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点点头,看着池海霖:“那就好,谢谢你帮我。”
池海霖并不想听到客套的感谢话,“你今天醒来,已经说了三次谢谢。其实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苏燃安静的看了池海霖一眼,重复一遍:“朋友?”
“是啊。”池海霖肯定这个词汇的定义,告诉苏燃:“我对朋友都很好的,以后有事都可以找我。”
“那,先说实话。”苏燃从手提袋里,拿出来昨天报废的剧院票,“昨天这场表演没看到真的蛮可惜,你等我的时候,是不是心情很糟糕啊?”
池海霖有点绷不住表情了,他无奈的看着苏燃忐忑又好奇的目光,片刻后说了实话:“是啊,那时候心情的确很糟糕。我假设了很多你没出现的原因,以为你是讨厌我不来了,或者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把我放在一边。”
苏燃又说:“抱歉,你等了很久吗?”
池海霖说:“是,等了很久。从表演开的到表演结束,所有的人离场了我还没看见你来,有一点失望。”
“那你,干嘛不直接走掉啊。”苏燃觉得如果他被放鸽子,可能会很伤心直接走掉也可能。
苏燃是真的没有想到,昨天最先找到自己的是平日里冷面相对的池海霖。
池海霖叹了口气,看着苏燃说:“因为我不甘心,又不太相信你会直接不遵守约定。你这个人,其实言出必行。”
苏燃很意外:“说的这么笃定,难道你很了解我吗?”
“了解一点。”池海霖笑了笑,他了解的苏燃,爱恨如风,甘愿付出低头,说走也毫不犹豫。
所以池海霖不相信失忆后,对他态度已经缓和的苏燃会突兀的放自己的鸽子,不遵守约定,这不像是苏燃能做出来的事情。
那天夜里,池海霖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的心态,是不甘心还是不相信,非要把人找到不可,后来下属根据山楂村的一个小女孩给的线索,说有一辆白色的车从村子里开过去,停在路上礼让她半天,她走过去的时候看了一眼,驾驶车的小哥哥很好看。
听到这个女孩的形容,池海霖就感觉苏燃是经过了这里。
他用了很多手段,其实池海霖想的结果很坏,想到很多更可怕的事情,幸好苏燃只是发烧受了点惊吓,没有别的大碍,否则他真的不确定自己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
看着苏燃因为不舒服皱着的眉头,池海霖恨不得把不遵守交通规则的飙车党车子都没收,让他们再也不能上路吓人。
而另一边,伤筋动骨刚刚好透不久的顾曜在忙复健练车,想重新回赛车场刷积分。
接到小弟们鬼哭狼嚎的求救电话,顾曜有些烦躁:“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我正忙着呢……什么,你们要被拘留了?”
几个小弟抽抽噎噎:“曜哥,你快去劝劝你表哥池先生,我们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真要是拘留所住两星期,我会疯的。”
顾曜放下手里的三文鱼,饭都没胃口吃完了:“你说我表哥整治你,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把他车给划了?”
“不不不,没没没,这借我十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对池先生的爱车出手啊,我们昨天除了玩玩车,什么都没干。”
顾曜似乎抓到了什么,他询问:“你们在哪里玩的车?”
小弟:“就一条人很少的盘山公路上。”
“难道出什么车祸事故了?”这是顾曜的猜测。
纨绔小弟更悲伤了:“没有啊,根本就没有撞到人。”
顾曜想不到理由,除了因为这个,池海霖还能因为什么突然向这几个纨绔发火。
“这事棘手。”顾曜意简言赅。
“大哥你努努力,我真的不想进局子。”
突然要进局子,这帮纨绔是真的伤心惶恐:“我们要是真的进拘留所了,曜哥,到时候你能不能出手保释我们一下?”“大哥,求你了。”
顾曜听的耳朵疼,“先闭嘴,今天抽空我看看什么情况。”
当顾曜的电话打到池海霖手机上的时候,池海霖正在帮苏燃打饭。
看了一眼手机,池海霖没搭理。
片刻后,打电话又打进来时,池海霖单手接通电话:“喂?”
顾曜的声音非常稳,“表哥,我有几个朋友犯到你的手上了,我能问问怎么回事吗?”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池海霖有点气。
池海霖问:“你是想给他们说情吗?”
“有那么一点,但不完全是。”顾曜笑了笑,“我总得知道怎么回事才好判断。”
“这么说你是想保他们?”
“表哥,要是你遇到的事不严重,我就先把他们保出来,他们已经知错了,下回我让他们给你道歉。”
“先别保人,你现在来医院,来到你就知道怎么判断了。”池海霖说完挂了电话。
当池海霖拎着午餐盒走到苏燃面前的时候,苏燃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呀。”
“没有,”池海霖把餐盒打开,看着苏燃催促道:“你先吃饭。”
苏燃捏着筷子,看着池海霖的脸色,实在搞不明白他。这男人的脸像六月的风,说变就变。
第81章
81
顾曜到了池海霖说这家医院,王秘书在大厅里有点焦灼的等着他。
“顾少,您到了。”王秘书看到顾曜,眉头一松,他往后带路:“跟我来,池先生已经在楼上等着你了。”
顾曜不理解为什么要让他来这一遭,他看着王秘书:“你跟我透漏一下,病房里的人很重要吗?”
他是知道那几个纨绔的,废是废了点,但也没什么伤天害理的胆量,飙车玩刺激他们经常做,但是真的伤天害理撞人那几个纨绔应该不敢。
顾曜真的不明白池海霖为什么上纲上线的,非要把那几个纨绔整治拘留才行。
他心里奇怪,想池海霖究竟是为谁出头,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住到医院的,越是奇怪,越是真的想不明白。
这时候,电梯已经到了,里面的人慢步走出电梯,然后王秘书做了个请的姿势,顾曜大步流星走进电梯。
“我表哥让你保密了吗?”顾曜好奇。
王秘书看着顾曜面色没什么变化:“确实是很重要的人,而且您也认识他。”
不过是谁,他不敢说。
池海霖对王秘书的原话是,“你去接一下顾曜,让他别磨蹭,赶紧滚上来看看他那几个朋友干的好事,怎么好意思提保释不拘留那几个人。”
顾曜见到王秘书话说一半就不继续说清楚,就明白他表哥真没让他说。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好神秘的?我自己会看。”他冷笑一声,出了电梯就往外走。
王秘书快步跟上,指着西边的方向:“顾少,这边,603号病房。”
顾曜冷着脸推门走进去,发现池海霖面对着门口坐在一张病床上,他手里拿着一个刮皮刀手指正在笨拙的给苹果削皮。
池海霖手中那个暴瘦了一圈,连果肉都少了很多的苹果看起来有点可笑。
顾曜视线往旁边一扫,看到病床上的人半躺着,正在看手机似乎是在看什么音乐视频。
从顾曜的视线看过去,手机支架和手机挡住了那个人上半张脸。
乍一看是男士发型,脖子和下巴看着挺白皙,线条不错有点眼熟,但顾曜一时间分不清这男的是谁。
他先和池海霖打招呼,说:“哥,我来了,帮我介绍一下床上这位先生。”
这时候苏燃模糊的听到声音,他摘下戴着的耳机,把挡着脸的手机推到一边看过去,看到是熟人有点惊喜:“顾曜,你怎么来了?”
苏燃以为顾曜是特意来探病,面带微笑。
池海霖笑了笑:“这还需要我介绍吗,顾曜,你跟苏燃的关系难道不是很好?”
说道“很好”这俩字,池海霖简直是咬牙切齿。
顾曜看着苏燃充满疑惑的表情,一时间傻眼了。
等他反应过来,结合小弟们求情的事和池海霖严厉的手段一脑补,就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苏燃,你怎么会躺在病床上?你是被车撞了吗,你伤哪儿了?严不严重?”顾曜连连发问。
苏燃的脸上脖子上露出来的地方都没有明显的伤痕,顾曜疾步冲过来,有点想掀开苏燃的被子看看他是不是伤到了腿,又有点不好意思下手,导致他半抬起来的手无处安放。
苏燃右手撑了一下,坐直了身体。
他看着顾曜担忧的表情,轻轻的微笑着安抚他:“没事,我没被车直接撞到。”
不待顾曜松口气,苏燃语气后怕的说:“其实我是福大命大运气好。我是在盘山公路正常开车,对面的车突然冲出来玩漂移,我怕被撞到猛打方向盘躲开,就一不小心车进坑里了。那旁边就是护栏外边就是山谷,要是车没刹住没卡坑里开猛了,那后果更不堪设想。”
苏燃三言两语说的轻描淡写,顾曜听完是心惊肉跳。
“你,你没伤到哪里吧?”顾曜问完,感觉自己在问废话,要是没伤没病,苏燃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医院病床上躺着。
一时间,顾曜觉得自己真不应该答应小弟们帮忙保释看看情况这种事。
“没事,现在没有大碍,只是昨天被困到半夜,加上下雨受凉发烧有一点难受,现在好很多了。”
苏燃回想起来,感觉已经算是运气好,“幸好我的车只是歪了,不是翻了,也幸好……你哥他找来的比较及时。”
池海霖赶到的时间要是再晚一点,苏燃真的可能烧糊涂了。
不过没事就好,苏燃对着顾曜笑了笑,让他坐下。
“那边的折叠椅可以坐,你别站着和我聊天。”苏燃指了指椅子,同时有点奇怪的看着顾曜:“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我住院,你哥说的吗?”
“不,不是。”顾曜下意识否认,想说是朋友那里知道……知道什么?
好想,他一开始不知道是苏燃住院。
顾曜想起来一开始想帮那几个纨绔小弟说情的事情,此时脸上有点尴尬。
看到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摆着的水果和零食,顾曜下意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更有点愧疚感。
早知道是苏燃住院,他说什么也会送点礼物过来看望,现在空着手来算怎么回事?苏燃不会觉得奇怪吧。
池海霖低着头,把终于削完的苹果递给苏燃:“拿着先吃。”
苏燃略微犹豫的看着这个苹果,看池海霖连果皮都给他削好了,有点不太好意思拿:“要不你吃吧,我待会再吃。”
池海霖有点奇怪的看着苏燃:“你中午吃完饭不是说想吃苹果吗?”
“我那是想让你帮我洗一个就行。”苏燃下意识说了出来,苍白的脸颊上有点微红。
唉,说完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能有点拗口,但也不是矫情,苏燃觉得生病头晕求助朋友顺手给他洗一个苹果是正常的,但是让朋友给他仔细削一个苹果,就有点事儿太多、太麻烦别人了。
苏燃仅剩的记忆中遇到太多恶意,不习惯接受好意,看到关系略微暧昧不清的朋友对他这么上心,第一反应是想拒绝逃避。
池海霖不懂苏燃想什么,但不妨碍他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拿着吧,以后七老八十我住院,你要是来探望也帮我削个苹果就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苹果放到苏燃的手上。
苏燃迟疑一秒,缓慢的咬了一口苹果的果肉。
好酸啊,这个苹果不够甜。
顾曜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病床另一边的池海霖,心里也酸的够呛。
这场面似乎显得他有点多余误入,太让人难以忍受了。
顾曜站起来,看着正在吃苹果的心上人:“苏燃,你先在这里安心修养,我会把欺负过你的那几个蠢货带过来给你道歉的。”
话说完,顾曜就和他告辞。
苏燃一头雾水的看着顾曜,“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池海霖看向顾曜,警告他:“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要律师上告,让那几个飙车的蠢货从重处罚、拘留几天,希望你不要做太多余的事情。”
比如保释,罚款替代拘留,池海霖不会允许。
顾曜看着池海霖,声音沉重的说:“我知道,放心,我只是想让他们几个给苏燃最起码的赔罪。”
池海霖不介意那几个罪魁祸首付出的代价更多一点,他盯着顾曜:“我希望这个道歉有诚意。”
苏燃有点犹豫,他看着顾曜说:“算了,我不想看到那些人。”
在苏燃的认知里,会在马路上横冲直撞飙车的人,应该挺可怕的,脾气肯定也不会好。
苏燃真的是害怕和那种人相处。
顾曜看着苏燃,说:“放心,他们不会做别的,只是让他们给你道歉准备点礼物。”
苏燃受了惊吓,还困在山路到半夜,间接造成这些问题的蠢货却一无所知、以为自己没犯错没撞人不应该被惩罚,这是顾曜无法接受的事情。那几个人从前和他关系好,家族有来往,顾曜愿意保他们几个拘留不上档案不留案底,但是道歉还是要道歉的。
当天下午,也不知道顾曜动用了什么手段,延后拘留一天,压着这几个纨绔来医院,进了苏燃的病房。
出乎苏燃意料之外的是,这几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飙车党,年龄都不大。
有些十六岁,有些才年满十八十九,没有一个超过二十的。
“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害你被困在山上的。”年龄最小的混血儿kerr先道歉,他还没有驾照,只是跟着几个好哥们玩玩刺激。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住,不是故意的。”“真的不好意思,我把我的新车赔给你玩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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