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沈席玉没拒绝,任由他吻着,吸着,最后弄得两人的唇都湿湿的。欲极了。吻了一会儿,沈席玉想起了什么,推开他,“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谢臻一咯噔,生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比如他跟林羡风怎么了的话,“我不想听。你别说。”
“你听我说。”
“不要。”谢臻捂住耳朵。
沈席玉叹了一口气,一把抓过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我跟人双修过。”
谢臻果然沉下脸,脸色相当难看,“是谁?”
“你不必知道。而且这段关系,我可能一时断不了。”
谢臻古怪地盯着沈席玉一会儿,恍然大悟,原来师父说的是自己。他不知该气还是该怕。师父竟然真的那么诚实,对这个默默无闻的自己。他开始妒忌起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江陵”了。
“当初。我跟你说过。我们要互相忠诚。首先,这件事,不管你信不信,实非我所愿。”
“那哥哥对他是什么感情呢?”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感情?没什么感情。一场意外罢了。”他想也不想地说。
谢臻再次沉下脸,越发地妒忌起自己,“好。那我也告诉哥哥。我不介意。”他一脸扳过沈席玉的俊脸,“我不介意你喜欢他。我也不介意,你同时喜欢两个人。”
“是吗?为什么?”
谢臻抱住沈席玉,痴痴道:“我也不知道。就算做你的炉鼎,我也心甘情愿。”
沈席玉忍不住笑了,主动得跟什么似的,捏捏他的鼻子,“炉鼎?那我在上面?”
“不要。”他一口拒绝,“我想完全占有你。”
沈席玉笑笑,对这样的充满占有欲的行为一点也不觉厌烦。为什么会是两种感觉呢。他能这么厌恶谢臻,却对一个跟谢臻性格那么相似的江陵充满了依恋。
他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有更忙碌的事情。
通阳的那些文书发布后。
谢臻去找了母亲。他希望母亲出面去跟谢极说,来换掉通阳。
谢婉道:“为什么?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通阳做错了什么?谢家家主都没有敲板的事情,我们出手,只会引起争端。”
谢臻皱眉,“那母亲就看着师父被人欺负?”
谢婉盯着儿子俊逸的脸,沉默了半晌,“……你怎么还是不成熟。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你都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家主说通阳行,那就是行。你何必跟你外公对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娘已经嫁出去了,不算真正的谢家人。现在所做的生意,很多也是谢家那边介绍来的。大梁也是不能没有谢家作为依托的。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损害自己的利益?去做这些无谓的抗争!”
谢婉说到后来,话语虽强硬,但显然是极为受伤。声音都低了,像是要哭了。
谢臻正了正脸色:“这不算无谓的抗争。那些文书的确对师父产生很不好的影响。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他为千山做了那么多,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受那么多的冤枉和抹黑?通阳害怕师父对付他,他就先下手为强!”
谢婉听到儿子一口一个师父,有点听得厌烦,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朝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吗?玉京的秘境你过去干什么呢?”
谢臻当政不久,部分朝政还是由谢婉把控着,故而有点事情,大臣还是直接跟谢婉报告,而不是谢臻。
谢臻今生是打算把权力全部收回来的。又真的太忙了,总是往沈席玉那边跑,人总不能分身吧。故而延误了点时间。
听说又被人告密了。谢臻心情更差了。“你不管就算了。不要管我。”
“我是不想管你。沈席玉不做你师父了,你都彻底飘了?人家只是一月教你一次,你还次次去找他干什么?有这个闲情雅致,去把大周的公主拿下来。大梁的江山很稳固了?魔教还虎视眈眈呢,小心有一天,把一整个大梁都吞之入腹!”
俗世界虽地大物博,但修为高的不多,在强大的魔界面前,能不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吗?
谢臻本指望着母亲出手。母亲不帮就算了,那他自己想办法。随口应付了两句,转身出去了。
谢婉见儿子这般不重视自己,反倒是对沈席玉百般爱护,气得心口都要痛了。
她想了想,去找了汤亭林。
“你去查一下,沈席玉跟通阳有什么恩怨?”她想想,既然是儿子的诉求,能帮肯定得帮。儿子有爱师之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汤亭林打听完,回来说了。
谢婉沉默在那。她还道什么事情呢。原来是一个散修死了。玉京秘境里全看个人本事,死了也就死了。根本没什么好追究的。
不过通阳也是蠢。自己心虚就先对付起了沈席玉。还发个什么文书,就是正式跟沈席玉为敌了。何必呢。真是自不量力。沈席玉哪是他说对付就对付的呢。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她决定妥善解决这件事。既能在儿子那里得点好,又能在父亲卖个巧,还能收沈席玉的心,好教他安心教儿子。
第二次,她便亲自到了千山。
通阳见谢婉都出面了,忙把人奉迎到殿里。
“太后娘娘,如何有空来此?”
“通阳宗主好久没见。千山一切都好吧。”
“都好都好。”
玉京秘境让千山暂时扳回一局,得了不少资源宝物。这盟主的好处是肉眼可见的好。千山人得了好些法宝,也算是开心了。
“那就好。你怎么会跟沈仙师闹成这样呢。”
通阳道:“这事我正想说呢。这事是意外。我们为抢一件法宝,就打起来了。我下手太重了,那元婴期的修士就被我打死了。沈仙师还想为他报仇呢。他还有两位帮手,为了避祸,后面的秘境我都没去,只能先行离开了。”
“那就是沈仙师咄咄逼人了。”谢婉问。
“那些文书,也不是我让他们发的。那是李福他们自己主动的。沈仙师跟仙盟状告我的事情,说我私自开启后山禁地。根本是无中生有!
“现在玉京长老他们说我滥杀无辜,还说要禁掉我所有进入秘境的机会。太后娘娘,我何其无辜!我知道,是我占有了他的宗主之位。
“可您从李福的陈词也看到了,根本就是他有错在先。李福说他好几次都处罚不公,随便把人关在夏台狱,这也是事实。当初,殿下也被关过。您还心疼了很久不是。这是不是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至于他私自挪用宗主财产,带走了大部分千山资金,要不然他在珍宝阁的排名也不会起来这么快。有没有这事,问岁暮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谢臻:我醋我自己。
第58章 告状
“还做了一些很特别的事情……”
通阳道:“还有禁地里的一些法宝, 都已经被沈仙师拿走了。我都没先说他。现在他倒是先反咬我一口。
“很多弟子都可以作证。否则何以沈宗主在位那么多年,千山还是这个样子?我一上去, 成绩就下滑得这般厉害?”
谢婉听了, 倒是不信的。她很信任沈席玉。他不是那种为了私心苛责弟子的人。现在千山是通阳在管着,底下的弟子为了不得罪他,估计也是被迫说了谎话。
通阳接着道:“上次论道的问题, 太后娘娘不觉得是沈仙师故意拿稷下的人跟我们对抗吗?说也巧。前脚输。后脚言羽就走了?这里面,还有一个殿下……他们可都是一心维护沈席玉啊。”
谢婉瞥了他一眼, “带我去明星殿。”
谢臻的明星殿此刻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谢臻登基后, 就不来这里住了。但还留着仙器翛然镜。
“把镜中山河带过来。”
通阳急忙去拿。镜中山河能记录论道的比赛情况的。这是千山的宗门之宝。仙盟都是向千山借的。
谢婉仔细地看了上一届论道的全流程。
从赛前, 到赛中, 再到赛后。言羽是没有问题。他一心想替千山赢的。但谢臻……谢婉是不算个顶聪明的人, 但谢臻有什么坏墨水, 她作为母亲, 是能看出来的。
儿子果然在耍花招, 帮着外人, 也不帮千山。真真可恨!
通阳在一旁道:“这里之前还有一次模拟, 是我带的。沈宗主害得参赛的弟子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就是因为这次对决,言羽他们在后面的正式论道才会状态不佳,导致接连失误。”
这模拟其实不是沈席玉先提起的,但通阳将之尽数归于他。
“还有试剑大会。如果不是沈仙师先私自挪用大量宗门资产,也不会搞得千山捉襟见肘。”
谢婉目光锐利地看向通阳, “你说他私自挪用?挪用了多少?他挪用了, 你就向妖族人借钱?可有此事。”
通阳自知有亏, “这事是风郁那弟子。他什么都不懂。我让他去借一点。他竟找了妖族人。现在他已经被我赶出千山了。这事, 是我处事不周。”
“一切都是你空口胡说。证据呢?”
“太后娘娘,您可以问岁暮他们。”
谢婉知道这些修真界宗门内也有俗世界的那套小人做派,污蔑诬陷张口就来。对于此类尔虞我诈,谢婉是知道,但不一定能辨别。谢臻未成年前,大梁很多事情,是萧南青留下的十二个顾命大臣在帮忙料理着。
她喊来了岁暮和李福。
两人拜倒在地。
谢婉道:“你们最好说实话。不可包庇徇私,也不能胡乱冤枉人。尤其你。岁暮。你还跟沈宗主这么久了,他对你也算不薄的。”
岁暮已经走到现在,也不能退了。当即咬牙把历年账簿全部都翻出来。
在沈席玉当宗主的日子里,他是清廉,但也不是很清廉。有些必要的灵石是要花的,比如替某个长老谋个福利什么的,但本质都是为了千山,而不是为了自己。
但有没有为了自己的事情呢?其实是有的。水至清则无鱼。虽然修真宗门不比俗世官场,但道理大概相同——浑水才能摸鱼。一切都弄得太清廉,事事都要力求完美,等于把所有人得罪了。
千山加上仙盟那么多人,形形色色,沈席玉全部都要料理到,全部都要妥善处理关系。大家虽然觉得他法令严苛,但每个人都承认,他治门严谨,处事公平公正。
最恨他的反倒是那些有资格继承宗门的如通阳们。因为沈席玉从来不会问他们意见,显得他们特别没用。他们在宗门的地位也远远不如沈席玉。
谢婉接过这些陈年烂账,扫了几眼,知道岁暮所说为实。
最后的金额也很挺大。总计一亿多。
询问完岁暮,接着就是李福。通阳提拔的这个李福,恰好是整个千山最讨厌沈席玉的唯二。
李福是个历经了两个宗主的老弟子。上一任宗主是清河,后清河云游去了。李福是清河的忠实信徒。他认为谁也比不上清河宗主。
清河的确很好。他是难得能宽柔并济的人才,善于处理各种关系,严又严得恰到好处,柔又柔得合情合理,但清河在道侣死后,无心宗门事务,便放弃了宗主之位,亲手把位置交给了沈席玉。
李福首先自认自己是老人,处处不看好沈席玉。心有怨言,事情便不会好好做。沈席玉见了几次,不假辞色,责骂了好几次。这李福就嫉恨上了。
如今有这个机会,一股脑把对沈席玉的恨都说了。
“要我说,这沈宗主是半点都不如清河宗主。老宗主对待我们弟子各个嘘寒问暖,哪像他动不动就呵斥?完全不考虑我们的感受。就这个傍晚练剑这个事情吧,也不问我们这些老主事的意见,直接就定下了。说他年纪小,他还不服气!——不该严的地方,动不动就苛责,但该严的,就草草了事。”
谢婉道:“你们既对他有诸多不满。何以不早一点说?现在他离开了,你们反倒是开始说了。还要他归还属于千山的部分。”
李福道:“我们也不想的。但沈仙师诬告我们的宗主,这我们如何能忍?他还把他朋友的死归于我们宗主。”
“我都知道了。这事,我会跟我爹说的。”谢婉站起来,“我会尽量处理。你们也不要真的跟沈席玉闹翻。大家都是千山出来的。好歹是大门派,这样便弄得太难看,让旁人看了笑话。明白么?”
谢婉走后,听说沈席玉在霄汉门,她皱眉想了想,让汤亭林给沈席玉发了玉简,让他有空来千山一趟。
沈席玉很快就回复了,他没空。
谢婉一愣,这是让她纡尊降贵地到他那里去了。那行吧。选了个日子,谢婉到了霄汉门,她没打算进去,让汤主事去喊人出来。
沈席玉正被江陵黏着,玉简闪动,他推开他查看。谢臻不满。什么人过来打扰他们。
得知是谢婉,沈席玉站起来,从储物戒拿了件新袍换上,又仔细地收拾了一下刚才被某人乱啃乱咬的地方。
谢臻更不满了,他不满师父把他留下的“痕迹”全部都抹掉,也不满他为了母后特意换了身衣服。他把人从后面抱住,白白的整齐牙齿咬沈席玉白皙的后颈。
沈席玉道:“有人过来了。”
示意小道侣别闹了。
“来就来。怕什么。”谢臻噘噘嘴,为什么师父一点也不想把他带出去。其实真的要带出去,他反倒不敢。他害怕谢婉认出他。
可他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师父的关系。
沈席玉笑笑,拍拍他气得鼓鼓的脸,“我走了。”
谢臻拉住,指指嘴,“亲一个再走吧,哥哥。”
沈席玉没办法,吻了一下。一被拉住,还是被人吻得唇色鲜红,某人的手还把他新换的袍子揉乱了。沈席玉赶紧让人打住,慌乱地从屋里退出来。
谢臻双手抱拳,面上的表情很凝重。他想去听听两人聊天。可谢婉神识强大,肯定会被发觉。真是麻烦。到时再问吧。
……
谢婉等了好半天,才见沈席玉从门里出来,在此之前,她看着门前的云海,心静了不少。这的确是个钟灵毓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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