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真心喜欢的人,即使你真的抛弃了我,那时候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我便也要为付出的感情承担后果。”
单成听他的肺腑之言,心拧得生疼,那颗不谙风月的脑瓜子可算是灵光了一回。
“我不该话没说清楚就走,我以为那句让你放心会对你负责就是承诺了。愿哥儿,这几个月你受苦了,如果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好好珍惜,这辈子都会疼你爱你,不管到哪都绝不离你半步。”
心思单纯的糙汉子不懂怎么形容安全感,他所有的诚意都在那句‘不管到哪都绝不离你半步’里。
愿哥儿与他视线交汇,那双眼睛波澜涌动,有愧疚、有心疼、有懊悔、有后怕、还有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
“好......”
愿哥儿轻轻点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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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两个人哭一阵笑一阵,又是为爱赌咒发誓又是商议将来给崽取啥名字,这番哀戚过后的温馨美好不免让听墙角的小夫妻心里泛起别样滋味来。
做夫郎的那个滋味是甜的——愿哥儿越过坎不再以泪洗面,也重拾对生活的热爱,决定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心心念念的情郎趁夜回归,不日将迎来正式的提亲和婚宴。
做夫君的那个滋味是酸的——理由很简单,小夫郎听墙角听入迷,不肯跟他去洗鸳鸯浴。
“甜甜,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还有件什么事儿没做啊?”宋楚云试图拉走他往门缝伸脑袋的小娇妻,但小娇妻不干。
“别吵....大木头在听愿哥儿的肚子有没有动静呢,才三个多月大,就能伸胳膊伸腿踢人了么?”
三个月的崽能不能踢人宋楚云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就很想踢人。
两口子事说清楚了不能回家去腻歪嘛?占着大金小金的屋子谈情说爱,搞得小哥俩没处睡又来闹他。
偏偏唐恬还点火不自知,撅着屁股认真扒拉门缝。
宋楚云老流氓病发作,见人拉不走,干脆拦腰一抱,像扛布娃娃似的把小夫郎扛到肩上。
唐恬双脚猛然离地,架不住宋楚云速度快,一声惊呼直接被拦在了澡室里。
“你干嘛......”
“洗澡,我干嘛,墙角就这么好听?好听到和夫君鸳鸯浴都不愿意洗了?”
宋楚云一面说着一面把自个儿扒拉干净,扒拉完身上的衣服又去扒拉唐恬的。
他这一年多仍然保持着体能锻炼,原本就有的线条底子如今越发明显。却不同于当兵那会儿肌肉健硕,轮廓分明的腹肌不见一丝赘肉,比起单纯的精干强壮,现下更添了点诱人味道。
小夫郎半坐在澡盆边,略一抬眸就是他夫君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他在床上和宋楚云打闹时没好意思细看,可此刻就摆在脸上,由不得他细不细看了。
加之宋流氓还十分恶趣味的顶了顶他的腰。
唐恬:“......”这人是不是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热水是先前就烧好的,夏季温度高,多放会儿也不会凉的很快。白色雾气在澡室弥漫,让眼前的景象染上一层朦胧,小夫郎清秀的面容在朦胧中变得无比夺目,尤其那双半抬着,闪烁无辜光芒的眸子。
宋楚云仅仅只是望去一眼,小腹一热,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就随之起了反应。
“咳.....甜甜,你别这样望着我,太无害了....感觉像是在欺负小朋友。”
“不、不好看么?”
小夫郎抬头,清澈如水的眸子眨巴眨巴,无疑给旖旎氛围平添了一把火。
还有三十天。
最后三十天。
七百二十个小时,两万一千六百分钟,六十四万八千秒。
呔!宋楚云深觉再这么被唐恬看下去,他一秒都要撑不住了。
小夫郎察出他在隐忍冲动,小心翼翼贴上去,手碰上触感有些滚烫的肌肤。
宋楚云瞳孔倏然放大。
“甜甜...你!”
小夫郎眼眸微阖,明明就羞的不行,却还强撑着动作,生涩而又认真的对宋楚云做了件以往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这种感觉用奇异形容太夸张,因为那只是小夫妻之间的日常调情手段而已。
用美妙形容又太单薄,和心爱的人紧密贴合,怎会只有区区美妙二字能概括。
有那么一瞬,宋楚云在这个不适合思考其他的时机里跑了神。有股无法定义的暖流从心底淌出来,直冲向头顶,也蔓延至脚下。
幸福。
宋楚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
那是他在边境摸爬滚打时总结出的真理,他看过万家灯火,看过久别重逢,看过矢志不渝,亦看过白头到老。
他以前并不能对幸福的定义完全感同身受,只有手握钢枪,带领小分队出生入死扫平动乱,在被保护着的人脸上看到感激和欢欣,才能领悟到一点点关于幸福的精髓。
但此时此刻,他在一个陌生的朝代,和一段超自然旅程中相识的爱人,独处于一间温暖安静的澡室。
.......至于在做什么就先不详提了。
身心同时带来的欢愉让他恍惚,更让他清醒。
他爱着唐恬,也在被唐恬爱着。
以前总是他护着小分队的成员,护着祖国的荣耀,护着身边那些人们的光明坦途。
而现在,他有唐恬。
诚如小夫郎所说,他把所有的爱慕和依赖都给了自己,在那个名为温柔的囚牢里,设下爱情陷阱的又何止只有他一人。
“甜甜.....”
极度的缠绵使得宋楚云声线有些喑哑,他缓缓抚过唐恬柔软的发丝,带着无尽的温存与眷念。
适时小夫郎唇瓣微张,轻轻喘息,浅绯的面容映在宋楚云瞳孔里,堪比世间任何一幅绝妙佳作。
“你不必为此感到不安。”唐恬说。
“我是自愿的,换句话说,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楚云,你治愈了我对光明的胆怯畏惧,让我明白了我值得被爱。”
“我很珍贵,可于我而言,当我望向你时就能看见所有的日月星辰。那个从光里走来的你,也一样珍贵。”
第94章
小夫妻的澡室欢愉时光止步在愿哥儿两口子叩门道别, 也幸而是敲门声阻碍了他们越靠越近的距离,否则关起门来的宋楚云真没法保证会对他香甜好吃的小夫郎再出做些什么事。
“这就要回去了?你才刚喝了药汤,怎么也得先安稳歇上一晚吧?”
唐恬担心的紧, 生怕还没彻底稳下来的胎气又引起旁的病症。
“无妨,我让单成到村口去借辆牛车, 打扰你们这么久, 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
跟情郎把事情掰扯清楚, 愿哥儿的状态要好多了,他示意单成去借车, 自个儿则把唐恬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不必这样麻烦, 我家有现成的骡子, 牵去用就行。”宋楚云拦下单成往外走的脚步, 带他去牵宋初八。
两个人汉子走远, 剩下两个小哥儿就方便咬耳朵了。
“这阵子多谢你了, 要不是有你,我一个人恐怕撑不过去。”
愿哥儿握住唐恬的手,在他掌心塞进一锭碎银:“钱不多, 你拿去买点好吃的,算是答谢你这几个月常来看望我的心意。买了东西的花销也不会少,等日后我一定还你。”
“我当初给你买东西是为了让你还我的么?”小夫郎一口回绝,坚持不要银子:“只要你能想通, 不自己折磨自己,和单成一起好好过日子。做为朋友,你过得好我就很开心了。”
“嗯.....我明白, 那样跳河寻死的傻事以后我不会再做了, 肚子里有个小家伙,无论如何, 我都要为他多考虑一点。”
愿哥儿抿唇浅笑:“你也要好好过日子,和你的夫君一起。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你。”
唐恬和宋楚云对彼此的爱慕显而易见,不过经愿哥儿的口说出来,还是有些让人脸红。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哎呀,亏你还是个小哥儿呢,这样的话挂在嘴边说,不嫌羞啊?”
“喜欢自家夫君又不犯法,管旁人怎么说,自个儿高兴不就好了。舆论逼死的都是那些心性软弱的人,只要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对的,何须理会庸庸众口。”
闻言唐恬略微惊讶的看了眼愿哥儿,短短半个时辰,他的变化不可谓之不大。但这种变化是良性的,作为这件事情的另一个参与者,唐恬打从心底里觉得欣慰。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打算和单成一起回镇上,找家医馆把个脉开几副安胎药。这孩子跟着吃了不少苦,是时候该好好照料下他了。”
“那你外公那边......”
唐恬其实能感觉到愿哥儿现在已经无惧这些世俗的干扰了,就算没有单成,或者外公不同意他未婚生子,出于对这孩子的喜爱和责任,他也会坚持将孩子生下来。
“你说的没错,他到底是疼我的。我跟单成的事他多少知晓些,有正式的上门提亲,我想他不至于会太为难我们。”
“好。”唐恬为他整理好衣襟,又在小腹上轻轻抚摸一阵:“我等你的好消息,别忘了给我留杯喜酒,到时我给你送贺礼。”
唐恬这些日子对他照顾情谊千金,贺礼愿哥儿是断断不好意思要了:“我准备等孩子出世,就认你做干小爹,每逢年节带他上门来拜访问候,不知你愿不愿意?”
小夫郎没法生育,被认干小爹对他来说相当于多了个崽,这他怎会不愿意。
“真是太好了,他有亲爹和小爹陪伴,还有干爹和干小爹,你放心,我和楚云都会很疼爱他的。”
“楚云哦......”愿哥儿挤眉弄眼。
小夫郎被调笑的脸红,睨了他一眼就要撵人走:“你身子骨本就弱,落水受凉又动了胎气,赶紧回去卧床调养着。怀着身孕别心疼钱,身子养好孩子才能健康。”
说罢牵上骡子的单成也朝这边望过来了,愿哥儿含笑应声,任由单成扶他骑上骡子。
这两口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大金小金忙活一天困极,扎进屋子里就倒头大睡起来。
剩下宋楚云和唐恬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看着几近完工的新居所,双双面露柔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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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搭盖的两层小楼已然步入收尾工作,宋楚云用了八天时间加固好上下楼梯,并在每层木头缝隙处刷上樟木油,以防内里被虫蛀。
时日一晃到了九月初,村里还没有谁盖起过两层的房子,尽管修建这几个月,村民们来来回回路过大致都发表了看法。但真等竣工时,还是有不少人围在旁边细观。
“哟呵,两层小楼哩,和镇上有钱人住的一样,瞧瞧这红砖,姓宋的可真有点本事啊。”
“嗐!不就是楼么,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等我有钱了我也盖,盖三层,到时候请你们上家来吃饭。”
“不是我说,三瘸子,请我们上家吃饭总得有个由头吧,你这都快四十了还没讨上媳妇儿,你拿什么请?请我们来给你办四十大寿迈?”
叫三瘸子的那个被挤兑,白眼一翻,跛着他那条烂腿愤愤拐到一边儿去了。
砖块和木头搭盖起来的房屋不需要放置,盖好当天就能住人,只是宋楚云这些天忙的很,几乎不着家,是以也没能参与进村民们的谈论话题。
他说过要给唐恬八抬大轿,三书六礼,可这头一样就为难了人。
“怎么说,要不是我和甜甜撮合,你们俩能有今天?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借张轿子的事而已,干嘛这么小气。”
“你那是借轿子吗?你借的分明是我们全家上下几十口人的脑袋。”
纪思年啃一口李子就数落一句,圆溜溜的核儿丢得满地都是。
“八抬大轿那是三品官员才能乘坐的,连我爹出门都只能乘四抬。出去出去.....大白天的索命来了这是。”
宋楚云气结,他查实过,这个架空朝代的确有严格的官职制度,八抬大轿不是一般人家能享用的。但他借的轿子一不用金黄轿顶,二不挂明黄轿幡,用于婚嫁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纪远开具一份声明证实是婚嫁之用,镇上好些有门路的员外家就有这样的先例。
“这么着,你开个价,能力范围内的我绝不还价。”宋楚云嫌弃的看着豌豆射手一样的纪思年,打定主意要是这小公子敢张口要天上的星星之类不着边际的东西,他就当场把林青烜的脑壳给拧下来。
兢兢业业满地给纪小公子捡核儿的林青烜:“.......你不要过来啊。”
“钱我不要你的,想借轿子可以,把你家夫郎借我玩两天。”
宋楚云:“?!”
“敢问纪公子,一个大活人你想怎么玩?是你未来夫君满足不了你了,还是你的认知出了问题?听我一句劝,两个小受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纪思年&林青烜:“.......”
“我、我只是在家无聊,接他来府里住两天!不是说要知恩图报么?本公子向他传授点经验之道,促进一下你们俩的夫妻融洽度不行吗?”
宋楚云:“我和甜甜本来就很融洽,床上床下都和谐的不得了,犯不着纪公子言传身教。再说你自己试过么?噢,怪不得要从外边借人了,当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嗷。”
在扇阴风点鬼火这块宋楚云手拿把掐,林青烜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蓦然涌起一层黑,不由分说把纪思年给抵在软榻头。
“我满足不了你?”
“传授经验之道?”
“家花没有野花香?”
纪思年哪里挣脱得过当护卫的那个,两只腕子让人一只手就给钳制住了。
他试图教唆腼腆害羞的小夫郎使坏让宋楚云在床上吃不到捞不着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全面宣告失败。
情急之下破口攻击向笑眯眯的宋某人:“呸!负心汉,恬哥儿脸皮薄性子好才纵着被你欺负,要是成亲后你敢对他不好,我就让我爹拿大铁链子把你铐了,用骡子拖着满镇上去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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