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房间的落地镜,手指不自觉地落在衡时留下的吻痕上,位置明显得连穿高领的Polo衫都遮不住。
明天花匠过来,讨教之后估计也免不了去园艺市场,被别人看见,邹北期很难不尴尬。
他思前想后,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小小的创可贴,精准地盖住吻痕,这才躺进被窝入睡。
……
要不是他睡得早,估计也没有办法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
邹北期醒来的时候,衡时早早坐在床边看他,脸色颇有几分阴郁。
他缓缓坐直身体,想来想去没认为是自己惹怒衡时,于是开口问:“工作不顺利吗?”
“怎么装傻,期期?”衡时缓缓撕下邹北期脖子上的创可贴,“都说了,要你看到它就想到我,你贴起来怎么看得见?”
“我没想到……我不会再贴了。”
“你还真是会惹我发脾气。”衡时将手里刚撕下来的创可贴扔进垃圾桶,接着拉开房间抽屉,将整整两盒创可贴丢到门外,“我让保姆收进医疗箱,顺便交代一句,除非真的受伤,不然不准给你用。”
“……好。”
“但这是你第二次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我是不是应该惩罚你?”衡时轻笑着捏过邹北期的下巴。
“你想要什么?”
“我来想就没意思了,你来想,用什么方法哄回我?”
邹北期想起自己收下陆非凛的礼物被发现的时候,衡时向他讨要的是一个吻。他迟疑片刻,将自己的唇贴在衡时的嘴角。
衡时显然不会满足于这样轻柔的吻,他用力咬在邹北期的下唇,惹得某位孕夫没忍住闷哼一声。
溢出来的血珠被尽数舔舐干净,裹挟着血腥味的舌侵入口腔,开始肆意地、暴风雨般的掠夺,仿佛野兽在争抢领地。
一个近乎窒息的吻。
邹北期的嘴唇不断地被啃咬,疼痛让他忍不住抬手,企图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推开。
“为什么拒绝我?”衡时的眼神仿佛在看明明被扼住咽喉却非要挣扎的猎物。
“不是,我只是有点疼。”
“疼是吗?”衡时抚摸着邹北期的发顶,“那好,我不用咬。”
衡时的嘴唇往下游移,扫过脖颈,锁骨,几乎在每一处肌肤上深深地吮吻。
“印了那么多,应该更容易看见。”衡时指腹从脖颈抚摸到锁骨附近,仿佛在触碰自己珍爱的艺术品。
“对,我看得见的。”
“别人也看得见,要是被问起你要怎么说?”衡时轻笑。
邹北期一顿:“说是你留的。”
“再说。”
“是……衡时留的,是我的先生留的。”
“我很满意。”衡时吻了一下邹北期的额角,“我先去忙,作为奖励,你可以去想去的地方,除了其他男人家里,这回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邹北期目送衡时离开房间,随后站起身到全身镜面前。
嘴唇被咬得发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视线继续往下,脖子一直到锁骨的位置几乎遍布红印,已经不是一两张创可贴能掩盖的了。
难得衡时允许他往外跑,现在这副样子,他倒是没什么兴趣出门了。
他发了消息让花匠来后花园,本想从衣柜里抽出一条围巾围上,但碍于监视器,他还是没这么做。
也许,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邹北期尽力忽视掉自己身上的痕迹,径直到后花园里和花匠谈论有关养植物的事宜。对方固然不会多聊什么,只是会刻意避开视线,不去看他。
送走花匠之后,邹北期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在别墅内随意打发时间。
一直到结束午饭,突然收到的陆非凛的消息才打破了这一天的平静。
陆非凛:【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小榆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小榆发烧了,你能帮个忙吗?我在公司抽不开身,她妈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死了没】
【我知道你怀孕不方便,随便让哪个保姆去都可以,最好能带她去医院】
邹北期指尖一顿:【好,你给我发小榆照片,我给保姆看,让她去接。】
第38章 字迹
邹北期找来平时和自己接触最密切的保姆,将陆非凛提供的衡榆的正面照发到保姆手里上,交代对方好好照顾小女孩。
“接到人你打电话给我,我跟小孩说两句,不然怕她不跟你走。”
保姆答应一声,很快就离开别墅,坐上司机的车前往小学。
为了等保姆的那通电话,邹北期一直守在手机前,心里没忍住替衡榆担忧,希望烧得不严重才好。
接听电话的一瞬间,邹北期才松了口气,至少顺利接到人。“喂?”
“嫂嫂,阿姨说是你让她来接我的吗?”衡榆的声音虚弱得不像话,听得邹北期心疼。
“嗯,阿姨会带你去医院,吃了药回家睡一觉就好了,小榆乖。”
“可是我好想见舅舅,想见嫂嫂,”衡榆仿佛下一秒就要掉眼泪,“阿姨真的会带我回家吗?”
“会的,小榆放心,她会好好照顾你。”
“可是我问阿姨我家在哪里,她都说不出来。嫂嫂,我是不是认错阿姨了?她是不是骗子呀?”
“不会的,你拍张照片发给我,我确认一下好不好?”
“学校不让带手机的,我都没带手机。”大抵是病得难受,小孩说到这里就没了耐心,“我不管,看不到舅舅或者嫂嫂,或者妈妈和哥哥,我不会走的。”
“那……小榆,你等一下。”
邹北期毫无办法,只好挂断电话,衡时估计也在忙工作,他联系陆非凛:【真的联系不上她妈妈吗?她没看到熟人,说什么都不走。】
陆非凛:【哎,平时倒是不见这么聪明。】
【我再打电话试试】
等了一段时间,结果是陆依梅依旧不接电话。
邹北期思前想后,只是不让去其他男人家里,他接了衡榆再带去医院,接着送上车,让保姆陪孩子回家,应该没问题。
他简单回了几句消息让陆非凛放心,对方显然很过意不去,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开口。
……
邹北期坐小李的车一路到了小学,这才顺利将面色苍白的衡榆接上车,送往医院。
“嫂嫂,我好难受……”邹北期和衡榆坐在药房前等叫名字,小姑娘硬是搂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乖,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保姆去药房取好药。邹北期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衡榆仍是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没办法他只好带着女孩子一起坐上车,直到抵达小区门口。
“嫂嫂,你别走……”
邹北期扛不住小孩子撒娇,只是送进小区,应该不算进家门。
保姆抱着虚弱的衡榆,小女孩一只手还抓在邹北期胳膊。等走到公寓门口,衡榆不知不觉熟睡过去,邹北期这才让保姆从衡榆的书包里找出钥匙,特地交代要让小孩吃药,看着对方好转了才回别墅。
邹北期离开小区,独自上车让小李载着他回别墅。现在还不到衡时的下班时间,他在后花园里按照花匠的建议,重新给花草们施加肥料,最后才回到房间,随意地翻看书籍。
兴许是书的内容过于无聊,邹北期无意间在床上熟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就见衡时的手掌正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指尖沿着隆起的弧度来回摩挲。
“这么早回来了?”邹北期正要起身,兴许是睡得太久头有点疼,动作到一半骤然顿住。
衡时伸手扶了一把,让人靠坐在床头:“这阵子我都准时下班,有空可以好好看着你。”
后半句加重了语气。
还没等邹北期回应,衡时状似随意地轻轻戳过对方脖颈上其中一个吻痕:“没办法,期期总是不听话。”
“我今天……”本想说自己有好好听话没去别人家里,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说清白也不算完全清白,卡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没有进别人家门。”
很抠字眼的发言方式。
“我知道,衡榆病了,你送她回家,小孩子抓着你不撒手,对吗?”
“对,陆非凛和孩子妈妈都去不了,你应该也忙,我本来是让保姆去的,但小榆不愿意跟陌生人走。”
“你怎么知道我忙?你联系过我了吗?我今天除了巡视,没什么特别的工作。”衡时索性整个掌心贴在邹北期颈侧,仿佛在感受大动脉的跳动。
“……”
“比起麻烦我,还是你不听话更能惹怒我。”
“我没进门,我只送到门口。而且这是突发事件,我如果真的没把你的话放心上,我就直接过去了。”邹北期企图为自己说理。
衡时的手掌从脖颈攀爬到侧脸:“那就只罚你不先问过我这件事。”
“我答应你,任何突发事件都先问过你。”
“你知道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对吗?”
“那,”邹北期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条件才能讨好衡时,最后只能参考上一次的所谓惩罚,“你在我身上留印吧。”
“也对,是该再留一点,毕竟这些都没让你第一时间想起我。”衡时从邹北期的脸侧抚摸到满是吻痕的颈,经过衣领附近无意间露出的锁骨上的痕迹,最后落在小腹上。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支粗头记号笔,将其中一端轻轻点在邹北期侧脸:“想我写在哪里,期期?”
“要写什么?”
“不用紧张,能洗掉。”衡时控制盖着笔帽的笔尖一路往下,最后停在胸口的位置,“写我的名字。”
“我听你的。”
“乖。”
话音刚落,衡时伸手去解邹北期衣服上的纽扣,直到露出胸前一片白皙的皮肤。“期期不喜欢被人看见,那就写在这里。”
笔帽被摘下扔在一边,笔尖和他的肌肤摩擦,莹白的肤色将漆黑色的笔迹衬得格外清晰,衡时写的是自己的名字缩写,不大,但是很显眼,不扣纽扣的时候低头就能看见。
衡时将邹北期横抱在怀里,像之前一样站在镜子面前。往常邹北期只有穿着裙子才会不愿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眼,从没想过现在他对镜子抗拒的原因会多这么一条。
太羞耻了,他不喜欢这样。
“这是什么?”衡时指尖沿着黑色的笔画描摹。
“是你的名字,是衡时。”
“再说。”
“我先生的名字。”
“很好。”衡时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这只是惩罚,你不惹我不高兴,我就不写。”
“嗯……”
邹北期被重新轻手轻脚放回床上,衡时在他胸前吻了好一会,直到锁骨旁边多出几个新鲜的印记,这才替邹北期扣上纽扣。
“今天不能洗吗?”邹北期指了指被写了名字的位置。
“当然不能,”衡时又亲了亲对方的鼻尖,“明天再说。这个要搓洗才能掉,我会检查。”
……
邹北期老老实实,洗澡的时候没有触碰胸前的名字。尽管房间里装了摄像头,但没有覆盖到浴室,洗澡之类不用有所顾忌。
“过来,把扣子解开。”衡时坐在书桌前操作着笔记本电脑,见邹北期从浴室走出来,很快合上电脑,朝对方招手。
邹北期老老实实照做。看到黑色字迹还好好依附在皮肤上,衡时神色不动,但邹北期理解,这是满意的意思。
他下意识要扣好纽扣,却被衡时出声阻止:“忘了我说过,你不能自作主张?”
邹北期缩手,任由衣服敞着。
“坐上来。”
衡时连同椅子一起往后挪,企图给邹北期让出一部分空间。后者没有反抗的意思,乖顺地坐在衡时的大腿上,耳朵抑制不住地微微发红。
腰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上来:“我明天休息,小程放假,我亲自跟着你。有什么要做的?”
“没什么要做的。”
“是吗?”衡时将掌心向上移动,“或许我换个说法,想去哪里约会?”
“都可以,我听你的。”
“乖。”衡时一只手抚摸上他的温热的耳垂,“耳朵很漂亮,打耳洞会适合你。”
“……我不喜欢。”
“你又忘了,在我这里你没有选择权。”
邹北期左思右想,决定换一个比较容易让人心软的说法:“我怕疼,也不想身上无缘无故多个洞,好像……很可怕。”
“我帮你,不会疼。”衡时指尖滑过邹北期的耳廓,“你身上要有更多的印记才可以。”
从耳廓落下来的手指顺着脖颈往下,最后停在胸前一点。“不喜欢被看见的话,这里也可以打洞。”
邹北期浑身一抖,他觉得衡时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
“那就选耳朵。”
他很想拒绝,但自己刚被提醒没有选择权,便只能沉默。大抵是见邹北期神色不太好,衡时在对方侧脸上吻了又吻:“不怕,真的不疼。以后也不影响你生活。”
“……”心知怎么说也没办法改变衡时的决定,邹北期没有接话,只是任由衡时在自己身上落下安抚的吻,很轻,像羽毛扫过。
“一定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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