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息,脑中不受控制地窜出了奚清川强迫他的情状。
他并未感到恐惧,只是认为要是换作奚清川果然恶心得想吐。
嬴西洲轻轻地揉着宁嘉徵的发顶,关切地道:“嘉徵,你还好么?”
宁嘉徵含含糊糊地道:“我很好。”
他的确很好,与嬴西洲所说的一样,此事乃是闺房之乐。
半晌,他抬起眼来,问嬴西洲:“我做得不好么?为何无甚变化?”
嬴西洲坦白地道:“吾甚是担心嘉徵,无暇感受。”
宁嘉徵莞尔道:“西洲不必担心我,只管感受便是。”
“好。”嬴西洲一口答应了,他心悦于宁嘉徵,不想辜负宁嘉徵的努力,又不愿宁嘉徵有半点不适,陆陆续续地向宁嘉徵确认了好几遍,方才放松了精神。
一半已是极限了,宁嘉徵被抵着喉咙,难受至极,稍稍吐出来了些,夸耀道:“我第一次便能做得这么好,是不是很厉害?”
“嘉徵很厉害。”嬴西洲心疼地道,“勿要继续了可好?”
“不好。”宁嘉徵命令道,“西洲为何一动不动?”
嬴西洲叹了口气:“吾怕伤着你。”
宁嘉徵气势汹汹地道:“西洲便不怕我生气么?”
嬴西洲只得略微动了动,被宁嘉徵瞪了好几眼。
宁嘉徵知晓嬴西洲舍不得,便自己动,难受得狠了,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牵嬴西洲的手。
这右手被穷奇的尾巴震碎了骨头,尚未康复,不太灵活,但骨头已合上了。
嬴西洲歉然地道:“疼么?”
宁嘉徵摇了摇首:“疼,所以西洲必须好好补偿我。”
嬴西洲欣然应允:“嘉徵要吾如何补偿?”
“出在里头。”宁嘉徵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原就涨红的面孔更红了些。
面对宁嘉徵大胆的要求,嬴西洲矢口拒绝:“这算不得补偿。”
“我说算便算,西洲好生罗嗦。”宁嘉徵坚持道,“不是闺房之乐么?有何不可?”
嬴西洲从来都拗不过宁嘉徵,最终还是满足了宁嘉徵的要求。
露在外头的部分亦长满了倒刺,这是宁嘉徵第一次看见,他用手摸了摸,手感类似于柔韧些的荆棘。
少时,他便没力气研究倒刺了。
委实太多了些,大多被他咽下,少许溢了出去,弄得他的下颌、脖颈湿漉漉的。
足足一炷香后,嬴西洲终是退了出去。
宁嘉徵呛着了,咳嗽不止,被嬴西洲轻拍着背脊,心道:再也不要这么做了。
不过当他触及嬴西洲担忧的眉眼,却又改了主意:虽然多了些,但也没那么难受。
止住咳嗽后,他双目含水,抚摸着鼓起的肚子,调.笑道:“喜宴上我吃得不多,这回倒是被西洲喂饱了。”
嬴西洲不知该作何反应,入眼的宁嘉徵诱人万分,身上满是他的痕迹,他自然受了引诱,但歉意占了上风,使得他吐出一句:“对不住。”
“傻子,我是在与你调.情,又不是在责备你。”宁嘉徵言罢,伏于嬴西洲身上,与其接吻。
嬴西洲从宁嘉徵唇齿间尝到了自己的味道,不由蹙眉。
宁嘉徵即刻结束了这个吻,正色道:“我心悦于西洲,心悦得不得了,因为其为西洲所有,我既不觉得恶心,亦不觉得肮脏。西洲会觉得我那处恶心且肮脏么?”
嬴西洲摇首道:“嘉徵处处漂亮且干净,那处亦然。”
被嬴西洲夸赞那处,教宁嘉徵不好意思了起来:“西洲喜欢便好。”
嬴西洲一本正经地道:“吾很是喜欢。”
宁嘉徵捂住自己的脸,躺下.身去,背对着嬴西洲:“西洲,歇息吧。”
嬴西洲紧张地道:“是吾伤嘉徵太重,教嘉徵不舒服了?”
“西洲伤的是兰猗,才不是我。”宁嘉徵坐起身来,望向嬴西洲,“伤得不重,没有不舒服,只是西洲自己伤得太重,我认为我们还是歇息为好。”
“吾不打紧。”嬴西洲褪下宁嘉徵的喜服,确定宁嘉徵的伤口俱已愈合了,情不自禁地道,“春.宵苦短。”
——宁嘉徵这副肉身遍体鳞伤,之所以愈合得这么快,自是因为饮了嬴西洲的血,吃了嬴西洲的心脏。
“我才该说对不住。”他抬指摩挲着嬴西洲的眉眼道,“从今往后,我可与西洲夜夜春.宵,但西洲须得先将伤养好。”
“嘉徵既然认为对不住吾,便与吾交.尾,作为补偿吧。”嬴西洲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宁嘉徵的唇瓣。
宁嘉徵想推开嬴西洲,却推不开,反而被嬴西洲扣住了双腕。
“不要,松开。”他咬了一口嬴西洲的唇瓣,没舍得用力,反而被嬴西洲缠住了舌尖,未多久,他便沉沦了,“想要……我想要西洲……”
他分明不是断袖,与嬴西洲一夜露水姻缘后,却食髓知味了。
现下想来,他的身体兴许早在初次被嬴西洲碰触之时,便爱上嬴西洲了。
他情窦初开,太过迟钝,以至于过了这么久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西洲,西洲……”他不由自主地摸索着嬴西洲的背脊,表白道,“西洲,我心悦于你,我心悦于你很久了。”
“吾亦然。”嬴西洲啄吻着宁嘉徵道,“嘉徵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我可是答应了明年要与西洲一道守岁的,当然得回来。”宁嘉徵记得当时他还说了句“我怕明年会出什么变故”,可谓是一语成箴,所幸除了那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倒霉蛋,无人命丧黄泉。
“欢迎回来,吾的嘉徵。”嬴西洲揉了揉宁嘉徵汗湿的发丝,“多亏嘉徵力克兰猗,吾方能安然无恙。”
“算不得安然无恙。”宁嘉徵巡睃着嬴西洲的身体道,“西洲明明……”
嬴西洲打断道:“不准自责。”
宁嘉徵不能不自责:“奚清川是因为迷恋兰猗,为了得到我,才害死爹爹与三位师兄的,而我便是兰猗的转世……”
嬴西洲抬手捂住了宁嘉徵的嘴巴:“嘉徵阻止不了奚清川对兰猗的迷恋,亦不是自己选择当兰猗转世的,何其无辜。”
宁嘉徵舔了一下嬴西洲的手指,闷声道:“理智上,我清楚自己无辜,但感情上,我无法不自责。”
“那吾便让嘉徵没工夫自责吧。”嬴西洲说到做到,须臾,宁嘉徵便只知呻.吟喘.息了。
月上中天,嬴西洲冷静了些,吻着宁嘉徵的喉结道:“吾又给了嘉徵这许多,是否于兰猗有益?”
“无妨,兰猗一旦被唤醒,便是我与兰猗的较量了。”宁嘉徵回答罢,咬住了嬴西洲的耳廓,“所以再多给我些。”
一夜的洞房花烛自然不足够,三日三夜后,宁嘉徵生怕娘亲与小妹担心,露了个面,便又上了床榻,与嬴西洲欢.好。
又过了几日,一人一兽的伤好透了。
厮混了整整一个月后,他们终是穿戴齐整,一道出了新房。
这一个月间,宁嘉徵穿衣着衫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足一个时辰。
隋琼枝正用狗尾巴草逗“王不留行”,见得新婚夫夫,取笑道:“好恩爱哟。”
她全然不知自己与鬼门关走了一遭。
“羡慕么?”宁嘉徵朝着隋琼枝做了个鬼脸。
隋琼枝翻了个白眼:“本女侠胸怀天下,才不会羡慕这等小情小爱。”
宁嘉徵细细端详着小妹,若非嬴西洲阻拦,兰猗早已通过他这具肉身取了小妹的性命了。
他心有余悸,但并未表现出来,只道:“本魁首很是期待隋女侠在明年‘琼玑盛会’上的表现,隋女侠切莫教本魁首看了笑话。”
隋琼枝仰天长啸:“本女侠定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统天下,岂会容你这宵小看笑话?”
宁嘉徵忍俊不禁地道:“隋女侠这话说得像极了话本中的反派。”
“本女侠是行侠仗义的女侠,才不是反派。”隋琼枝气得伸手去打宁嘉徵,被宁嘉徵轻易躲过了。
宁嘉徵足尖一点,上了屋檐,向隋琼枝勾了勾手指:“隋女侠有本事来打本魁首呀。”
“欠揍。”隋琼枝跟着飞上了屋檐。
“王不留行”看着兄妹俩你追我赶,唯恐遭了殃,远远地躲着。
而嬴西洲则用视线追逐着宁嘉徵,他喜欢宁嘉徵这副活泼开朗的模样,更喜欢宁嘉徵被他弄得一塌糊涂的模样……
打住,打住,一个月了,得容宁嘉徵缓缓。
隋华卿来唤隋琼枝用午膳,乍见兄妹俩追跑打闹,露出笑来。
夫君在天有灵,定然能安息了。
拜堂成亲那日落了雪,一月过去,天气转暖,宁嘉徵一会儿便出汗了。
一出汗,他不由想起了令他脸红心跳的日日夜夜。
我好色,他反省着,然而,反省无用,他满脑子都想与嬴西洲云.雨,他的四肢百骸莫不是被情.欲浸透了?
他望向嬴西洲,一对上嬴西洲的双目,便知嬴西洲同他一样。
隋琼枝一把抱住宁嘉徵的腰身:“本女侠终于捉到你了。”
宁嘉徵怔了怔,拨开隋琼枝的手,谴责道:“趁人不备,不是女侠所为。”
“本女侠光明磊落,日月可鉴。”隋琼枝又要去捉宁嘉徵,被宁嘉徵逃脱了。
片刻后,隋华卿招呼道:“好了,别闹了,都下来用膳。”
“娘亲,我来啦,我可想念娘亲的手艺啦。”话虽如此,宁嘉徵却是扑入了嬴西洲怀中,耳语道,“我亦想念西洲的身体啦。”
嬴西洲被撩.拨得身体滚.烫,艰难地道:“嘉徵,该用膳了。”
“我忘了说与西洲听,西洲的表现令我满意得难以言喻。”宁嘉徵故意重重地蹭了蹭嬴西洲。
嬴西洲耳根发红,定了定神:“我们用膳吧。”
隋琼枝对隋华卿道:“新婚夫夫看起来都不想用膳,更想用对方呢。”
“你这小丫头片子净瞎说。”宁嘉徵从嬴西洲身上下来,敲了一下隋琼枝的脑袋。
隋琼枝不信:“有本事,你们用过午膳后,别回房。”
“用过午膳后……”宁嘉徵说着,瞟了一眼“王不留行”,“用过午膳后,我要挼‘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顿时掉了一地的毛毛,瑟瑟发抖。
宁嘉徵说话算话,用过午膳后,当真去挼了“王不留行”,不过没挼多久,便白日宣淫去了。
春寒消散,春色渐浓,正是做尽人间快乐事的好辰光。
第六十八章 番外一
因为嬴西洲曾说过兰猗将现身于九天玄宗,宁嘉徵本打算成亲后,便去九天玄宗长居。
既然兰猗一直在自己体内,九天玄宗又不是什么好去处,便不必去了。
奚清川身败名裂,命丧黄泉,加之韩玉修为尔尔,且被宁嘉徵断了右臂,独木难支,一众弟子自然作鸟兽散。
九天玄宗日渐萧条,不过半载,这九天玄宗便只余下韩玉一人。
韩玉清扫不了偌大的九天玄宗,不出半月,蜘蛛网已随处可见。
次年,韩玉代表九天玄宗参加“琼玑盛会”,与其授业恩师一般,连望仙山都进不去,昨年他还是能进去的。
眼前的风景与昨年、前年相似,昨年,尽管师父当众自渎一事为天下人所知,受人唾弃,但九天玄宗仍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然而,宁嘉徵却是将师父做过的恶事一一揭穿,甚至砍下了师父的脑袋;前年,九天玄宗风头正盛,师父更是被天下人奉为正道第一人,人品、身手皆无可挑剔。
若非师父——奚清川不配当他的师父——若非奚清川行差踏错,九天玄宗岂会沦落至此?
“哟,这不是那个奚清川的好徒弟韩……韩什么来着?”
“好像是什么玉来着?”
“据说他还守着劳什子的九天玄宗,也不怕遭报应。”
“定会遭报应,他跟着奚清川这么多年,只怕亦不是什么善茬。”
……
韩玉自认不是恶人,一开始被如此嘲弄,还会反驳几句。
时日一长,他意识到自己直接或间接地助纣为虐过,便不反驳了。
他其实并不想守着九天玄宗,亦不觉得有必要守着九天玄宗,只是他无处可去。
在连续不断的嘲弄声中,他看见了重华楼一行人。
见得宁嘉徵走在最前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肩的断口。
奚清川逼得宁重山含冤自裁,就算他根本不知是奚清川的阴谋诡计,他亦是从犯,且他眼睁睁地看着宁嘉徵的三位师兄被奚清川所杀,并未阻止。
他对不住重华楼诸人,失去右臂当然不便,但他能有命在,已是宁嘉徵宽宏大量了,遂朝着宁嘉徵躬了躬身。
宁嘉徵对他视而不见,他无权埋怨,目送宁嘉徵踏入望仙山。
由于前正道第一人奚清川死于宁嘉徵之手,宁嘉徵自是接替奚清川成了正道第一人。
嫁过奚清川,改嫁奚清川小徒弟一事原本算得上丑闻,不过宁嘉徵既是正道第一人,便没什么了不得的了,只是给天下人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宁嘉徵年岁尚小,倚老卖老者不愿同其结交,绝大多数修士还是愿意同其结交的。
韩玉看着被修士簇拥的宁嘉徵越走越远,不由想起了前年无人认识的宁嘉徵。
当时他落败于宁嘉徵手中,还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反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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