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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医生。”季烬南很快意识到身后那人就是导致枫鸽区出现全区昏迷的制造者，而他又能抵抗这种能力，如果能控制住对方……
季烬南眸色加深。
这时，他的耳边响起轻微的叹息。
“哎，季长官，不好意思我也是在做任务，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季烬南肌肉绷紧，借话语转移后者的注意，寻找机会将其制/服。
但温挽云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的心脏正处于严重缺氧中，如果你无法提供氧气，那……”
“能不能请你去死啊？”
第63章 信任
——镇/压雅玛心脏的活化石。
在历史记载中, 突然出现的大灾变抹除了旧时代的所有痕迹，让人类躲藏地下数百年，而后三百年前出现的英雄带领他的团队结束大灾变升起墙壁创造雾都五大区, 而这位英雄被称为［雅玛］。从严肃的历史书再到童稚的故事书, 无一例外刻画出一位英勇仁善、宽厚无私的人类英雄, 甚至颁布法律禁止侮辱与丑化［玛雅］的名声, 无人不称赞, 无人不敬仰。
然而, 身为都区最高统治者，站在五大区最高层的审判长，却说出了“镇/压雅玛心脏”这种话。
字面意思就足够可怕, 而若是进一步深思，原有的认知恐怕会瞬间崩塌。
白发红瞳的少女审判长依旧坐在高椅上，神情漫不经心，而站在右侧的梅纳斯·赛斯露出轻微的怜悯, 目光落在楚意面部, 沉默不语。
他们都在等待楚意主动提问。
他们都在争夺主导地位。
面对两位审判长的注视与等待，压迫感极为强烈，但楚意依旧扛着这份压力，思考其中的利弊。
关于雅玛心脏的这份秘密应该是直接与审判长之位挂钩, 而他的确需要审判长的位置, 虽说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踏上一条危险不明的船是不明智的，但他早已身处各种危险的漩涡。
赛斯集团对他们的实验, 错误异常的记忆, 以及漫画的完结, 无数的谜团藏匿黑暗中等待他去探索。
而除了真.相，还有他本身的目的需要实现。
危险早已降临, 而他无法后退，单靠系统与马甲这两张牌，不足以支撑“楚意”走到最后。
只是……
“你们不怕普通市民会受到伤害？”
楚意承认潘多拉的行动出格，将全区的市民催眠并让他们陷入昏睡，而身为保护市民的武装机构却视而不见甚至存有与主谋者合作的打算，不得不说简直开了眼了。
对待不知是敌是友的组织的信任，以及对普通市民的轻视，都仿佛无声中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割裂感。
洛思表情微僵。
而梅纳斯·赛斯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
就好像楚意会问这个问题十分奇怪一样。
“原来如此，你是西派啊。”洛思自言自语道，用一种新奇的眼光重新打量楚意。
楚意对这种视线有点反感，察觉到对面两位审判长不打算回答这问题后，他主动转移话题：“雅玛心脏是什么？与审判长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要自称活化石？”
“这种问题我们倒是能回答，但果然你这小鬼的问题也太多了吧。”
虽是这么说的，但洛思面上明显放松一些，神情变得平静，略显冷淡地说：“正如你所想，雅玛心脏就是那位大英雄的心脏，被锁在盒子里深埋地底，几百年也没彻底停止跳动，鲜活得就像刚刚从那位英雄胸膛里取出来一样。不过别想太多，虽然字面上是镇压，实际只是防止议会和财阀那些家伙的觊觎。毕竟如果审判长停止镇压，英雄雅玛会重新降临此地——这种无论怎么想都会影响到他们统治的情况，自然不敢光明正大地调查研究，只能时不时找借口往白银之庭里塞人，看看能不能有谁会捡漏当上审判长。哦对了，那个英雄会降临的说法是假的，根本没有这事，是我们全体白银之庭审判长开会商讨出来的敷衍外边人的借口。”
梅纳斯·赛斯默默把话题扯回来：“雅玛心脏具有特殊的力量，只需心脏碎块制造的少量溶液就能补充五大区一年的能量，而且还能提供人类特殊且强大的能力，同时也会赋予长久的生命。我身为人造体，已经活了两百年。”
洛思拖长尾音接话：“女孩子的年龄不方便透露。不过我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生命，力量，权力，以及金钱。雅玛心脏能赋予你世界上的所有一切，让你站在世界之巅。但作为报酬，你必须传承并履行雅玛的指令——禁止出界。不过至今也没有人猜出这是什么意思，有人猜是雾都的墙壁，有人猜测是世界之外，总之什么的猜想都有，但都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
楚意注意到两位审判长话中的疑点：“从你们的话里我只听到了好处，照你们说的，审判长这个身份有地位，有力量，也有金钱，这种权力基本不受外界影响，只需要坐在椅子里发号命令以及当个神秘的幕后高手就行，是什么让你们急着去寻找下一任审判长，甚至是以制造混乱这种堪称胡闹的要求进行挑选？”
“理由很简单，议会和财阀一直对皇城区审判长的位置虎视眈眈，多次在大会上提出派人临时担任审判长一位，我们自然不可能答应。”
楚意：“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洛思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还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吧。潘多拉搞出来的事，这两天能处理干净吗？”
她专注地注视楚意，站在旁侧的梅纳斯·赛斯安静不语，如同神明创造的精致人偶，清冷又强大，无声中表明自己的态度。
楚意：“……好。”
果然是互相利用的打算，他们的路根本不同。
*
白银之庭大楼一条街外，温挽云笑着擦去脸颊上的血痕。
在他周围缠绕两指粗细的带刺藤蔓，如蛇般在空中缓慢蜿蜒移动，隐隐发出窸窣的声响。
站在几米外的季烬南浑身染血，视线开始模糊。
自带催眠效果的花香对男主不起效，可以归功于主角光环的高意志力，但顺着伤口侵入的毒素属于物理攻击，依旧有效。
虽然收到本体那边撤退的指令，但温挽云还是不打算现在就走。
他的心底再一次产生那种混乱的、又充满诱惑性的杀意，于是握紧了手中的枪，手背青筋暴起，抬枪对准季烬南的额头。
季烬南眼皮微掀，声音沙哑：“那枪里没有子弹。”
温挽云：“……”周围渐渐出现前来搜寻调查的白银之庭行动队伍，温挽云直直注视季烬南，最后还是放下了枪。
“作为一个医生，送你一个建议，人活着，有时候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好。”
季烬南似有所感，缓慢侧过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黑发的少年踩着一地的血腥走了过来，神情平静，琥珀色的眼中仿佛只倒映了一人。
“哥。”
他轻轻地说道。
季烬南的注意被转移，他刚张口还未说什么话，腰后方传来一股刺痛，随即耳边响起一道轻微的叹息。
下一秒，视野陷入彻底的黑暗。
第64章 神出鬼没
楚意看到不远处的男人直直往前倒去, 上前几步接过，然后交给了温挽云。
连眼神交流都不用，迅速进行了思想交换。
温挽云知道楚意要做什么, 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什么也没说。
系统亲眼看到宿主把他大哥弄晕的全过程, 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是准备埋尸吗？】
楚意：【......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 我应该没给你什么错觉吧？】
系统扭捏：【也不一定, 万一你啥时候突然摆烂了，不想干了，或者脑子抽了, 就可能存着杀了男主让世界毁灭的打算......】楚意没有说话，他看向几步外正在操控藤蔓卷起季烬南的温挽云，面容清秀神情温和的粉发青年注意到视线，朝楚意投来困惑的目光, 随即像是察觉到什么, 露出一丝无可奈何。
“想想又不影响什么，亲爱的本体。”他说。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支队伍从街道尽头出现, 为首的人仔细观察四周, 警惕地来到楚意身前，询问情况。
“我们刚刚在附近听到这里有战斗的声音,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楚意摇头, “我也才刚到, 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消失，对了, 他的头发是粉色的。”
利用花香暗示他人看不见自己的温挽云闻言，微微挑眉。
楚意的身份只在白银之庭内部小范围传播，起码这支队伍真的只把他当做没有昏迷的普通市民来看，于是劝说少年前往室内减少出门次数以防外在危机。
楚意应话点了头。
此时，白银之庭内部。
祁韩趁着周围人都在忙，偷偷溜出了医疗室。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两个问题。
半小时前他看到的那个楚意到底是真是假，发出那条消息的季烬南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发给他？那家伙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直到来到最终目的地，他也没能想出解释，眉头皱得很深。
地下二层的□□区，这里是专门扣押高危险度的人物，包括妖怪与人类在内，平日的警戒力度很强，时常有上级执法官在这里管控。
但现在这块区域的走廊倒了一大片人，制作精良的武器落满一地，一路走来基本没有受到阻碍。
——那些阻隔墙需要刷专门的身份牌才能打开。
很不巧，地上昏迷的那些人身上都有身份牌牌，只需要选那些衣料昂贵笔挺的精英身上的身份牌，然后一张张试过去就行。
祁韩把成功开启门的身份牌收进口袋，沉着脸往前走去。
这种地方，那花香竟然也能影响到这种程度！
越是感受到这种情景带来的震撼，越是加深了祁韩对潘多拉的警惕与深恶痛绝。
他对于执行正义不怎么感兴趣，但正常人遇到这中暴徒一般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冷静下来的吧？
祁韩冷着脸径直走向最深处，看到了被关在幽暗水牢中的男性，对方闭着眼，巨大的玻璃管内装满了透明的特殊溶液，黑色的风衣在液体中漂浮，如同活物一般贴在玻璃面上。
——罗无咎。这个潘多拉的爪牙自称被抓到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也无法将其唤醒，就仿佛灵魂早已脱离□□一般。
祁韩走上前观察操作台上的按钮，仿若自言自语一般。
“你们应该看的到这里吧？我们来做个游戏，猜猜看这个按钮有什么用？”
他啪得按下一号按钮，屏幕上方显示一串红色的指令。
［电流。］
祁韩眨也不眨地盯住上方的巨大玻璃管，玻璃面周围出现一个通道，随即滋溜滋溜的电光忽得闪烁，下一秒困在溶液中的男子不受控地开始颤抖。
这时，手机响起电话铃声，里面传来陌生的电子音。
“你是打算利用他来让我出现吗？”
祁韩嗤笑，“你们这不是很重视操偶师的吗？”
“好用的工具谁不喜欢？但要是会威胁到主人，就必须扔掉再找一个了。”
对面的声音毫无起伏，言语中的冷酷让祁韩觉得反感。
当然他并不知道，正在用电子音远程转述楚意言语的系统也在心里疯狂嘀咕：［五千人气值！五千人气值！五千——］
“你觉得我不敢？”祁韩冰冷地说。
“你当然敢，”对方语气依旧平静，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你的右手边，自上往下第二排，最大的那个红按钮，是死亡按钮。你可以试试，说不定以后就没有操偶师这个人了。”
白银之庭大楼外的街道上，楚意正在慢悠悠往回走，同时一心二用地分析祁韩那边的情况。
系统尖叫：［五千——］
楚意：［闭麦，别打扰我思考。］
另一边。
祁韩根本没料到潘多拉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一个核心成员，瞬间僵住了，艰难地把思绪扯回来，咬牙道：“楚意，我们或许可以好好谈谈，无论你想做什么，用这种暴力方式根本解决不了……”
“可我已经成功了大半。”
祁韩瞳孔一缩，语气骤然冰冷，“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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