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回去了。”袁泽拉住他的胳膊,试图将他拽起。
可左观棋纹丝不动,哭的更加惨烈了……
正当代文修不知如何是好时,山上下来一老一少,闻声询问,是否遇到了难事。
索性也没什么办法,代文修示意袁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这老者。
“这位公子没有爬过这样的山,会不会是怕高啊?”
老者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拉着一个小童,那小童好奇的打量地上那人,也不知收敛目光。
“他在家里上房顶爬树都干过,应不会怕才对……”代文修道。
小童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从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一时有些呆愣。
“家里的房屋、树木再高也高不到哪儿去,可后面的断崖极深,猛的看过去确实会有些晕眩。”老者道。
代文修疑惑的看向袁泽,袁泽立马会意道:“断崖确实极深,不停留观看,是看不到崖底的。”
“我这孙儿就是个调皮性子,在山底下时,也爱爬树,但一上山,就怕那处的断崖。”
老者笑道,随后抬了抬小童紧握他的手,“您看,就连下山的时候,即便距离断崖也很远,他都紧抓着我不放。”
代文修觉得有理,他把左观棋的脸搬过来看着自己,耐下性子询问道:“是不是怕那处断崖?那里太高了。”
左观棋胡乱的点着头,他刚见到那断崖时,两眼一黑,险些瘫软在地。
即便这会儿回了神,反正人都丢了,也不怕再哭会儿,勾起王妃的同情心。
“还真是,都给吓坏了。”代文修皱着眉,心疼道。
可左观棋依然不肯下山,他的腿都是软的,只有这颗歪脖子树能给他安全感。
第87章 灌酒
“这可如何是好,他不肯下山……”
代文修急得满头冷汗,却不敢轻易离开他,原因无他,只要他有离开的念头,左观棋立即嚎的能更响亮。
袁恩和袁泽面面相觑,往常左观棋哭的难过,哄不了时,一般是哭累了睡过去,下人才能近他的身。
这次总不能还等到那时候,且不说他什么时候能睡着,就说睡着了,怎么把他带下山都是个问题。
那老者见他们面露难色,不禁给出了个主意。
“老朽倒有一办法,不知这位公子要不要听听?”
“你说。”
反正也没办法,听听也不是坏处,代文修立马把目光投向那个老人。
老者不清楚左观棋的情况,便想着偷偷将方法告诉他:“公子可愿借一步说话?”
代文修有些为难,“可能告诉他们二人?”
“那也可。”
老者将两位侍从叫到身前,嘀嘀咕咕了一番。
代文修正好奇他们说了什么,袁泽就快步走过来,凑向了他的耳朵。
左观棋嚎的嗓子都疼了,竖着耳朵也没有听清他们在讲什么,便压下心里头的好奇,更为用力的抱紧了树干……
“观棋,这会儿早就过了午时,我们带来的吃食冷的透彻,那老者的茅草屋距离这里不远,我们过去坐坐吧。”
代文修说的诚恳,左观棋猜不到他想干嘛,但也知晓王妃确实一直饿着肚子,即便他在害怕,也不能让王妃饿着。
“可我……”左观棋声音沙哑,有为抵抗自己的心头的恐惧做努力。
手指慢慢放松,他试图松开树干,但这会让他心头的不安放大,甚至有些眩晕。
“我不敢!呜呜呜……”
丢人丢大了,左观棋也没料到后劲能这么大,当下想让代文修将自己打晕的心都有了……
“没事没事,老朽做些饭菜端过来吧,许是再适应适应就能放松些了。”老者热情道。
“那……那便麻烦您了。”代文修看了袁泽一眼,袁泽立马会意跟上。
“这是我家公子的心意,劳烦您收下吧。”袁泽跟到了一茅草屋,屋子虽然破旧,但生活气息浓郁,门口甚至养着家禽。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不必如此破费。”那老者急忙推脱,他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大的银两,自然是不敢收的。
袁泽看出了他的为难,在老者去堂屋搬酒时,将银两装在了小童的布袋里。
“我要去给爷爷。”小童道。
“等我们走了你在给,否则你爷爷就又还回来了。”袁泽手指放在唇边,示意那小童小点声。
小童只知道这东西能买山下的糖葫芦,想不了旁的什么,便听话的点了点头。
这时,那老者出来了,抱着一坛子家酿的酒。
“你确定这酒可行?”袁泽接过那酒坛,帮他将酒倒入水囊。
“这时酒带着果香,好下口,后劲也大,最适合刚学喝酒的人。”
老者给袁泽倒了一碟,淡绿色的酒液散发阵阵清香,入口下去无不适之症。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酒劲才会发挥,您的酒量如何?”老者酒倒的少,就是怕眼前之人不能喝酒。
“不算差,喝多了除了身体不太受控制,倒是也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袁泽道。
“以防万一,你们别喝这水囊里的酒,将这个倒给你家公子,等他喝醉了连哄带骗,在给带下山,应该会容易些。”
老者说着,还备了些家常菜,又将袁泽带来冷的吃食加热,才又转头回去。
山上比山脚下还要冷,左观棋的泪已经风干在脸上,面部表情稍微大一点,脸庞就被扯的生疼。
“王妃~”左观棋可怜巴巴的叫道。
“怎么了?”代文修温声询问,他的手因在外长时间安抚左观棋,已经冻得没了知觉。
“想回家……”
“那你得松开这棵树,我们立马就回去。”
左观棋别扭的哼唧一声,心下似乎又做了决定,颤颤巍巍的要松开这树干。
“呜呜……我不敢……”
他发誓这辈子,也不会来这样高的地方了……
“主子,您吃点东西吧!”
袁泽提着食盒走在前面,食盒的香味勾起左观棋的食欲,代文修还吃了些糕点,他可是连口糕点都没吃。
“您拿着这个。”袁泽将水囊递给代文修,与他交换了眼神。
代文修立马知晓了水囊里的东西为何物,他倒出一杯自己尝了尝,觉得没什么问题,又将空了的杯子倒满了。
“想吃什么?我拿给你。”
左观棋双手双脚都占着,代文修喂他什么他就只能吃什么,也没挑三拣四的。
“那糕点太噎了,快把这个喝了。”代文修端着那杯酒,凑到左观棋唇边喂下。
别人递给左观棋的东西,他尚且会犹豫,但王妃给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更别提这是王妃用过的杯子,不给他,他都想用……
左观棋只觉这水味道有些奇怪,砸吧两下嘴后,就被代文修塞进一块香味浓郁的鸭肉,将刚才酒的气息悉数压下。
吃着吃着,左观棋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他想着,自己该不会被下了蒙汗药吧……
可又觉得不太可能,若是蒙汗药的话,他现在早就晕死过去了,根本不会如现在这般渴。
“想喝水……”左观棋喃喃道。
没等他喝到嘴里,脑子就断片了……
代文修看他迷离的眼神,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这会儿没有了,在马车里,我们下山吧。”
“我不!我要水!”左观棋吐着舌头,瞄见了代文修身边的水囊。
代文修注意到他的眼神,将水囊往后藏了藏,“这个没有了……”
水囊里的不是水,代文修感觉左观棋脑子已经开始迷糊了,断然不敢在给他喝。
“我要这个!”左观棋突然从地上起身,将那个水囊从代文修身边夺下,拔起盖子直接猛灌。
事情变故太快,以至于袁恩和袁泽将他摁下时,水囊里的酒就剩了个底,其余的全部进了左观棋的肚子。
第88章 出门犯太岁
“快带他下山!”
好不容易松开了这树,代文修可不想让他在抱住,当即让两个侍从架着他往山下走。
“那公子您如何下山?”袁泽担心道。
左观棋整个人在袁恩身上半挂着,没了他的支撑,估计就瘫软在了地上。
没等代文修想出办法,左观棋支棱起身,踉跄的朝代文修走去。
“我带着你下去……我是不会把你丢在上面的……”左观棋步伐漂浮,感觉大地在抖动。
“这个山在动,我们必须立马下去!”
左观棋大吼一声,将四轮车连带着代文修抬起,就要往山下走。
代文修不受控制歪斜了身子,袁泽和袁恩急忙上前,连那老者都松开小童的手,过来帮忙。
“主子,您把手松下,奴才会将代公子推下山的,您这样会将他摔了的!”袁恩紧张道。
他们三人实际使不上大力,只能死死抓着四轮车,以防左观棋突然松手。
“对啊,代公子现在已经有些难受了,您不是最担心他吗,怎能看着他受这些苦?”袁泽求情道。
代文修没料到事情能发展成这个地步,转头就能看见左观棋执拗的脸庞。
四轮车在他手下歪斜着,代文修痛呼一声,不知道腿上哪根筋又扭到了。
“你难受?”左观棋打了个饱嗝,大着舌头说道。
“我的腿疼。”代文修声音微弱,两位下人立马紧张了起来。
“主子……奴才将您抬下来吧。”
袁泽知道主子不喜人近身,但现下无法,若是再给摔了,摔到了腿可如何是好。
“那我将你放下来,我们去马车上喝水。”左观棋撒娇道。
“好。”
左观棋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四轮车快到地面时,手没有抓住。
若不是袁恩和袁泽也不敢松懈力气,代文修怕是直接会被摔下去。
“手滑了……”左观棋有些自责,可怜兮兮的递上自己的手,手指被四轮车划出了血道,看着有些狼狈。
“我们回府找华景来处理……”
谁让你非举这个车,代文修都不想理他,只想马上下山回府。
“你们随身的东西交给老朽吧,我们也正要下去,能帮你们带下去……”
刚才的吃食还没收拾,留下了一片狼藉,那老者跟在后面收拾,还能替他们看着点。
“那便麻烦您了,多谢。”代文修这边道谢,那边左观棋已经如脱缰的野马,快速朝山下奔去。
“公子!您慢点!”袁恩嘶吼着,在后面追。
下山要比上山难,袁泽小心翼翼将四轮车转过去,倒退着让代文修下山,可左观棋不知轻重,再加上底盘漂浮,直冲着一棵树撞了过去……
砰——
左观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冒金星。
代文修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是与太岁犯冲吗……
一路上跌跌撞撞,左观棋撞了树,紧接着撞马车,但好在能回去了。
与那老者拜别,代文修久违的坐上马车,感觉今天发生了一切,像一场梦一样,可左观棋在他身边扣马车的木板,一把将他拉回了现实……
“安静会儿!”代文修几乎是祈求道。
他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现在是真的后脑疼,连与他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
“嗯?王妃……”左观棋扭过头,蹭到代文修身旁,“你睡着了吗?”
代文修闭着眼睛不想理他,可架不住左观棋烦人,他扒开媳妇的眼睛,一个劲儿的骚扰自家的王妃。
“王妃你睡了吗?你别睡,你看我的手……王妃…王妃你真的睡了吗?……”
左观棋宛如聒噪的鹦鹉,不停的重复话语,代文修气的胸闷,终于忍无可忍,在左观棋扒拉他眼睛的同时,给了他一巴掌……
有那么一瞬间安静,代文修用斗篷蒙住头,总算出了气,左观棋懵了一瞬,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委屈至极,趴在代文修的身上抽泣……
……
“走快点!我要回府!”代文修烦躁的对外喊道。
“是……”
外头两人许是听到车厢内的动静,哪怕马车颠簸,也一刻不敢停歇。
总算回到了府里,代文修松了口气,让下人把身上哭闹的左观棋拉走,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任凭左观棋在外耍酒疯,也坚决不开门。
“王妃,王爷这样…要不要请华太医来开服醒酒的药方?”袁泽道。
“府里熬了,他可喝下去了?”代文修淡淡道。
接连灌了一壶热茶,代文修才觉得身体暖了些,手边的公务被曲广白解决的差不多,只需他盖章核对了。
“奴才是怕他这样在哭坏了身子,到头来劳累的还是王妃……”
“他若能喝下去,也不必这般硬抗,让他闹着吧,以前不也这样……”
代文修头疼加重,但他没让华景过来,他若是到来,还得给他开门,弄的又是鸡飞狗跳的,索性让下人给熬了些药,打算吃了就休息。
“可您的身体也不适,今日还没让太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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