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自己来晚了,他本来就想跟着哥哥一起回个老家,看看哥哥从小长大的环境是什么样的,可是因为哥哥不想让自己跟来,所以为了不让哥哥发现自己,他选择跟哥哥隔了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如果自己紧随其后,哥哥或许就不会伤这么重了。
白岌在心里内疚地责骂着自己,突然听到后排传来一阵痛苦的咳嗽声。
白岌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他通过后视镜往后看,看到江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江危说话的声音很微弱:“这是哪里啊?”
但是白岌却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第六十三章 抱一下我
白岌:“哥哥,我们在车上,我带你回家,乖,我们马上就到了。”
江危眼神迷离地看着驾驶座上的人,先是震惊然后在心里自嘲道:我是要死了吗?怎么会看到白岌,白岌怎么可能在这里。
江危自顾自地回了一句:“可是我没有家了,而且我……我好困。”
白岌通过后视镜看到江危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急道:“哥哥,你撑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声音带着满满的哽咽。
经过急救和护理,医生说江危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具体什么时间醒过来就不知道了。
白岌下楼买了早餐,拿着早餐上楼的时候,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他害怕哥哥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走路时迎面撞到了一个人,对面骂道:“走路不看路啊?老子刚买的皮鞋被你踩脏了。”
白岌被人这么一吼,恍惚之间才回过神来,他抬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面看着白岌那通红的眼睛,心想这兄弟可能经历了什么大事,而且道歉态度也不错,他也不打算再追究什么了。
“算了算了,下次注意点就行。”
白岌点了点头,继续上楼往江危住的病房走去。
白岌有些头重脚轻地走进了病房,果不其然,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哥哥还是没有醒。
白岌叹了口气,把早餐放在桌面上。
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声音依旧很微弱:“白岌。”
白岌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当他转头往病床上看时,当他跟那双淡淡的双眸对视时,他知道,他的哥哥醒了。
他的哥哥醒了!
白岌激动地在病床边坐下,眼里的泪水忍不住往下掉:“哥哥,你醒了”
江危:“你怎么哭了哭了眼睛就不美了。”
白岌听了这话马上用手把眼泪擦去,“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江危轻轻笑了笑,可是眼角还是有泪珠滑落脸颊。
白岌见状急了:“哥哥,你怎么了我不哭了你怎么轮到你哭了,是身体哪里疼吗?”
因为头部重创,江危头上缠满了纱布,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挣扎着就想起来。
白岌赶紧把他扶起来,拉着枕头给他靠着。
几行泪水滑过脸庞,江危看着白岌:“白岌,你可以抱抱我吗?”
“好。”白岌一把将江危搂进怀里。
江危把下巴枕在白岌的肩膀上,颤声道:“白岌,我没有家了,他们都不要我了,这次是真的。”其实江危苏醒了有好一会了,只是没有发出动静,他脑子里在复盘着事情的经过,他记得,他急匆匆赶回家想见江国福最后一面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场群殴,迷迷糊糊间他记得是白岌去救了他。
白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柔声道:“没事,不哭不哭,哥哥,你没有家了,但是我会给你一个家。”
两个人相拥了好一会,白岌才松开了江危:“哥哥,你不是说家里出事了才回家的吗?怎么会碰到他们这些打人的傻/逼”
江危双目无神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都是他们为了还债骗我回去罢了。”江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岌。
白岌气愤地kuku直捶桌子:“他这种人也配做父亲,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江危:“不气不气了,还好我还有你。”
白岌柔情蜜意地望着江危:“他们那是瞎眼的狗东西,不知道珍惜哥哥,反正我说什么都不会抛弃哥哥的。”
过了一段时间,江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在家里静养了几天后,找了一份家教说想赚点钱。
白岌几次三番检查了他的身体感觉没有问题后,只能允许了他出去做家教。
他这个家教是晚上八点到十点,工资待遇一个小时四百,江危觉得很不错。
江危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半了,他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白岌看到江危把平板和电脑还有一些教案放进包里,撒娇道:“哎呀,哥哥哥哥,你看离过年没几天了,我也要回去跟家里人过年了,你怎么不多陪陪我。”
江危笑了笑:“乖,我很快就回来的,等我。”
白岌走过去,继续撒泼打滚:“那老婆,我要亲亲要抱抱。”
江危温柔一笑,回道:“好。”
说完在白岌的额头落下一个匆匆的吻。
吻完之后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说完抓起包就想往外走。
白岌追上去:“哥哥哥哥,还有抱抱呢?”
江危回头看到白岌朝他伸开了双手,他笑了笑,拥了过去。
两个人抱了一下,江危就急匆匆地走开了。
白岌看着他迅速消失在门口的声音,感慨道:“亲的不用心,抱的也不用心,哼~晚上有你好看的!”
白岌躺在沙发上打游戏,打了一会又看看时间,总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他打了的游戏许久才到八点半。
又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阵敲门声,白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九点半。
白岌疑惑:“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十点才下班吗?难道今天提前下班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白岌起身去开门:“来了来了,哥哥我来了!”
白岌满面春风地打开了门,可是却没有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哥哥,而是几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
白岌心里升腾着一股不安全的感觉,他反手就想把门关上,可是那几个男人却先他一步跨进了家门。
几个男人把白岌往里推。
带头的一个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少年,男人看了一眼照片又将白岌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是他吗?”
身旁的一个手下说:“是他,之前就是他拿刀威胁老大的。”
带头的男人把照片放回兜里,“就是你要挟我们老大啊?真以为这仇就这样撇过去了我跟你说,不可能!”
白岌站在他们面前:“所以,你们今天来要我的命”
带头的男人用手推了推墨镜:“不要你的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替你那个小情人把他爸欠的债还了。”
白岌咬牙切齿:“我还你奶奶!”
第六十四章 眼睛
白岌说完就抡起一张椅子迎面摔去,带头的歹徒猝不及防被砸,只能用手抱着头,同时不忘命令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另外两个帮手听了这话,马上亮出手上的电棍,朝白岌挥打而去,白岌横腿一扫,随脚踹翻了一旁的桌子,打翻的桌子横亘在他和歹徒中间。
白岌往窗户边跑去,可是他刚推开窗户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快抓住他,他想跳窗逃跑!”
马上,他感觉后背传来一阵电流加疼痛感,白岌知道,这肯定是那些歹徒拿电棍打他。
白岌眼疾手快之间,抓起窗台的一盆花冲那些歹徒砸去,因为花盆是玻璃的,这一砸就在其中一个矮个子的歹徒头上砸出了一条血瀑布。
高个子的歹徒见状气道:“妈的,敢伤我兄弟,我要你命!”
说完就挥起电棍想击打白岌,白岌一挑腿,就把高个子歹徒手里的电棍打翻了,电棍滚落在了地上。
高个子歹徒贴身武器丢了,于是从兜里掏出刀来朝白岌划来。
白岌身形一闪,完美躲过那一刀,他移形换影之间挪到高个子歹徒身后,本想给高个子歹徒一脚,没想到从侧面杀过来另外那个带头的歹徒。
没有办法的白岌光速捡起地上的电棍,面对两个人的步步紧逼,白岌挥着电棍朝其中一个人的头部打去,马上那个人就晕了。
高个子歹徒手中耍着刀就上前,刀锋凛冽地划过白岌的脸颊,他闪到歹徒身后,用手死死地扣住了歹徒的脖子,歹徒感觉呼吸不畅,但是还不忘垂死挣扎,拿着刀就想往上划,白岌用空出来的手钳制着歹徒那拿刀往上举的手,两个人搏斗的间隙,从地上起来的那个带头的歹徒随手从旁边的柜子顶部拿了一瓶药物,打开就朝白岌撒去,边撒边喊:“二愣子,快跑!”
具有腐蚀性的药物刚好撒过白岌的眼睛,药物渗透很快,不到一秒,那种又酸又辣又痛又苦的感觉从眼部蔓延开来,然后袭遍全身。
被痛苦感裹挟的白岌没有多做反抗,很快就松开了那个歹徒,自顾自地抱着头痛哭,发出惨人的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歹徒对带头的人说:“怎么办?他眼睛在流血,他会不会死了啊?”
带头的歹徒看着白岌那痛苦万分的样子,心里十分害怕,“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快走,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的,快走!”
于是害怕担责的歹徒们纷纷从出租屋跑了。
白岌呼天唤地地大叫着,他顺着大致的方向打开了家门,敲响了对门。
听到敲门声,对门的妇女开门了,可是一看到眼前的场景都快吓死了,她看见眼前的少年眼睛不停地往下流血,她愣在原地嘴巴张的很大却不敢说话。
白岌:“救救我!”
妇女抖着手打了急救电话,白岌被送到了医院。
江危十点结束工作,十点半才回到家,“白岌,我回来了。”
可是进门后他没有看到白岌的身影,而且家里一团乱糟糟的,江危心道不妙,手里的包在慌乱间掉到了地上。
他飞快跑出去,敲响了对门,出来的还是刚才那个妇女,江危问:“平时跟我一起住的那个男生呢?他去哪里了”
妇女说:“他眼睛伤了,在医院急救!”
江危急忙打车赶到医院,站在手术室门前等待。经过几个小时的手速和药物清洗,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江危冲过去,抓着医生问:“他怎么了”
医生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好好的怎么眼睛就被过氧乙酸伤了,伤的很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江危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过氧乙酸那不是他用来给樱桃树治病用的化学药物吗?这药怎么会突然伤到白岌
医生叹了口气:“意思是说病人可能以后再难重见光明。我知道这很让人痛心,但是这是事实,你要学会接受。”
“什么”江危一瞬间感觉天地旋转不定,他后背沿着墙壁往下滑,眼神呆愣地坐到了地上。
江危守在病床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趴在床沿睡觉,听到走廊外面传来一阵清脆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他有些迷糊地抬睁开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的“砰”的一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了。
江危转过头来,看到何书挽飞一般地走了进来,她看着病床上自家儿子那紧缠绷带的双眼,顿时相信了医生打电话过来说她儿子眼睛受伤了以后可能永远也看不见东西这件事。
何书挽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江危:“你怎么这这里”
江危:“阿姨,我——”
何书挽一想到自己儿子眼睛不行了,就伤心的不行,情绪一上来,就揪着江危大骂道:“你给我滚!都是因为你,我儿子就没遇到什么好事,现在硬生生地把眼睛也搞瞎了,你要知道他以前眼睛是多么好看啊!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这时候何书挽身后的男人发话了:“你就是白岌一直向着的那个人”
江危转头看了一眼男人,男人西装革履,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干练的气质。
何书挽对男人说:“老公,你别跟他废话了,让他滚!”
白淮川叹了口气,对江危说:“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跟白岌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就这样收手吧,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但是你跟白岌就到此为止吧。”
江危点了点头,“好。”话里听不出情绪。
江危回出租屋整理好乱糟糟的房子后,就蜷缩在沙发上发呆,白天不吃不喝,晚上也不睡觉。
他好几次都想打电话问问白岌的情况,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过问白岌的事。
他依据房子乱糟糟的程度以及现场发现的电棍,猜想是肯定是因为那些讨债的人找上门来,然后白岌被迫跟他们打了起来,可能在打斗过程中不小心把他放在柜子顶部的过氧化氢撒了伤了眼睛。
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自己,白岌的眼睛才会就这样没了的,他想,白岌不会原谅他,就连他自己也不想原谅自己。
一想到往日跟白岌在一起的时候,白岌用那双漂亮的眸子对他微笑跟他说话时,又想到以后白岌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江危心里的负罪感达到了顶峰,眼泪也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又过了几天,何书挽给他打电话了。
何书挽:“白岌醒了,但是眼睛是回不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也了解了,明天下午我们在你老家回合,当然,警察也会介入这件事。”
第六十五章 海平线
第二天下午,何书挽早早就来到了江危家。
江国福端坐在沙发上,“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边说边想起来赶人,可是看到跟在何书挽后面进来的警察时,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一群人静默地坐了好一会,站在江国福后面的陈佩急了:“不是,有什么事现在不可以说吗?”
何书挽:“等你儿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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