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以后话本还是少让左观棋看吧……
“自己的孩子不一样又如何?我又没有。”代文修躺下身去,满不在意的说。
就当他以为这件事能揭过去,准备酝酿睡意时,左观棋凑到他身边,似乎是斟酌了很久。
“万一以后有了呢……”
闻言,代文修瞬间睁开双眼,坐起身,一手摁住左观棋的肩膀,推到床的最里侧,好离自己远一点。
“就不可能有!生那玩意儿干嘛!你指望我能给你生一个吗?做梦!!!你要想要,就给自己纳几个妾,生几个我都不管!”
语毕,代文修重新躺下,往床边挪了挪,留给左观棋一个后背。
一个孩子就没完没了逮住问个不停,哪儿见过一个男子能生孩子的,爱找谁生找谁生,以后若是妾室能将孩子生出来,中馈之事让给她都行。
代文修气的胃疼,思考着左观棋看的话本要不要再改改,改成那种宠爱妾室的……
被斥责了几句的左观棋没有在吭声,只是默默向上拉了拉被子,遮住了半张脸,一双眼睛也隐藏在黑暗里。
未有几日,宫中传来消息,中秋家宴,睿王爷需携王妃入宫。
府中下人皆是一片慌乱,王府里都未准备宫宴时要穿的衣物。
好在代文修提前知晓,有条有序的安排了一切,他看着下人忙碌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
还是需要早些,从左峥那里找几个稳重趁手的下人。
后来几日,代文修陪着左观棋练武,生活平静,左观棋也没有多生事端,很快就等来了中秋。
第14章 好姻缘
这一日天气凉爽,两人收拾妥帖后,就出了府。
马车上,代文修再三叮嘱左观棋,不知如何答话就不要多言,老实用膳,用完膳后马上就回府。
左观棋点头如捣蒜,他习武本就累的不想说话,反正代文修也不会害他,就欣然答应了。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代文修被扶着下车,他无暇顾及周遭来人,就转过身去接左观棋。
虽下车时有下人扶,但左观棋总是会把手递给他,要不然就不动,代文修原以为左观棋是依赖他,直到为他收拾以前的话本时,才看到了原因。
那话本里,其中一个段落写的就是扶下马车,说是能促进两人的感情!
代文修怎么也想不通,这怎么就能促进感情了,这不扯淡吗?
“这手怎么这般冷,穿的少了吗?”
左观棋指尖微凉,以前可没有这情况,代文修微微皱眉,赶忙去摸他另一只手。
“没有,我不冷。”左观棋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
“王妃,王爷习武后穿衣,一直喊热,身上穿着确实不厚的……”
妙若正说着,花若已经从车里拿出了一毛毯。“车里备有毛毯,可否要一同带去?”
代文修摸了摸左观棋的袖子,确实不厚,宫里也不会太冷,应当能坚持下。
“不必,带这个到宫宴作甚!”
两人正欲朝宫中走去,就听一爽朗的声音叫住了左观棋,引的周遭大臣也向他们看去。
“这不是本王的五弟吗?还以为是哪对佳人这样恩爱,携手下车。”
来者正是四皇子左钰,他拿着把镶玉烫金的扇子,在这沁凉的秋季扇来扇去……
左钰作为皇后幼子,自小被纵容过度,养成无法无天的性格。
夏末,他还因醉酒耍酒疯,砸了酒楼打伤了人,被皇帝罚了禁闭,左观棋和代文修成亲的时候,他都在关禁闭,如今竟是放出来了。
代文修冷冷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他脑子是不是被扇坏了,感知都不如左观棋,至少左观棋知道冷了添衣。
“死皇兄?”
左观棋一脸平静,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他把“四”说成“死”,气的左钰的脸色当下就变了。
“本王是你四!皇兄!你是连话都说不明白吗?”
左钰着重在“四”上咬重读音,一把扇子被他“啪”的合上,本就不大的眼睛,瞪都瞪不出一条缝。
“睿王爷心思单纯,本无恶意,还望皇兄海涵。”代文修拱手行礼。
这话说的倒是左钰斤斤计较了,谁都知道左观棋愚笨,正常人也不会给一个傻子置气。
“你是嫁给本王五弟的男妃吧,还是头回见,看不出来…还挺喜欢做王妃的。”
官员中不乏看热闹之人,左钰有意讽刺代文修男子嫁人没有出息,引来周遭官员女眷嬉笑。
代文修在丞相府时,不常在外露面,很多人只是知道相府有这个人,但他的才学脾性皆是不知。
圣旨一下,这个淡忘在相府的人,重回大众的视野,一时间成了京城百姓的谈资。
“成亲乃是皇命,是连国师都算得的好姻缘,今日降温,睿王爷知冷热,能为自己备衣,也没拿扇子扇风作贱自己,可见臣冲喜也是有成果的,这王妃臣是做的心安理得。”
代文修皮笑肉不笑扫了左钰一眼,讽刺他感知不如左观棋,后者面色发绿,把手上扇子隐入衣袖,就要上前理论。
“殿下!莫要多生事端……”左钰被一女子拦住了去路,那女子挽住他的手,应是他的王妃。
代文修不愿在宫外受冻,对着左钰愤愤不平的眼神就翻了个白眼,当下就进了宫。
那女子轻声在左钰身边劝解,几句碎语难免飘进了代文修的耳朵。
无非是忌惮左观棋的兄长左峥,这不免让代文修诧异,如今左峥在朝堂无同母兄弟援助,竟还能让皇后一脉如此顾忌,可见本事了得。
“王妃,我们的姻缘国师都说好吗?”
入宫不得乘马,左观棋并排和代文修走一起,一直走还一直向代文修的方向挤。
“是,就在我们成亲的时候,那个国师还过来赐福来着。”
代文修面无表情,他走的极快,与左观棋错开了点距离。
“那我们定能和美的过完这一生!”
说着,左观棋笑眼弯弯,步伐都轻快了几分,在他兴奋的沉浸在喜悦中时,代文修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左观棋多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就见代文修用那种疏离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免有些许紧张,以为自己声音大,显得吵闹,不合规矩。
代文修对上他错愣纯净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将原本想说的话给噎了回去。
“……没什么,你走路看路,不要看我,你看把我给挤到哪儿了……”
两人原本在宫道中间走,如今左观棋把代文修挤的,马上能擦到宫墙了。
左观棋自觉窘迫,便快步走在前,与代文修保持了一步距离。
“奴才参见睿王殿下,睿王妃。”
一宦官引领着两人入座,就算代文修是王妃,但也改变不了他是男子的事实,不便同女眷坐一起,便被安排在左观棋身边入座。
两人来的不算早,代文修刚落席就见着几个熟悉的面孔,除了靖王左峥和三皇子左璃外,当然还有他身为丞相的父亲代肃。
对于这个父亲,代文修几乎没有感情,从他冷落母亲,不管自己和兄长的那天起,代文修就对他失去了信任。
甚至上辈子他诈死后,在嫡母的干涉下,相府发丧敷衍,随便找了个山头就埋了他。
以至于十年之久,他从未打听过相府的一丝情况。
这辈子成婚后回门的日子,他更是拿左观棋作挡箭牌,没有回去。
天色渐晚,随着殿上太监的一声唱喝,四下安静。
永昌帝来了,比入宫奉茶那日多了几分庄严,代文修随着官员一同站起身,等着他入座。
众臣三跪九叩,代文修心喜左观棋一次都没出错,顺利平身赐座。
第15章 宫宴
要知道,在两人入宫奉茶的时候,左观棋连跪都不跪,若不是永昌帝大度,定是要被治个大不敬之罪。
“此乃家宴,不必拘束,众爱卿尽兴便好!”
永昌帝的心情颇为不错,众臣举杯也都放松了些。
此时,代文修注意力高度集中,左观棋明显盯着案上的菜品高兴,都不理会父皇在龙椅上说了什么。
“家宴也不可为所欲为,朝中重臣皆在,本王可不能丢了皇家脸面。”
左钰还未动筷,桌案上甚是干净,他刚净了手,正用帕子认真的擦干手指。
一旁的左观棋已经把鸭腿塞在嘴里了,反正左钰也没点名道姓,代文修两耳不闻,为左观棋换了个干净的吐骨盘。
“不过是一顿饭,还不至于把皇家脸面吃尽,想必在座各位也不认为皇家脸面如此薄。”
左峥轻笑着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周遭大臣虽知晓左钰暗指的是谁,但无一人敢带着嘲讽的目光看向左观棋。
虽然皇帝对左观棋罚过骂过,但也没有不管不问,早早封了睿王不说,为了能让他好起来,还力排众议用了冲喜这样的“偏方”,大费周章为他娶亲。
种种迹象说明,皇帝是偏爱左观棋的,并未完全放弃他,于是,众臣也不敢明面造次。
“四弟只是警醒自己,对自己严格要求而已,哪有他说的那般严重。”
左璃出来打圆场,他瞪左钰的那一眼,左峥看的清楚,不由鄙夷。
代文修被他们吵的头疼,不想听也得听,说不定哪一句话就得拐到他头上,搞的他完全没有胃口。
“王费…这个给你……”
左观棋嘴里叼着蟹腿,剥了一碗虾,原以为他是要剥完再吃,不曾想全部端给了代文修。
“你吃便可。”
代文修心里一暖,整桌的虾都被剥到了这一个碗里,宫里的吃食定是不差的,不存在左观棋看不上眼,但他清楚的记得左观棋没吃一个,这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
“可…这是我给你的,我见你就没吃东西……”
左观棋捧着碗,嘴角粘着汤汁,属实没有那么文雅,不过他特别真诚,大有代文修拒绝他,就要心伤郁闷的碎一地……
“……好,我会吃完的。”代文修一向不知这样的左观棋如何拒绝,便接过碗,递给他手帕,“把你脸上的汤汁擦了,注意你的礼数。”
左观棋冲着他憨憨一笑,不仅擦了脸上的汤汁,也把剥虾的手指给擦净了。
“五弟少有亲近人的时候,这样一看,五弟和睿王妃很般配啊。”
代文修给左观棋夹菜的手一顿,绕了一圈还是谈论到他们身上,他抬起头,去找那个说话的身影。
出乎意料的是,说这话的不是皇后一脉,而是生母卑微的大皇子。
而这话正中永昌帝下怀,只见九五至尊开怀大笑,周遭大臣皆是面面相觑,不知作何表情。
“朕就说成亲可行,这才几日,观棋如今都懂心疼人了,早就应听国师的劝诫,把亲事定下来才是!”
代文修:“……”
听见这话,代文修一脸茫然,什么叫做“早就应该把亲事定下来”!
这个“早”是要有多“早”,自己今年不过十七,也不算晚啊!
“这……当初国师刚入宫,谈及睿王殿下八字,合适的只有相府二公子,可这娶男子不合理教,实为不妥,何况当初睿王殿下不过十五,是有些操之过急。”
一语激起千层浪,太尉包思文擦着额角的汗液,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原来要“早”到两年前,就是说左观棋十五的时候,国师就打过他的主意,代文修一时震惊,心情复杂,片刻不知作何言语。
他还记得太尉曾和柔贵妃的父亲是同窗好友,为人正直厚道,听说为了反对他们两人成亲,差点告老还乡。
要不是这位太尉的坚持,代文修八成十五就要嫁过去。
“包大人此言差矣,按大璟律法男子十五便可成婚,小儿能帮到的睿王殿下是他的荣幸,若更早些,睿王殿下许是比现在更好。”
代肃宛如一只高傲的鸡,这把儿子嫁出去的也就他一人了,不知傲慢个什么劲,代文修翻了个白眼,都替他害臊。
“王妃,他们没有自家家事吗?为何要一直谈论我们?”
左观棋拿着吃完的蟹壳,他虽不解为何这些人不动嘴吃食,偏要动嘴当面议论人,但也能听懂这些人是为他的婚事争辩。
“……臣不知。”代文修轻声说道。
两人在低下窃窃私语,可殿里太过安静,还是被人听了去。
“臣只是希望王爷少些灾病,才如此关心王爷的近况,不是无故议论你们的。”
代肃笑着道,丝毫不把代文修的感受放心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左观棋的爹。
“可我已经成婚了,在争辩有何用?”左观棋一脸疑虑,双眼无辜的扫过代肃,后者面色一紧,显然没料到左观棋会反驳他。
左观棋所言无心,反倒是那些提醒了那些对这段姻缘指手画脚之人,与你们何干!
“好!事已至此,当然与外人无关!朕今日不过是想看你们过的如何,看着你过的比先前好,朕也就心安了。”
永昌帝甚是高兴,罕见没挑左观棋的错处,还将一对白瓷双龙尊赏给了他。
左观棋没有反应,代文修在下面轻碰他的侧腰,前者一心都在蟹腿上,不明所以,“怎么了?”
“……谢皇恩……”代文修戳的狠了点,他嘴唇不动,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你说什么?”左观棋抓过他不安分的手,没听清说的什么,便侧过去,贴近代文修的嘴巴。
代文修:“……”
“儿臣代王爷谢父皇赏赐。”代文修没好气将手抽回,有礼有节谢了恩,不多看旁人一眼,继续坐下剥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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