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客厅看书的南洵抬眸,望着弟弟拉回来的男人,眉眼渐蹙,跟着推了推眼镜,再次两耳不闻窗外事。
黔黔让容诀坐。
他去倒水。
外面南母一直在说。
南洵只要沉浸在书中就能自动屏蔽杂音,黔黔现在正幸福着,充耳不闻,只有容诀眸色越来越冷。
趁黔黔倒水的功夫,拿出密钥,找了根落在枕头的头发丝,悬浮在密钥上,看到这个家的曾经,气得他身体哆嗦。
黔黔出去倒水脚步轻盈,就差没蹦跳了,开不开心全在脸上,南母见此更生气了,“笑笑笑有什么好笑?!有空把你那烂泥成绩提提,好让我跟你爸省省心!”
南黔倒完水就走了。
南母见南黔不理人开始骂人带自己。
刚回房,房门被敲。
是南絮。
跟上次一样,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粉兔子玩偶,送给南黔,见着哥哥房间里多个陌生哥哥愣了愣,随即笑开,喊:“哥哥好。”
容诀心情正阴着没注意小姑娘喊人。
南黔接话,“有事吗絮絮?”
小姑娘把礼物举起来,说着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话,“哥哥,我打电话问奶奶了,今天是你生日,这是生日礼物哦,絮絮记得。”
上次没接。
这次他拿了,笑:“谢谢宝贝。”
南絮开心笑了,让哥哥蹲下,又送了个小香吻给哥哥,容诀这才反应过来,醋味即将飘十里,“黔黔!”
黔黔起身拍拍妹妹的小肩,“去吃饭吧,谢谢你的礼物。”
絮絮笑:“不谢哥哥。”
小姑娘走后容诀轻哼,过去环住少年,醋坛子打翻了,“不准喊别人宝贝,妹妹也不行,不能让别人亲你,你是我的,只能我亲!”
黔黔乐呵呵点头。
容诀抱着他亲,脖子以下,衣服里啃的都是印。
南母吃饭才知道家里多个人。
把南黔好一遍质问,家里五口人,根本没地方给容诀住,骂骂咧咧让他走,她对自己儿子都不重视,更别提对儿子朋友了。
南母只看成绩,南洵有出息,让她长脸,对他同学都是客气有加。
南黔成绩差,朋友肯定是些不三不四的人。
黔黔可以被骂,但听不得小1被骂,当即就怼嘴了,“他人很好!”
南母见他跟自己顶嘴气的锅铲都摔了,“什么人都往家拎,吃喝拉撒不用你出钱?等你哪天像你哥一样,我把你们都供起来!”
南黔气红了眼:“他有钱不吃你的!”
南母:“那你就滚!”
容诀把南黔拉身后,“您是要跟小黔断绝关系?”
南母冷笑,面对容诀也没给好语气,“养他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朝我摇尾巴!”
容诀:“行吧,那黔黔我就带走了。”
南母见此又阻拦,刻薄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儿子要你带走?”
南絮被他们对话吓哭,南洵将书本折页合上,推了推眼镜,不耐烦道:“别吵了行吗?”
南母别提多听南洵的话了。
老大一开口,再大的气都能咽,最后找机会全反噬给小儿子。
南父回来,一左一右拎着两笼子,左边装的是幼猫,右边是幼兔,见客厅多个人,气氛也不对,宝贝闺女还在哭,蹙眉问:“怎么回事?”
南母冷笑:“你的好儿子要跟别人走,家都不要了。”
南父看向南黔。
容诀把人护身后,南父只有174的身高,面对190的容诀,得费劲抬头,“你是哪位?”
容诀:“小黔的朋友。”
南父比南母场面些,沉声道:“既然是朋友就留下吃顿饭。”南母只好重新拿起锅铲,嘴里仍骂骂咧咧。
南父把笼子拎去客厅。
妻子刚打电话让他买两只猫,一个给南洵,作生日礼物,另一个给絮絮,老父亲对闺女的喜好了如指掌,知道闺女更喜欢兔子,就买了小白兔。
至于南黔。
南父秉承着穷养儿子富养女,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道理,南黔不争气,他也就不重视,每次买东西根本不考虑二儿子。
南洵看到猫很惊喜,忙接来:“谢谢爸。”
南父慈爱笑道:“一家人还谢,跟爸生分了?”
南洵笑笑,拎着小猫笼就回了房间。
南父拿着小兔笼哄南絮,小姑娘一会就不哭了,在客厅逗小兔玩,被排挤在外的感觉,哪怕再刻意忽视,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难堪撕开摊在容诀面前,让南黔无地自容,手掌攥紧,咬破内唇,口腔内充斥着血腥味,痛感刺激着神经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容诀把人拥入怀中,黔黔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指腹蹭擦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泪腺涌出的委屈。
南父见两人抱压根没多想,只是见南黔哭,不耐烦皱眉,没压住脾气呵斥道:“刚哄好你妹妹,你又哭什么?多大人了真不知丑。”
南父越说南黔埋容诀怀里的哭声就越大。
南絮愣住,抱着小兔子找哥哥,声音还很稚嫩,“哥哥别哭,兔子给你。”
南黔不要。
气得他胸口疼。
上次都是过生日买,这次提前,还给絮絮买兔子,存心在这天膈应他?今天到底谁生日?!
容诀抽了这家人两捋精魄,找银淮借系统,丢去小世界。
精魂刚被抽走并没有感觉,容诀带南黔离开找了个旅馆住两天,只要不接触原生家庭,黔黔去哪都高高兴兴。
9.16,带黔黔回去。
路上他问:“怕吗?”
黔黔傲娇抬了抬胸脯,“我是谁,能怕?”
“怕了跟我说,我们吃药好不好?”
黔黔切了声,“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跳过一次,就疼一会会,十三楼,死很快的。”
容诀知道他中间脱离了一次,如果不是绑定期没结束,八成已经不在了,想想都后怕。
昨晚他就把他整个灵魂给抽了,跟自己融合,以后自己在哪,黔黔都得跟着,反之亦然。
“想好了,这次把你带走,可就不还了。”容诀攥着小手说。
黔黔耳红,推了容诀一把,“哎呀!”
容诀笑,把小嘴儿上翘的弧度摁下去,弄成一个苦瓜状,说:“别那么开心,郁闷点。”
黔黔把他手打开,就笑就笑。
容诀没上去,他在楼底迎接黔黔回小世界。
南黔上去,庆生的长辈都来了,蛋糕仍是南记的蛋糕,随着房门开响,正到许愿环节。
南洵戴着生日帽,一家人围在他身边,南黔进来拿出手机放了生日歌,众人扭头,黔黔笑着挨个喊了遍,奶奶喜欢孙子。
她对南洵跟南黔是一样的。
拉过黔黔拍拍手背,笑说:“回来了,跟你哥一起吹蜡烛,许个愿。”
当一个人不快乐的时候根本笑不出来,南黔在家经常板脸,今天谁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笑起来特别好看。
南母见他笑,张了张嘴也没再说什么狠话。
南黔:“今天是南洵生日,我的在前天,已经过了奶奶,让我哥吹吧。”
南父皱眉,“要你吹你就吹,哪那么多废话?”
姥爷拐了下南父,南父才闭嘴。
南黔笑,对南洵道:“再不吹可就烧完了。”
南洵皱眉,把蜡烛吹了,南黔凑上去看,笑得更欢了,说什么一起过,连名字都只写南洵,唉,就不该叫南黔,叫南多余多合适。
切蛋糕。
南黔没要。
南父从他一来火就蹭蹭直冒,两天没回家,给谁摆谱?
切蛋糕给他还不要,真给他能住了!
奶奶硬塞,南黔把蛋糕放桌上,南父一气之下,拿起那盘蛋糕摔他身上,“谁对不起你了?年纪不大,天天净摆脸色,你哥生日少在这找晦气!不吃就滚!”
南黔低头,蛋糕已经掉地了,奶油却残留在衣料上,姥姥拿纸给他擦,黔黔笑。
他说:“姥姥,我想吃糖。”
姥姥点头,“好姥姥给你买。”
他又说:“奶奶,我也要蛋糕。”
奶奶心疼孙子,忙答应。
黔黔:“你们现在就去买行吗?”
南父火了,脱了鞋就要往黔黔身上抽,“南黔!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今天不把你抽服都不是你爹!”
爷爷跟姥爷赶紧拦。
南黔朝南父笑,“你们给南洵买的我都没有,我只是想吃个糖,再有一个自己的蛋糕,离谱吗?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
南父皱眉,加上老人阻拦,也就消了打人的心思。
奶奶跟姥姥一看,赶紧换鞋,南黔:“爷爷,姥爷,你们也去啊,把南絮带着。”
絮絮一听要去超市,小姑娘蹦蹦跳跳可开心了,为避免父子大战,老人只好顺着黔黔。
跟着房子里只剩一家四口。
南父没好气骂道:“整天就知道抽风!”
南黔:“爸,你怎么不给我买小宠物?”
南父:“那猫那兔子不随你玩?”
南黔:“没有我的。”
南父不耐烦:“什么你的我的?整天不比成绩,比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南黔:“所以你就没想给我买,是不是?”
南父被逼急,恼羞成怒,“对!咱们家制定标准,你不达标,什么都没有!少在那叫屈,自己不努力,看不得你哥有?”
南黔没再说话,站阳台边晒太阳。
等了会。
他说:“不叫了,再也不叫了。”
南父还没嚼出他话里意思,人就踩凳跳下去了,他们有一个长沙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拽,南母手里的碗啪嗒掉地,南洵最先反应,瞳孔骤缩。
赠送的倒带重生有什么用啊。
不还是得痛苦一次。
还好,这次有小1,不疼。
( ̄??)
*
几个老人得知孙子跳楼,接受不了,南奶奶一病不起,哭着怨儿子,她说她要给小黔过生日,夫妻俩拒绝,说让老大老二一起过。
路途远,老了来回奔波不方便,也只能听从儿女安排。
偏心啊,让他们偏心!
跳楼身亡,南父南母被审问,都傻了,根本回答不了警察任何问题,邻居也不太清楚,毕竟关上门,各家过各家。
但他们经常能听见孩子被打,辱骂孩子。
事情处理了多久,肉体就多久才火化。
买好了坟,把骨灰安置好,南母哭的全身痉挛,活着骂的最狠,死了受刺激,神经错乱,谁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南父坐了牢,判了六年。
南洵也受影响了,休学半年。
南絮南姥姥在带。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家竟落的个支离破碎。
夫妻俩的精魂被容诀送去小世界,世界每刷新一次,他们就会尝一遍父母偏心的滋味,到底是南黔矫情,还是真委屈。
*
*
*
“欢迎回家。”
男人张开臂膀,黔黔跳他身上,像个树袋熊一样,张嘴咬了容诀的耳垂,又朝他下巴咬了口。
给南黔一个巴掌,再给他一颗红枣,就能哄好。
但你接连给他巴掌不给红枣,黔黔很记仇的。
兴奋的叽喳,“欢迎欢迎,小1,你看到了吗?他们震惊了,第一次害怕我出事,还哭了。”跟着摸下巴叹气,“还是不招待见,布都不掀。”
瞅一眼他的惨样,记记啊,火化了可什么都看不见了,没一个人看,真让人失望。
“去看吗?”
“啊?”摇头,南黔心到底还是虚的,他怕自己用死都换不来他们的心疼,在容诀面前他要面子,不想丢人,当时哭,可能只是被吓着了。
容诀也没强迫,带少年去快穿局。
银淮跟他长大的小媳妇去小世界度蜜月,容诀扑了个空,查到他在年代位面,改了机制,主神媳妇儿胎死腹中,BE回归。
小狐狸痛的哭唧唧,银淮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容诀!
这小子记仇的很。
屏蔽他记忆,又算账来了?
抱着狐狸老婆回主神殿,容诀等候多时,进来的男人一袭金白长袍,腰间系带绣着祥云金纹,阔步走来周身的风似乎都染上一股清冷贵气,怀里的小狐狸白绒圆滚,干净又精致,脑袋搭在男人胳膊上的小模样特别可爱。
容诀把黔黔拉身前,胳膊环过双肩贴后背搂着,“介绍一下,我老婆。”单手挤了挤老婆小脸。
清冷眸子放少年身上,不亲不疏的打了声招呼,“你好。”
黔黔握住容诀的手有点紧张:“你们好。”
银淮:“嗯。”
他话少,他家狐狸可是乐天派,从男人怀里跳下去,摇身一变,一个粉衫姑娘出现在眼前,软糯乖巧,灵气十足,给人的直面感官大概就是天真烂漫了,眼睛是那种不谙世事的清澈。
颜软跑黔黔面前笑着伸出小手,“你好,我叫颜软,颜色的颜,捏起来很软,那个软。”
黔黔握了握,有点害羞,“我叫南黔。”
小狐狸嘻笑,“你好好看啊。”
黔黔脸更红了,话都快不会说了,“你,你也很好看。”
跟情窦初开的小伙似的。
银淮跟容诀相互对视了眼,尤其是容诀,危机感拉满,不能吧,都弯了还能直?担心擦出不该擦出的火花,认识认识赶紧带着人走了。
容诀把人带一棵榕树下,紧张攥肩:“你害羞什么?没看上那狐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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