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鹤叹了口气,用力扯住宗邢的胳膊,将他慢慢驮到了卧室。
这是司星鹤第一次来到宗邢的卧室。
这里和客房的装修风格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但是卧室的角落十分显眼地摆放着几盆无尽夏。
那香气飘到司星鹤的鼻腔时,他下意识地放缓了眨眼的速度。
宗邢的床很大,也很软。
司星鹤将宗邢放倒在床上,给他盖上了一层薄被子。
宗邢的眉头蹙起,似乎很难受。
司星鹤拿起电话,给陈琦快速拨打了过去。
两声嘟声之后,电话终于把是被接听。
“怎么了?”
陈琦的声音不是很近,模模糊糊,隐约听到他对人说,“拿近点。”
然后,他的声音才清晰了起来,“什么事?”
“陈琦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你,”司星鹤看着躺在床上的宗邢,着急地说道,“是宗邢,他好像晕过去了。”
“啊?”陈琦疑惑道,“怎么回事?”
司星鹤恳切地说:“您能来一趟吗?具体我也说不清楚。”
“好”陈琦似乎在穿衣服,“我马上就来,十五分钟。”
***
打完电话的司星鹤坐在宗邢的床边,他又将被子的一角朝着宗邢肩膀的方向掖了掖。
宗邢呼吸匀长,似乎像是睡了过去。
他到底怎么了?
司星鹤丝毫没有头绪。
难道是,腺体损伤的副作用吗?
陈琦也是火急火燎地开车,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十五分钟就准时赶到。
他又喘着气推开门,看到司星鹤正扶着宗邢的额头,拿着湿毛巾给他擦了擦。
“陈医生,你来看看。”司星鹤一转头见到陈琦,就赶紧站了起来。
陈琦放下医疗包,顺势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发烧吗?”
司星鹤摇摇头,“我给他量了,正常体温。”
“奇怪啊,以前也晕倒过,但是没有这么久。”陈琦拿出仪器,开始准备给宗邢做检查,“这个仪器可能对Omega不太好,会损伤你的腺体机能,我看要不你在外面等我。”
“好。”司星鹤朝陈琦道谢,“麻烦你了。”
司星鹤关上门后,陈琦准备掀开被子,嘴里不断嘟囔着:“有老婆疼就是好啊,晕倒了还有人知道......”
宗邢听到司星鹤关门的动静,睁开了眼睛。
“妈呀——”
陈琦吓得手里一抖,仪器掉到了地上。
“卧槽,你吓死我了,你要是醒了你出个声啊!”
宗邢神色不变,只淡淡地说一句,“嗯。”
陈琦“啧”了一声,突然之间回过神来。
“卧槽,你不会是!——”
装、得、吧?
这三个字被宗邢一发眼神给堵了回去。
“你可以啊。”陈琦摇摇头,不可置信道,“你现在是什么操作?装柔弱博取你家Omega开心?还是同情?”
宗邢坐了起来,背后靠在床头。
他犹豫了很久,想要否定,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其实,一开始我是晕倒了。”宗邢低声说道,“我感觉很烦躁,身体感觉头昏脑涨,就晕了,但几秒后我就清醒了......”
——因为靠在司星鹤身上,所以不想起来。
这种想法,面对陈琦,宗邢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你以前也晕过,我知道,”陈琦托着腮,若有所思,“一般就是即时性,瞬间晕倒又清醒,这是你腺体损伤后带来的副伤害。”
“一般也是情绪所致,你说你很烦躁,你们聊了什么?”
宗邢沉默:“......”
陈琦疑惑,他看着宗邢。
宗邢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他说,易感期的我......比现在的我......好。”
陈琦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又皱起了眉头。
他努力地将宗邢的话拆分又重组,最后终于是好像理解了那么一点意思。
陈琦:“???”
陈琦:“你他妈,吃醋了?”
宗邢皱起眉头,似乎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词汇。
“什么吃醋,我?”
他思考几秒,摇摇头又说道。
“不可能,我又不喜欢他,我们只是结了婚而已。”
陈琦:“......”
这给陈琦整不会了。
不是,你不吃醋,你搁这儿烦啥呢?
“那你们还说啥呢?”陈琦又托起了腮,想看看这个人还能说出什么惊天话语。
“他说.....”宗邢的表情看起来可没他的反驳那么笃定,犹犹豫豫道,“他说,他还没蠢到和我......做......”
“噗——”
陈琦一口口水喷出来,他现在脑袋上就是明明白白三个大大的问号。
“你这是欲求不满?”
宗邢又一记眼神刀杀了过去。
“没有。”
只是有点烦,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句话,宗邢心里莫名不爽。
明明没做才是对司星鹤最好的。
明明什么都不发生才是宗邢想要的。
“哎呀,兄弟,你太天真了,果然没谈过恋爱的男人就是单纯。”
陈琦拍了拍宗邢的肩膀,挺着胸脯打包票。
“怎么可能,你俩百分百做了的!听兄弟我的话!没错的!”
宗邢的瞳孔缓缓放大,他僵直地挺起了身子,愣住了。
陈琦继续说道:“你看他担心你的那个样子......而且,你这次易感期这么快就清醒了,除了你们做了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方式能立刻让你脱离易感期。”
宗邢大脑宕机了。
有史以来,帝国的上校大人开始捋不清头绪。
他满脑海只有陈琦的那句话,喃喃自语。
“我们......真的......做了?”
第20章
陈琦摸着脑袋,嘴里啧啧称奇。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
宗邢宕机了会儿终于还是恢复了神志,又给了陈琦一记眼刀。
接受到不善眼神的陈琦赶忙摆手,乘此机会转移话题。
“哎呀,那你打算怎么办?”
宗邢皱眉,似乎是深深考虑了许久。
“既然我们发生了事实婚姻,我会对他负责的。”
陈琦:“......”
何止呢,您老人家快把心掏出去了吧?
“我的腺体......恢复得如何?”
宗邢抬手摸了摸,那处有时候还会感觉到一丝发痒。
像许多张牙舞爪的虫子,啃食着伤口。
陈琦拿起仪器,朝着宗邢后颈照了照,数分钟后,他的手机那端便传来了一份检测报告。
“这是我们研究院最新研发的仪器,我想用这个来看看你的腺体,说不定有别的发现。”
陈琦打开了文档,上面有许多秘密麻麻的数值和图形。
“看起来是在恢复,比之前的速度要快了些......”
“嗯。”
宗邢点点头,若有所思。
“只要在恢复就好......”
“你还想着查那件事吗?”
陈琦看向他。
“现在有了司星鹤,你的腺体确实会加速恢复,说不定能回到之前状态最好的时候......”
“但是——”
陈琦顿了顿。
“但是只要你追查,司星鹤就会变成你的软肋,毕竟我们不知道那件事身后到底是谁在指使。”
陈琦想到那时候的宗邢,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浑身伤痕,眼睛失明,像是从泥潭地狱轮回了一遍,才侥幸回到人间。
如果一直就这样,对宗邢来说,也不一定是个坏事。
宗邢垂下眼睛:“我得给我妈一个答复......她这么多年,一直在等着。”
陈琦听了这话,便也不再说什么。
“如果你想查,我会帮你的。”
“不过你家的Omega,你打算怎么办?”
宗邢抬眼:“我会保护好他的。”
陈琦就知道宗邢会这么回答,这个发小虽然话语不多,但是责任心还是很强。他想保护的人,就一定会保护到底。
“你果然啊......”
陈琦还是笑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
宗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抬头望着陈琦。
在经历了一番纠结之后,问道。
“如有必要,我什么时候能强制进入易感期?”
***
“您,也不用太担心......”管家在外面陪着司星鹤,“陈琦医生很厉害,之前上校很严重的时候,他也有一些把握,您可以稍微放松些。”
司星鹤在卧室门口踱步,他只觉得嗓子干涸,心跳也一直降不下来。
“可是,他们一直都没出来......都快二十分钟了......”
管家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毕竟上校不是真的昏了过去。
而且,这话也不能说得太明显,万一给上校穿帮了......
管家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卧室的房门打开了。
陈琦探出了一个头,朝司星鹤道:“可以进来了,他醒了。”
司星鹤听了这话才放下心,他放松地呼了一口气,朝陈琦道谢。
“谢谢陈医生,还是麻烦你了,这么着急赶过来。”
司星鹤跟着陈琦进了卧室,宗邢正坐在床上,低着头摆弄手机。
听到有脚步靠近,宗邢这才抬起头,见到是司星鹤,便立刻一个鲤鱼打滚似的从床上跳起,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司星鹤身边。
他张开胳膊,将面前的人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贴在司星鹤的脖子蹭了蹭。
“老婆,你来了~”
司星鹤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按在了怀里。
直到宗邢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了床边时,司星鹤才反应过来。
宗邢,又进入易感期了?
他朝着陈琦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没想到陈琦目光躲闪,最后才对他点了点头。
“有哪里不舒服吗?”
司星鹤问。
眼前的人对自己很是亲昵,握着的手不放开,还一直想往自己身上贴。
“没有。”
宗邢笑着说,一双碧绿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和老婆在一块就不难受~”
司星鹤心里有点复杂。
对面宗邢,他当然是觉得易感期的他更有人味儿,但是毕竟这是由于腺体受伤造成的,比起自己的感受,他当然更希望宗邢能够健康。
也希望他能够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没有就好。”
司星鹤拍着宗邢的背,小声低声说道。
“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
眼前的宗邢很乖,司星鹤说什么他就应和什么。
“我会好好休息的,老婆。”
扶着宗邢躺下后,司星鹤站了起来,他走到陈琦面前,说道:“陈琦医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陈琦点点头,他看向床上的宗邢,轻轻咳嗽了一声。
“好的,正好我也可以回去了,还有一场手术等我。”
“那我送你。”
司星鹤转头对管家嘱咐,“您好好照顾上校,我送陈琦医生出门。”
走出卧室,陈琦跟着司星鹤下了楼。
司星鹤抿了抿嘴,扶了扶眼镜:“他这次具体是怎么回事?”
陈琦摸了摸头,砸了咂嘴,“你们是不是......用了比较有效的安抚方式?”
司星鹤脸上一红,他瞬间听懂了陈琦的意思。
“就......本来其实可以循序渐进,但是......但是宗邢他实在......”
“很缠人是吧?”陈琦也回想起自己被折磨的种种,感叹道,“易感期的宗邢,是挺麻烦的。”
“你......你怎么知道?”
司星鹤这下脸全红了,连着到了耳根。
“他的腺体恢复情况要比之前好很多.......”陈琦给司星鹤解释,“咳咳,其实有时候可以试着循序渐进,这样对他的恢复是有好处的,你考虑的对。”
陈琦顿了顿,有些犹豫。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星鹤问道。
陈琦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宗邢这个人,你可以相信他。”
司星鹤不明白,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显得既无辜又无措。
“简而言之,他不会做出对你不好的事情的,毕竟你们都是一家人了嘛。”
陈琦感觉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于是朝着司星鹤摆摆手,“那我走了,有情况喊我。”
***
司星鹤和陈琦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管家。
宗邢这才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卧室的天花板,若有所思。
管家靠近了些,他知道易感期的宗邢会变得很缠着司星鹤,于是上前解释道:“司先生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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