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妃总不能在床上待三个月……”左观棋盘腿坐在床上,插嘴道。
“可在王府备着四轮车,代步使用……”华景道,随后又觉得不妥,“臣去准备这车!”
“哦,那你去吧。”左观棋淡淡道。
华景松了口气,正欲离去。
“等等!”代文修将他叫住。
“不知王妃还有何事?”华景身形一僵,直觉告诉他,下面的事不好作。
“最近朝中可有大事?”代文修还是那副虚弱样子,问出的话,却让华景不知如何回答。
华景绞尽脑汁也不知王妃想要听什么,干脆把心一横,但凡朝上提到的事务,他都复述了下来。
其中一条引起了代文修的注意……
“三皇子殿下于昨日带兵,前往西南边境。”
昨日走了……
难不成是巧合?
代文修可不信,当即挥退了华景,思索当时被追杀的细节。
“观棋,今日兄长宿在哪里?”代文修想起几个细节,想要一一证实。
“这几日他都在我们家,还老是不让我和你一起睡!”
提起这个,左观棋就愤懑不平,这可是自己的王妃,和王妃在一起睡觉又如何?
那话本里都是这样的!明明就是应该睡在一起的!
可左峥说什么也不让他过来,另左观棋好生郁闷了两日。
“你睡觉不老实,无非是怕你伤到我。”代文修原是想再见左峥一面,被左观棋这么一打岔,马上就抛在了脑后。
“我保证过了,我不会!”
代文修:“……”
也不知道是谁,每日睡觉都要往人身上缠,代文修合理怀疑,若不是自己在床外侧挡着,左观棋能自己把自己卷在地上……
见代文修不答应,左观棋垂下眼睛,小心翼翼的问:“今晚不能再这儿吗?”
代文修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左观棋本就有伤,就算他不碰自己,自己也不能保证不碰他。
毕竟床就这么大,难免会有接触……
第42章 口供一致
“真的不能?为何不能?我都两日没和你一起了!”
左观棋自觉转身面向床幔,兀自发愣,还将温热的掌心覆盖在代文修手背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要闹,你也受了伤,若是我无意打到你可如何是好?”代文修掌心向上,两手交叠在一起。
左观棋的手掌有些粗糙,指腹略有薄茧,全然是拿着长枪练出来的。
这下倒好,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他好了之后,又要重头开始,重新经历一遍……
“那不是有华景吗?”左观棋理直气壮道,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就寝。
代文修被说服了,他不想占着宝贵的时间,与左观棋争论能不能和他一起睡。
愿意一起就一起吧!无非伤好的慢了些,正好换一下,让左观棋来照顾人,不能老是自己照顾他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在这儿吧……”代文修眼中带笑,拿左观棋一点办法都没有。
——
“王爷,狱中关押的山匪口供一致,应是提前商量好的说辞。”
黑衣男子将一份焦黄的纸摆在桌案上,纸张边角溅着几滴血液,上面是拓下来的口供。
“他们的家世背景呢?”
左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两日的查证没有进展,背后之人在暗,若是不给予教训,那人怕是会变本加厉。
“没有。”
这黑衣男子自小跟随左峥,是他的贴身侍从,左峥一个眼神就明白他想要什么。
“什么意思?”
“回王爷,字面意思,他们没有家人,家里死的比脸都干净!”
家中无人的成年男子,是怎么也不会沦落到做土匪维持生活的!
几乎是一瞬间,左峥想到了死士,而皇后一脉能暗地养的了死士的就那一人!
倒不是其余人不养,而是掌控不了,能威胁主子的狗,要来作甚!
“看好他们,莫要让他们自缢!”
“是!”
黑衣男子领命退出,还不忘将门掩上……
左峥静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将书册一扫在地,怎么就能是他呢!
——
翌日,左峥下了朝就去找了代文修。
彼时,代文修刚醒,很久没有一觉睡到天亮,左观棋真如昨日所保证的那样,莫说夜里会往他身上缠,其实就连翻身都很少。
所以,左峥进了屋,映入眼帘的就是床上的小两口。
……
左峥连话都不想说,遂退到了屏风后,可这倒显得更为尴尬,沉默片刻后,左峥选择了出去,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的……
“王爷怎的出来了?”
妙若候在门口,靖王爷进去的时间不长,怎的出来后脸色如此差,难不成屋里出了事……
“昨日左观棋在那儿睡的?”左峥咬着牙,极力压制怒气,他向来不会称呼左观棋大名,妙若微微一怔,弱弱答道。
“就在这里。”
“他是不知自己身上有伤!还是不知他王妃身上有伤!简直胡闹!”
左峥面如菜色,对着妙若,从头到脚将左观棋数落了个遍。
妙若全程不敢抬头,替主子受了这一顿指责。
“把他从床上叫下来!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晴天白日在床上躺着作甚!简直不可理喻!”
“是!”
靖王爷动怒太过严厉,妙若领了命,火急火燎的进了屋。
左峥闭了闭眼,长舒了一口气,就在外等候。
屋内,代文修听见左峥来了又走,正不知为何,就见妙若匆匆忙忙的过来了。
“王爷您快起吧!靖王殿下知晓您昨日宿在这里后,动怒了!”
妙若跪在床边,将刚才左峥的话复述了一遍。
一般来说,王府都会设有王妃独自的院落,但代文修嫁过来后,无论想在哪里就寝,左观棋都要跟过来。
后来索性就没搬,也就是说两人就寝的地方一直是他们的婚房……
昨日睡的不迟,理应起的也不会迟,但左观棋还瞌睡的睁不开眼,也就没听几句妙若讲的话。
“起来了,兄长来了,否则一会儿你就要挨骂了。”
代文修拽了拽左观棋的耳朵,他正依偎在代文修的脖颈处,眼底都是乌青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熬了几个大夜。
“嗯……”左观棋抵开代文修的手,颇为痛苦的挪到床内侧。
这下,代文修够不到他了,不过片刻,左观棋的肩膀放松了下来,竟是又沉沉睡了过去,还打起鼾声。
“算了吧,我来给靖王殿下解释,你将他请来吧。”
代文修叫妙若拉上一半床幔,左观棋睡姿颇为不雅,哪怕面对的是左峥,也需得遮掩一番,否则他又多了条被说教的理由。
“还是没起?”左峥带着火气进了屋,一眼就见床里侧睡的四仰八叉的弟弟。
“罢了,让他睡吧,总归无事可做,强行将他叫起后,就该闹腾了……”
代文修说的有理有据,这些都是左观棋干过的事,不得不让人信服。
闻言,左峥觉得不可思议,代文修的话语脱口而出,是发自内心去维护左观棋的,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也可,反正他也帮不上忙……”左峥坐在距离床尾远一点的地方,正好能看见被嫌弃人。
“正好,我想出一些细节,还需兄长帮我判定。”
代文修下不了床,墨发未束,随意散乱着,他将长发拢了拢压在身后,看着能让自己体面些。
“细节?你有想到什么?”左峥道。
“我们总共三次被人射击,不过…我感觉只有最初和最后那次,是真的想要我们二人的命……”
代文修沉吟片刻,没在铺垫,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我总觉得……这不是同一拨人……”
他们二人躲在杂草堆后暴露了位置,长箭倒是射出不少,但无一箭伤到他们,所射出的箭与其是来杀人的,倒不如说像是故意赶着他们走一样。
“照这样说,第二波人倒是像警示你们的……”左峥不确定道。
代文修垂首,若有所思,遂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我们回去的那路上恰巧有‘球球’,‘球球’就是将我们带回来的马。”
第43章 两波人马
“那时观棋受了伤,刚巧我们就遇见的那匹马。
那马是最初有人击杀时,来不及将它带走,以至于遗留在那个地方,我都以为它被征用了,没想到会出现在那里……”代文修道。
而且当时他原本不想去那个方向,是觉路程远且颇为坎坷,最后硬是被逼的改了方向……
怎么就那么凑巧,那条路上有球球,代文修一直想不通它是如何出现的。
“那你是认为,第二次的放箭人是为了帮你们?”左峥总结道。
“只是我的感觉……”
代文修摇首,他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揣测。
“我觉得不可妄下定论,万一这只是巧合,而且你们是突然遇袭,不存在未卜先知之人,埋伏在那里帮你们。”
左峥说的也有道理,代文修一时想不出理由反驳。
“兄长所言不假,是我未考虑欠缺。”
“本来我们就是靠猜,没有证据证实之前,谁都不敢说的那么绝对……”
左峥说着,从怀里拿出张带血焦黄的纸,正是他贴身侍从交于他的口供。
“那是?”代文修扫了眼那纸,就见上面密密麻麻印着字,边角还带着干涸的污渍。
左峥起身,将纸递给了他。
“他们皆无家中人,也就是说,他们在这世上了无牵挂,如今已认罪,只要这事再无进展,就要结案了。”
纸上的口供出奇的相似,甚至认罪的话语一字不差,即便两人都知,这些人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却又不得不止步。
“死士?”代文修喃喃自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也这么认为?”左峥猛的抬起头,连忙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一时间报出一个名号。
“三皇子!”
“左璃!”
左璃私下养死士之事,没多少人知晓,不过,左峥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在他身边安插着眼线。
加上代文修一直怀疑他养私兵,左峥虽未曾查到有力证据,但也不是完全不怀疑,所以,他这段时间尤其对左璃的行踪上心。
“他刚带兵南下,就算我们把证据查出来也摸不到他!”
代文修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他自以为这一世未曾和左璃多打交道,怎么还要置他于死地,甚至不惜在京城里动手,让左观棋也受牵连。
左璃如今手握兵权,镇守西南边塞,就算他们查出来,永昌帝也不会轻易治罪,反而会将夺嫡之事摆在明面上,于他们不利。
“左璃不蠢,为何这个阶段置你们二人于死地,就算你上了朝堂,也威胁不了他……”
左峥就是这点想不通,他怀疑的也一直是左钰,根本没往左璃身上想。
代文修沉默着未曾说话,只要确定是左璃干的,他几乎可以认定这箭就是冲他而来的,只是单纯要他的命,根本不是因为夺嫡之事。
“对了,观棋身上的箭还留着吗?可以拿去比对,那日夜里黑,我未仔细看。”
代文修刚想起这事,兵营里长箭的规格相同,弓箭手很容易就能分清敌方和我方的长箭。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除了观棋身上带回来的箭,整片林子射出的箭都被收回了,就连你们受伤时的那个地方,也仅是留下了箭孔。”左峥道。
这么急于掩饰痕迹,可不是山匪能干出的事。
“看来这长箭应是一突破口……”代文修有些头疼的摁了摁后脑。
左峥见代文修有些累了,所幸有了些线索,便想着先起身告辞。
临走时,他正好瞥见在外服侍的婢女,又转回身,询问道:“你这里没有贴身服侍的侍从,这些婢女照看你们二人属实不便,需不需要我在送来两人?”
代文修说找侍从很久了,一直没有碰上合适的,如今左峥再次提及,又想起自己的遭遇,觉得还是送过来两人的好。
不过,贴身侍从也需时日培养,不是来个人就能近身照顾的,到时候还需别的下人教。
“挑些年岁小的吧,这样的好养的衷心,若是没有,有其他合适的,兄长送过来也可。”代文修道。
左峥理解他的意思,随即又想到了他的母家,就算代文修在不受宠,应该也有侍奉的下人才是,这样的人知根知底,与主子也有感情,不比寻个生人强。
“你在相府时,曾侍奉你的下人如何?”
代文修微微一怔,未曾想过左峥会考虑他的母家。
“还不错,是家生子,比我大着几岁,是母亲身边大丫鬟的孩子。”
“将他寻来如何?”左峥征求代文修的意见,同时还思索着,不过一个下人,相府应该会放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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