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紧张兮兮。
黔黔:“金饰损坏可以不计较,金簪赠予,二婶,你想蹲牢吗?”
陆二婶一口气没缓过来,气晕了。
她不想蹲大牢,她也不想把金簪还回去!
陆云凡一夜未归,日上三竿才回来,金枝嗅到他身上的桂花香膏,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从不用这个味道的香膏。
而后去给丈夫脱衣时,发现他衣服领子有女人的口脂。
金枝恨,成亲不过三五日,他就去偷吃,可她也无奈,现在除了依附陆云凡,她没法生存。
金饰的事消停一段时间。
唯一一支金簪回到黔黔手中。
陆家几个极品暂时也跟老鼠遇猫一样,她们不敢招惹东屋。
约莫过了一周,见真没啥事,脸差不多也都消肿了,又开始想作妖,打金簪的注意,黔黔笑眯眯说:“二婶又想蹲牢了?”
陆二婶脸一绿,现在是恨透了东屋!
房契下来,陆云迟第一时间卖了。
只是买主也找了几天,到了童生考试,陆云迟进考场,一步三回头,黔黔朝他笑,等背影消失,去梧桐树下乘凉。
小狐狸长得白净文雅,穿的料子也不带补丁,手上拿着折扇摇啊摇,别提多招眼了。
童生考完该举人了。
啧。
好戏要开场了。
第193章 书生家的护短小狐狸(18)
在外等相公的黔黔无聊,站一会就溜去玩了,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手里拿着粘糖筒粽,馋的身后一串小人跟着跑。
脚步猛然一收,一个小萝卜头撞他腿边。
黔黔蹲下,往右方瞥,一个穿着蓝衣长衫的男子东张西望,怀里像是藏了东西,跟做贼似的进一家……抬头看牌匾,典当房。
狐狸转了转眸子,把一个还没吃的筒粽给小孩,拍拍屁股,说:“去那边看看铺子里的人在做什么。”
顽童吐了吐舌,拿着筒粽揣揣过去。
边吃边往里瞅。
人来人往的街道,小孩的吸引力很低,陆云凡在把东西拿出来前,又往后面瞟了一眼,倒是也看了一眼拿筒粽的小孩,两人甚至还对视了。
只因为孩子小。
吃筒粽吃的鼻涕都下来了。
在对视的下一秒,小孩把鼻涕舔了,又继续吃筒粽,恶心到陆云凡,嫌弃扭头。
陆云凡拿出一个包袱,推到典当台上,清了清喉咙,为保证自己不因心虚而颤音,道:“这些值多少银子?”
典当小二将包袱打开,里面的金饰被扯的歪七扭八,还有一些碎金,伙计皱眉,心里怀疑,端起来左右看。
确保没什么官印,但有个北城祥瑞的字号,问:“大官人,这金冠怎会被扯成如此模样?又为何要典当?”
对一些特殊物品,他们会询问清楚,而后还会记录在案。
陆云凡心虚,只想快点把这些东西兑换成银子,他也清楚自己说话时不能怯,否则容易被怀疑,又一次清了清喉,将想好的措辞说出。
“生意失败,欠下不少银两,家妻便想将金饰典当,助我渡过难关,家母心疼,争抢时扯坏了,伙计,劳烦你抓紧时间。”
伙计道:“日后可否来赎?”
陆云凡回答的很快,“不赎!”
伙计虽未多言,却仔细打量了来人的样貌,约莫过了两秒,道:“那便将其融了再称。”
陆云凡点头,担心他们从中扣金,跟过去看着融。
不见了,吃鼻涕小孩跑过去找漂亮姐姐,黔黔正在给其他小孩分糖,鼻涕小孩正好把筒粽吃完,小狐狸也给了他一个麦芽糖,问:“看到什么了?”
小孩又吃了口鼻涕。
黔黔:????????
吃完后用手背擦擦,再继续吃麦芽糖,说:“两个男人。”
黔黔:“还有呢?”
小孩:“一个在窗子里,一个在窗子外。”
黔黔:“说完。”
小孩:“一个大包袱。”
黔黔等半天,“没了?”
小孩都快把糖给嗦完了,摇头。
当铺检查物品是有一定高度的隔板,小孩只看见了陆云凡递包袱过去,却看不清里面的物件。
小狐狸站起,手放在下巴上摩挲,上翘的眼尾似笑非笑。
暴风雨来之前总是格外安静。
这两天陆云迟备考,就没生命大和谐,仅存的一点元阳要用来维持人态,就不能法术窥探。
秋闱临近,他得等陆云凡考完。
不然现在让他倒霉。
迟迟又要背锅了。
好可怜的背锅侠。
(???????)晚上回去给个爱爱安抚。
陆云迟把宅地基卖了,陆家都炸了,找不到人攻击,把所有的炮火转向陆母,妯娌几个更是天天骂不停。
尤其是陆大娘,得不到好处,还挨了那么多的打,口水都快把陆母喷死了。
陆二婶甚至直接动手。
东屋她准备留给她儿子,结果被小婊子生的贱种给抢了不说,还给卖了!
骂道:“山鸡就是山鸡!一辈子也别想做凤凰!婊砸的还敢卖祖宅,别说俺日后不带你享福!你家云迟俺日后也绝不会管!”
陆母最怕陆二婶说不管,跪着去扯衣腿,害怕到颤音。
“他二婶,你不能不管俺,云迟,云迟大了,俺实在管不了,那媳妇不好惹,俺真的管不了。”
说着哽咽,“他二婶,俺家这些年,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供云凡读书,俺家云迟俺都不让他摸书,你也瞧见了,他爹都把他打吐血,你答应过俺,将来云凡有出息,不会忘了俺跟他三叔。”
陆二婶一脚将人踹开,怒笑后朝陆母身上吐了口痰,“呸!不要脸的烂货!云凡读书都是俺跟他爹供!有你啥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母瞪大了眼睛,她摇头,爬着去抱着陆二婶的脚,“他二婶你听俺说,俺去找云迟,让他把地契拿回来,把东屋让给云凡。”
十几年……他们夫妻俩对陆云凡倾注的心血,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陆二婶也吃过这么多次教训了。
知道陆母现在根本管不住陆云迟。
再说,这屋子都卖了,银子拿到手,现在人也不见了踪影,去哪找?
陆二婶再次将人踢开,不知道踢哪了陆母捂肚吐血,陆父瘸着腿出来,大惊失色。
陆二婶有点慌,但还是故作镇定,扭头就走。
陆父去找郎中,结果连诊金都付不起,只能一瘸一拐的回来借钱,老太太那点私房银,全给其他几房搜瓜分完了。
陆父先是去拍五弟的门,陆五叔根本不给好脸,去陆四叔家,也是一样的闭门羹,再之后去老大家,倒是准备借他几文钱。
陆大娘不许,绿着脸一把将钱夺来,推开陆父关了门。
陆父只好去老二家,敲了敲门,出来的是陆二婶,横眉冷竖,一脸不善,陆父几次张嘴都不知道咋开口。
陆二婶先说话,“老三,不是俺不给你面子,你瞧你家云迟做的事,卖东屋!这可是丧尽天良,黑心肝才做的事!他们不住,倒是把咱娘给搬回东屋。”说着摆摆手,“啥也别说了,咱们弟兄都分家吧,各过各的。”
陆父艰涩扯唇,“他二婶,翠子吐血郎中要五文诊金,还给拿了些药,你先借俺三十文吧。”
陆二婶一听钱的事立马炸毛,赶人道:“滚滚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金饰不见,金簪没了,惦记的东屋也被卖了,她觉得老三家欠她的大了去了!只要提钱必翻脸!
陆父再次拍了拍门,里面传来陆二婶的骂音,“丧尽天良的缺德货,再拍老娘报官!”
第194章 书生家的护短小狐狸(19)
陆父是个男人,做不到厚脸皮继续拍门,只觉心寒,因为云迟,他家对云凡,算得上倾尽所有。
现在就换一句,丧尽天良的缺德货……
陆父望着院子里的柿子树,回想起儿子幼年时的点点滴滴,小云迟盘腿坐在小柿树下,捧着他爷生前留下的启蒙书,学的认真。
那时候都说他家云迟是个读书苗子。
反倒云凡淘气调皮。
都说童生是最简单的考试,努力学习的云迟没中,云凡倒是中了,游僧的话,让一家子一致认为,云凡才是文曲星下凡。
既然是小人命,就安安心心做片绿叶,文不成,做人得诚,陆父跟陆母秉承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理念,教育陆云迟。
只要不听话就打,尤其喜欢当着老二家面打孩子。
从九岁打到十九岁,孩子皮糙肉厚,不管打的多重,都不需要看郎中,人最怕形成习惯,他们打陆云迟,逐渐形成一种表现欲。
尤爱在陆二婶一家表现。
出陆云凡读书的费用,更像是在押注,赌了这么久,如果事情不按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赌徒心理,越输越赌,永无止境。
陆父没钱,只能厚着脸皮赊账。
带着陆母回去时,发现屋子里的东西被丢在门外,有被褥,有脸盆,还有一些衣物针线。
陆母虚弱咳嗽,看到这些忍不住流泪,攥紧陆父的手,颤声问:“孩他爹,他们,他们这是……”
陆父抬头,透过篱笆栅栏看向东屋。
东屋被买走,主人家并没有住,而是上了锁贴了封条,他们敢撕,那就是私闯民宅,要吃官司。
谁都不敢往东屋一步。
陆父像是苍老了十几岁,扶着陆母去外面的大槐树下坐,他再回来把东西给收拾了,拆了被褥,系成四个包袱。
陆母抱着陆父哭,“孩他爹,咱是不是不该生云迟。”
陆父沉默良久后叹气,声音沙哑粗粝,“命。”
陆母还是哭,她总觉得不该生陆云迟,即便抱养一个,也比现在的结局要好。
祖上留的地基都敢卖,他们做父母的也没脸回去了,陆二婶一家态度明确,将来云凡有出息,也跟他们没关系,这场赌,输了。
陆父走路瘸拐踉跄,从路边捡了根棍,背着包袱,与陆母互相搀扶,离开了村子。
途中被村民指指点点,陆父憋得脸红,想吵,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气得咳嗽。
陆云凡当了银子,就去换了一身行头,月牙白长衫,配上白靴子,手里拿着一把文人折扇,就连头发都用银冠高高束起。
有了银子,第一时间便去逍遥窟,寻欢作乐。
也来过一次,随身带的银子不够,只能点最便宜的姑娘,这事让他一直惦记在心里头。
如今有了钱,自然要来逍遥快活。
足足有八百两银子!!
没想到那套金饰竟这般值钱。
陆云凡不懂玛瑙,也没见过,以为就是比较稀奇的石头,不值几个钱,镶在金子上好看罢了。
掌柜当时故意压到最低价,想探探口风,谁料到对方一口成交,还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模样,掌柜自然也美,痛快给了钱。
在一文钱一个肉包子的时代。
八百两简直是巨款!
点个中上等姑娘不过才二两,花魁都是拍卖竞争,价格另算。
陆云凡在逍遥窟醉生梦死。
独留新婚妻子空守寂寞。
一个不够,两个三个四个,都不够他玩花样,钱包也慢慢瘪下去,直到半个月花了五百两,才像被浇了盆冷水清醒。
提起裤子匆匆走了。
三百两一样硬气,去书院的状态都不一样了,打扮打扮,如沐春风。
秋闱共三场考试,每场考试大约三日。
考什么内容黔黔不清楚,但他已经准备看好戏了,陆云迟考完,除了固定读书时间,会常陪小狐狸出来逛街买肉吃。
两人手牵着手,十分登对。
也比较惹眼,因为他们大胆。
文风纯朴,思想封建,男女在外牵手的很少。
刚吃饱,肉有点塞牙,黔黔拿牙签剔了剔,想到这是在外面,赶紧把牙签塞回衣袖,咳了咳当做无事发生。
晃着陆云迟的手,说:“香菇滑鸡好好吃,晚上还来。”
陆云迟笑着点头,攥了攥握着狐狸的手,只是唇边挂着的笑,在看见街道沿街乞讨的两人时逐渐敛去。
陆云迟手从拉着狐狸的手到揽腰。
想要带人快速离开。
黔黔也看清了两人的样貌,有点震惊,怎么还当起乞丐了?
蓬头垢面,腰勾背曲,头发至少有一半白了,脸上的皱纹,更是像饱经风霜的老人。
陆父杵着拐棍,一瘸一拐朝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近,用那颤抖的手举起破碗,声音很哑,也虚弱,“大爷,给点钱吧。”
中年男人不理。
陆母张不开嘴,陆父也犹豫了半天才敢上前,夫妻俩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吃上饭了,饿的前胸贴后背,虚弱崩溃。
陆父丢下脸又问了遍,中年男人不耐烦,直接将身边的臭乞丐推开。
陆父没吃饭,加上身体没调养好,本就不舒服,这一推,腿软摔地。
好在有好心人扶。
陆父又继续拿着碗颤颤要钱,也要到了几个铜板,就在他正高兴晚上晚饭有着落时,看到儿子。
一袭青衫,头上系着青丝带,脸也打理的很干净,个子高瘦……他差点都快认不出了,模样没变,大概是父子关系生疏了。
儿子儿媳看样子生活的不错。
一想到现在无家可归,对陆云迟,他可没什么不好意思,杵着拐杖,走到两人面前拦住去路,“云迟,真的是你。”
陆云迟没说话,想拉着黔黔绕开。
陆父想到家里的房子,以及兄弟姊妹对自己的态度就难过,一瘸一拐的追上去,喊:“云迟。”
“云迟。”
喊了好几遍,还是狐狸先停下,因为他感觉到陆云迟的情绪变化了,转身挡在小1面前做守护他的奥特曼,“有事?”
陆父看了陆云迟一会,虚弱着声问:“你咋能把你奶的东屋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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