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准备的,是草原那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没多久,鬼差就过来接呼延律了。
呼延律看见两个鬼差,跟看见救星一般,屁滚尿流地跑到他们那边,躲在他们身后。
可是他没想到,两个鬼差看见李钺,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赔笑喊了一声:“陛下。”
李钺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鬼差问:“敢问陛下几时回去?虽说陛下不须投胎,但是这……陛下总是逗留人间,我们也不好向上头交代。”
李钺道:“再过几十年吧,我得陪着祝卿卿。”
“……”两个鬼差表情复杂,他这说的是人话吗?合着他是准备陪祝太傅一起寿终正寝啊。
“若是地府还要点卯,你们来宫里找我,我回去应一声就是,其他时候不用管我,我不会插手人间的事情,只是在祝卿卿身边陪他。”
鬼差反问:“陛下与祝太傅同床共枕,还不算插手人间之事吗?”
李钺沉下脸色,指了指他们身后:“呼延律要跑了。”
两个鬼差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呼延律已经跑出二里地了。
两个鬼赶忙去追,李钺也趁机回了皇宫。
他回到封乾殿的时候,天色破晓,已经微微亮了。
祝青臣还在睡觉,李钺掸去身上晨露,回到榻边,假装自己根本没有出去过。
祝卿卿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
可是……
李钺看着祝青臣微微泛红的脸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皱了皱眉,伸手想摸摸祝青臣的额头,却感觉不出来。
李钺当机立断,飘到外面,把外边的花盆推翻,吸引侍从过来。
*
天色微明。
祝青臣躺在床榻上,脸色泛红。
侍从们围在旁边,给他喂水喂粥,太医坐在榻边,给他诊脉。
一群人把他围得水泄不通的。
祝青臣无奈道:“我没事,只是昨天累着了,晚上又睡得有点晚,所以有点发热,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这怎么能行?朝政再忙,太傅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侍从问,“太医,太傅的身体怎么样?”
太医沉吟道:“太傅说的没错,应当是累着了,再加上受了凉,风邪入体,阳气不足,不过不甚要紧,也不用吃药,吃点药膳就好了。”
祝青臣看了一眼侍从:“你看我就说吧?不用着急,都下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是。”
太医都这样说了,围在他身边的人才散去。
殿门关上,祝青臣裹着毯子,环顾四周:“李钺?李钺?人呢?”
醒来之后就没看见他,他不会又消失了吧?
祝青臣刚准备下榻去找他,忽然,李钺的声音冷不丁响起:“祝卿卿,穿袜子、穿鞋。”
祝青臣循声看去,只见李钺一个鬼,躲在自己的棺材后边。
高高大大的男人,蹲在地上,悄悄看着他,看着怪孤单的。
祝青臣蹙眉:“你躲在这里干嘛?他们不是看不见你吗?”
眼看着祝青臣要过来,李钺忙道:“祝卿卿,别过来。”
“怎么了?”
“我是‘风邪’,我吸走了你的阳气。”
作者有话说:
你不是风邪,你是色鬼,竟然把老婆给搞生病了,真是(指指点点)
【因为要上夹子,所以这几天的更新基本都在零点,胖胖生也会努力多多更新的,争取在夹子之前就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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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鬼吃醋
一条酸鬼
18
李钺一个高高大大的“鬼”, 穿着厚重的盔甲,蹲在自己的棺材后面,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活像是一匹落单可怜的狼, 蹲在草丛里。
看着就可怜巴巴的。
他是大夫口中的“风邪”, 他一现身就缠着祝卿卿做那些事情, 吸走了祝卿卿的阳气。
他想保护祝卿卿,却反倒害得祝卿卿生病。
李钺越想越惭愧,拽过悬挂在面前的灵幡,盖在自己脸上。
他还是死了算了……
不对,他已经死了,他还是去投胎算了。
祝青臣看着他的动作, 一脸迷惑:“李钺……”
李钺用灵幡盖着脸, 闭上眼睛,无比安详:“祝卿卿, 你就当我死了。”
祝青臣扯了扯嘴角,掀开被子, 刚准备下榻。
李钺冷不丁睁开眼睛, 他又“活”了:“祝卿卿, 穿上鞋袜。”
“噢。”祝青臣从榻前拿起袜子,解释道, “大夫说的‘风邪’是六种外感病邪, 统称为六淫.邪气。”
六淫.邪气?
这一听就是他, 又淫又邪。
李钺目光哀怨, 更加确定。
“……”祝青臣看见他的表情, 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风寒暑湿燥火六种邪气, 里面没有鬼气, 更没有‘李钺气’。”
李钺下定决心,正色道:“祝卿卿,为了你的身子着想,在你病好之前,我们暂时不要接触,更不能做那种事情。”
祝青臣蹙眉:“都说了和你没关系了,不要蹲在那边,快点过来!”
李钺坚持:“祝卿卿,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我身强力壮、从不生病,我可以一直抱着你,直到你病好,但是现在我已经死了,我变成吸人阳气的鬼……”
祝青臣假装咳嗽,打断他的话:“快点过来……我要喝水,过来给我倒水……”
李钺下意识站起身,但是下一瞬,又转了方向,朝殿外走去。
祝青臣看看桌案上的茶盏,一时间忘了咳嗽:“不是,茶壶就在这里,你去哪里?”
李钺道:“我去外面摔一个花盆,让服侍的人进来给你倒茶。祝卿卿,我不能再靠近你了,你是天底下最美味的祭品,再靠近你,我会忍不住的。”
“啊?”祝青臣一脸茫然,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回来!我说我放在外面的花盆为什么碎了一个,不许砸!”
李钺回头:“那我去把外面的灯笼打翻,引人过来。”
祝青臣果断拒绝:“不行,打翻灯笼,万一着火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
“你亲自过来给我倒水。”
李钺同样果断拒绝:“不可以,祝卿卿,这很危险,你会后悔的。”
李钺不肯靠近,祝青臣不让他走。
两方僵持。
忽然,祝青臣一蹬双脚,将脚上的袜子踢开。
李钺沉下语气:“祝卿卿,赶紧穿上。”
祝青臣晃了晃脚:“不,李钺,你不给我倒水,我就要下床给自己倒水了,我不穿袜子,我要赤脚踩在地上,你看着噢……”
他话还没说完,李钺便转身回来。
拿祝卿卿没办法。
“坐回去,我给你倒水。”
“好。”
祝青臣把脚缩回榻上,抱着枕头,笑嘻嘻地看着李钺给他倒水。
壶里是热水,被李钺冰凉的手掌捂一下,正好变成温水。
祝青臣双手捧着茶杯,才喝了两口,眼看着李钺又要和他拉开距离,忙道:“不许走,你给我倒了水,当然要帮我把杯子放回去,否则我就不穿鞋袜下床……”
李钺这才停下了脚步,在床榻边站定,等他喝完。
祝青臣慢吞吞地把水喝完,把空杯子递给他。
李钺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试图不碰到祝青臣的手。
他不能再被引诱了。
祝青臣蹙着眉头,趁着李钺不注意,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
李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活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太傅调戏的“良家好鬼”:“祝卿卿,松手。”
祝青臣自然不肯,不仅不肯,还顺势扑上去。
他站在小榻上,紧紧抱住李钺,挂在他身上。
李钺很想推开他,但是下不了手,只能举起双手,不去碰他,最后在祝青臣快要挂不住的时候,伸手扶他一把。
祝青臣笑了笑,凑过去亲亲他的唇角:“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情了,是我自己睡得太晚,干嘛那么紧张?”
李钺绷着脸不说话,似乎对祝青臣的偷袭很不满意。
“再说了,你身上冰凉凉的,我因为生病,又在发热,我抱着你养病,那不是正好吗?李钺,我们是天生一对耶。”
“再再说了,要是我不亲你,万一你又没法力了怎么办?”
祝青臣说一句话,就亲一下他的唇角。
李钺没有回应,但是神色微动,就是不知道是被祝青臣说动的,还是被祝青臣亲动的。
正巧这时,殿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太傅,药膳准备好了,您吃了再睡吧。”
“好。”祝青臣低下头,观察李钺的表情,“李钺,我觉得你要抱着我吃药膳,外敷内服,双管齐下,我的病应该好得更快。”
“双管齐下”一出来,李钺就再也绷不住,笑出声来。
这又是什么歪理?
祝青臣见他笑,便知道事情稳了,从他身上滑下来,拍拍床铺:“快!”
李钺没有办法,只好用毯子把祝青臣裹好,然后从身后抱着他。
侍从们推开殿门,端着托盘,将太医刚刚让人炖好的药膳粥送进来。
“粥还有些烫,太傅小心。”
“好。”祝青臣眼珠一转,“你们先下去吧,我慢慢吃。”
“是。”侍从们进来又出去。
殿门关上的时候,祝青臣回过头,看向李钺,还暗示地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抛两个媚眼。
李钺看着他,故作不知,问:“怎么了?”
祝青臣理直气壮:“李钺,你要自觉一点,我的粥有点烫,你作为浑身冰冰的鬼,不该帮忙捂一捂吗?”
李钺双手捧起粥碗,稳稳地放在祝青臣面前,让他吃饭。
祝青臣舀起一勺,塞进嘴里。
嗯,温度刚刚好,吹都不用吹。
死鬼李钺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
祝青臣的病不是很严重,就是与李钺久别重逢,一时间过火,劳累过度,再加上熬夜晚睡,引起的低热头晕。
李钺抱着他,帮他降温,再配合太医的药膳,休养几天就好了。
这天上午,武场里。
六岁的李端拿着特制的小弓箭,面对矮矮的箭靶,在威武将军指点下,第一次尝试射箭。
五大三粗的威武将军,在此时格外有耐心,一点一点纠正他的动作,语气温和。
“陛下,这只手不要抓得太紧,眼睛看着靶心,诶,对,瞄准了,然后松手——”
“嗖”的一声,竹箭飞了出去,蜡质的箭头碰了一下靶子,随后掉在地上。
威武将军夸张道:“陛下真厉害啊,第一次射箭就射到靶心了。”
李端怪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发,回头看向祝青臣。
祝青臣就捧着茶盏,坐在檐下,回以温和的笑容:“再练一次。”
“嗯。”李端用力地点了点头,又一次拉开弓箭。
祝青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李钺当然也在。
只是他蹲在旁边,看着李端和威武将军,满脸幽怨。
要是他还活着,那一定是由他亲自教李端射箭,祝卿卿在旁边鼓掌,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结果他死了,他就这样死了!
李钺怨气冲天,鬼气森森,几乎要化作实质,变成一团黑气,笼罩在他头顶。
祝青臣端着茶盏,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李钺扭头看他,压低声音:“祝卿卿,你在干嘛?”
祝青臣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你有点冷。”
李钺不服:“你前几天还说我冰凉凉的,抱起来很舒服,我们是天生一对。”
“但是我的病好了,而且你好像比前几天冷。”
祝青臣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像明白了什么,小声安慰他:“别生气嘛,端儿总是需要一个武学师父的,他又不能看见你,就只好请威武将军来了。”
“再说了,我们和威武将军一起在土匪寨长大,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反正李钺就是不高兴。
他还没享受几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美好,人就死了。
这叫他怎么甘心?
这时,威武将军好像也感觉到了背后强烈的怨气,回头看了一眼。
他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祝青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将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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