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会儿生死簿自始至终都在我手上啊?他就算见到了又能怎样?”桑槐京困惑。
邱蕴白侧首:“重点就是这里。”
“啊?”桑槐京越听越糊涂。
邱蕴白道:“我们的生死簿皆以法术放置,旁人无法挪取,除非,在我们使用完生死簿,放置回去的那一刻,对方操纵某种法器或者某种法术,干扰了我们的法术,制造出一道‘后门’,留下了窃取的可乘之机。”
“我明白了!”桑槐京经邱蕴白的点拨,犹如醍醐灌顶,“就像你说的,对方一定是在我收好魂,放生死簿时干扰了我的法术,然后等我从冥界回来,喂狗之时再正大光明接近我,偷走了生死簿!”
“但毕竟是我的猜想,你生死簿丢了,我们没有正当理由向冥界法器室申请法器,检测是否有外部法术干扰,来验证我的说法。”邱蕴白忧虑道。
“那我们就去找到那只,脖子里套着项圈挂着狗牌,伪装成狗子的拉布拉多!”桑槐京突然来了干劲儿。
邱蕴白思量了一下,说:“对方为了一直有效的跟着你,肯定不会轻易暴露真身,用拉布拉多沿途掩饰,既不容易被发现也方便行动,而且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至现在为止不到十二个时辰,理论上来讲,多多少少都能揪出些蛛丝马迹。”
“哼!敢偷我的生死簿?我一定要逮住这个混蛋!”桑槐京攥紧了拳,他又低头环顾身边一众帮忙的狗帮成员,拜托邱蕴白道:“诶小白,你替我跟大家打个招呼,就说感谢它们的热忱协助,改日我给它们带罐头来犒劳!”
邱蕴白眺他,侃道:“行啊老桑,够下血本啊!”
桑槐京一摆手:“嗐,这种特殊时期哪还血本不血本呐,找回我的生死簿才是首要!”
“嗯,有觉悟。”邱蕴白打趣。
“不过说真的,小白,你这兽语太6了,绝对八级!哪学的?”桑槐京不免好奇。
邱蕴白撇撇嘴:“我当了判官司使后好像本能就懂,至于是不是前世学的,我就不清楚了。emmm你也知道,咱们的三魂七魄和前尘记忆都扣在冥府手上,充其量就是个打工的。”
桑槐京不作声地点点头,表示感同身受。实际上站在冥界的角度吧,人家也没做错,不把三魂七魄前尘记忆给暂扣了,冥官们肯定各怀心思没法好好工作干活。
遣散了狗帮,桑槐京和邱蕴白离开公园,来到了马路边的人行道上。
邱蕴白开口问:“老桑,你昨天吃面买狗粮的那条街,应该有不少店铺吧?”
“昂,是有两排店。”桑槐京说。
“走,我们去那附近转转。”邱蕴白提议。
步行至桑槐京昨日吃面的小街,邱蕴白让桑槐京领她重复走了遍昨天的路线,两人在路过一家必经的便利店时停了下来。
邱蕴白抬眼望着便利店门头下方,安装的一架180度的广角摄像头,道:“老桑,你昨天大约是什么时间段来吃面、买狗粮的,还记得吗?”
桑槐京跟着抬头,顿时明白了邱蕴白的意思,道:“记得的。”
两人穿过感应门,踱入便利店,这个时间点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收银小哥,晃晃悠悠地站在柜台后面。
收银小哥在听到“欢迎光临”的延迟自动语音后,才突破了睡意,勉强打起精神。
收银小哥刚还神,桑槐京和邱蕴白两张大笑脸就奉到了眼面前。
“这位小哥哥,你们店的监控能方便借看一下下不?”邱蕴白甩了甩马尾,略显做作地抛了个媚眼,夹起娇滴滴的嗓音询问。
收银小哥则吊着毫无波澜的三角眼,无动于衷不解风情的一口回绝道:“不方便。”
邱蕴白的笑容瞬间尬在了脸上。
而桑槐京却不紧不慢摸出手机,一把撩开额前碎发:“这位小哥,方便出示一下你的私人支X宝或者X信吗?扫你两百,借你们店监控看一下可以吗?”
收银小哥刹那张大了他的眼睛,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并用着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回答道:“方便的,可以的,这边请。”
邱蕴白:“???”
坐在便利店的小隔间,两人将前一天便利店门口录制的视频,拉至下午桑槐京自己大概出现的时间段,并调成2倍速观看以便节省时间。
“暂停!老桑是你,快暂停!”邱蕴白立刻喊道。
桑槐京忙按下鼠标,电脑屏幕中,清晰度分辨率优胜普遍监控的画面里,是他自己悠闲逛过便利店门口的样子。
“这个点,我应该是准备去面店。”桑槐京认出了当时的情况。
桑槐京又按下鼠标,让画面继续播放。
视频走了两分钟后,一条影子“唰”地从画面闪了过去。
“倒!倒回去!”邱蕴白说。
“好。”桑槐京严谨地将进度条回移。
此时,画面中出现了一条狗子的身影!
“是那条戴着项圈狗牌的拉布拉多!”桑槐京兴奋不已。
“你看,这条拉布拉多挂在项圈上的狗牌,好像有图形和字。”邱蕴白鼻尖险些撞上屏幕,她十分贴近地想努力看清狗牌上印了什么。
“嗯?”桑槐京眯起本就小的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
邱蕴白恢复正常视距,指尖点在唇边,目光在屏幕上游巡,忽地,她指着侧条的一个图标道:“老桑,点放大。”
“噢噢好。”桑槐京手握鼠标滑动,将狗牌的部分放至视频所能允许的最大倍。
“是个logo。”邱蕴白直直盯着画面。
“‘优子宠物’?”桑槐京念道。
邱蕴白掏出手机,打开APP,定位南城,在搜索引擎格快速输入了关键词,点落“确认”。
一秒后,手机框内迅速跳出了精准的相关信息。
此时,邱蕴白露出了稳操胜券的微笑。
第25章 Loyal 24.
早餐结束,小伍合上洗碗机的箱门,设置好清洗程序,一切收拾妥当。
他走出厨房,见自家大人架着长腿靠在沙发上,正翻看生死簿,估摸着是准备出门收人去,便走上前,恭敬询问:“大人,是否需要小伍陪同?”
商玄仿佛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的侧颜,叫周遭黯然失色,他静默地将视线停留在手中,看上去宛如一位无瑕的画中人。
微敛雅目,商玄忽地合上生死簿,他抬起头,气质尊贵,“不必了。”紧接着,又看向二楼霍文的房间,得偿以愿道:“自有人陪。”
霍文大约连叹了十口气,几乎每日枯燥的肝旧档工作,让自己不胜其烦,他伸了个懒腰,在电脑端口点落“提报”,文件传输完毕,总算收尾结束。于是他寻思着,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不然跑“界”酒吧喝一杯也成,自从当了劳什子的南城判官科主管,多日不曾痛饮,当然了,与那回喝断片喝到商玄床上的阴影也脱不开关系。
“哆哆——”
这不,刚动了点工作以外的心思,卧室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霍文应道。
只见是商玄推开了门。
啧,真不禁念叨。
“商司使,有事?”霍文还是意外的,毕竟今天桑槐京、邱蕴白纷纷休假,这厮不去干活收人,找他作甚?
商玄也不废话,上来便道:“霍主管,我们好像有麻烦了。”
“啊?”霍文没反应过来。
商玄展开生死簿的其中一页,给霍文过目道:“今天的死者,恐怕不太好收。”
霍文朝商玄的生死簿览了览,瞬间瞪大了眸,十分怀疑地又取出自己的生死簿,翻到同一页,两边一对比,毫无差异!
霍文眉头皱成团:“什么鬼?谁把死者信息给涂改了?”
在两人生死簿页面上,一个女人的名字下列,与其相关的死亡信息被划了个大叉,更恶劣的,是生卒日期竟也遭到了修改,还臭不要脸的被手写了个“永生”……
“岂有此理!哪个傻逼干的缺德事?!”霍文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生死簿制度千万年传承,时至今日乃无常和判官司使的重要办事工具,纵观冥界,能改生死簿的,除了冥主,便只有手持判官笔的判官司使了,哪怕就是阎王也不能!
但若说哪个判官司使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私自更改生死簿,那更不可能,除非其脑子开光,想搞一份神形俱灭套餐尝尝。
商玄指出道:“每个区域的无常部、判官科室,都有自己管辖地专门的生死簿网络,这个涂改的家伙居然能在南城的生死簿上动手脚,说明此人手上应该持有一本南城冥官的生死簿。”
“不单如此,无常部的生死簿上显得是他们负责收的人,而我们判官科显得则是我们负责收的人,现在出问题的,是我们科的生死簿!”霍文恼火不已,这胡乱涂改的家伙是不择手段达成目的了,然而乱改生死簿乃扰乱阴间秩序的重罪,现在,在他管辖地发生这样的事,但凡被上头发现,他霍文这冥官不仅不用再干,十八层地狱更是随便选一层,足够关他百八十年的了!
“可这家伙是如何办到的?除了我们科四人四本生死簿以外,先不谈他从何种途径,多弄到了一本南城判官科的生死簿,就算此人手上确有这么一本,但若非冥官,身份不符的话,也是无法窥得生死簿上的内容的。”商玄道。
霍文同样迷惑:“所以我也觉得奇怪,每本生死簿都是做了加密处理的,非冥官者不得见,这家伙是怎么涂改的?”
“霍主管,不如,一起外勤走一趟?”商玄发邀。
“走呗。”他霍文还能不走嘛他?他要是今天不把这档子破事查清楚摆平,别说走了,届时估计乌纱帽都不保。
两人换上黑衣黑裤,出门前,霍文想起生死簿上被涂改的亡者信息,他摸着裤兜里自己的车钥匙,突然叫唤道:“商司使。”
“嗯?”
“你那辆最低调的帕纳梅拉,还在地库吗?”
商玄嘴角轻扬:“在。”
根据生死簿上的亡者信息,两人驱车来到了南城郊外最大的一片别墅区。
被涂改的女亡者名叫万绮,25岁,遭新婚丈夫谋害,将她从自家二楼阳台故意推下导致死亡。
原本静谧的别墅区,今日似乎一反常态,不少豪车在大门外排着队,依次等待驶入。
轮到霍文、商玄两人时,门口保安并未拦着,反倒主动问道:“两位先生也是去万董家吊唁的吧?”
主驾的商玄借机道:“是啊,万小姐太可惜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保安似乎在这里干了多年,他一脸悲悯的说:“哎,万董前几年刚送走了重病的夫人,谁能想到万小姐这年纪轻轻的,居然会不小心失足……也跟着去了……”
失足?
商玄与霍文对视了一眼,随即跟着前车一齐开入了别墅区内。
万绮作为南城万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家大业大正宗白富美,她令人惋惜的香消玉殒,震荡了整个城的富二代圈,生前圈内好友,纷纷上门前来吊丧。她爸万亿豪,更是各路商场朋友,甭管关系近的还是关系远的,真情实感帮前忙后的还是浑水摸鱼来结识大佬的,都赶来祭慰,场面十足。
万亿豪的别墅门前停满了豪车,霍文和商玄好不容易找着了一个车位,但下车才发现,两人赤手空空,是花也没买一束,白钱也没包一个。
好在万家人多场面大,办的又是白事,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两,所以很容易便蒙混了进去。
万家不愧有钱,霍文观摩着小城堡一般的大别墅,与商玄径直往里面走去。
灵堂设在了一楼,门口送的花圈摆了里三层外三层,进去后,在堂内白绸黑布的装点下,气氛悲丧。
来吊唁的客人们都会先鞠躬上香,慰问家属,接着,一些与家属关系亲近、较好的客人会留在灵堂陪同讲讲话,纾解家属的情绪,另一些客人则被引导至露天后院,那里准备了桌椅茶点,可供休息。
霍文和商玄步入灵堂,此时堂内人还挺多,两人沿着人群外围走动着。
灵堂正中是摆放万绮遗体的棺材,万绮合目安详的躺在棺材里,看得出,被入殓师精心整过仪,除了她右脸颊上一道怎么也遮不掉的三角形伤口,其他丝毫没有死亡的狼狈。
供台上,一张万绮生前的照片孤零零的嵌在相框里,漂亮的姑娘笑容璀璨。
供台一旁,一个中年男人疲惫不堪地抹着眼泪,悲痛的脸上,似乎一夜沧桑。
这个中年男人与照片中的万绮,形神颇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万绮的父亲,万亿豪。
万亿豪的左边,站着一个神态严肃的年轻女人,即使是在这样的葬礼上,女人仍涂着厚厚的浓妆,眼中藏着风情万种,盖不住的妩媚,而女人的肚子,更是视觉可见的隆起,她正怀着身孕。
万亿豪的右边,一个年轻男子,弓着背号啕痛哭,一面懊悔自责囔嚷着:“呜呜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没照顾好绮绮,都是我的错……”一面跪向万绮棺前捶地扇打着自己,痛苦不已。
众人忙上前,拉的拉劝的劝,闹作一团。
霍文同商玄离开灵堂,来到了后院,这里似乎聚集了更多的客人,帮佣们穿梭其中,忙碌无比。
客人们或三三两两或七七八八,围在一块儿,结识闲聊,霍文、商玄两人各取了杯饮料,凑在几处地方,附耳探听。
一圈下来,多的情报也没有,八卦倒是收获一箩筐。
什么万绮这姑娘英年早逝,和她妈一样有钱没命花,便宜了万亿豪刚娶进门没多久的小老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什么万绮老公原本高攀上了一只凤凰,结果这凤凰却先死了,与万家财产擦肩而过云云。
更有甚者,猜测是万亿豪小老婆设局害死的万绮,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扫除未来的障碍;当然,也有人猜会不会是万绮的老公干的,虽然有人反驳,害死了万绮,他自己并得不到半点好处,但有人提出,可能男方与万亿豪的小老婆联了手,里应外合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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