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呢?这是屋里,不比外头开阔,你要拆屋吗?”代文修淡定的过分,上下扫视左观棋的一身打扮。
“我…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没想拆……”
左观棋开屏不成,反而又丢了脸,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要把屋拆了,我们今夜住哪儿?”代文修看他尴尬到脸红的面庞,终于有了些兴趣。
“嗯……书、书房?”
“那儿倒是个好去处,也不担心你夜里不睡了,随便给你个话本,怕是比谁睡的都香。”
代文修眉眼一弯,笑话这个想着方法逗自己笑的傻大个。
直到这时,左观棋才发觉,自己想展现英姿飒爽成不成功没关系,关键是他笑了,这就达到目的了,丢点脸又如何……
第91章 满是爱意的屋子
大年宫宴,睿王妃称病卧床,睿王爷一向不爱参加这种宴会,永昌帝没有强求,只是派了太监来探望。
睿王府张灯结彩,两人都不能上街,便只能在府里找乐子,准确来讲是左观棋变成乐子,让代文修笑。
“看这个像什么?”左观棋手里攥着一块儿布,上面歪歪扭扭绣着黄色的一坨,有些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
“嗯……”代文修思考了下,想着身边黄色的东西都可能有什么……
“小鸭子……”
“鸭子那是白的!这是黄的!”
左观棋撅着嘴,这布绣了七八个小东西,代文修一个都没猜中。
“我说的是小鸭子,小鸭子是黄的!”代文修与左观棋争辩,在“小”字上咬重了读音。
这东西绣的那么丑,除了颜色能看清楚,其余的全靠盲猜。
“可这不是鸭子,是朵花儿,是一朵黄色的花。”
左观棋说着,两手腕并拢,手掌张开,放在下巴底下,呲着两个大牙,笑的开心。
代文修:“……”
“把你的牙收回去。”…丑到我的眼睛了……
代文修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后者也不在意,埋头绣下一个丑东西。
“王爷王妃,靖王殿下过来了。”
妙若肩膀落雪,抱来了几支腊梅,将它们插在作案的花瓶里。
三皇子远在西南边塞,四皇子年前就被赶去了封地,左观棋又在府里过年,宫宴上,能到的只有两位皇子。
左峥百无聊赖,好不容易挨过了宫宴,便带着王妃和女儿一同来到了睿王府。
“哥哥!”左观棋推着代文修到了内室门口,再也没有往外多推一点儿。
“看什么呢?我可没给你带好吃的。”左峥横着眉,抱着嘉儿转了一圈,示意自己身上确实没带东西。
“别听他的,在妾身这里。”
靖王妃郑氏紧随其后,贴身婢女熟练的递上一个食盒,由一旁的生若收走了。
“刚才我们二人还无聊的很,这会儿屋里可算是热闹了。”
代文修终于不用看左观棋绣那丑陋的东西,这会儿高兴还来不及。
“我们顺路来看看,上月末事情多,好些时日没过来了。”
左峥将嘉儿放在榻上,把包裹她的斗篷给褪去了。
“那棉袄也脱了吧,屋子里热,她又闲不住。”代文修道。
郑氏摸了摸女儿衣服的厚度,果断将外头的袄也抽去了。
嘉儿挣脱了束缚,郑氏一个没摁住,她就跑到了榻里侧,照着窗台上的花瓶走去,左观棋将自己的鞋甩掉,跳上床,紧随其后……
“莫要管他们,让他们玩儿吧。”代文修道。
内室地上铺了地毯,床榻均铺了厚实的褥子,就是为了防止代文修摔了磕了,甚至屋里明面可见坚硬的角,也都被包了起来。
“明日可就是你回相府的日子,你的身子如何了?”左峥道。
“原本差不多了,但这两日下了雪,华景说可以出去,但不能时间过长。”
代文修这边说着话,那边还要看着左观棋,恨不得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时间不能过长……那是能出去多长时间,相府定不如这里暖和,受冻两三个时辰肯定是有的。”郑氏担忧道。
“王妃不去。”左观棋在榻上转过头,一脸正色的给代文修说。
而嘉儿已经在他背后薅住了头发,小短腿试图蹬上他的背,拉着头发往上爬。
“哎呀!”
郑氏一脸惊愕,丢了手中的帕子,忙过去要把嘉儿抱下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你可是个姑娘啊!怎能如此调皮!还去拽别人的头发。”
嘉儿话不多,人小不知道怕,坐在那里咯咯咯的直笑。
“你是如何想的?我也不建议你去,身体更重要,而且这事能让下人去办。”
左峥收回落在嘉儿身上的眼神,重新打量了代文修的腿。
“那就让袁泽代我去看看吧,总归我这里也没有证据,不如让他们去套套话。”
盐引之事秘密勘察,连进度都不知如何了,他这是掀起的风浪最大,但没造成实际性损失。
若不是怕留有后患,代文修可能也不会特地调查。
“傅现也会过去,哪怕是敲打一番也好。”左峥道。
傅现就在门口站着神游,闻言,条件反射般抽搐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往日那般平静。
“对了,你那贴身侍从呢,去之前还能和傅现熟悉下。”
左峥环顾四周,他想起自己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那两位侍从,不禁有些疑惑。
“我让他们二人算账去了,而且过年又有不少官员拜访,顺便让他们盘点库房物品,现下应该还没有忙完。”
代文修虽不外出接客,但那些官员总喜欢有意无意提及到他,让他感觉烦躁。
后来,左观棋索性也不出去了,官员进门就只能见到贴身侍从。
谁都知道这是睿王府不想见人了,但还是有官员过来露个脸,哪怕只能见到下人。
“他们二人也见过,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左峥将傅现叫了进来,嘱托了他一些事宜。
傅现连连点头,因为左峥许给了他三日的假期,此时正兴奋不已……
“王妃!你看她!”左观棋传来不耐的声音,郑氏连连道歉,却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下手。
只见嘉儿坐在了左观棋脖颈处,两手抓着左观棋的两只耳朵,用力向后扯着,想让他站起来。
郑氏一去碰嘉儿的手,她的小手就攥的更紧,左观棋的叫声就更惨烈。
“去掰她的手指!”左峥轻叹了口气,留下干着急的代文修,去解决这事。
嘉儿不喜外人碰,下人只能无措的低着头站在原地,好不容易将她的手掰开,嘉儿不愿意了,张着嘴嚎哭,几乎要让郑氏抱不住。
“妾身带她下去,免的再惊扰了你们。”郑氏俯身作礼,拿了榻上的袄。
“跟着花若去书房吧,那里火盆也生的旺,屏风后有床榻,不用出门就能过去。”代文修道。
书房原本是不与内室通的,后代文修的公务都要搬过来,屋子里都无处可放,便请了工人打通。
除了经过外室时冷了点,其余与内室没有两样。
花若听见声音,立马进屋接过靖王妃手中的东西,引她去了书房。
第92章 相看两厌
“小的时候就这般闹腾,长大了可如何是好?”
左峥累的一脸汗,他也没有幸免,被自己女儿抓了两个坑。
左观棋耳朵破了皮,连鞋都没穿就下了榻,满脸不高兴的坐在地上,搂住代文修的腿。
“人和人的性格各不相同,她这样的性子,往后定不会有人欺负了她。”
隔着厚重的毯子,代文修都能感觉到左观棋胸口上下起伏,委屈的不能行。
“但也容易惹祸……”左峥苦笑着摇了摇头,最闹腾的小人走了,总算能喝到嘴里一口热茶。
“不说这个了。”眼前两人无法有子嗣,左峥突然觉得谈论这个不妥,便转移了话题。
“父皇最近的身子不太好,总是无缘故发脾气,你们抽时间可进宫看看,免得让他召见你们。”
“是突然患的疾?”
永昌帝患病,代文修还未曾听说过,先前见他身体硬朗,即便患病应也不至于太过严重……
“算是吧……”左峥紧锁眉头,犹豫片刻,“我不太清楚,是商议国事时,才发现他在服药。”
“也就是说这是你撞见的,不是他告诉你?”代文修道。
“对,父皇只说他劳累过度,补身体的药,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左峥撑着脑袋,想到这些事情就头疼。
原本只是永昌帝脾气不好,还以为他遇到了不顺心的事,百官询问过后,却都被堵了回去。
朝堂上,至今也没有官员知道,永昌帝不悦是因何原因而造成的。
“朝堂上既没有出现要紧的事,那会不会……是后宫?”代文修猜测道。
史书上,除了帝王的丰功伟绩,谈论最多了就是他的后宫佳丽,庞杂错乱的风流史……
“不好说,现在虽没了新入宫的秀女,但先前的嫔妃也不算少,我们去不了后宫,若真是后宫发生的事,父皇非要捂着,也很难知晓内情。”左峥道。
后宫嫔妃都不算受宠,只有曾经的柔贵妃坐享恩宠近二十年,如今没了她,便没了人制衡皇后,以至于她位分高,整个后宫她一人独大。
听到这里,左观棋抬起脸来,轻摇着王妃的衣摆,打岔道:“我想母妃……”
左峥低垂的眼眸,柔贵妃刚走的时候,左观棋无数次询问他。
“母妃去了哪里?我想她了。”
可他的解释是苍白的,只能无尽的推脱,甚至是避免这个话题……
“母妃在天上,她和我的母亲一样,这会儿都要准备入寝了……”
代文修温声细语,轻揉着他的脑袋,左观棋舒服的打了个哈欠,如大猫一般,又老实的趴了回去。
三言两语左观棋就被哄了过去,左峥看着他的目光,不禁有了些钦佩。
“不知得等到何时,至少雪化了,我才能正常出门……”代文修遗憾道。
“不过是趁着过年去看他,这事不仅我在调查,很多官员也十分不解……”左峥道。
永昌帝的心情与百官的命运牵连,他若是高兴了,即便犯了大错,也可能开恩一次。
但若是不高兴了,哪怕没有错处,也会被挑刺,指不定正触着霉头,一生的仕途就可能断送了。
“我去的时候会提前告知你,不用担心。”
代文修话落,靖王妃身边的婢女过来交代,“小主子已经睡着了,王妃让奴婢来问,何时回府?”
“时间确实不早了,但外头的雪还没停,不如留在府里,让下人去收拾屋子。”
马车在雪路上不好走,外头的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代文修担心天黑路滑,还带着孩子。
大过年的,可别在路上出了事……
“多谢弟夫好意,但明日要陪你嫂子回门,再待下去便不合适了。”
左峥谢绝了代文修的提议,但他记得傅现要替代文修回相府,便把他留了下来,安排了住所。
——
相府早就接到了睿王府的拜帖,因先前两次左峥夺府内下人之事,内宅妇女颇有微词,一听说来的是下人,根本没当回事,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可经过那事,代肃是看明白了,那被他遗留在后宅的儿子,算是攀上了高枝,已经不拿他当回事了。
可偏偏他不能像先前那样拿捏他,甚至要看他的脸色,好让自己在二皇子那里不受挤兑。
外头气温零下,即便加上还飘着小雪的天,也比不上车厢里骤降的冷意……
袁泽和傅现分别坐在车厢的两头,一人守着一个车窗,仿佛旁边那人身上有疫病样,恨不得把自己镶进车壁……
昨晚,傅现睡的地方,好巧不巧就是袁泽的隔壁。
袁泽正解决完一堆账本,困得要死,拖着疲惫的身躯如同死尸一般,往自己的住处挪。
与正要出去小解的傅现撞了个正着……
“你不长眼吗?”不过是出来如厕,傅现穿的薄,还带着满身的热气,就撞到了浑身冰冷的袁泽身上。
这里的光线暗,傅现又背光,袁泽一开始还没看出来是谁,但一听声音,他就认出来了,直接回骂。
“你跑那么快赶去投胎啊!怎么不再快点!我人都能被你给撞雪地里!”
“我又没把你撞进去!光在你前面,你不知道看人!”
不过三言两语,两人谁也不让路,一个眼神结下的梁子,让他们记到现在爆发出来。
两人扭打在雪里,因第二日还要去相府,两人不约而同没有打脸,只照着看不见的地方踹……
夜里的雪下的大,等袁恩看完账本回来时,就注意到住所门口有两个“雪人”打架……
一时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偏偏那两人的衣物都是白色,让袁恩呆愣了片刻。
“干嘛呢!你们两个不觉得冷!”
袁恩分别给了两人一脚,那两人打的累,体力消耗严重,再加上冷意侵蚀的身体动作缓慢,很容易就被袁恩拎着后衣领,带到了走廊……
“你俩最好保证明日不发热,还能有力气去相府!”袁恩给了两人忠告,一点也未停留,砰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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