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观棋自然不肯说出。
明明这些话本里写的还是他们二人,左观棋想不明白代文修的眼里为何容不下。
“别让我查到!否则你今夜就别想睡了!”
话本封皮的插图看着一本正经,但这个封面代文修从未见过,一下就引起了他的警觉。
等他看见内容的那一刻,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宕机,书里写的不是旁的什么,正是他和左观棋之间的…“故事”……
那些内容是该写的、不该写的全部写了上去,内容可比代文修自己写的话本“丰富”的多的多了……
“那你什么时候还给我?”左观棋不死心道。
“你这些东西哪儿来的?”代文修拔高了嗓门,不接他的话茬。
“书肆的老板给的……”
“无缘无故他能给你这么多?”
这些话本的尺度,有的要赶上春宫了,在市面上流传,价格是不会低的。
既然能搜罗到这么多,不可能单纯是书肆老板送的。
“我拿了东西走的时候,他没找我要银子。真的!!”左观棋还怕代文修不相信,故意加重的音调。
代文修问过左观棋时间,一直站在一旁的妙若突然出声。
“奴婢想起来了,那日夜里给王爷更衣的时候,有一玉佩找不到了,后来上报了库房。”
“当真?”代文修道。
“回王妃,奴婢也记起来了,王爷那时候也说不知道到哪儿去了,玉佩的成色又一般,王爷说丢了就丢了,也就没告知您。”花若补充道。
“那肯定是落在书肆了。”代文修斩钉截铁道。
王爷用的玉佩即便成色一般,也是价值不菲,寻常人家没见过,一时起了歹心。
那老板八成是见左观棋脑子有些不对劲,才将其占为己有,或许又有些愧疚,才将珍藏的“好书”多给了他几本。
“丢就丢了呗……”左观棋嘟囔道。
代文修眯着眼抬起左观棋的下巴,凉生说道:“你丢了的东西能买你这辈子吃的烤鸭!”
左观棋:“……”
“还有那些话本!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就看!还偷偷出去买,那一架子的古籍不够你翻?!”
代文修劈头盖脸一顿说,话本一个不留全给搬了出去,包括代文修自己写的那些。
既然左观棋能理解话本的内容,想来古籍也是能看懂的,无非是领悟不了罢了。
左观棋眼睁睁看着以前翻烂的话本也没了,知道代文修是来硬的。
只要王妃一强势,左观棋就蔫儿了,一个字也不敢往外蹦……
而在这之后,左观棋迎来了他的噩梦。
代文修一有时间,就逮着他讲史书典籍,里面的东西左观棋早八百年前就背的滚瓜烂熟。
如今却要装作一无所知,生生在桌案上耗着浪费光阴,说是上刑也不为过……
第144章 拜访侯府
刚过小年,京里相府又出了一件大事,孟氏回来了,不过她是被扔在侯府门口回来的。
侯府的侍从一早推开门,就见到一个肮脏的女人俯在台阶上,她披散着头发,黏腻的血液在衣物上结了块。
若不是其中一个侍从认出这女人身上衣服的料子价格昂贵,恐怕就直接被拖走了。
人失踪近半年之久,侯府自然又惊又喜,同时又感觉到害怕。
因为孟氏的身上的伤情严重,不像是能自己跑回来的,那么问题来了,是何人将她送回去的?
这件事引起轩然大波,同样再次引起永昌帝的注意。
徐风华此人曾经也是不声不响被人劫持的,孟氏又是这个情况,永昌帝不得不重视。
所以在侯府请宫中御医时,永昌帝直接把华景派去给孟氏医治。
这是宫里最好的太医,侯府受宠若惊,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华景,恭恭敬敬请进了府。
孟氏在华景没来之前还处于昏迷状态,一副药下去,第二日直接就有了意识,人也清醒了过来,就是反应慢,跟傻了一般。
对于侯府来讲,人醒了就是最大的喜事。
兴奋之余,侯府马不停蹄派人去请华景,可彼时华景正在睿王府把脉,侯府的侍从便又辗转至睿王府,等候华景出府。
代文修苦着脸,手里的一盏茶拨了又拨,直到茶水冷了,也没喝进去一口,看着都要抑郁的了。
就是在刚才,华景开了方子,不出意外代文修至少要喝半月的汤药……
只因把过脉后,华景察觉到代文修身体的寒气过重。
虽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想要坚持练武的话,身体很容易风寒受冷,起不到强身健体的作用,还体弱多病,倒不如不练。
“王妃定要按时喝的。”华景之所以没走,就是为了看着下人熬药,以免过火候。
妙若前脚将药端过来,后脚袁泽也跟了进来。
“怎么了?”代文修正不想喝药,将递过来的药又搁了回去。
袁泽拱手说道:“侯府来人了,是来接华太医去府上的,这会儿已经在外等了半个时辰了。”
“是母亲醒了?”代文修漫不经心斜过眼,“那仆从进门了没?”
袁泽道:“没有进门,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应该是老夫人醒了。”
“侯府与我们也是亲戚,那可是外祖家,还不将人给请进来?”代文修脸色一变,袁泽立马躬身退去。
代文修一向不承认这些亲情,侯府与他无任何瓜葛,即便他现在手中握拳,在孟氏失踪的时候,侯府也未请他帮忙。
硬要说来,侯府其实从来没有把他和代沛元当做外孙。
而袁泽自然不解主子的举动,可不解归不解,人还是要请进来的。
这侍从不能进内院,于是代文修站起身准备往外院走,可刚走到门口,左观棋就在后面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儿?”
“你没听见吗?我去外院见一下侯府的侍从,探探他侯府的态度。”
代文修说完,递给华景一个眼神示意跟上,扭头抬步时,被左观棋抓住了手腕。
“你得把药喝了。”
代文修:“……”
那药就在左观棋手上平稳的托着,乌漆墨黑一片……
代文修屏住呼吸,将药一口气闷了,左观棋无缝衔接往他嘴里直塞蜜饯,才没有给呕出来,救回了条命……
侯府的侍从战战兢兢在大堂等候,来的时候主子就交代过,不要和睿王府的人正面起冲突。
两家现在的关系很尴尬,睿王府不是侯府能轻易拿捏的,让他说话处事万分注意,能避则避。
“王妃还在用药,时间会长些,劳烦您在这儿等候了。”
袁泽端了壶茶摆在桌上,下人自然是没资格喝的,但这也意味着代文修快要来了。
那侍从唯唯诺诺立在一旁,即便袁泽也是一下人,他也心生胆怯、惶恐不安。
代文修缓步走来,那侍从一眼就认出了他。
左观棋和华景都跟在代文修身边,看这站位,虽然是一王妃,却在府中的地位比王爷还要高,那侍从不禁心里发毛。
这得是多么厉害一个人,才能让当今的五皇子对他言听计从。
“奴才叩见睿王爷睿王妃!”
“起身吧。”
代文修扫了一眼,也没为难他。
“怎么寻到本妃府上不进门?”代文修坐于主位道。
那侍从虽然起了身,却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听见这话,差点又跪下去。
“主子是怕奴才扰了王妃……”
“都是亲戚,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来这儿不过是为了母亲,本妃还能有阻拦的道理?”
代文修意味不明,那侍从也怕说错话给主子造成麻烦,便把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罢了,毕竟是因为母亲,她回来是好事,本妃也应该去看看她。”代文修摆了摆手,随即站起身。
代文修从未去过侯府,这时候认亲实在不好摸清他的想法,那侍从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呆立在原地,僵持着。
“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的!”
代文修尾音上扬,那侍从立马被吓出一身薄汗,随即让开了路,将人给带回了侯府。
侯府主事的还是老侯爷,代文修得叫他一声外祖,左观棋死皮赖脸的也跟了过来。
两人一下马车,门口的侍卫就被吓的一惊,管事立刻差个脚程快的小厮去将此事告知老侯爷。
后又将两位贵客请进府,不敢有一丝怠慢。
两人等的时间不长,甚至说很短,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老侯爷就疾步跑来,哪儿有年逾半百的样子。
“臣不知睿王爷和睿王妃携手而来,招待不周,请多担待!”老侯爷躬身行礼道。
“临时起意罢了,外祖起身吧。”代文修道。
左观棋在一旁就是个摆设,来这里的路上喊饿,临时拐弯买了糕点,这会儿吃的正香,还好奇的观察着这陌生的环境,根本就不理人。
老侯爷见左观棋不理他,便听从了代文修的话起身。
代文修说:“听闻母亲醒过来了,正好华景在本妃府上,就想着来看看。”
代文修甚至带来了补品。
老侯爷虽疑惑,却深知现在的睿王妃他惹不起,而且这人还算是自己外孙,就算不想承认这个外孙,也没有将人赶出去的道理。
“那便随臣来吧。”
第145章 骗自己
孟氏对外界没有反应,代文修见到她时,特地站远了些位置,以防孟氏注意到他。
老侯爷一进来就垮了脸,走七八步能叹三四口气,叹的代文修都觉得自己的运气变差了。
“那是谁?”左观棋一路吃着走着,尽管不雅,也未有人敢指责。
“那是母亲。”代文修淡淡道。
此时,华景已经行至床边,把脉过后,用银针扎向孟氏的穴位。
下针后的那一瞬,孟氏好像被打开什么开关,两眼聚焦在华景的脸上,随即蠕动着身躯像是要逃走。
老侯爷急忙走去将孟氏扶起,原本见到她有了反应还有些激动,如今脸上全然没了欣喜之色。
“看来是受了惊,侯爷可要好生照看了,不能再受刺激。”华景道。
“这…还能恢复以前那样子吗?”老侯爷着急道。
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差点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的话语甚至都在颤抖。
“侯爷照顾的好,或许还能自理。”华景说的很隐晦,侯府的嫡女相府的当家夫人,竟就真的这么傻了。
孟氏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老侯爷不敢下死劲摁下她,她便猛的一下往前撞,扎在身上的银针直接断在了肉里。
“快拦着他。”
老侯爷虽是这样说,却带着一众下人不知如何下手,孟氏身上的针不少,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代文修在旁边立了好半天了,周围侍从顾不上他,在这忙碌的景象里,他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开,安静的与这里格格不入。
忽然,代文修动了,他往孟氏的视线处走,左观棋跟着他动,像是他的影子一般。
当他进入孟氏视线的那一刻,孟氏僵硬了下来,垂头看向了自己身上的长针,慢慢的收敛了声音,将目光凝聚在老侯爷身上。
代文修敢确定孟氏看见了他,否则也不会突然变的安静,正如拘禁的那些时日一般……
“母亲,儿子来看您了。”代文修轻声道。
左观棋见代文修做什么,他也做什么,跟着就叫“母亲”。
作辑时,手里没吃完的东西往怀里一塞,油污粘了衣物边缘,碎渣又掉了一身,活脱脱一个傻子的形象。
老侯爷此刻没任何嫌弃的心思,见到左观棋这样,只会觉得代文修将人照顾的极好,至少见到他时衣着干净、不吵不闹。
如今还会学着代文修的样子行礼,代文修照顾他定是费了好些心思。
然后老侯爷在回头,看看自己这个突然痴傻的女儿,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孟氏好似不会说话,从醒来的那一刻,她就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是无意义的嚎叫了许久罢了。
代文修叫她“母亲”,自然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
代文修说:“四弟五弟都还在相府,过来实属不便,儿子便代替他们过来看看您,看您现下如何了,事后要是回去,也好有的交代。”
孟氏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床上。
断在肉里的针,华景还没全部取出,本想着趁着她安静的时候赶快取,却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坐,震的刚找到一点的头又埋进了肉里……
“可不敢动!”华景道。
老侯爷被华景吓了一跳,也没细想代文修话里的意思,便去看孟氏的情况了。
等华景扎完,叮嘱好要什么时候拔针后,便以入宫值班为由先行离开了。
代文修该看的也都看了,没了待下去的理由。
正想着如何告辞时,左观棋突然喊自己肚子疼要如厕,还非要回府里如厕,说在侯府上不出来。
这事侯府不好多说什么,代文修便借着左观棋的理由回府,甚至连礼数都没来及做……
马车在路上跑的飞快,左观棋在车上还能沉住气,等回了府,屁股跟着了火一般飞奔厕屋。
脱衣、入厕、甩门一气呵成……
代文修:“……”
什么时候染的毛病?非得到家里才能如厕……
以前在靖王府也没这样过啊?
代文修觉得左观棋是出门太少,对于外头的环境适应不了,才成了这样子,盘算着要不要等下一次休沐,将人带出去集会转转,老这样闷着,别再给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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