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许雅男还和周乐衍吐槽过,说老板娘的这种行为就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了。
周乐衍知道他开玩笑,也知道泊禹最近比较忙,所以也就一笑而过了。
现在真到了老板娘视察的时候,周乐衍反倒紧张了起来,罕见地迎出去了老远,“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泊禹晃了晃手里的饭盒,“正好下午第一节没课,最近天热,我看你没胃口,特意回家给你做了两道菜。”
许雅男默默地把手里刚收到的外卖往身后藏了藏,“衍哥,正好我最近胃口大,你吃老板娘做的,你的那份我就帮你解决了哈。”
周乐衍气乐了,没好气地说:“吃吃吃,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人家的就知道减肥,咱家的就知道吃呢?”
许雅男吐了吐舌头,往泊禹身后一绕。
泊禹会意,立刻把人往办公室里带,“好了,周大老板,咱们也进去吃饭,嗯?”
周乐衍瞪了许雅男一眼,转身又化作乖巧的小猫咪,乖乖跟上泊禹的步子一起进了办公室。
许雅男脖子伸得老长,企图偷瞄点什么八卦,但是留给她的只有“砰”得一声门响。
也不知道泊禹的眼睛是什么长得,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注意到了桌面上少的那个相框。
虽然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又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倒也不是真的觉得那一个小摆件能代表什么,但毕竟敏感不是女孩子的专利,泊教授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小伤心。
他一边面色如常地给周乐衍夹菜,一边默默地打量整间办公室。
很好,他之前放在这里的生物学书籍和一些科学期刊都不见了。泊禹轻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毛,肉眼可见地表现出失落。
周乐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泊禹的心情突然不好了。
“你怎么了,今天学生不听话了?上课不开心?”周乐衍学着泊禹给自己夹菜的样子反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泊禹碗里,讨好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泊禹默默地把青菜吃掉,假装冷静地回答:“没有。”
可不嘛?不听话的学生没有,但是不懂事的律师倒是有一个。
周乐衍深谙男生都是口是心非的道理,坚定地认为泊禹说没有就是有,一股脑地把锅都甩给学校那群透露着清澈的愚蠢的大学生们。
“中午要不要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儿。”周乐衍放下筷子,试探性地问。
泊禹把剩下的那几口饭菜解决干净,“我午睡有个习惯,没有生物书我睡不着。”
“啊?”周乐衍眨了眨眼睛,虽然他跟泊禹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也没少一起睡觉啊,他怎么不知道泊禹还有这种臭毛病呢?
周乐衍还纳闷们,一直到发现泊禹总是若有若无地瞟到他办公桌上的视线时,他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可能是发现自己桌面上那个相册不见了变得多疑了。
他没忍住笑笑,把泊禹赶出去洗保温盒。
“爱睡不睡,我先去睡了,你把保温盒洗完再说。”周乐衍假装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办公室里面的那个小隔间里面走。
这个小隔间原本是因为周乐衍晚上加班之后懒得回家准备的,刚回国的时候使用频率还是挺高的,后来和泊禹同居以后,使用频率就大大降低了,只是偶尔上午忙累了,中午能进来小憩一会儿。
隔间里面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床头柜,除此之外好像也装不下什么家具了。周乐衍听到泊禹出门的动静,知道他是去卫生间洗饭盒了。
他趁着泊禹不在,悄悄蹲在地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默默翻出了几张科学杂志的周刊放到桌面上。
虽然周乐衍说“爱睡不睡”,但是泊禹又不可能真的有骨气不睡,埋头完成周乐衍布置下来的洗餐具任务后,就着急忙慌地主动进来这个小隔间找男朋友了。
床是张单人床,但周乐衍本身就瘦些,再加上他故意往里睡了一些,特意流出来一大半地面积,不用想也知道是故意留给泊禹的。
泊禹没急着上床,而是往床头一坐,低头的功夫就看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几本杂志和书,他没忍住拿起来翻了两下。
“这是什么?”
周乐衍翻了个身,仰躺着看他。在泊禹的视角看起来就是小猫被主人打扰了睡眠一样,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但好小猫又不能不理主人,只能慵懒地掀开眼皮查看主人到底想看什么。
“什么什么?”
也不知道是泊禹明知故问还是周乐衍明知故问,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隔着那几本杂志对视,两双目光交汇在一起,好像带着只有彼此能读懂的默契,两个人都笑了。
泊禹随手拿了一本杂志,脱了鞋靠在床头翻了两下,又觉得无聊,顺手把躺在旁边卖呆的周律师抓过来捞进怀里拷问:“这都什么时候买的?”
周乐衍换了个姿势,把下巴垫在他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就出了之后就买了。”
泊禹没说话,手指扫过专栏署名处的“泊禹”两个字,心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满足感溢于言表。
才几分的功夫,周乐衍又打了个哈欠,自己在泊禹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迷迷糊糊地解释,“上午我挂电话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把相框碰掉了。”
“受伤没有?”
“没有。”周乐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是打算回家把你那个好看一点的合照拿过来重新换个相框摆在桌面上……”
到最后,小声的说话声已经彻底变成了细小的鼾声。
泊禹低头在睡着的人额头上落下一吻,又没忍住傻乐乐一会儿,自觉地把男朋友一直放在腰间乱揉的手拿开,换上自己的手掌,用不轻不重的力道给他按摩着腰。
直到看见熟睡的人拧紧的眉毛打开,泊禹才小有成就感地笑了一下。
自从那次醉酒之后,彻底确立了自己的地位,两个人亲密的机会大大增加,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就暴露了出来。
就比如,泊禹毕竟是有六块腹肌的男人,但周乐衍则因为疾病和长期不能剧烈运动身子弱了一些,所以在每次床上活动的时长上,两个人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分歧。
还有就是,周乐衍也不知道是要强还是怎么,就好像不会说疼一样,他不会在那种时候求饶,每次表达不想继续了的方式都是用尽权力把泊禹推开,泊禹每次都觉得无奈又好笑,明明是一起愉快的做运动,结果每次都搞得两个人像打架一样。
事后,周乐衍也不会说疼,好在泊禹细心,每次都能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注意到周乐衍不舒服的动作,或是突然扭扭腰,或是自己用手在腰间胡乱摁着。
这个时候,按摩泊师傅就要上线了,他会主动把周乐衍抓过来,或是平放在床上,或是让他趴在自己腿上,然后用好看的手掌在他的腰间帮他按摩,缓解不舒服。
这样一来,即便是周乐衍因为泊禹昨晚的激烈行为有再大的不满意,也会因为折服于泊师傅的手法而抛到脑后。
愿打愿挨,合拍搭档,就此形成。
第五十二章 见泊夏
周乐衍下午起来的时候,小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人了,他从枕头边摸了手机出来,确认过时间之后大约摸能猜到泊禹是去上课了。
只是没想到一出门就被许雅男堵在了办公室里,“衍哥,昨天那个人又来了?”
周乐衍疑惑,“哪个啊?”
许雅男往旁边瞟了两眼,用手比划两下,示意周乐衍凑近点听。
周乐衍会意,低着头歪着脑袋听许雅男故意压低了声音,“就昨天那个人。”
“哪个啊?”周乐衍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还就着许雅男的话往旁边会客室看了两眼,“昨天见了那么多客户,我哪知道是哪个?”
“哎呀,就昨天那个,就那个长得和泊教授差不多的那个。”
周乐衍迟疑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是问:“泊禹走的时候两个人没撞见吧?”
“应该没有吧。”
周乐衍点头,“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去会客室见他,你机灵点,该给上茶上茶,该给送咖啡送咖啡。”
许雅男一出门,周乐衍就肉眼可见地疲惫起来。那个和泊禹长得很像的人无疑就是泊夏,他昨天也来找过自己。
周乐衍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于公,泊夏只是一个普通的受害者来寻求法律帮助,但是周乐衍多少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就像路程说的一样,星辰文化背后的水太深了,资本的蛋糕不是他这个小律师能动的起的。
于私,周乐衍和泊夏原本一辈子都可能没有什么交集,可偏偏是泊夏是泊禹的弟弟,还是那个害了泊禹童年不幸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害的他们无故分开十年的人。
但是从另一层面来说,也正是因为泊夏,才导致了泊禹转学到盛阳,才让他们有机会得以相识,而且,他毕竟还是泊禹的弟弟。
周乐衍曾经觉得法律辩得就是正义,可真正踏入职场以后,他才明白过来,当所以社会因素和正义混在一起时,才是人间真情,才是法学课堂上学不到的专业能力。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自己的形象,最终还是以一名专业律师的身份去会客室会见泊夏。
“泊先生。”周乐衍坐下后,努力保持自己平时面对委托人时的态度。
泊夏看起来很是拘谨,先是畏手畏脚,紧张了半天才握上周乐衍提前伸过来的手,接着又是磕磕巴巴地叫人,“周律师,您好。”
周乐衍收回手后明显能察觉到泊夏的紧张,他主动给泊夏倒了一杯温水,“别紧张,我们可以慢慢聊。”
“周律师,我昨天跟你说的……”泊夏狠狠地咬了一下唇瓣,“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抄袭。”
周乐衍的脸色变了变,他换了个姿势拿杯子,手指在杯壁上轻轻叩击两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半晌才轻启薄唇,“泊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您也是读书人,我想您也清楚,这件事过去了太多年了。”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真相的残忍,刻意给了泊夏一个缓冲的时间,“一个是真相不好找,另一个是,就算真相大白,当年您的那批读者时隔这么多年,到了这个年纪估计都已经回归事业回归家庭。“
周乐衍特意观察了一下泊夏的反应,确保他能继续听下去,才继续开口:“我说句难听的话,到了现在的时候,可能除了你自己已经没有人在意真相了。”
泊夏垂着眸子,自己思考了一会儿。
周乐衍关注着他的反应的同时,恍惚间好像从泊夏的身上看到了泊禹的影子,不是行为动作而是骨子里的那股劲。
泊禹不会在思考的时候把头埋得这么低,他思考的时候更多的只是垂着眸子,偶尔会把食指交叉撑在下巴上,即便是沉思,泊禹也能给人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但是泊夏不一样,他是不自信的,他会把头埋得低低的。
可即便兄弟两个人的反差如此之大,周乐衍还是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点一样的地方,比如那份骨子里自带的倔强。
突然,泊夏抬起头来,相比于泊禹健硕的身材,泊夏可就太单薄了,甚至周乐衍敢大言不惭,虽然自己身子弱了一些,但是泊夏可能还不如自己。
但是就是这个单薄的小身板里好像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他说:“周律师,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也知道,当年设计陷害我的人已经今非昔比了,他是星辰文化的白金大神作家,这些年也产出了不少火出圈的IP,他背后更是牵扯了不少东西。”
泊夏从包里掏出了几张纸放到周乐衍面前,周乐衍没拿起来,只是随意瞟了一眼,那几张全是病例,最上面的一张应该是最近的诊断书。
“如您所见,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可能……”泊夏轻咳两声,脸色惨白,虚弱的模样确实叫人心疼,“可能没几天活头了,所以我想试一下。”
周乐衍沉默着没说话,只听着泊夏继续说,“当然,如果您觉得为难的话,我也不会强求您的。”
“我答应。”
“周律师,您的意思是……”
“你的这个案子我接了。”周乐衍闭了闭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给他,“我们后续再联系。”
泊夏愣愣地接过名片。
“但是,我想宜市这么多律所,这么多律师,你能找上我不是没有原因的。”周乐衍不会傻到把什么都当作巧合,泊夏能找上他,估计也和自己与泊禹的这层关系有脱不开的干系。
他坐在那里,一只腿叠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刚才坐姿拘谨严肃是作为律师和委托人之间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但是现在不同了,毕竟正事谈完了,周乐衍的姿势也就相对有所调整。
他说:“于公,我只需要负责帮你用证据打官司,但是于私,你也知道我和泊禹的关系,这件事泊禹作为直接受害人,我觉得你有必要知会他一声。”
泊夏咬着嘴唇没说话。
周乐衍也没有逼他做什么的打算,只是凉凉地补了一句:“当然,我也只是建议,没有逼你们的意思。”
“我知道了。”
直到把这尊大佛送走以后,周乐衍才松了口气,他刚换了个姿势准备摊在沙发上,许雅男又进来了,“衍哥,老板娘给你打电话了,我把手机给你送过来你有空记得给老板娘回个电话。”
许雅男把手机送进来,见会客室的那位客人走了才松口气。
要不是最近看老板娘和衍哥的关系尚好,许雅男几乎都要怀疑周乐衍是不是要给泊禹找个替身。
周乐衍盯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几乎又要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答应下来接泊夏的这个案子,周乐衍就总有一种背着泊禹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感觉。
手指放在回拨键上,周乐衍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摁下了回拨键。
“禹哥?”
对面的人似乎是被周乐衍百年不叫一次的称呼惊到了,开玩笑地问了一嘴,“怎么了,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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