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总是逃不掉的。毕竟陈佩刚才已经在手机上用短信轰炸他八百次了,可他就是不想回复她。
江危左手握着手机,右手在手机屏幕上方不远处,有些僵硬地顿住了。
一想到陈佩的说话声,江危就感觉脑子嗡嗡嗡的,就像有成千上万的蜜蜂在他脑子里筑巢一样,让人烦躁痛苦的要紧。
江危闭上眼睛,对着空气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干脆利落地在手机屏幕上边划拉了一下,电话接通了,对面很快就传来了陈佩那歇斯底里的声音:“江危,你到底死滚哪里鬼混去了,发消息也不会,你该不会又犯贱出去找男人了吧——”
“什么事?”这话江危听着很不舒服,他不耐烦地打断了陈佩的话。
陈佩:“哟!有脾气了?还不让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不然你钱那来的?敢做不敢当啊?”
“有完没完?”江危这次差不多是直接嘶吼出来的。
吓得本来在前边好好地骑车的白岌突然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因为自行车本来要沿着街边儿拐弯,可车身没有控制好,一个急转弯,自行车向侧边倾斜摔去。
本来在后边接电话的江危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就发现自己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手机也摔到几米远的地儿。
白岌很快就自行车底下站了起来,他刚想伸手去拉还摔倒在地的江危,可发现自己那手伸了一个寂寞,因为江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几米远的地方去捡手机了。
走这么快,看来脚也不是很疼嘛。
白岌看到江危弯腰将手机捡起来,放到嘴边,很大声喊了一句:“我奉劝你以后不要打电话过来了!”
听着江危那火气足以炸掉宇宙的声音,白岌一时间有些呆愣在原地。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子的江危,这么暴躁生气,都说越在乎的人才越能牵动一个人的情绪,对面应该是对江危非常重要的人吧?难道是他女朋友?
第九章 gay都这么开放的吗?
江危打完电话在原地待了许久,直到自己缓过来后他才把手机熄屏放回裤兜里。他微抬头就跟白岌的目光隔空对视,他从白岌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少震惊,回想起自己刚才的状况,确实很糟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关于他家庭的事,他的情绪就会变得不可控制。白岌可能是被他吓到了。
江危酝酿半秒,冷声道了一句:“抱歉!”
可与此同时,他听到白岌也正与他说话,“对不起。”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互相抱歉,话音刚落,两个人都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过了估摸有几十秒,又都很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起来。
白岌:“我们是不是傻/逼啊,喜欢在马路边上道歉啊!”他这会已经笑得直捂着肚子。
江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发誓,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笑得这么莫名其妙,也从来没有笑得这么酣畅淋漓。
两个人回到学校的时候,江危让白岌在农院门口停车了。
白岌偏头问她:“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非得拖着伤去干。”
江危:“要不你去帮我干?”
“我去,江危,你居然学会呛我了。”
江危笑了笑没有说话,最后说了句:“走了。”就消失在学院门口。
白岌看着慢慢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骑着自行车轻捷地往前呼呼飞去。
江危一直待在实验室里,直到晚上十点,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手里握着根铅笔,慢慢地记录着。他做实验记录的时候很认真,心无旁骛,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正当他记录的正认真时,突然在安静的实验室内,随着沉闷的“啪嗒”一声,是铅笔被甩在实验报告上的声音。
本来自己的笔拿的好好的,此时此刻却被一个人生生打断了。
江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抬起头望向侵犯者。
可四目对视,江危眼睛里一闪而过震惊之意,可他的情绪基本不外显,很快他就淡定下来,语气平和,淡道:“你来干什么?”
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一身黑衣,留了一个飞机头的男生。
崔泽闻言很大幅度地扯动嘴角,夸张地笑了起来,可全程江危就像看一个神经病在发癫一样看着他。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崔泽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好笑了。
他缓了一下,“哟,现在榜上校草了,变清高了?噢,不对,你好像一直都这么清高。”
江危眼里冒着怒火:“我要做实验,你给我滚出去。”
崔泽闻言一把夺过江危手里的实验报告册,几下撕的稀巴烂。
江危:“你疯狗乱咬人是吧?”
崔泽撕了实验报告册却好像丝毫没有泄气,“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跟那个富二代弟白岌好上了?”
听了他的话,江危微睨着眼睛:“'富二代'?”
“不是吗?你不就是看上人家是个富二代吗?”
可出乎崔泽意外的是,江危听了他的话,居然不予辩驳,只是冷笑一声,“对,我就是看上人家'富二代'了,怎么了?”
一听这话,看着江危那副傲人的嘴脸,崔泽那股火气就直蹭蹭往上翻滚。
他急步走近江危,双目欲裂地把江危一把推倒在一旁的桌面上,双手摁着江危的两边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江危用力反抗着,“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没有分手,那只是你单方面的分手,我不承认。”
江危:“崔泽,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能不能不来烦我。”
“不来烦你也行,你跟那个小白脸保持距离我就不来烦你。”
江危听了这话,默默地没有说话,突然他右脚猛一用劲,生生将崔泽踹出了几米开外。
看着倒地的崔泽,江危慢慢走过去,低头冷眼看着他,警告道:“崔泽,我告诉你,你要再敢来找我,我见一次打一次!”
江危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扬长而去。
睡在地上的崔泽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脾气,还是那个味儿。”
江危刚打开寝室门,就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氛围,大家都没有说话,放在以前根本就不会这样。
江危有些不理解,不过也没太在意。因为自己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已经感觉自己身心被掏空了。
江危有些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他将桌面收拾了一下。就起身往阳台边上走去,可看到阳台地板上那盆摔得稀巴烂的蓝色玫瑰花时,他回头质问说:“谁干的?”
蒋文博有些瑟缩地说:“这,四哥他,不是,哎——”
他话还没有说完,白岌就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声道:“我干的。”
江危听后,没有说话,空气中安静了好一会,江危走回寝室,面无表情地朝白岌说了一句:“你给我下来。”
白岌跟在江危身后,江危来到寝室楼栋的后边的那片草地上。
估摸着白岌跟上来了,江危抡起拳头就一个猛的侧身朝白岌脸上打去。
莫名其妙地受了一拳,白岌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大骂说:“草你大爷的!”
说完就呼起拳头朝江危砸去,白岌这一砸,让本来腿已经受伤的江危冷不防往后倒去,摔在了草地上。
白岌见状直走过去,把江危摁在草地上打。
江危笑骂:“你来真的啊?”
白岌:“废话,不是你先打我的吗?”
江危听后就朝白岌的手腕咬去。
白岌震惊:“你TM属狗的吗?还会精准定位,同一个地方你咬我两次。”
说完白岌就俯下身去,啃了一口江危的后脖。
江危感受到了一股疼痛,他微皱着眉头,不服输地掰来白岌的手,狠狠地咬了起来。
路灯照射下,他们就这样你咬我一口,我也还你一口。
这时候草坪边上来了两个女孩子,可能是在夜里散步。
紫发女孩对自己的同伴说了一句:“我天,这年头,gay都这么开放了吗?直接在外边就搞了起来。”
本来还在咬着白岌手腕不放的江危突然听了女生的话,愣神儿了片刻。
他也突然发觉自己跟白岌这个样子有些奇怪。
江危双手用力一撇就把白岌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江危自己先站起来,他就着黄澄澄的路灯,拍了拍身上刚才不小心沾上的草条。
白岌:“哟!打够啦?打爽了?出完气了?”
江危听了这话,本来拍打衣服的手顿住了。
打爽了?听白岌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其实他刚才回寝室发现自己的蓝色玫瑰花被摔坏了,要换平常,他是可以接受的,不至于要跟白岌打一架。可能是因为今天遇到的事太多了,他的心理一下子接受不过来,就会过分放大了本来应该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他才会跟白岌干一架,他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脑子突然不听使唤了,把白岌叫下楼,还二话不说地动手打了人家。
如果换做其他人,江危猜测自己不敢这么做。可对方是白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就打了一架,还是因为江危打心眼里觉得白岌是个非常适合干架的对象。反正最后他动手打了白岌,可能这场架打得多半是自己在宣泄内心的苦闷吧。白岌说的对,他干完这架,居然感觉心情舒畅通透了不少。江危此时此刻心里觉得跟白岌打架比去看心理医生管用。
江危笑着说:“爽!”
白岌:“爽完就回去吧,待会儿宿舍阿姨估计要关门了。”
江危刚想回话,就听到还没走远的女生的窃窃私语,她们虽压着嗓门说话,可是因为夜里安静,这些言论还是一字不落地跑进了他的耳朵里。
紫发女生:“我去,刚你听到没有,那个1跟0说'爽完就回去',所以,刚才他们真在干那事儿啊?”
同伴:“1长的好帅,而且看着有点眼熟,不过我不敢细看,怕被打。”
江危听到了这些话,那白岌自然也听到了,江危看着他,心里想自己要不要解释几句,可突然又觉得自己如果开口解释,就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算了算了,不用解释,反正白岌一个大直男怎么可能听得懂这些圈内的话。
果然,他还在思索的间隙,就听到白岌回头朗声说:“你磨磨蹭蹭的,到底走不走?”
“嗯。”江危用鼻音轻轻回了一句,然后马上跟了上去。
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白岌是直男,他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可能只有对于他一个弯了的人来说,这些话就会让他心里敏感吧。
他们两个回到寝室的时候,蒋文博好奇宝宝举手:“四哥,你们刚才出去干什么了?”
白岌简单粗暴回道:“打架。”
“啊?你们真为这事打起来了?”蒋文博看着跟在白岌后边进来的江危,语气里满是惊讶。
白岌拿了杯子去饮水机接水,趁着水缓缓流进杯子里的间隙,随口回道:“小打小闹而已。”
蒋文博:“可是我看见六江的脖子里全是牙印哎,真的没事吗?”
“我草!这饮水机的开关怎么又坏了!”白岌说完就暴躁地给了饮水机一脚。
周行刚跟女朋友打完电话,听到声响,转过头去看,看到饮水机已经被踹倒在一边,他无奈地说:“老四,这是你踹坏的第几个饮水机来着?你能不能改改你那脾气。”
白岌不以为然:“屁!这饮水机本来就坏了,他不坏我能踹它?”
第十章 你喜欢性子狂野的?
周行对于白岌的胡言乱语有些不无语,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回怼他。
白岌:“还有,以后能不能别老说我暴躁了?江危的脾气可没好到哪里去。”
周行没有回他,只是望着江危,满眼震惊道:“我靠,六江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啊?”江危闻言眼睛里满是疑惑。
周行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脖子,笑着说说:“都是过来人了,都大学了交女朋友有什么稀奇的呀,只是没想到六江你喜欢性子狂野的呀,看你这满脖子的草莓,害怕的嘞!”
听完周行的话,江危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江危把目光往侧边投去,望着白岌没有说话,此时那个“性子狂野”的女朋友正有些手足无措地目光乱瞟。
对于周行的话,江危实在想不到要怎么解释,他总不能欺骗他们说自己有女朋友吧?可如果说他脖子上的伤痕是白岌啃的,那他们会不会想多了,毕竟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性取向不正常。
江危笑了笑没说话,突然他听到边上的白岌高声说:“你别误会人家女朋友,江危脖子上的伤痕是我弄的!”
周行听后震惊地说:“我去,说了半天老四你把六江女朋友绿了啊?”
白岌:“绿毛绿啊?我们刚才只是打架误伤了,你们脑子这么龌龊就上医院换个脑子得了。”
江危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果然,就像他预料的那样,白岌果然很讨厌男同,听他说话的语气就能感觉他对男同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他还是隐藏好点,免得让他们看出破绽。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江危给林榆白发消息了。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不能每天见面,可是每天的手机联系却从来没有断多。就算是普通的“早安晚安”,他们也不会觉得无聊和无趣,毕竟这是他们友情的象征。
江危——今天那个傻/逼男找过来了。
江危跟崔泽曾在高中时期谈过一段恋爱,不过后面因为一些原因,两个人就分手了。虽然好巧不巧崔泽报了跟江危同一个大学,可江危他从来没有在学校碰见他。一来可能是因为大学校园过于宽广,二来可能因为江危生活太过于规律,三点一线,除了教室实验室和寝室,其他地方江危基本都不去,所以就大大缩减了两个人见面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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