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呢?
是胡乱找的借口,还是真的被嘱咐过?
秦忆洲暗中做了什么吗?
喻悠想了想,在一个拐弯后开口说:“子尧哥你刚刚那个样子可真凶,把我吓了一跳。”
“给你出气还说我?”秦子尧皱眉瞥他,“你别太荒谬。”
喻悠眨眨眼,故意说:“明明是哥哥替我出气。”
“啊对对对。”秦子尧右嘴角扯得老高,立即阴阳怪气起来,“大哥最疼你,当然会替你出气了。
你多有能耐啊,都能让大哥在这两天和我说的话,比过去两年都多。
你比我这个亲弟,不,你比两个亲弟弟都重要,真是厉害极了。”
两个亲弟弟?
“……”一个平A,把人大招都骗出来了。
喻悠默了两秒,小声问:“大哥跟你说什么了呀?”
“呵。”秦子尧冷笑,“说什么?说让你放心,他都给你办好了,我这个免费跑腿亲自办的。”
都办好了?
办好了什么?
“想知道我办的什么吗?”
喻悠说想的,就听秦子尧贱嗖嗖的说:“想知道啊,我就不说。”
喻悠:“……”他脚步顿住,无声的站在原地,而秦子尧丝毫不知,还在那得意的哼口哨,直到走出十米远才察觉出身边没人了。
秦子尧几步迈回来:“你干嘛?”
喻悠嘴角微微下撇,漂亮的眼珠蒙上了一层泪水,张开嘴:“那我就——”
我草我草我草。秦子尧一阵头疼,心里怒吼着又来了又来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臭毛病,但凡有一点儿不顺心就拿告状威胁,他真是受够了。
“那我就不问好了。”喻悠咬住下唇又松开,可怜巴巴的说,“子尧哥你别生气。”
秦子尧:“…………”
原来不是威胁啊,他干咳一声,竟然有种神奇的,庆幸的感觉。
淦。
“那可以告诉我你和顾泽说了什么吗?”喻悠垂下眼睫,落寞的说,“他之前对我还挺友好的,可是和你说完话就瞪我了。
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那他妈就是大哥让我办的事情。”秦子尧无可奈何的说,“其实顾泽就是秦若望,秦若望你知道谁吧?
就咱家丢的那小弟,哦也不对,你比他小,得叫他哥。”
“啊?”喻悠身体一震,眼睛里雾气更浓了,愧疚的说,“那我,那他讨厌我是应该的了。”
“你担心什么?”秦子尧语气软下来,甚至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哥不是对你最好了?
找到秦若望还是因为上次你不高兴,大哥让人查舞台剧里的相关人员资料时发现的。
这不,他担心你知道了害怕,又或者是秦若望针对你,就让我把他弄走了。”
——原来如此。
喻悠怔怔的,指尖蜷缩着,心头再次传来那种有点陌生的,又有点熟悉的,麻麻的感觉了。
经久不绝。
回宿舍后,他就翻出平板,坐在桌前对着相册发呆,亮起的屏幕上,赫然是那张画了许久的秦忆洲。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和他见面。
秦子尧:好像被pua到了.jpg
第23章
念头一起,喻悠自己就摇摇头,忍不住笑真是犯病。
秦忆洲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每天大概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似的,如今肯在百忙之中惦记他一二就已是非常幸运了。
他怎么还能得寸进尺呢。
虽是这样想着,喻悠指尖碰了碰手机,鬼使神差的给秦忆洲拨了出去。
面对面没可能,视频里见见总是可以的吧。
通话很快就被接通,秦忆洲也出现在了视线中,他又飞去了另一个国家,和A国有不小的时差。
现在这边是晚上十点,那头却正是中午,阳光很好,透过大大的落地窗还能看到蔚蓝的天空和海鸥。
秦忆洲就坐在茶几旁,手里拿着一张报纸,面前有一杯咖啡,看上去正在休息。
“怎么了?”
喻悠眼中一亮,问:“哥哥,你是在海边吗?”
“嗯。”秦忆洲放下报纸,嘴角挂上一抹笑意,“在这边签个合同。”
“真好。”喻悠羡慕的说,“我还没看过大海呢,好想看啊。”
穿书前他过得拮据,没有金钱也没有精力出去旅游,穿书后虽然有了钱,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功课又紧,自然没有出去玩的心思。
而且——
喻悠晃了神,忽的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承诺,其实说是承诺,不如说是礼物。
那时候父母尚在,家庭富裕,他还是个备受宠爱的小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记得,自己十二岁的礼物是一艘游轮手办,精致华美,他很喜欢,所以每晚都会抱着它入睡。
喻爸见他这样,就说等他十三岁那天带他出海,坐游轮,吹海风,看海鸥,吃新鲜出炉的海鲜。
……可是最后,他们却永远留在了他的十二岁。
灿烂的色彩盛在眸子中,流光与微不可见的泪水荡漾着,宛如两颗漂亮的琉璃珠。
秦忆洲定定的看了两秒,开口说:“现在国内很冷,不是看海的好时候。”
喻悠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就是很想嘛,不是一定要去的。”
很想去,不是一定要去的。
秦忆洲沉默了几秒,面色未变,心里却是在想:在他这个年纪,十八岁,秦子尧早玩疯了,逃课,泡妞,飙车,带着保镖遨游世界。
一天都不消停。
喻悠却连海都没看过。
不该是这样的。秦忆洲望着对方,看那长长的眼睫挂上泪珠,听他故意打哈欠,撒娇似的抱怨好困啊,不想说了。
“好。”
通话挂断后,秦忆洲喝了一口咖啡,给许迟打电话让他调整行程表。
“看一下飞机保养怎么样了。”他说,“周四下午四点钟我要准时回到秦家。”
许迟惊讶的问:“又回国?”
秦忆洲拿起报纸抖了抖,平静的问:“怎么?”
“没怎么,就是好奇。”许迟顿了一下,又说,“工作好安排,只是秦老,您的父亲恰好在本国,刚刚打电话来说,周四晚上想一起吃饭。
如果回绝的话,我要用什么理由呢?”
“私事。”秦忆洲半点不上套,又好心的问,“你要听听么?”
“……”许迟假笑一声,“不敢不敢,我明白了。”
私事!
他挂断电话,在键盘上的双手飞一样舞动起来,挨个散播消息:“秦忆洲看上了个十八岁的男孩儿!”
好友吕贝:“……”
好友杨可:“……”
好友郭廷:“……不信。”
许迟一推眼镜,白光反射,群发:“上次他自己连夜偷跑回国:机票.jpg。
这周四,下午四点钟准时抵达A国老宅,我马上通知私人飞机机长。如有不信,尽可亲自回国查证。”
吕贝:“查证什么,信他老树开花不如信母猪爬树。”
杨可:“睡了。”
郭廷:“……不信。”
“一群蠢货。”许迟冷笑一声,关闭对话框时禁不住沧桑的叹气,头次真切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高处不胜寒,众人皆醉我独醒”。
*
这边,喻悠失落的挂断了通话,他看着屏幕变暗,继而黑下来,心也跟着沉入深不见底的湖泊里一样。
有点压抑,也有点冷。
明明是主动开的视频,并且开始的时候还一脸开心,却转眼就丧丧的说困了,秦忆洲肯定觉得他没礼貌,又莫名其妙吧。
喻悠半趴在桌子上,心想,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都遗忘了多久的事情了,干嘛又翻出来去想,还说出那样的话。
说出来要做什么,又想得到什么回复呢?
总是这样,总是对真心关心我的人坏脾气。
难道非要把秦忆洲折腾跑吗?
喻悠犹豫的拿起手机,打算和人道个歉,谁知道刚解锁,微信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周四下午只有两节课吧?有别的安排吗?”
喻悠一呆,迟钝的眨了眨眼:“没有的。”
秦忆洲:“那我下午五点到学校接你,带你去看海。”
带你去看海。
看海。
看到这几个字眼,喻悠忽的扣下手机,心脏猛地加速跳动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
震耳欲聋,令人晕眩。
在这动静中,滚烫的血液裹挟着诧异,开心席卷全身,瞬间就冲破了一切束缚。
“那我等哥哥。”喻悠一字一字的打,生怕对方反悔似的,“我明天就把东西都准备好。”
喻悠闭着眼睛,感受到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他按亮了,看到秦忆洲再次回复的信息:“不用,我会安排好,你只要把自己准备好就可以。
早点休息。”
天光大亮,晨风吹拂。
喻悠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指尖颤动的有点厉害,于是只能发语音:“好的,我知道啦,哥哥也早点休息。”
真是没出息。他问自己,不过仅仅说要带你看个海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
至于吗。
他不知道,只是控制不住的心飞扬,脸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他好像回到了十二岁,回到了抱着游轮手办期待看海的每一天,可是比起那时候,此刻的开心又仿佛不同了。
周四下午上课时,喻悠专门挑的第一排座位,全程都面色严肃的看着前方,时不时点头,在本子上沉思着勾勾画画,一副特别认真的模样。
老师在上面看的十分满意,还点名表扬了他,让同学们都和年级第一学习。
……学习什么,装模作样的走神吗?
喻悠看着本子上画的小鱼,龙虾,王八,心虚的伸手捂住,反思自己真是不应该。
然而下课铃一响,他立即就毫不犹豫的,闪电似的窜了出去。
起步速度堪比跑车。
第24章
他顾不得老师和同学们的目光,径自出了门,边走边给秦忆洲拨通了电话。
“喂。”
“哥哥,我下课了,你在哪里呀,我马上过去。”他走得急,呼吸不太稳了,但语气却是欢快的。
“我在你宿舍楼下,就上次的地方。”秦忆洲低笑一声,“跑步过来的?”
“……”
好吧,喻悠承认,他对这次见面是有一丢丢,当然,就那么一丢丢期待的,此时也确实在跑。
秦忆洲猜对了。
但堂而皇之的用这种了然的口吻笑话人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我只是担心。”想到秦忆洲那张脸和脾气,喻悠开始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了,“哥哥等了这么久,会生我的气吗?”
秦忆洲当然不会生气。
他问出来也只是想让人反过来哄……
“我草,走路不抬头,直接莽啊你?!”
一道暴躁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他的思绪,随后额头上传来了一股阻挡的力道,而喻悠正在走神,冷不丁受这一下险些栽个跟头。
他退后两步,愣愣的捂住自己刚刚被拳头抵住的脑门。
“秦子尧?”他无意识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问,“你怎么在这?”
秦子尧:“……”
这小子的胆子是越来越肥,越来越壮,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是吧?
现在随便推一下都敢直呼他的名字,再过几天是不是就得给他一脚泄恨了?
秦子尧头顶喷火:“我爱在哪就在哪!”
经这一吼,喻悠也回了神,只是他没放下手,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看气势汹汹的秦子尧,再瞅瞅旁边的秦若望,心里一个咯噔。
这两人……
该不会是认亲后相谈甚欢,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一致对外,过来找他麻烦了吧?
明明秦子尧前两天还替他出头呢。
果然,血缘关系就是这么毫无道理。
“你那是什么委屈的眼神?”秦子尧被打量后更不爽了,“跟我怎么你了似的。”
闻言喻悠又退后一步,伤心的说:“你打我。”
“?”秦子尧瞪大了眼,“我没打你。”
喻悠反驳:“你就是打我了,打的头。”
秦子尧:“。”
下一秒,喻悠眼睛里就漫上了一层泪水,慢慢的堆积在眼角,要掉不掉的模样可怜兮兮的。
看的秦子尧竟然觉得是自己真的过分了。
“子尧哥你讨厌我,我以后不在你面前出现就是了。”喻悠说,“我现在就走”
“……谁讨厌你了?”秦子尧一把拽住了他,面上还是凶巴巴的,冷哼一声,“你下午没课了是吧?”
喻悠疑惑地看他一眼,右手悄悄松开了捂着的话筒。
“正好,我两也有空,一块去吃个饭。”秦子尧知道他还是担心秦若望那事儿,但就是想犯个贱,于是故意扯起一边嘴角,恶劣的吓唬人,“上次匆忙没说上话,现在‘好好’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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