱泱跪了一地的臣子之中层层选出最得体,又熟悉大栾朝和景朝两边风俗的两个,册命二人为执行婚礼的正使、副使,代表景朝与苏景皓,领着礼官们与大栾朝的礼部全权进行迎娶送嫁相关的交涉。
  此刻苏景皓和林默正对着快马刚送来的大栾朝密件凝眸细看。看到文末,二人皆面露喜色。
  密件是大栾朝的王君——墨瑾亲笔所书。
  原本按照两国联姻的风俗和国礼,大栾国摄政王出嫁,文樱和墨瑾作为大栾国的国君和王君,是要亲自过来送嫁的。
  墨瑾来书报喜,文樱有孕了。
  国君有孕,自然万不可远途颠簸。瑾帝陛下亲下圣旨,封池笛为送亲御使,赐金印,全权代瑾帝和王君行使两国联姻大婚期间的所有礼节。
  金封密件捏在手掌之间,林默心头一阵热流涌动,欢喜的眼角湿润,用老母亲般的声调反复叨咕:“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苏景皓在旁边看了直想笑:“文樱怀孕,你怎么开心成这般?”
  林默眼尾微红,伸出一根指头,勾住了苏景皓修长如玉的食指,声音低涩:“大栾朝世代江山可算后继有人了。我替他们高兴。”
  苏景皓心里咯噔一下,声音不由得也暗了几分,温热的手掌反过来松松的握住林默伸过来的那一根指节,贴近了他的耳际轻声道:“你不要多想。决定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已经考虑过后嗣的问题,也绝不会把你置于悠悠众口之下。”
  林默掩去了心里那一点微微的酸涩,使劲眨了眨眼睛,把眼角的湿润压了下去,抬头露出一个明朗的笑:“我怎么会多想,我林默是什么人?还能怕了这些口舌吗?敢嫁给你,我就想好了这些。你放宽心。这种事情还伤不了我。”
  金封国书在林默的掌心翻来覆去的揉捏,他垂下眸子看着国玺封印:“我就是替他们高兴。文樱这一路走的不容易,总算没有托付错人。”
  苏景皓手臂刚刚放到林默的肩上准备说什么,眉间一蹙,隔着窗棂远远看到有人大步流星带着匆忙往御书房而来。
  他捏了捏林默的手:“凌波和凌酒来了。”
  林默掖了掖眼角泛出的湿濡,整了整衣衫,疑惑的看了苏景皓一眼:“你传他们了吗?”
  “没有。”苏景皓摇摇头,“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话音刚落,凌波和凌酒已经走到御书房门口。元初与他们打了个照面,立刻进来通传:“皇上,主君,凌波与凌酒求见,说是有急事想要求恩典。”
  林默眼皮突突乱跳。他回头看了苏景皓一眼,见苏景皓微微颔首,立刻对着元初道:“快传。”
  凌波和凌酒得了通传,二人带着风大步奔了进来,长袍一撩端正跪下,刚一开口,凌波就带了泣音。
  “主上,主君,属下——属下是来求恩典的。”
  林默被他和凌酒的一脸悲戚吓了一大跳,一瞬间心跳加速,他从御案前绕到前面,伸手扶了二人起来,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求什么恩典?”
  凌波抬起头来,绝望的眸光正正好好落在林默的眼里,林默一颗心倏的掉到池底,声音禁不住就带了几分凌厉:“快说!”
 
 
第141章 还能有多少……时日
  凌波张口欲言,却在一眼望到林默担忧至极的眼神的时候,心底一直紧紧绷着的那一根弦,瞬间断裂。
  话未说出口,眼泪便哗然而落,一串一串砸在御书房的白玉地面上。
  林默看他半晌只能落泪不能说话,便转头看向还能控制情绪的凌酒,声音缓了几分:“凌酒,你说。”
  凌酒使劲吸了吸鼻子,眸光垂在地面上:“主上,主君,我——我中毒了。”
  “你说什么?!”林默原本垂在身侧的左手瞬间攥成了拳,右手仍死死捏着那一本国书。一颗心提到喉咙口,无限放大的心跳声直捶的他太阳穴突突的跳。
  “什么毒?看过大夫吗?如何解?是需要什么药吗?”林默连连发问。
  苏景皓此刻从御案前也走了下来,踱到林默的旁边,不着痕迹的捏了捏他攥紧的拳头,稳稳道:“你别急,让凌酒自己把话说完。”
  凌酒吸了吸鼻子,使劲压下心头突突的泪意,声音嘶哑:“回主上和主君的话,中的是断肠草的毒,看过了皇城内街最有名的大夫,大夫说了,无解。生死……生死由天。”
  “啪”的一声,林默捏在手里的金封国书重重落地,激起一声脆响,高高回荡在御书房的上空,惊得众人心头狠狠一抖。
  凌波此刻终于缓过神来,再次撩袍沉沉跪倒:“主上,主君,属下二人此次前来便是想求个恩典,求主上与主君赐御医给凌酒看看……属下……属下自知身份……属下僭越……”
  凌波的声音越来越低,哽咽成一片。
  “凌波你起来……”
  林默话未说完,耳边便响起苏景皓雷厉风行的声音:“元初,传御医,要御医院院正!”
  “是。”
  “你们二人,先赐座。坐下慢慢说。”苏景皓捏住林默的手,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让他平静下来。
  林默用另一只手覆住苏景皓温热的手背,冰凉的手指贴近那一方温热,感受着苏景皓的脉搏跳动,慌乱的心头才略安了一些。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的?”林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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