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仪眨了眨眼,我的公主殿下,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是你说可以当做没看到和不知道,就真的能做到的吗?
你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啊,能够装的真像是没看到过一样。
“你不信我能做到?”萧长宁在她眼底看到了她的想法,也有些不服气。
“我信。”就怪了。
谢凤仪反手抱住她的胳膊,依旧在哀哀戚戚,“但是没有必要了。”
“给了就是给了,就像是昙花绽放过,叶子落了地,再也回不到花未绽,叶未落时。”
“我虽然很难过,可我是个不是个爱自欺欺人的人。”
“我会将眼泪和不甘心独自咽下,自己默默舔舐好心中伤口的。”
谢曦看她那故作娇柔的矫情样子,看的牙都要疼了。
果断提醒了萧长宁一句,“江公公还在外面呢。”
萧长宁满腔的柔情和怜惜,被谢曦这话被迫中断了。
“阿欢,我先入宫,等我回来再安慰你,乖啊。”
她轻吻了下谢凤仪的脸颊,“我去去就回。”
谢凤仪也知道这宫今天肯定要进的,拖时间也没任何意思。
但脸上还是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好呢,我在家里等你回来,等你回来了我要你好好安慰我,哄哄我才行。”
萧长宁还是很吃她这一套的,“好好好,安慰你,哄你,什么都听你的。”
“嗯嗯,我送你出去,看你上轿辇。”谢凤仪抱着她的胳膊,将头倚在她肩膀上,小鸟依人般的挽着她往外走。
谢曦眉梢一抬,也跟了上去,“哥哥也去。”
他去,黎鸢自然也跟着。
三人到了门口,看着萧长宁上了她的轿辇,浩浩荡荡往皇宫去了。
“哥哥,你和嫂嫂去谈情说爱吧,妹妹我就不碍眼了。”
谢凤仪前脚迈回府内,后脚已然运起轻功朝前掠去,“我去找八姐和八姐夫玩去。”
“你给我站住!”
第635章 我无错!
站住的是傻子。
谢凤仪心里哼着,踏着步法迅速溜了。
谢曦刚要喊暗卫,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手,“曦哥,算了吧。”
谢曦微偏头看向黎鸢,“这丫头就是不能惯着,不吃点教训她下次就能上天。”
“我看阿欢有分寸的。”黎鸢拉着他往府内走,“她是言语不太讲究,你又太讲究了些。”
“其实要我来看,真算不得什么。”
“男女间那么点儿事,谁不心知肚明,也无需遮遮掩掩什么。”
“我在外面时,比这个更粗俗不堪入耳的话都听过许多。”
“日后等你闲了,我带你出去走一走,让你亲自感受一下。”
谢曦:“……”
他一点也不想感受。
他这样挺好的。
萧长宁在千人的护送下一路入宫,引起无数人来围观,离皇宫越近的街道,闻讯赶来的人就越是多。
道两侧满满都是人,都在一边看着一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萧长宁坐在轿辇上,听着两侧的讨论声,心如止水,一片平静。
她已经学会了不为这些言语而影响自身的情绪了。
长长千人队伍跟到了皇宫外,谢氏的私兵不能入皇宫,便在宫门外对着萧长宁行了个族礼后,留下了三十人等候后就离开了。
禁卫军跟着入了第一重的宫门,第二重也不见了人影。
萧长宁只做不见,坐在轿辇上也不喊停,不似之前一般不仗着身份和宠爱摆谱,进了内宫之后从来不用轿辇,都是自行走去紫宸殿。
这次她没发话,轿辇便一路抬到了紫宸殿外。
她望着巍峨恢弘的紫宸殿,这座宫殿一砖一瓦她都无比熟悉。
她在这里待的时间,几乎和永安宫不相上下。
以前每次站在往里面走时,心里都有一种温馨和归属之感。
现在再看,却感觉很是陌生。
物是人非啊。
她心里有几分惆怅,脚步却是一步未停。
她答应她家阿欢了,两个时辰就会回去。
一路过来已经用了多半个时辰了,她回去时可以打马回去,能够省下不少的时间。
她还能在宫里待一个时辰,时间不算是充裕,可不能浪费。
她快步上了玉阶,殿门是开着的,她往日都是直接进去。
今日却和别的皇子皇女一般,到了门口先行礼,“儿臣永安,请见父皇。”
她膝盖还没落地,江公公已经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哎呦公主,快别跪了,皇上在殿内等着呐。”
听了这话,萧长宁也就不再跪,跟着就迈进了殿里。
萧长宁进去就看到了皇帝正坐在御案后看折子,她走上前跪地行礼,“儿臣见过父皇,父皇金安。”
皇帝没做声。
萧长宁就保持着跪姿,面容沉静,心中对皇帝,却又多了一层更深的失望。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罚跪。
没有什么被折辱的感觉,只感觉紫宸殿的金砖是挺凉的。
这也证明了她的父皇确实不敢对她做别的,只能用这种被宫内妃嫔和朝上大臣认为最伤脸面的招数来惩罚她了。
可惜她跪的是在这里,让宫内许多人看不到,不知道有多少人失望。
江公公站在一侧,面上露出几分急色来,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也没敢真的说话。
半柱香过去了,萧长宁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她多年习武,跪在这里压根不觉有多难受。
她只是怕时间不够她来回,得在心里默算好时间。
“父皇,我临出门时,与阿欢和哥哥说两个时辰内必归。”
“现在已然过去一个多时辰了,父皇若是无事,儿臣就告退了。”
“儿臣若是这个时间出宫,还够儿臣去给阿欢带点市井零嘴回去。”
她话的尾音还没落下,一道折子就飞速朝她当头飞来。
她将头一偏,“啪”折子落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的地上。
江公公赶紧跑过去捡起来。
“永安,朕是不是太纵容你了!”皇帝从御案后面腾的站了起来,“捡什么捡,让她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还有这些,你都得看一看。”
皇帝说着手一挥,将御案上堆得厚厚几摞子折子都挥到了地上。
“没什么可看的。”萧长宁对于满地散落的折子连一个目光都吝啬给,“我行之事,上无愧于本心,中无愧大梁律,下无愧于黎明百姓。”
她背脊很直,目光中满是自信,“我无错!”
“朕看你是想要造反!”皇帝没想到萧长宁会是如此反应。
当即起了个头眼发花,手也在发抖,他一把按在御案上,语气森然冰冷,“你只是个公主,有何权利对官员生杀予夺。”
“今日是无旨诛杀臣子,明日是不是要领兵踏入紫宸殿,将朕这个皇帝从皇位上轰下去换你自己坐上来!”
“父皇说笑了。”皇帝的气急败坏,并未影响到萧长宁,她依然神色从容,“儿臣对皇位无意,毕竟若儿臣真想要染指皇位,上次也不会救父皇。”
“大胆!”皇帝狠狠的将手拍在桌子上,用力的喘息了几口,“你是在提醒朕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朕应该对你感恩戴德而不是叱责惩罚是吗?”
“儿臣没这个意思。”萧长宁望向面色潮红的皇帝,“父皇,咱们还有不到两炷香的时间。”
“若是父皇只为了骂儿臣,两炷香估摸也是不会尽兴的。”
“待儿臣回去与阿欢讨一日的时间,过两日再来让父皇尽情责骂。”
皇帝被她的话给气的胸间一阵翻涌,身子晃了晃,人就要往下倒。
江公公赶忙将人一把扶住,“来人啊,快召御医。”
皇帝靠在江公公身上,眼前止不住的晕眩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江公公扶着皇帝一步步往内室走,萧长宁想了想还是起身过去搭了一把手。
她刚才进来时观皇帝脸色和听他的气息就觉得他身体大不如前,但没想到皇帝身体竟然差到了这种地步。
她和江公公刚一起将皇帝放在了御榻上,院判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进来也不顾给萧长宁行礼,直直跪在御榻边上给皇帝请了脉后,又赶紧拿出一粒丸药给皇帝吃了,又将银针拿了出来施了一套针。
“童院判,本宫问你,我父皇如今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636章 你装的我恶心
童院判能从一个普通的御医坐到院判的位置,自然也是个人精。
他在几年前就成了皇帝备受信任的御医,平安脉基本都是他来请。
出入紫宸殿次数多了,和萧长宁自然也算是熟悉。
以前皇帝有多宠着萧长宁,他也是亲眼看着的。
是以他之前在面对萧长宁时,很知道该如何做。
但今时不同往日,萧长宁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皇帝为此有多气怒他是清楚的,并且他还在请脉时,偶尔听到过皇帝和江公公在言语间表达了对萧长宁的不满和失望。
他在皇帝身前多年,对于皇帝只是嘴上说说,还是真的过了心,还是能看出个七八分的。
永安公主在帝前,是真的大不如往日得脸了。
现在面对着问话,他也只说了一堆不是学医之人听不大懂的话。
萧长宁性子是直,不是真的傻。
见童院判如此回答,自也明白他是不想说。
她也没有为难童院判,他是皇帝一手提上来的,自然要忠心不二。
倒是江公公说了句,“回公主,自从上次后,皇上身子就大不如前,虚的厉害。”
“如果若是能好好休息调养也是能养回来不好的,偏生国事繁重,皇上又不得不操劳。”
“唉,每次看皇上强撑着处理纷杂国事,奴才这心啊,都揪的紧。”
童院判借着收回银针的间隙,看了眼江公公。
这话也就江公公能说敢说了,但凡是换个人说,敢不敢且不说,也会直接惹怒皇上。
江公公说出来,皇帝非但不会生气,还会觉得是江公公是忠心的同时,也是借这个话头点永安公主。
皇上已经够辛苦和不易了,你就别再各种闹腾和给皇上添乱了。
再看萧长宁听了江公公的话后没做声,童院判在心里又无声叹了叹。
不光皇上对江公公最是不同,这位大梁最贵重的公主亦是一样。
童院判将所有的银针都拿下来后,皇帝才又睁开眼。
萧长宁见他神色比之前要晕厥过去时好看了不少,“父皇,时辰已经超过一些了,儿臣该出宫了。”
“父皇好好休息,儿臣改日再来请安。”
她说完就要跪安告退。
皇帝躺在榻上,眸中泛着冷意,“永安,你眼里当真没有朕这个君父了是吗?”
“儿臣并无此意。”萧长宁刚要屈下的腿弯又立直,“父皇永远是大梁的君,也是我的父皇,这是无可更改的。”
“只是父皇,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
“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
“儿臣自认做到了为人臣为人子,而父皇是否做到了为人君,为人父,儿臣不敢置评。”
皇帝一听神色再次变得难看,看向萧长宁的目光也充斥满了厉色,“你这是在指责朕不配为君为父,你好大的胆子!”
萧长宁叹了一口气,“父皇,你这样发泄怒火除了会让你身体更加不适外,没有任何意义。”
她出京这一趟,差不多都是在赶路,路上几乎没有安逸的休息过都没觉得疲倦。
但现在她觉得很累,身体和心都很累。
当她和她的父皇之间彻底扯下了那层温情的面纱后,他们从之前的父女和乐就成了话不投机。
她视线在皇帝衰老又虚弱的面容上扫过,“父皇,你好生休息吧,儿臣改日再来。”
“儿臣还在心里期盼着父皇能长命百岁,也希望父皇能够明白儿臣的一片心。”
“不管发生了什么,儿臣都是盼着父皇身体能够康健的。”
她再是和皇帝翻脸,也没想过盼着皇帝出点什么事。
从公来说,大梁需要一个健康的皇帝稳坐在龙椅上,并且至少还要再坐个十年八年才好。
从私来说,到底是她的生父,她还没恨他到让他赶紧驾崩。
大概是她的神色和语气太过真诚,皇帝一时间竟愣住了。
萧长宁屈膝跪地,“儿臣告退。”
皇帝盯着她没做声,没有留她,也没有再气怒。
萧长宁没等到他回应,也不等干等着,行了礼之后便起身往外走。
没人拦她,她很顺利的出了殿门。
她步下了玉阶,一个轿辇就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她身前。
“九姐。”轿辇内的十皇子箫韶言扶着扶手,在身侧小太监的搀扶下,从轿辇上有些微瘸着走了下来,“你看着清减了不少。”
萧长宁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个转,脚步停都没停,继续往前走。
她已经要超过约定的时辰了,没有更多时间再和箫韶言浪费。
“九姐,你先别走。”箫韶言蹦跶着要往上追,吓得身侧太监赶紧拦着,“殿下不可啊。”
“你们都给我滚开。”箫韶言将拦着他的小太监推开,执着的拖着腿追萧长宁,“九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以前对我从不会这样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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